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掩盖了其他的声音，屋子里的人也只能听到外头风过的声音。
因为在路途中，为了安全起见，众人皆选择在大厅里铺上睡袋，大家睡在一起凑和着。除了老人、孩子、女人，其他人要轮流着守夜。照例是席慕枫、陈凯威守上半夜，楼殿和卫宪守下半夜。
“外面风声大，你们小心一些。”楼殿说道。
席慕枫是个脑袋转得快的，很快便明白了楼殿话里的意思，风声太大了，可以作为掩护，若是不仔细点，被夜袭了都不知道。
席慕枫和陈凯威皆郑重地点头，其他人洗漱过后，便钻进睡袋里睡觉了。现在已经不讲什么夜间娱乐活动，大伙都要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路呢。
就算是三月夜，夜间的气温却降到了零下二十几度。所以在楼殿拿出双人睡袋时，楼龄完全没有抗议地和他窝到了一个睡袋里，不只是她，林宝宝和黄芷菱也两人同窝一个睡袋取暖，其他的人也是两人同一个睡袋。由于陈凯威要守上半夜，卫宪便带着陈洛笙一起睡了。
楼龄趴到楼殿耳边，说道：“哥，这村子里的人会不会三更半夜不睡觉地来爬墙啊？你瞧那墙很矮……”
楼殿将她的脑袋往怀里按，说道：“睡觉吧，他们若有胆子来，那就不用回去了。”
听出他平淡的语气里暗含的清冷杀机，楼龄沉默了会儿，说道：“若是可以，我觉得还是别杀人吧，现在的世道，活着也不容易。”
如果你不杀他们，他们却要杀你呢？
楼殿轻笑一声，其实她心里也是不确定的，若对方真的要赶尽杀绝，再尊重生命，也只能还手，只为求取自己的生机，但凡是有些血性的人都不会直接站着给人杀不还手的，圣母都懂得先保住自己才能继续做个圣母。每个人都想要活着，觉得自己活得不易，却有多少人知道别人也活得不容易？做人还是要给其他人留点儿活路才行。
楼殿低首在她额头上蹭了蹭，拍着她的背让她入睡。
未到下半夜换班时间，楼殿突然睁开眼睛，清明的双眸里无一丝睡意。
席慕枫和陈凯威仍打着精神守夜，夜晚的天气冷，他们身上穿着军大衣，在屋子里放着电暖炉，寒意却一点儿也不见少。大门关着，客厅的门也关着掩住外头的冷风，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两边窗户口守着，时不时地望向外边，外面漆黑一片，除了呼啸的风声，没有丝毫异样。
在楼殿起身的时候，楼龄也模模糊糊地醒了，席慕枫和陈凯威两人也有些惊讶，还没到时间呢。
楼殿像个夜行者般，悄无声息地上前，轻声对两人道：“有东西来了，变异兽。”
两人的脸色马上变了，不过见楼殿沉稳的模样，多少又有些安心。
楼龄仍窝在睡袋里没起身——楼殿不给她起来，只是竖起耳朵，不过除了风声仍是风声，甚至连屋子里那三个男人的对话也没听见，不禁有些郁闷，难道普通人的耳力就那么不好？这种时候，楼龄又有些遗憾自己不是异能者，好像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一样，所以楼殿才不让她起身去帮忙，感觉有些糟糕。
并非她爱逞强，而是觉得这样的世道，只能不断地鞭笞自己变强，生命才有保障。有些事情，虽然面对时惊险万分，却也不失为一种煅练方式，只有经历的事情多了，才成为自己的生存经验。
过了会儿，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厉的猫叫声，楼龄终于躺不住了，一骨碌地爬了起来。随着她起来的，还有卫宪、林宝宝等人，莫爷爷是最后醒的，倒是两个孩子仍在睡。
就见黑暗中，席慕枫的雷电之光劈在窗户上，一只黑色的猫被雷电劈了个正着。随着那猫发出惨叫声，外头也传来了撞门的声音，那木门实在不经撞，就这么被人撞开了，同时楼殿也在第一时间将大厅的门打开了，冷风贯了进来，众人打了个激灵，完全清醒了。
楼龄抓紧手中的唐刀和黄芷菱、林宝宝一起迎了出去，三个女生二话不说，拎起手中的唐刀直接砍，比那几个男生还要凶残，就见她们冲得比他们还要快，一溜烟就跑上去了，而且拥有异能的林宝宝还边砍边凝起水团砸，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水兜头浇下去，很快便结冰了，冷得直接僵硬了，丝毫不反抗地被女生们直接一个刀背砍在后颈上，晕厥在地上。
等男生们反应过来时，那撞门而入的七八个村民已经都被三个女生放倒了，真的是兵不血刃。而且在放倒他们时，三个女生还十分欢快地在半空中击掌，庆祝她们第一次合作成功。
席慕枫等人抽抽嘴角，觉得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他们都还想着用异能攻击呢，几个女人就直接出手了，弄得四肢比脑袋还发达。
比起他们来，楼殿自然多了，他根本不干预三个女生要做什么，看似随意地站在大厅门口，其实精神力在四周检查着，很快便发现屋子外不远处的草垛中还隐藏着个放哨的人，他身边跟着一只变异狗。
楼殿让人将那几个昏迷过去的男人直接绑了，然后丢到门外，而那只变异猫因为被雷电击中，伤得不轻，腹部裂了一个大口，伤口周围被雷劈焦了，血流了出来，很快又被冰冷的温度给冻结了伤口。楼殿直接让人将变异猫杀了。
“杀了？”席慕枫惊疑地问道：“这变异猫明显是那些村民养的，若是杀了……”若是杀了，不知那些村民会不会为此而找借口闹上来。
楼殿眯了眯眼，然后温和地道：“变异兽是一种十分记仇的生物，若是伤了它后未能将它杀死，只有不死不休一途了。”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可是在这个寒夜中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冰冷的寒意。陈凯威二话不说，一道冰锥过去，变异猫终于死透透了，陈凯威也将那变异猫一起丢了出去。
楼龄和林宝宝冷眼看着，从这事中便看以看出众人的态度及立场，席慕枫想得多，想要事事都做得圆滑，卫宪素来是个沉默的，但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而陈凯威在楼殿面前宣过誓，对楼殿的话是完全的听从，不会打半丝折扣。
林宝宝将手搭在楼龄肩膀上，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了打算。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村民和变异猫的下场成为一种震慑，后半夜倒是平安无事，直到天亮，众人皆起床洗漱，莫爷爷去煮了一祸汤面，众人吃了热腾腾的汤面配咸菜后，便出发了。
清晨的村子还弥漫着雾气，打开门后，没有见到门外那些被丢出去的村民，估计是被人搬走了，连那只变异猫的尸体也不见了。
众人都没有说话，直接将车子开出院子，然后慢慢地开着，穿过村子。
整个村子共有一千米长，两边的房子里一片安静，车子引擎声成为这清晨最刺耳的一道声音。
突然，楼殿对开车的林宝宝道：“停下。”
林宝宝将车子停下后，楼殿道：“前方十米处有钉子。”
林宝宝和席慕枫等人纷纷下车去查看，顿时怒了，眼睛都瞪圆了，犀利地瞪着一处房子，那里有个面容瘦弱憔悴的男人正探头探脑，发现他们的视线，忙缩回了脑袋。
“先清了钉子，咱们离开吧，没得为这点小事生气。”席慕枫平静地说道，和陈凯威一起将路中的钉子都清了。
林宝宝有些愤怒，自己也不知道愤怒什么，大概是觉得这些村民太可恶了，昨晚带着变异兽夜袭不成，知道他们不好惹后，便想在路上丢钉子破坏他们的车胎……半晌，突然又泄了气。这世道人人都活得艰难，可是为了让自己活着而绝了其他人的生路，这种事情她现在还做不出来！看来她还是太心软了，同样受了楼龄的影响，若是大一那年，她没有认识楼龄，没有被她阳光开朗的性格吸引，没有受到她的影响，大概她还保留保留着从小养成的愤世疾俗的性格，甚至末世的到来让她更肆无忌惮吧。
突然听到嘭的一声，众的看去，正见一团婴儿拳头大的水像炸弹一样爆裂开来。明明水性柔和，最是无法伤人伤物，但这水团在爆炸时，竟然可以炸裂了那窗户上的玻璃，可见它的威力。同时也将躲在屋子里的那些人吓得够呛。
面对众人惊疑的目光，林宝宝一挑眉，然后率先上了车，莫爷爷带着孙女坐到副驾驶上，楼龄和楼殿则换到后面座。
席慕枫等人抽了抽嘴角，他们以前是觉得林宝宝这个女人交际手腕一流，和谁都能混得来，办事能力不错，将来的成就估计不比男人差。可现在末世来了，她一个水系异能者，不是应该放放水就行了么？这般凶残要闹哪般？
只有楼龄和黄芷菱、莫莹莹欢快地道：“还是宝宝厉害~~”
林宝宝坦然笑道：“这是当然，对敌人就要像这寒风一样的冷酷无情！”
这么一打岔，离开村子的时候，气氛欢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