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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诸国围猎(一)

  诸国比试已经进入后期,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各国的势力如何,早已有了定论,究竟谁才是中原强国之首,在诸国比试进行了一半的时候,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但是,诸国的比试,仍旧需要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进行。
  诸国比试以猎场比试的武打拉开序幕,同样也以猎场围猎活动落下帷幕。
  不过最后的诸国围猎,却并非是猎场比试的猎场,这次的围猎活动,所在的地方,是真正的南华的猎场。
  距离华都最近的一共有两个猎场,分别在一东一西,东边乃是皇家猎场,用于皇室每年进行的秋猎或者春猎活动,与南华皇室的皇室祭祀也息息相关,一般只是南华皇室用于本国的围猎活动,而另一处猎场,乃是西山猎场,与皇家猎场不同的是,西山猎场不仅仅是过去百多年来诸国会盟用于围猎的地方,也是南华在接见外使,举行大规模狩猎活动,甚至是对其他国家展现国威的地方。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诸国比试之后,最后的诸国围猎,终于在深秋晴朗的天气中到来。
  诸国围猎一共进行两日,第一日是祭祀围猎活动,而第二日,便是在围猎活动之后,进行诸国祭天活动,由东道主国家,宣布进行了将近两个月的诸国会盟的结果,并且诸国在祭天活动中,承诺永世友好的誓言,不过最后的祭天活动,就不是在猎场里边进行了,而是在百姓、官员几乎都能全部围观的祭祀天坛上。
  阮弗与玉无玦等人到达猎场的时候,诸国的使者已经纷纷到来,因为是围猎活动,即便是在有了不少凉意的深秋时节,大家还是轻装简从,在这等秋高气爽的时节,倒是显得很精神。
  阮弗同样也是骑马过来的,围猎活动,是大多数武者比较喜欢的活动,比起坐在高台上看着诸国比试而自己哪怕技痒也不能参加,这等亲自参与的活动,总是能比较激发起来许多人的热情,阮弗刚刚进入猎场,便见诸国的使臣们纷纷围聚在一起,不知在高声阔论这什么,看起来倒是很和谐友好。
  见着阮弗与玉无玦等人踏马往这边而来,众人也纷纷看过来,对着两人拱手行礼,“晋王,阮同知。”
  玉无玦淡淡点头,玉无玦今日自然是不会再穿晋王的常服,而是换了一件窄袖的猎服,宽肩窄腰,看起来,少了一些往日里时常能让人感觉到的温润之意,倒是多了些凌厉之感,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利箭。
  而阮弗,同样也不是常日里温婉的裙装,今日也是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便于骑马的劲装,看起来竟然多了一丝英姿飒爽,众人看惯了她这两个月来似乎弱柳扶风实则温婉带着无尽刚毅的样子,此时再看这身装扮,竟有种青竹破天之势,也不由得心中暗惊叹了。
  “诸国会盟即将结束,辰国取得如此可喜的成绩,本王先在此恭喜晋王。”那边,西越的夏侯炎突然打马上前,对着玉无玦开口道。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还没有到最后的关头,西越便这般公开对辰国说这样的话,未免没有让辰国负上自大的标签。
  果然,夏侯炎的话一说出来,南华那边的人便不太高兴了,脸色皆是阴郁。
  玉无玦高坐在马上,闻言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夏侯炎,“西越之情,本王受下了。”
  夏侯炎闻言,面色有些僵硬,玉无玦这话,有些有意无意之间让西越显得与辰国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太一般。
  但夏侯炎只是僵硬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一声,“晋王客气。”
  而后,夏侯炎反倒是看向阮弗,“听说阮同知虽是身无武艺,不过骑术却也是女子之中的翘楚,如今这等英姿,不知可是要参加这两日的围猎活动。”
  这也是众人在见到阮弗的时候关心的问题,因此也不由得纷纷出言相问,再看她骑马的姿势,绝非是一个不懂骑术的女子能做出来的,也纷纷客套出言赞赏。
  对此,阮弗倒是不觉得什么,并且也没有打算隐瞒自己会出席这两日的围猎活动的意思,毕竟,她要是不出席,有些人,便没有机会了,若是没有机会出手,这场导了这么久的戏还如何演下去?
  因此只是笑道,“诸位谬赞,我的骑术,可当不得如此称赞,不过是随便玩玩罢了,这诸国围猎,盛况空前,我是不懂骑射之人,参加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还望诸位不要嫌弃才是。”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也纷纷表示欢迎,尤其是这等一般都是男子参加的活动,加入了一个女子进来,尤其还是阮弗这等时刻受人瞩目的女子,更是更加受人欢迎了。
  倒是玉无玦见着众人这般客套欢迎的模样,眸中多了一些阴郁,虽然知道阮儿的一举一动都极为受人关注,并且也知道那些人经过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不敢再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还是觉得心情很不好啊。
  阮弗与众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再转头便见玉无玦这等带着些许小委屈的神色,也不由得心中暗自发笑了,不过能怎么办,还是过后再好好安抚一般吧。
  众人确定了阮弗一定会参加围猎活动之后,便也开始与玉无玦和她交谈起别的事情来了,不一会儿,在一声高呼声中,皇甫彧也到来。
  今日的皇甫彧虽是依旧穿着皇帝的龙袍,但是并不是那种宽大的平日里所穿的龙袍,而是同是一件窄袖的龙袍,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更显得俊朗了不少。
  皇甫彧到来,众人自然是走上前去见礼,阮弗遥遥看了一眼皇甫彧,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
  冷笑,与众人一起,下马上前。
  众人与皇甫彧行礼过后,皇甫彧这才朝着阮弗这边看过来,见到阮弗今日的装扮,英姿飒爽,竟一下子让一抹几乎已经模糊了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当即不由得升起一股恍惚之意,皱了皱眉。
  不过很快他就转开了视线,对着诸国已经准备好进行围猎活动的使臣道,“今日的围猎活动,也当是诸国比试的最后一场,诸国会盟即将结束,今日的围猎活动,诸国同欢,希望各位能够尽兴。”
  众人纷纷表示客气之言。
  皇甫彧再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之后,便开始进行围猎祭祀,又是一段长长的念词,各种繁复的程序之后,祭祀活动方才结束,不过,那时候,已经是过了午时了,今日的围猎活动,自然是没有立刻开始,诸国纷纷在自己的住所用膳之后,而后才会继续聚集在一起,由皇甫彧发出围猎活动的第一箭,围猎活动这才正式开始。
  参加祭祀之后,众人分别回到各国在猎场的住所,玉无痕才拖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好好的一场围猎活动,如今可倒是好,这无聊的祭祀,倒是花费了大半日的时间,等着吧,今日午后,莫说了围猎了,各样的程序下来,天都黑了,今日的围猎活动也是没几个意思的了。”
  玉无凡在他旁边坐下来,对着玉无痕的头就是一阵敲打,“你以为这真的是你平日与三哥出去围猎那么好玩的,不过是中原诸国聚在一起,一个形式罢了!”
  玉无痕自然不会不懂,不过是嘴上抱怨罢了,不过却若有所思地道,“不过诸国能和平相处至今,也是太难得了。”
  玉玉无玦与阮弗刚刚从门外进来,便听到了玉无痕这句感叹的话,不由得淡淡瞥了一眼玉无痕一眼,脚步倒是不停,牵着阮弗的手就往里边走,道,“和平相处?你哪只眼睛看到诸国和平相处了?”
  玉无痕听到声音,这才讪讪起来,干笑一声,“四哥,长清。”
  阮弗淡淡点头,面上还有一些笑意。
  玉无玦倒也没有多说玉无痕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玉无痕赶忙对着外边嚷嚷道,“本皇子快要饿死了,怎么的还不上菜?”
  外边的人即刻回应,而后膳食便一起端上来了。
  阮弗看着这架势,不由得发笑,与众人在桌边坐下之后,玉无凡这才开口道,“四哥,即便是想要引许怀闻动手,也未必需要长清亲自出现吧,这猎场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谁能知道里边藏着多少陷阱,长清不会武艺,总是很难掌控好局势。”
  玉无凡的确是有些担心的,并且也知道,前面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最后的猎场比试,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
  玉无玦闻言,眉头依旧是皱着的,只是,为阮弗夹菜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阮弗,神色显然也是不太放心的样子。
  阮弗将一根青笋夹到玉无玦的碗中,看了一眼乱说话的玉无凡一眼,而后才放下碗筷,道,“先前不是说好了么,如今你又想反悔了?”
  玉无玦眉头依旧是皱着的,正要说他就是反悔了,阮弗似乎料到他会说什么一般,已经先一步开口,“虽然还有别的办法,不过谁知道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许怀闻会不会犹豫呢,前边做了那么多事情,许怀闻已经走在悬崖边上了,如今,若是反倒是我们往后退了,谁知道许怀闻会不会从悬崖边上走回来,那前边做的那么多事情,岂非是白费了。”
  “阮儿,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难道他那么让她不放心?还不能逼许怀闻出手么?
  阮弗有些无奈,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两双眼睛在看着,“无玦。”
  她眼神坚定,“你知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做,你来做自然也是可以,可你代表的始终还是南华的立场,若是你来做,不论是许怀闻还是皇甫彧,都会更有警惕性,而他对我,是早就有怀疑了的,这怀疑,无关南华,而是对于当年孟家做下的事情的心虚,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一不小心将会牵扯到很多事情,你出手了我自然是反心,但我不放心的是日后……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玉无玦定定看着阮弗,阮弗很多时候都很好说话,可很多时候,她所做的决定,都是从大局来考虑的,就是因为这样,玉无玦才拿她没有办法,就算心中有许多不愿意,就算放不下她的安危,却还是不能不让她去做。
  叹了一声,玉无玦看了看她碗中的饭菜,“再不吃,菜便凉了。”
  阮弗听此,唇边才勾起一抹笑意,倒是玉无痕和玉无凡坐在一边,看着两人这般相处模式,心中更多了一些惊诧,默默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升起一抹默契的意味,四哥真的是要被长清吃死了!
  饭桌上再也没有争论,皆是无言用膳,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玉无玦在给阮弗布菜,这般自然而然的动作,就像是做过了无数遍一般,无论是阮弗还是玉无玦,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阮弗好像已经习惯了筷子所到之处只是限于自己眼前的那一盘食物。
  如此看得玉无凡与玉无痕,一顿饭,真是吃得不是滋味,以后再也不要和长清与四哥一起用膳了,实在是太虐了……
  用过午膳之后,还有一段短暂的将近一个时辰的休憩时间,阮弗转回身的时候,便见玉无玦站在窗边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去,“无玦。”
  她才刚刚出现在玉无玦的身边,玉无玦便把人扯入了怀中,“阮儿,不这样不行么?”
  他还在纠结这件事,自从前两日阮弗劝说过一次之后,玉无玦虽是应下了,但是后边大概也一直在试图尝试改变阮弗的想法。
  他极少有这样的时候,玉无玦也极少对阮弗提出什么要求,甚至当初他便说,她无须为他做出任何改变,而在此后的日子里,他始终在履行当初对她的承诺,阮弗心中始终是明白这一点的,然而,就因为是明白,每当玉无玦对她提出一点要求,但她却始终不能达成的时候,才会这般不知如何安慰他。
  抬手环住玉无玦的腰身,阮弗没有直接回答玉无玦的话,而是道,“无玦,倘若是日后,我即便不再是辰国的御书房同知,也同样卸下了如今一身朝务,这世上,再也没有孟长清这个人,只有阮弗的时候,若是有朝一日,为了辰国,或者为了这个天下,为了你我在这般最好的年华铸就的河山,需要重新手握重剑,披甲上阵的时候,你是不是更会阻止我?”
  玉无玦几乎是不假思索,“会!”
  阮弗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了。
  只是靠在玉无玦的胸前,声音轻柔,没有固执,只有温言劝慰,“我就知道会是这般答案,可从我想要以这样的方式为孟家翻案起,我就知道,就算没有今日的围猎活动,依旧还有其他等待我的凶险,只是,那样的凶险,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甚至,它可能出现,也可能就轻易被我规避了过去,亦如这两日的猎场比试一般,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知道,即便没有我亲自以身引出许怀闻,你也依旧还有别的办法,为我,为孟家翻案,只是,那样不值得。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多年,不想到最后,反倒是自己抽身事外,引你的人出手,这样我们便会处于被动的地位,即便事发的时候皇甫彧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事后定然会反应过来,这般,辰国日后在南华行事,便会受制,何况,还有这次参加会盟的都是中原诸国,若是以辰国的势力出现,便成为你所代表的辰国与许怀闻之间的矛盾,谁也不能保证到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导致诸国对于辰国的敌意,如此一来,我们所做的一切,岂非得不偿失?无玦,即便我们想要让中原归于一统,但是,我们心中其实都不想让中原陷入战火之中的是不是?你不想我也不想,这中原,若是能少燃烧一场火,便少燃烧一把,百姓安康,不再为如今的分裂而举步艰难,也不会因为日后的归统失散流离,这样,即便是日后中原归统了,也不会以为长期的战争而失去了民心,这样不好么?”
  玉无玦听她只有在这等时候才会如此温顺,大即便是温顺却让他无从辩驳的声音,沉默无言。
  就为了一个他担心的安危,她已经想了那么远,他还能说什么。
  她就靠在自己的胸前,说了这么长长的一段话,每一息,都像是敲在自己的心上一般。
  玉无玦真是又爱又气,“也就你,仗着我不会对你如何这般行事!”
  阮弗笑了笑,听他不爽的语气,扯了扯他的衣襟,“那也是你愿意对我这般好,我才有恃无恐。”
  玉无玦低眉看她,“如今倒是愿意承认了。”
  阮弗轻笑道,“即便我不承认,心中也是知道的,这世上,除了你,再无人能对我这般好。”
  玉无玦抬手紧了紧阮弗的肩膀,无声叹了一口气,她所言的那些,他又岂会不明白?
  可他宁可她只是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女人,不用承担起这世上那么多事情,连一个复仇,都还有为天下人考虑这么多。
  “有时候,我是真愿意,你并不是这样聪慧的人,阮儿,你只管尽兴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其余的考量,便交给我。”
  这话有太多无奈,阮弗听在心中,只觉得又是沉甸甸的,又是暖融融的。
  她笑道,“我若是那样的人,又可还是你心中的阮儿?”
  “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无玦,你我走到今日,你从少年承志,到了今日,对中原之心,从未改变,我知道,即便没有我,你心中仍旧还有一个清明的盛世,我也是,若是此生未曾相遇,我们或许在不同的地方为了一个事情而努力,或为敌,或为友,或如同今日这般,或灰飞烟灭,这世上再也没有孟氏的理想……”
  阮弗说到此处,便觉得玉无玦揽着自己的动作更紧了一些,显然是不太喜欢听这样的话,“不会!”
  玉无玦斩钉截铁道。
  她只是莞尔一笑,“可上天让我们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你我便不再是那等随意行事的人,若是那般,我们便放下山河,放下中原,放下心中的信念,遁入江湖,不再过问世事,你我又可愿意?不会的,我不会那样,你也不会那样,所以,我们便注定了不会成为任性行事的人,我也注定了不会成为你身后,时时刻刻需要你替我避开风险的人,也不是那个和平时期与你站在高处,在凶险时候却需要你庇护的人,今日是这般,日后还是这般。不论是站在人间的至高处,还是立于万民之中,我阮弗都会站在你身边,能陪你看盛世繁华,也能陪你披荆斩棘,我能为你相夫教子,亦能为你守护万民。”
  阮弗静静说完,句句肺腑,可说完之后,便只见房中只有静默。
  这才忍不住抬头看玉无玦,便见玉无玦低头看着自己,唇边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了笑意,“相夫教子?”
  阮弗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说了什么,不由得耳朵发烫,看玉无玦这般似笑非笑的样子,干脆破罐子破摔,硬声道,“是,王爷意下如何?”
  玉无玦终于笑出声,道不尽心中爱怜,将阮弗稳稳揽在怀中,轻声道,“娘子如此贤惠,能得妻如此,是为夫三生大幸。”
  阮弗知晓,他这样已经是妥协,必定不会再对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异议了,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却还是嘀咕道,“谁是你娘子了!”
  “是谁说替我相夫教子?”
  阮弗轻哼一声,玉无玦抚了抚她背后的长发,终是长长叹了一声,“阮儿,回去,我们便成婚吧。”
  --
  午后短暂的休息,很快过去,下午诸国汇聚在猎场中,皇甫彧拿御用的皇家弓箭,对着空中高飞的一只飞禽射下一箭,飞禽掉落于地,也宣布了围猎活动正式开始。
  但是,今日的围猎活动,并没有进入猎场深处,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诸国使臣也必须归来,因此,诸国围猎,也只是在附近行事而已。
  在阮弗的要求下,玉无玦自是没有与她在一处,反倒玉无痕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诸国围猎开始之后,各国要参加围猎活动的使臣也纷纷打马,带上弓箭,相互而去了,阮弗自然也与玉无痕离开,不过才刚刚打马行了一段路之后,便碰上了一身红衣猎装的燕玲珑。
  燕玲珑骑着一匹红鬃马而来,身后是跟着的几位北燕的武士,显然是跟在燕玲珑身后在猎场中保护燕玲珑的人。
  见到阮弗,燕玲珑扬了扬眉,打马上前,“阮同知也在围猎?”
  阮弗看了看自己完全没有佩戴箭羽的马儿,有些无奈地笑道,“公主说笑了,公主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来围猎的人么,不过是凑个热闹,看看这皇家猎场的风光罢了,瞧,其他人可看不惯我这等来玩玩的人,都走了。”
  的确,除了玉无痕还跟着阮弗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人跟在阮弗的身边了。
  燕玲珑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听到阮弗这么说,笑道,“本宫哪里跟取笑阮同知,若说阮同知是来玩玩儿的,本宫才是,你瞧我这身后跟着的,像是公主出巡似的,与阮同知相比,本宫倒是逊色了许多。”
  “猎场时常有猎物出现,如今虽是深秋时节,据说这西山猎场的猎物,还是比较凶猛的,公主当心一点总是没错的。”阮弗看着燕玲珑笑道。
  燕玲珑闻言,眼神微闪,“阮同知说得不错,所以,本宫便是不好意思,却不敢厚着脸皮赶走他们。”
  两人坐在马上,隔着不远不近,一来一往地说着话,远远看过去,倒像是交情不错的样子。
  “既然碰上了,阮同知不介意与玲珑一道吧?这猎场,诸国使臣大多是男子,他们喜好围猎,自是尽兴去了,也没有玲珑什么事儿。”最后燕玲珑开口道。
  阮弗环视了一圈整个猎场,面上倒是不见为难,笑道,“索性我也是一个人,既然公主相邀请,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她这么说,反倒是让跟在她身后的玉无痕有些不放心,燕玲珑开玩笑一般地道,“十二皇子不去打猎么,如今阮同知与本宫一道,十二皇子也可以和诸国使臣一道玩玩。”
  玉无痕闻言,勾唇道,“难道公主不欢迎本皇子一道?”
  “怎么会,自然是乐意之极,若是十二皇子与本宫一道,想必本宫身后的聂昌可是求之不得,我北燕一直想要一窥辰国的围猎之术,若是能与十二皇子一道,可是一件荣幸之事。”
  说罢,燕玲珑的身后出现一个看起来神采高大的护卫,俨然便是她口中的聂昌,这儿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燕玲珑的护卫,聂昌对玉无痕拱手,显然是很想看看玉无痕这个辰国皇子的身手如何。
  玉无痕看了聂昌一眼,却懒懒笑道,“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本皇子打小便无拘无束惯了,那些个围猎的技术,也没学着什么,不过就是看见一个猎物,射杀一个而已,这能有什么技术,只怕公主看不到了。“
  燕玲珑愣了愣,显然是想不到玉无痕会这么回答,即便是谦虚之词,也不会这般贬低自己的吧,而且,这话……似乎还意有所指一般,但她很快就恢复神色,“十二皇子说笑了。”
  玉无痕勾唇,没有再多说,两队人马也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而后,阮弗与燕玲珑便朝着猎场中随意的一个方向过去了,只玉无痕依旧百无聊赖跟在后边,听着两人似乎暗藏机锋又似乎简单无奇的话神游天外。
  这一整个午后,燕玲珑与阮弗几乎都在一起,直到时间快到了,燕玲珑才离开。
  待燕玲珑离开之后,玉无痕才皱眉道,“长清,燕玲珑今日,难道真是是闲得发慌非要与你一起在这西山猎场闲逛?”
  阮弗看着燕玲珑与一群北燕武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之后,才道,堂堂北燕的掌政公主,怎么会如此空闲呢,你难道没有发现,今日燕玲珑与我们在这猎场走了半日,虽是听到了外边的声音,但是却一直没有别的人出现么?“
  听到阮弗这么说,玉无痕方才反应过来,一拍额头,面上才生起来一丝后怕。
  见到玉无痕这个样子,阮弗笑道,“你放心,燕玲珑是聪明人,她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对我如何,否则,她如何摆脱嫌疑?如今在燕玲珑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时候,不仅没有猎物出现,更不会有别的人找上门。”
  玉无痕有些无语地看着还有心情说笑的阮弗,最后还是道,“那燕玲珑今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阮弗勾了勾唇,“谁知道呢,或许,只是试探,看看我对着皇家猎场的反应如何,或许,只是想要拖住我说话,走一段既定的路线,或者,是在为一些事情做准备。”
  “说来说去,其实还不都是有所图谋。”玉无痕道。
  阮弗笑了笑,“当然,你也可以这么说。”
  玉无痕显然还是不太懂。
  阮弗摇摇头道,“路是她带我们走的,首先可以避开一些现在还不太想让我们去的地方,其次是想要看看,我是否有所准备,你以为她今日带来的那些武士,真的只是在保护她自己而已么,若是我们有所准备,那些人的功力,也不是简单之人,自然会发现附近或许有我们的人。”
  玉无痕这才领悟,但还是皱眉道,“这猎场到处都是别国的使臣,如何能避开?”
  “因为不论是南华还是北燕,都不会对别的人如何,那些人,是单纯为了围猎而来的,即便是小心,也不会小心上这些东西,而显然,燕玲珑对我很警惕,高看我了。”
  玉无痕听着,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点头道,“我明白了。”
  阮弗勾了勾唇,不再多言,与玉无痕打马往回走了,玉无痕道,“我们不去别的地方走走么?”
  阮弗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今日,也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出来走走罢了。”
  听阮弗这么说,玉无痕也只好作罢,反正,他只要听四哥的话,跟在长清身边就是了。
  两人才刚刚走了一段路,便听到前边有马蹄声响起,不一会儿,玉无玦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见到阮弗与玉无痕安然无恙之后,玉无玦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了。
  阮弗假夹了夹马腹,马儿小跑上前,她道,“你怎么过来了?”
  “不放心,来看看。”
  玉无玦说罢,已经在另一匹马上牵住了阮弗的手,阮弗摇了摇头,笑道,“回去吧,今日也算是结束了。”
  玉无玦点了点头,三人便打马回去了。
  夜晚仍旧是宿在西山猎场,晚间的西山猎场,有些凉意,阮弗正坐在等下看书,忽然听见一个细小的声响,声响起先在屋顶,而后落在地上,她皱了皱眉,起身往外间走过去。
  外边什么人影也没有,不过地上却留下了一个纸团,纸团里包裹着石头。
  她走上前去,正要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还没有碰到,纸团便已经被一个什么东西弹开,阮弗抬头,便见前边不远处,无琴无声无息地出现,那纸团也被放在了无琴的手中。
  她有些愣住,“无琴,你不用这般草木皆兵吧。”
  无琴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草木皆兵,无声将那纸团给了阮弗,而后才到,“是一个宫中的小丫头鬼鬼祟祟送来的,属下本想看她想要作何,未想只是扔了这么一个东西便溜走了。”
  阮弗接过看了一眼那纸团上边的字:明日猎场,有人暗害,万般小心,勿往深处。
  笔记娟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无琴也到了上边的字迹,不由得皱眉,“小姐,可需属下查探?”
  阮弗摇了摇头,“不必了,或许我知道是谁。”
  说着,她又看了看那纸上的笔记,轻声道,“徐贵妃,倒是个隐藏颇深的人物。”
  无琴面有诧异,不知阮弗怎么就知道对方是徐贵妃。
  而另一边,西山猎场的另一处,许怀闻的院子中,房间的灯火明亮,许远安和许怀闻坐在一处,两人面上神色皆是冷肃,许远安道,“伯父,猎场之事,已经安排好了。”
  许怀闻点了点头,不过神色却若有所思,许远安也道,“伯父,我们真的要……若是有所闪失,可是大事,何况皇后娘娘如今已经怀了身孕。”
  “当日我听玥儿的话……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咱们再赌一次君心!”
  许远安凝眸,许怀闻眯眼道,“华都如今越发热闹了,当年离开的人也渐渐回来了,这件事绝非是巧合,还有,你瞧瞧如今朝中的局势,你真的还觉得,阮弗是无辜的么?”
  许远安沉默,见许怀闻凝重的神色,才道,“侄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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