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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

  王夫人走回自己的房间,却瞧见自家男人施施然的靠在软榻上,一个小贱人正亲亲密密的倚在他身上,娇声娇气的说着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笑得花枝乱颤的。
  若是有规矩的人家,哪里会让小妾在主母的房间出现,还是这般的作态,只可惜,当初她爹娘为了聘礼,硬生生将她嫁进了商户人家。
  王夫人想着未出嫁前,她好歹也是秀才的女儿,家里薄有资产,向来都是娇养着。那时候闺中密友,大部分都嫁进了同等门第的人家,只有他家,为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却是配上了自己的一辈子,如今自己嫁进门才一年,这个男人就是这般的作态,谁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一时之间,王夫人也不知道是该怨恨弟弟要读书花费钱财,才导致自己嫁进了王家,还是期盼着弟弟早日出息,这样的话自己也能有一个依靠,这个男人也不敢如此的不给自己脸面。这般想着,女人的脸上难免露出几分愁苦来。
  里头的男人见她进来就是这副作态,顿时不痛快起来,冷声说道:“一进门就哭丧着脸,怪不得自从你进门,家里头的生意就大不如前,真是个丧门星。”
  王夫人被骂了一句也不敢回嘴,这个男人可不是好性子的,真要动怒起来,对她动手也是常有的事儿。
  将这口气咽了回去,王夫人只是低声说道:“那边的夫人没有答应,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听见这话,王商便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王夫人,觉得这个女人不但颜色不好,连做事情也是这般不低不就的。
  当初巴巴的求取回来,想着好歹是秀才家的女儿,看着也是不同寻常的斯文秀气,谁知道看久了才知道,哪里是斯文,压根就是木讷,说话跟蚊子似的,听都听不清楚,家里头的事情更是打理的一团乱,她那个秀才弟弟,考了好几年依旧还是个秀才,自己这笔买卖实在是大亏。
  看着王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夫人心头一跳,连忙说道:“相公,真的不是我不上心,而是那家的夫人把丫头当女儿看,哪里舍得送过来当妾。”
  王商听了这话却笑了,只冷眼看着她说道:“谁家把丫头真当了小姐,你有开口说价格吗?”
  王夫人还真的没说,所以这会儿只能低下头来,见她这般,王商心中更气,自从那一日看中了碧云,他便有些念念不忘起来,虽然只是个丫头,但长得十分不错,为人也是落落大方,说起来比起王夫人还要好许多。
  王商是不知道,当初贺文麒在家中无聊的时候,也教着几个丫头小子识字,崔景山笨得很,如今也能读能写,更别说机灵的碧云碧水了,读了书,平时接触的又都是知书达理的夫人小姐,就算是潜移默化,碧云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度,这也是为什么,人家都说小门小户的闺女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丫头。
  王商气得狠了,连一旁的小妾也看不上眼了,觉得烟视媚行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地方出来的,寻常大户人家,谁要这样的女人,再想到自家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害的他不得不出远门跑船,心中更是不痛快,看向王夫人的眼神像是上了毒。
  王夫人心头一个机灵,怕又要吃苦头,连忙开口说道:“相公若是真的中意,我明日再上门去探探。”
  王商却不相信她,一把将她拽了过去,瞧着王夫人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倒是涌起几分感觉来,他也是个随心所欲的,当下就作弄起来。
  一艘船上,船舱原本就不大,不过都是隔着木板罢了,这边的动静隔壁自然能听见,不说最右边的那人听得津津有味,这边李氏跟碧云都是害臊的差点没找地方钻进去,李氏到底是妇人,倒是比碧云镇定一些,顿时唾了一口,表情十分不屑,白日宣淫,也只有那些浪荡子做得出来。
  等贺文麒带着崔景山从船头钓鱼回来,便瞧见李氏脸色难看,他恍然想到方才隐约听到的动静,也冷了脸说道:“早知道如此,便是多花费一些,也该独自租个船才是。”
  李氏听了这话,却反过来安慰他:“平白无故何必浪费钱,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跑长途的船一般都够大,若是他们一家租下来,恐怕这些年的继续都得花光了,贺文麒前途未卜,李氏怎么允许他做这样的冒险。
  贺文麒却叹了口气,暗道还是因为自己不出息,否则的话哪里会让李氏跟着一起吃苦。
  李氏见他钻了牛角尖,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唾了一口说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碧云虽说是个丫头,也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将来好歹要陪着一副嫁妆嫁出去,再说了,我儿可是四品的朝廷命官,哪里是他一个小小商人可以觊觎的。”
  碧云知道李氏绝对不会把自己转手卖了,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听见这话还有闲心笑着说道:“夫人这话可把奴婢抬举的,不过碧云没啥大志向,当人妾氏的,自己苦倒也罢了,临了还耽误了孩子,奴婢这辈子,只求当个正头娘子的。”
  李氏听了顿时笑了起来,拍着她的手说道:“你是个有志气的,不过也真是不害臊,这般大大咧咧的说正头娘子,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吧。”
  碧云心中微微一动,看了一眼崔景山,却见他脸色木木的,看见她只是傻呵呵的笑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李氏却将他们两人的眼色看在眼中,心想着崔景山这样的身份,虽然全家都不当他是奴才,他自小也是没有卖身契的,但三岁看老,实在不是个机灵的。碧云虽说比崔景山还大了一岁,但为人稳当,两人若是真的看对了眼,或许也能成就一对佳侣。
  贺文麒可不知道李氏的打算,在他眼中,碧云跟崔景山恐怕都是孩子,连十八岁都还没到呢,都是未成年儿童,谈婚论嫁也太早了一些。不过自从这次开始,隔壁便时常闹出一些动静来,有时候还十分响亮,十分影响人休息,只是人家的房中事,贺文麒总不能直接上门去说,旁敲侧击了几次,那王商只当是没听见。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王商对碧云似乎还未死心,好几次碧云出去打水端饭,都被他拦在了外头说话,吓得碧云连忙逃了回来。贺文麒见状便让崔景山跟着她一起做事,免得看不到的地方,女孩吃了亏,这年头,被人揩油可是大事情。
  贺文麒心中恼怒,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一直忍耐下去,这一日在船头难得见到另外两人都在,忽然便十分热情的拉住最右边的商人,这个姓马的商人十分识趣,是个圆滑的人,平时对待他们两人都客气的很。
  大概贺文麒在他们两人看来,都是带着几分书生意气的,被拉住的马商似乎十分意外,贺文麒只当不知,笑着问道:“马兄看起来对南中十分熟悉,莫非以前也曾经来往过?”
  马商听了这话,倒是哈哈笑道:“可不正是,不瞒小兄弟,虽然以前也是北方人,但如今早已经在南中落了家,老婆孩子都在那头呢。”
  贺文麒听了倒是觉得奇怪,一般而言,嫌少有人愿意将家放到南中去的,马商便解释道自己家中早已经没人,因为生意大部分都在南边,渐渐的留在南中的时间就更多了,索性就找了个当地的老婆落了户。
  马商为人豪爽,说话的时候也是幽默风趣,贺文麒听着倒是觉得挺好,便多问了一些南中当地的事情,即使有朱成皓的那些资料,恐怕也没有当地人知道的详细。
  马商见他是真的感兴趣,倒是不停的说了一些,坐船寂寞,他也乐得有一个人磕牙。
  谈了一会儿,马商便忍不住问道:“小兄弟看着年纪轻,又是京城那边的口音,怎么想到往南边去,说真的,你看着真不像是个走商的。”
  再说一般走商的,带上老婆的还有,哪有带上老娘的。
  贺文麒正等着他问这一句呢,顿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淡淡说道:“在下倒不是去从商,而是有其他的事情。”
  这话一说,马商顿时更加好奇起来,南中那样的地方,除了商人愿意大老远的冒险过去,谁还乐意往那边去的,再说也不是被流放的人啊。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王商却不耐烦了,觉得贺文麒不但不给自己任何面子,这些天他已经将那丫头的赎身银子加到了一千两,放到外头一百个丫头都能买了,这家伙还是无动于衷,这会儿还在故弄玄虚,顿时冷笑着插了一句:“什么破落户。”
  贺文麒脸色不变,倒是马商看了一眼那边的王商,脸上带出几分不赞同,看看贺文麒的架势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再说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两个小子,手头都是有功夫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去投奔的,恐怕也不简单,何必当面得罪了。
  贺文麒不说话,后头的崔景山却不忍不住了,他最看不得人家欺负自家少爷,便冷哼着说道:“闭嘴,我们大人岂是你可以非议的。”
  这话一出,马商王商脸色都难看起来,大人,能用得上这两个字的,自然只有朝廷命官,别管是什么等级的,收拾他们两个小商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商之所以敢冒犯到贺文麒头上来,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上传之后,贺文麒一家人习惯了用少爷的称呼,而方子玉是个闷嘴葫芦,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过,他们自然不知道贺家的底细。
  若是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自己是南中知府,未免太过于刻意,也掉份儿,这会儿透露出几分,也让他们知道一个好歹。
  马商首先回过神来,低头拱手说道:“没料到小兄弟居然有官职在身,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贺大人别介意。”
  贺文麒只是笑着说道:“马兄客气了,同船而行都是缘分,何必这般计较。”
  马商见他脸色和气,再想到这几天王商闹出来的动静,脸色微微一动,便笑着说道:“大人说的是,能与大人同船,也是在下的福分。”
  贺文麒扫了一眼面如土色的王商,淡淡说道:“马兄知识渊博,不如再与我讲些南中的事情,将来说不准能用得着。”
  听着这话,倒像是去南中赴职的,马商只是个小商人,对南中的证据并不是十分了解,但也知道南中知府刚刚死了,难道眼前的这位,就是将来的南中知府不成。若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知府未免也太年轻了一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制得住那边的土司。
  脑袋中的主意一过,马商便再一次说起南中的趣事来,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知府,将来与那边的土司关系如何,这位要弄死自己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若是个书生意气的愣头青倒也罢了,这位能不声不响的待上这么多天,不是王商过分的话,这会儿也不会露出痕迹来,可见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被省油的贺文麒依旧笑眯眯的,听着或许马商亲身经历,或许道听途说的传言,对于南中的形象也丰富起来,看着马商倒是有了主意,这位也算是地头蛇,虽然是个商人,但用得好的话,对他也多有好处。
  趁着贺文麒不注意,王商已经飞快的溜了回去,额头冷汗直冒,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随便坐个船也能遇上官家,若是早知道的话,他怎么也不会把心思动到人家丫头身上,谁家不知道,官家的丫头,那都是少爷的通房。
  贺文麒可不知道王商将他跟碧云的关系琢磨的变了味,但从这一日开始,王商似乎一下子学乖了,半夜也不弄出让人烦躁的声音,白天也不出门溜小妾了,见到碧云也是老老实实的,能走多远就避开多远,甚至还让他老婆带了不少礼物上门,硬是让李氏收了下来。
  贺文麒看着暗道也是个识趣的,只可怜了那个王夫人,脸色一直难看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暗地里吃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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