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十里与沈瀚对立站着。
  沈瀚摆出架势, “闺女, 小心了。”说完接着就冲了上去。
  柳长亭在一旁看着, 即便是知道十里不会有什么事, 但沈瀚周身蕴绕的那股气势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 下意识提醒道:“十……”
  话音未落, 只见十里身形微动,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沈瀚身前,出手一击,沈瀚便倒在了地上。
  “沈伯伯, 你没事吧?”柳长亭立即改口,又跑上前去搀扶他,十里也伸手将他拉起来。
  沈瀚借着两人站立, 叹了叹气, “人老了,不行了, 这还没动两下就倒地上。”接着又欣慰的看着十里, “不错, 功夫有长进。”
  柳长亭道:“沈伯伯, 十里那么厉害, 想来是;您亲自教导的吧?侄儿也想学两手,不求像她那么厉害, 能有她的十分之一便可以。”
  沈瀚笑着摆摆手,“十里那身功夫我可教不了你, 她是自己寻的师父, 虽然我也教过她两手,但那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哪是现在的真功夫。你要是真想跟着我学,那得受得住苦楚,一年时间,自保还是没有问题。这事不要急,你今年八月还要参考,等成绩出来再说。”
  “任凭伯伯吩咐。”
  “长亭,怒先去书房等着,我还有事要跟我女儿说,谷齐,带柳公子去书房。”
  谷齐是在将军府伺候的老人,听言,应道:“是,老爷。柳公子,这边请。”
  “那侄儿便先行告退。”沈瀚方才的笑容后面藏了心事,柳长亭看出来了,此时也并无多言。
  待人走后,沈瀚转头问十里,“闺女,你老实跟我说,你这身功夫是谁教的?是你自己想学,还是对方逼你学的?三年就能达到如此境界,你习这武功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十里很认真的一一回了他的问题,“师父死了,自己愿意学,没有。”
  “你师父已经不在世了?”
  十里点头,“嗯,他遇上我的时候就已经重伤不愈,不想让自己断了传承,见我根骨尚佳,便收我为徒,教了一年,便断了气,之后一直都是我自己严加练习。”
  沈瀚有些惆怅,“可惜不能见到你师父那位高人,不然定要请教一二。”感叹完,又想到,“你师父重伤?是他的仇人将他打伤的吗?那他有没有说让你帮他报仇?”
  这怎么编?十里略微思索,道:“我师父就是因为去找仇家报仇才伤成那样,他仇家已经全部解决了,爹你不必担忧。”
  “哦,原来如此。”沈瀚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不行,要是还有漏网之鱼怎么办?我得加强府上的防卫。”
  十里看着沈瀚急去的背影,耸耸肩,反正加强防卫也没什么不好。
  午饭过后,柳长亭趁着沈瀚离开的片刻,凑到十里跟前问道:“我听说昨晚上打架的人都被皇帝骂了一顿关禁闭了,你没事吧?”
  十里摇摇头,“我昨天听到巡逻队的脚步声后,便翻屋顶离开了,他们没抓到我。至于那群人有没有将我供出来,你都能出现在这里,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那便好。”柳长亭松口气,接着支支吾吾问道,“阿拾,那个……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向岳父大人提亲比较合适?”
  十里还未意识到他说的是哪个人,直言道:“你想什么时候提亲便什么时候提亲,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这事趁早不宜晚,晚了,姑娘就是别人家……等等,你要提亲的对象不会是我吧?”
  柳长亭听到她前面的话,脸上喜意甚浓,以至于她后面问那话时,笑意都还是在的,连连点头应声:“啊。”
  “那还是免了吧,我劝你还是不要来为好,虽然我爹很喜欢你,但他是他我是我,你若是真来了,我一定会将你扔出去。当然,如果你提亲的对象是我爹的话,只要他愿意,我也不会阻止。”
  柳长亭瞬间焦急,“阿拾,我只喜欢你,以后成亲的对象也只可能是你,跟你爹没有半点关系,你之前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
  见她沉默,柳长亭有些丧气,“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是喜欢那个古计诚,我哪不如他,你说我改。”
  上次没下死手,这次回去就让古家所有商铺关门!
  “这跟他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那你要怎样才肯答应嫁给我?不答应也可以,你看我嫁你成吗?”
  十里看了他一眼,“发.情期?”
  柳长亭脸腾的一下爆红,“你……你……”
  十里还在说,“我记得这话你问过一次,我那时拒绝了,你怎么又问?你们人类的发.情期是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配偶才会过去吗?”
  前面那句话他听懂了,但他宁愿没懂,后面那句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连成句子却完全不解起意,是他书读的少了吗?柳长亭如此想到。
  “阿拾……”沈瀚从外头进来,看见坐在十里身边离得很近的柳长亭,眼睛微微眯了眯,“柳贤侄竟还未离开吗?”
  柳长亭有些慌,面上不慌不忙,淡然站起身道:“小侄曾听言古国公家的古计诚公子与十里姑娘有一段来往,昨日还在顾家宴席上扬言要同十里姑娘共白首,所以问问十里姑娘对此的看法。”
  十里打趣的看了他一眼,柳长亭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
  沈瀚正对古计诚这口无遮拦的黄毛小子生气,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向十里确认,“阿拾,古家那小子当真在宴席上说了那番话?”
  这是事实,十里自然点头。
  沈瀚怒道:“好你个古岸云,官场上害不到我,便派使自己的孙儿来祸害我女儿,哼,简直白日做梦!”
  柳长亭同仇敌忾,“对,白日做梦!”
  “我这就写折子进宫参他一本,我倒要看看他……”
  话未说完,谷齐跑来说:“老爷,宫里来人,让您进宫一趟。”
  “可有说是何事?”
  “据说是范中书联合几个大臣在皇上身边说了您什么。”
  沈瀚冷笑,“呵,他们那群人还能说些什么?让宫里来的那位先等会儿,我写个奏折再走。”
  “是。”
  柳长亭看着两人离去,同十里解释道:“范中书是当今中书令,也是昨日同云雨瑶一起来的那位范思思的父亲。”
  “云雨瑶是谁?”十里问道。
  柳长亭一愣,“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就是昨日你扔下湖穿红衣服那位。”
  “哦,那她身边那位范思思我没有把她扔下去,他爹为什么要告我爹?”
  “也有可能不是因为此事。”
  十里觉得确实有理,点点头道:“今晚我就去把范思思扔湖里去。”
  “这……不好吧,不过,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你跟她有仇?”
  柳长亭低着头,颇为羞涩道:“没,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呵。”十里毫无波动。
  昭阳殿。
  皇帝坐在上方,范书令一行人站在右侧,沈瀚跪在皇帝面前,一旁放着官帽。
  “恳请皇上允了臣辞官还乡!小女调皮,惹了范大人、夏大人、钟大人、西南王等一众朝廷栋梁之才不快,臣无颜在京中再待下去。”
  十里昨日让西南王养的暗卫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皇帝有了责问西南王的理由,筹谋得当还有可能收回他手中的十二万兵权,正思考者要以什么样的名义和理由不着痕迹的奖赏十里,范大人便递了折子参沈瀚教女无方,还带了一众大臣。
  本来想要小事化了的皇帝只得将沈瀚叫过啦,没想到他还没开口说什么,沈瀚也递了折子,参古国公居心叵测。
  范大人一行站出来指责他,沈瀚当即将官帽摘下,说要辞官。
  气得他恨不得将这一群人都扔出皇宫就这么点破事也来找他,自己没脑子还是没手,不会自己解决?
  好声好气对沈瀚道:“爱卿快将帽子戴好,日后莫出此言。”
  沈瀚依言戴上。
  皇帝又对范大人道:“定北侯其女,年岁还小,正是活泼好动之年,见同龄人喜爱与其一起玩耍,不小心手脚用力过了些而已,爱卿无需如此兴师动众。”
  范大人并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女儿回去之后,昨夜连夜起烧,至今还躺在床上未曾起身,“皇上,我女儿思思昨日赴宴回来神色恐慌,当晚便高烧不退,先如今还在家中躺着生死未卜,您让臣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皇帝惊道:“竟如此严重,可让太医去看了?高公公,带两个太医去中书府上走一趟。”
  “是,皇上。”
  “爱卿,且把心放宽。”
  “皇上,若今日不让定北侯之女受到应有的惩罚,臣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脾气上来,不愿意搭理他们,“你这是在威胁朕?”
  范大人当即跪下,“臣不敢。”虽是如此但,并未改口说要放过十里。
  “沈爱卿,这事是你女儿惹出来的,你说如何给范爱卿一个交代。”
  沈瀚又将帽子摘下,“臣无颜面对范大人,唯有革职谢罪,还望皇上恩准!”
  皇帝怒其不争,“沈爱卿,你可知,你辞官之后便是平民之身,平头百姓殴打官员之女,那是要受牢狱之灾的,你当真要丢到你的官帽?”
  “臣在三思虑,觉得如此草率便将官职丢弃,对不起皇上您对我寄予的厚望。至于范大人所说臣女儿将她女儿扔下湖,臣可从未听说过,范大人莫不是搞错了人?”
  “怎会搞错,昨日你女儿大闹顾尚书的宴席,席间将雨瑶郡主还有其他个惹了你不快的人都丢下了水,大夫说思思她受凉受惊,不是你女儿那还能是谁?”
  “你确定是我女儿将你女儿推下水?”
  能做到中书令这个位置,范大人也不是傻的,“虽不能确定,但思思受惊受寒一事绝对同你女儿脱不了干系!”
  皇帝听他们你来我往,揉了揉眉心,这都是什么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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