偏执红颜4

  林鹿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病。
  穿了那么多世,竟然还会产生这种傻白甜幻觉。
  娄峪心疼她?
  他没在她瞎着的时候搞她,已经非常难得了。
  她说的冠冕堂皇,钱货两讫,但事实上,娄峪真的是天降大锅给他背。
  不过是他真的有那个野心,才这么讲道义,没把她怎么着。
  林鹿都想的明白,娄峪会不明白?
  娄峪不仅明白,还明白得很。
  他看着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水的人,扬着的嘴角一直没落。
  不愧是乔靳燃悉心培养的小宝贝,拿他作伐子,还让他不得不认栽,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可他一点儿都不生气。
  尤其是想到乔靳燃刚刚那有火发不出的样子,心情就出奇得好。
  他只是被拉过来看了场戏。
  乔靳燃可是迎面挨了一闷棍。
  越想,娄峪越兴奋,看苏黎的眼神也越炙热。
  哪怕瞎了,被人这么盯着,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尤其是在她知道病房里还有另一人的情况下。
  林鹿捧着水杯,转头:“娄少还有吩咐?”
  问都问完了,还不走?想干什么?反悔了?
  心电转念间,各种可能已经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
  “吩咐谈不上,”娄峪笑着说:“有个交易,有没有兴趣?”
  林鹿想也不想就道:“没有。”
  开玩笑!
  她是疯了才会和毒蛇交易。
  好不容易甩掉大渣男,又把自己推进火坑,她又不傻!
  娄峪啧了一声:“这么绝情。”
  林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娄少这话就说差了,我们俩本来就没交情。”
  “多联络不就有交情了?”娄峪无所谓道:“谁交情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抱歉。”林鹿道:“得养病,没时间。”
  “你什么都不用做,”娄峪非常体贴地说:“配合我就行。”
  林鹿拧了下眉。
  她知道娄峪要做什么了。
  想让她和他一起演戏气乔靳燃。
  林鹿:“没兴趣。”
  娄峪静了片刻,又啧了一声。
  这一声啧调子拖地长长的,十分不善。
  “这么不给面子啊?”娄峪嬉笑着说:“你给我打电话顶乔靳燃那会儿,我可没晾着你。”
  既然拿这事来压她了,林鹿也不客气:“本来就是你想吃那批货,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家各持所需,谁也别觉得谁欠谁。
  沙发上传来响动,林鹿有点无语,他怎么这么执着?还打算坐那儿跟她慢慢耗吗?
  “行,和你没关系,你就当帮个忙呗。”
  林鹿正要说不帮没时间,娄峪又紧跟着说了一句:“别急着拒绝,我的人情可是很大的。”
  言外之意,帮我这个忙,不会亏了你。
  林鹿心说,谁稀罕你的人情,就你那坑死人不偿命的性子,我吃撑了才会跟你做交易。
  可娄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还那么不留情面,就有点太过了。
  看她不说话,娄峪又道:“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考虑清楚了,真不答应,我还能强迫你不成?再怎么说,你也是乔靳燃的人,对吧?”
  这话,林鹿很听不惯,什么叫她是乔靳燃的人?
  “不是。”她有点不高兴地说:“我和乔靳燃没关系。”
  娄峪眉头扬了起来,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因为他冤枉了你?”他语气不露丝毫情绪。
  林鹿不悦道:“这和娄少没关系吧?”
  娄峪也不恼,笑笑:“那还是有点关系的,你不给我打那个电话,我肯定不会来找你,可你打了……”
  林鹿嘴角紧抿,虽然大半张脸都被纱布裹着,依然能看清,她很不高兴。
  娄峪往沙发上靠了靠,送了林鹿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林鹿忍无可忍:“娄少这是输不起?”
  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
  一个男人,你可以伤他的身,可以伤他的心,但不能伤他的自尊。
  尤其是一个已经成为大佬的男人。
  换了别的任何人,敢说这话,下场惨不惨不敢说,但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可林鹿这么说……
  娄峪舔了舔嘴唇,眸子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他没看错人,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
  他往沙发上又靠了靠,懒洋洋道:“就当是我输不起吧……”
  陈厉推门进来听到的就是娄峪这句没骨头的话,把他听得愣半天。
  满脑子滚动着四个字:这是娄峪?
  等他回过神再看向苏黎时,眼神分明是带了怀疑的。
  原本他还信苏黎和娄峪真的没关系,可这会儿……他动摇了。
  娄峪是谁?
  能让他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的人,迄今为止,他都没见过!
  开门声林鹿当然听到了,可没人吭声,也没脚步声,她就很奇怪了。
  娄峪的人来找他的?
  那为什么不出声?
  手语?
  真这么机密,出去谈不好吗?非在她的病房?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娄峪出了声:“不进来,也不出声,乔靳燃派你来当门神的吗?”
  那股懒洋洋已经收了起来,虽笑着,却夹枪带棒的。
  “陈哥?”
  林鹿第一反应就是陈厉,这个时候,也只有陈厉会来。
  陈厉看了娄峪一眼,犹豫片刻抬脚进来:“你怎么样?还好吗?”
  这话其实是句废话。
  可娄峪在,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他刚刚在门口站了那么久,也没见娄峪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只能不咸不淡问一句废话。
  “还好,死不了。”林鹿笑笑。
  对陈厉,她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怨气。
  陈厉其实挺照顾她的,可这有什么用呢,他是乔靳燃的兄弟,自然更向着他。
  “我刚刚问了医生,”陈厉拧了拧眉,知道她这是还在生气:“医生说你的眼睛肯定会恢复,你不用担心。”
  林鹿又笑:“唔,本来也没担心。”
  担心有用的话,还要医生干什么?
  陈厉听出了她的潜台词,眉头又拧了拧,最后叹了口气道:“你今天太冲动了。”
  娄峪在,他不好直接说,你怎么能给娄峪打电话,只能这么隐晦一提。
  病房里三人,没一个笨的,都听明白了。
  娄峪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心里却觉得很可笑。
  乔靳燃一时冲动把人打了,这会儿倒怪人太冲动,这是个很不好的习惯,他得引以为戒。
  林鹿把凉掉的水杯放到床头小桌子上,平静地说:“没冲动。”
  陈厉脸色顿时就变了。
  沙发上懒洋洋的娄峪,也抬眼看向了林鹿。
  “我从来都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林鹿继续道:“做什么事之前,都考虑得很清楚,陈哥,你能来看我,我很感激,但劝我认错的话就不要说了。”
  陈厉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他疑我一次,”林鹿也不管娄峪还在,又说道:“就会有第二次,我说了再无瓜葛,不是赌气,这么多年,谢谢你的照顾。”
  直到出了病房,电梯抵达地下车库,陈厉都还没回过神来。
  那还是她认识的苏黎吗?
  她居然真的要和乔爷一刀两断,不是一怒之下的口不择言?
  他一脸震惊地往外走,好容易思绪回笼一点儿,一抬头却看到了站在他车旁抽烟的乔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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