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出现了（上）

  他、他在什么啊？
  朱青替老头子和兰初寒、兰凤贤喊出了疑问。
  夏羽并没有斩鸡，而是找了一块之前截留下来、弃而不用的鸡屁股肉，置于砧板，眼神锐利，手薄而轻盈的片状菜刀，唰唰唰抖落银河。
  一根根鸡肉细丝，由此飘飞如缕。
  大概七八秒钟，呼的吐气，夏羽暴风骤雨般的刀势蓦地一收，整个人由动转为静，立在厨台前，盯看面前铺展开来的细丝。
  “真的不同了……”
  夏羽讶异，握住刀柄的手掌，松了又紧。
  出于经验他觉得在正式开始前，应该试试刀，毕竟，谁知道提升一大截的「神之手」会不会对他烹饪工序产生某种不可预知的影响呢。
  果然。
  一番试刀，夏羽内心之震撼、惊喜，只有他自己懂。
  “对肌肉、力量的控制力，足足升了一个大台阶啊！”
  他难以置信地想。
  于是，动作略显一丝僵硬地，从砧板的鸡肉纤维肉丝堆，捻起那么一根，送进嘴巴。
  牙齿轻轻一咬。
  嘣！
  像是拉紧的橡皮筋，突然绷断，口腔跟着颤栗。
  “美妙！”
  “是这种状态啊！”
  夏羽内心补充一句：食材最佳的状态。
  为何肌肉、力量控制力提升，以同一把刀切出来的食材，状态截然不同了呢？
  这是涉及「刀功」深层次的奥秘——
  力！
  这个力，是肌肉，是力量，也是难以言传的技巧。
  刚刚老头子在尝试用言语，授予孙子力的奥秘，他的‘善良之刀术’其实并非什么玄功，只是通过力的技巧，对力的运用，使得刀子下落时对食材无破坏的切与割。
  换言之，「神之手」让夏羽，悄悄地触及了‘善良之刀术’的深层核心。
  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
  夏羽握刀，眼睛时而扑闪，时而锐利。
  “「神之手」提升我的力量微操功底，影响我的刀功境界，让食材状态获得增益效果……这是一种间接性的提升，介质是我的手、刀功！”
  自言自语着。
  “间接提升是一回事。”
  “此外，「神之手」最恐怖的地方，不是在直接触碰、改变食材状态吗？”
  见夏羽背对他们，一个人在那神神叨叨，朱青起身要问，却被老头子抬手阻止。
  “不要吵到他！”
  老头子加重了语气，严肃脸。
  朱青愣了一下。
  “嘘！”
  兰凤贤也收敛了笑容，脸挂着凝重。
  甚至，他目微微透着吃惊。
  “唰唰唰……”
  之前夏羽几秒钟抖出的刀光，仍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此时厨房里，属夏擎和他看得懂。
  如果说刀之势，一开始是仅有锋芒、细节处显得粗糙的话，那么在短短三四秒钟后，这些在两位龙厨看来很是粗糙的刀功细节，立即消失无踪！
  再然后，刀之势愈加的圆融，整体看似一轮水泼不进滴溜溜旋转的圆盘，无缝，无瑕！
  兰凤贤越想越是暗骇，“这个夏魔王的刀功，跟半小时前对，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夏擎也看不懂。
  “半小时前，他的刀功锋锐有余，像是一个套路小成的江湖虾米，靠着锐气打拼，招式细节处颇多漏洞，但现在……”
  夏擎低沉地说。
  “现在，是招式打磨得圆融的百炼高手！”
  这时厨台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啊，没有食材了，青姨能到仓库帮我拿一只鸡过来吗？”
  “对了，还有食谱配套的食材，也再拿一套过来。”
  朱青有点懵，“什么？”
  “我去吧。”
  老头子深深地凝视孙子背影一眼，掉头而去，过几分钟再回来，便把一个食材篮子放在厨台，“全套食材都在这里了。”
  “谢啦，老头子！”
  夏羽匆匆搬出食材。
  首先，是一整只光溜溜的鸡，「大蒜鸡」。
  将鸡置于清洗后的砧板，夏羽来到水槽前，开水龙头，仔细反复地清洗双手，直到十指闪烁莹莹水光，方才停罢。
  啪！
  目睹夏羽双手轻轻地落在鸡躯体，不知为何，夏擎、兰凤贤，太阳穴同时一凸，隐隐有怪的预感。
  “开始了——”
  夏羽却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脸表情变得微妙。
  跟随脑「神之手」的厨技直觉，去行动。
  轻轻抚摸。
  白皙秀气的十指摸遍全身，咳，当然是鸡的全身。
  然后，是小幅度的揉捏。
  见到夏羽刻意放得缓慢，画风温柔的一套食材按摩大保健，平日里与夏羽走得近的朱青，也暗呼受不鸟，脸蛋泛起羞耻的红潮，“阿羽在干什么啊！”
  “没必要对食材做到这种程度吧……”
  言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朱青的潜台词，分明是这太邪恶啦，然后，换我来承受这一切吧。
  兰初寒也看得眸波流转。
  夏擎、兰凤贤，却是看出了熟悉的影子，懵逼对视。
  “这不是……”
  “是那个！”
  一套完整的食材按摩，大概持续5分钟。
  叮。
  系统把沉浸进去的夏羽惊醒：“「神之手」已完成对食材的处理。”
  “呃，这可以了？”
  夏羽甩甩头，眼睛放得清明，撤掉手，去观察砧板的鸡。
  只用肉眼，看不出变化。
  还是那只毛拔干净、全身光溜溜的鸡。
  皮肤什么的，无一丝改变。
  “用透析之眼、或者超视觉看呢？”想着，夏羽触发技能，视线扫过去，瞳孔紧缩。
  半晌。
  夏羽方消化「神之手」对肉质纤维组织的影响。
  “这是通过按摩手法，让食材组织放松吗？”
  犹豫了一下，“下刀试着切切看吧！”
  再取刚才那把刀，嗤。
  鸡被一斩为二，夏羽直直盯住截面的肉质纤维组织，忍不住吸气，视野所见，光滑而细腻，肉的截面不见丝毫杂乱的小肉丝，精致如艺术品。
  太漂亮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切出来的。
  接着，夏羽一鼓作气，再没有停顿，握刀把整只鸡斩为块状。
  食材下锅，调配料。
  合盖子。
  大年初一的午，夏氏老宅的烟囱，冒出炊烟。
  一个小时后。
  “好了！”
  夏羽揭盖把今天午第二份汽锅鸡汤，搬了餐桌。
  “大家尝尝看吧——”
  热烫的锅子放在竹垫子，夏羽笑着揭盖，几双眼睛皆一瞬不瞬盯看锅里的清汤。
  朱青张张嘴，“阿羽，刚刚你……”
  “青姨，先别说话，替我尝尝这份鸡汤，你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夏羽亲自握汤勺，给朱青盛了满满一碗。
  “我可以试着尝尝吗？”
  兰初寒突然出声，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明显写着期冀。
  “可以，见者有份！”
  夏羽把更多碗摆在桌。
  至于老头子，不用夏羽盛汤，自己打了一勺，送进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