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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幼稚的晋王

  永嘉城内,穆家商号下的一间酒楼中,阮弗和青衣正临窗而坐。
  自阮弗成婚之后,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自从上一次见过元昌帝之后,穆家与皇室之间进行了一些合作,青衣也开始了穆家在中原各地的商业计划,因此,这段时间也一直很忙,但她毕竟是穆家的掌权人,虽然许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但更多时候还是和一些如今穆家商号下职责比较重大的掌柜商议一些事情,亲自部署一些事情而已。
  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再大的部署也渐渐安排下去了。
  今日出门,阮弗也并非是特意来见青衣,只是她出门在外,更习惯的还是来穆家的酒楼茶馆,倒是青衣今日刚好在如意楼,因此两人便索性坐下来聊了一会儿。
  “商号的事情做得如何了?”阮弗问道,“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青衣摇了摇头,“有陛下的支持和旨意,在辰国各地,官府都能给予支持,目前倒也没有太多的问题,只是距离永嘉比较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些人不太敢冒险罢了,再多的,也不过是商号之间的竞争而已,不过,穆家的底蕴在那里,自从……案子翻了之后,当年那些脱离而去的人,也有一部分想要回来,在一些事情上,倒是开了方便之门,王妃不用挂心。”
  阮弗摇了摇头,“我倒是不挂心,你是穆家的后人,在商业上自然承得了穆家的能力,不过,如今也只有先在辰国坐稳了,才能一步步拓展中原各国各地的市场。”
  青衣点头,“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阮弗却是想了想,道,“草原使节进京的事情,你当知道了吧?”
  青衣点头。
  而后顿了顿,道,“王妃觉得穆家应当借这个机会进入草原?”
  阮弗莞尔一笑,“以你在商业上的敏感度,只怕是早就有想法了吧?”
  青衣道,“的确是,穆家的心愿,始终是建立通行中原乃至天下的商号,济福于民,前些年,草原的状况不似现在这么好,穆家的能力也还有限,还不是开通往草原那边的商路的好时节,但是,这两年草原那边情况好转,尤其是中路,虽然酋长部落内部还有一些明争暗斗,但在大的局势上却已经能渐渐把握住了,若是穆家选择在这个时候开辟经由草原往西、往北的商路,确然是一个好时机,不过……这件事,总也需要与酋长部落那边联系,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商路的建设与开辟,还需要草原官方的支持和维护。”
  青衣说得郑重而认真,显然这件事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了。
  阮弗笑了笑,“看来你已经想好如何做了,如今的穆家可谓是半官半民,陛下也尤为看重,这件事,你还需要先与陛下那边说,待草原使节进京之后,陛下会安排穆家与草原那边的接洽,前两日,陛下也曾提过这件事,想来是不会有太多的变故,如今,不仅是穆家,辰国与草原边境之地,也需要做一些让百姓获益更多的事情,趁着这几年还有一些太平的日子。”
  青衣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
  倒是盼夏看着两人在这里说了许久的事情,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虽然跟在阮弗的身边许久了,甚至头几年的时候阮弗是与青衣一道在处理穆家的事情,但她是个懒的,极少参与这些事情,因此也听得不太明白,只有些晕乎乎的。
  她眨了眨眼睛,“青衣姐姐,现在可比以前厉害多了!”
  青衣看她还是以前那般小丫头,好似永远也长不大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道,“你以为像你么,跟在王妃身边那么多年,还是这副长不大的样子,也不知,平日里,是你照顾王妃多一些,还是王妃照顾你多一些。”
  盼夏这就不满了,鼓起一张嘴,气呼呼地看着青衣。
  青衣觉得好笑,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盼夏轻哼一声,不过双眼一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前些日子,青衣姐姐去了南方?”
  青衣看着她,沉默了好久,挑眉道,“怎么,这是想出去玩了?”
  以往的盼夏无不是跟着阮弗在各地行走,这两年,的确是安定了许多,只怕这丫头嫌闷得慌了。
  盼夏眸中放光,“才不是,王妃留在永嘉,我就留在永嘉,王妃出去,我才出去。”
  青衣这才噗嗤一笑,“嗯,长大了,心也定下来了!”
  “青衣姐姐!”
  阮弗和青衣见着盼夏这般模样,皆是笑了出来。
  不过盼夏眼尖,却一下子看到了楼梯上来的钱素素、唐秋雅等人,不过……在两人身边,却还有两位男子,盼夏笑道,“王妃,那边,唐小姐和钱小姐。”
  阮弗应声看过去,果然见到两人,不过待见到两人身边的人之后,又是挑了挑眉头。
  那边,唐秋雅等人也见到了阮弗,神色中还有一些意外,唐秋雅与钱素素对视一眼,神色中却多了一些懊恼,不过与唐秋雅和钱素素的的微微懊恼有些不一样的是,两个男子见到阮弗,眸中却是放光,面上难掩高兴之色。
  这两人,如今都是在翰林院中学习的人,据她了解,两人虽是经验不足,但却是有些能力,林墨和李秀皆曾赞誉过这两人,显然是很看好,院阁下一批再增人的话,林墨显然已经在考虑这两人的能力了。
  见到那边,阮弗笑道,“秋雅,素素,可要过来一起坐坐?还有,陈大人和元大人?”
  陈修齐和元徽自然是求之不得,两人对视一眼,神色中皆是有一些激动,走上前去,“晋王妃。”
  阮弗点头示意,一张八仙桌,几人坐下还是卓卓有余的,既然已经碰上了,唐秋雅和钱素素自然也没有不来的道理。
  因此也过来,分别在阮弗和青衣的旁边坐下来。
  穆家在永嘉城中的身份和地位,如今,几乎已经是所有人都了解了,自然不会觉得如何,也纷纷与与青衣点头打招呼。
  阮弗笑道,“今日好巧,你们两人是相约好一起出门的吗?”
  哪知唐秋雅可钱素素立刻否决道,“不是!”
  这否认的速度之快,加上两人脸色微红,阮弗便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笑着看了一眼两人,又看向陈修齐和元徽,道,“看来也是偶遇了,今日倒是个好日子。”
  陈修齐到底是几人当中年龄与资历比较大的,甚至比阮弗都还要大上好几岁,虽然难掩心中对于阮弗的敬服之意,可他也还不笨,明显知道阮弗这话多的是打趣的意思,也不由得无奈道,“在下原本是与……与雅儿一道走走的,不想偶遇元兄和钱大小姐,正好如今也是用膳的时候,因而便相约一起来如意楼用膳,哪知却碰上了晋王妃,还请王妃饶过,雅儿面子薄,可不要再玩笑了才是。”
  唐秋雅一听,桌子下案子扯了扯陈修齐的袖子,瞥了他一眼,大有不让他再说的意思。
  阮弗掩唇一笑,“我自然知道,看来,陈大人便是唐尚书挂在嘴边的乘龙快婿了。”
  陈修齐耳尖微红,这会儿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倒是元徽,立刻道,“可不是,刚刚陈兄还说了,已经定下了与唐大小姐成婚的日子,就在今年五月底,如今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正在筹备呢,请帖只怕也是快要发出去了。”
  阮弗笑道,“秋雅可还没有与我说起这件事,那便先恭喜两位了。”
  唐秋雅到底面子薄,哪里受得了这些,挣扎道,“阿弗,别说了……”
  倒是陈修齐这会儿即便是有些害羞,却也在桌子下握住了唐秋雅的手,“的确是,到时候还望王妃能上门喝一口喜酒。”
  “自然,秋雅是我的朋友,你们若是不请我,我可是不愿意的。”
  她说完又看向钱素素,“素素与元大人……”
  钱素素轻咳一声,“他是我哥的朋友,我尽地主之谊带他在永嘉城逛逛!”
  她这会儿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了,旁边的元徽一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阮弗看着这两人,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倒是挑眉看了看元徽,元徽这才解释道,“我在永嘉游学,上一年有幸与钱兄相交,倒是颇谈得来。”
  阮弗这才点头,道,“元大人在永嘉游学也有两三年了吧,我记得上次见到元大人,还是在招贤馆的时候……”
  哪知元徽一听这话,双眼便放光似的,“王妃还记得我!”
  他这等如同他乡遇故知一般的神色倒是让阮弗愣了愣,只见元徽神色激动地道,“两年前在招贤馆中,白饮冰一席话,震耳发聩,让我受益颇多,但是,此后便再也没有白兄的消息,让我失落好一阵,在我心中,实在是已将白兄当成了良师益友,后来才知道,白兄便是阮同知,但在下却无颜上门拜访……”
  这突然的转变和激动的情绪又让阮弗愣了愣,而后才笑道,“元大人……”
  元徽却已经立刻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方才有些激动了,赶紧道,“王妃见谅,实在是我……我有些激动,有些冒犯了……”
  旁边的钱素素见她这般见到阮弗就如同见到了至圣先师一般的神色,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轻哼道,“你以前在府中与我哥交谈的时候,一说到阿弗便是这等样子!”
  而后有看向阮弗,道,“阿弗,你别理他,不过他崇拜你,这是应当的,就算他在学个十年八年,定也不及你一半。”
  元徽有些无奈,“是是是,晋王妃是天下名士,才学八斗,哪是我能比得上的。”
  而后才有些歉意地看向阮弗。
  阮弗却笑了笑,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说什么,元徽明显是一步一步都在让着钱素素。
  她笑道,“元大人还年轻,过个十年八年,想要成为一代名臣,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素素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钱素素瞄了一眼元徽,轻哼一声。
  倒是看得旁边几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不论是陈修齐还是元徽,对阮弗都带着极大的敬服之意,如今竟然能与当朝阮同知同桌而食,自然是一桌子上都在与阮弗请教一些问题,相谈甚欢的样子。
  两人神色崇敬,微微激动,就快将自己当成学堂里请教老师的学生了。
  看得唐秋雅和钱素素在旁边也是无奈,她们自然是都知道两人对于当朝阮同知有多么敬服,这会儿见到了,却忍不住在心中泛起了酸意。
  元徽神色有些激动,甚至站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道,“阮同知,晋王妃,今日真是让我受益匪浅,寥寥数语,却让我豁然开朗,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我都不知该如何表达我对阮同知的敬服之意。”
  陈修齐也是笑道,“这个问题,元兄想了多日,也曾与我讨论过,不过我们却太过于拘泥了,如今终于豁然开朗……”
  阮弗有些无奈地笑道,“你们只是缺乏经验罢了,如今也才刚刚入朝,还有的是时间,多留心一些,思路便会开阔,你们能成为今年的新科进士,自然也是有才识之人,我曾从翰林院老大人的手中看到过你们写的文章策论,见解独到,务实,很是不错。”
  得到夸奖的两人,眸中增亮,显然觉得自己即便在今年的春闱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却没有阮弗当面的肯定来得开心,毕竟他们都曾见识过阮弗在政事上的能力。
  几人正是相谈甚欢的时候,楼梯口那边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打趣的声音,“四嫂,你这传道受业,都从院阁到酒楼来了。”
  正是玉无痕的声音,阮弗抬眼看过去,却见玉无玦、玉无凡和玉无痕以及一直跟在青衣身边一道做事的杭之山也在其列。
  玉无痕话落,便朝着几人走了过来,面上带笑,除了阮弗,原本还坐在桌子上的各人几乎全部站起来,纷纷对几人行礼,“晋王殿下,济王殿下,十二皇子。”
  玉无痕摆摆手,“出门在外,随意便好。”说罢便很是不客气的在阮弗对面坐下来了。
  玉无玦神色看起来好似没有什么,不过视线却在陈修齐和元徽的身上逡巡了一遍,而后看向阮弗,唇角微微勾起。
  阮弗轻咳一声,看向玉无玦,“你们怎么在这里?”
  玉无凡的视线从一旁的青衣身上移开,道,“四嫂,我与四哥与杭公子在隔壁议事,没想到原来你们在这里。”
  杭之山见到青衣,也过去打了一声招呼,“穆姑娘。”
  青衣微微点头,“辛苦你了。”
  杭之山倒觉得没什么,商业上的事情,这段时间,大部分都是他和玉无凡在交涉,玉无玦却已经在阮弗的身边坐下来,原先与阮弗相谈甚欢的几人,自然只能移到隔壁桌去了,不过相隔不远,倒也不见得不方便。
  玉无玦在桌下轻轻握住阮弗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阮弗道,“事情谈完了?”
  玉无玦摇摇头,“倒是没有,不过,听闻王妃来了,便出来看看。”
  这话听着,旁边的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然而,阮弗一哽,她还不知道么,连她给胖胖喂食他都有一堆不满的理由,如今……瞧瞧他刚刚把元徽和陈修齐逡巡一遍的眼神,她就觉得只怕这人此刻心中不爽得很呢。
  玉无玦几人的到来,打破了原先几人相谈甚欢的局面,毕竟这些人是皇子,其中一人还是让许多人仰望的晋王,所以,陈修齐与元徽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道,“王爷与王妃若还有事相商,下官先行告辞。”
  玉无玦懒懒看了旁边的一桌子一眼,神色如常,“无事,既然来了,便一道坐,刚好到了用膳时间,传菜吧。”
  玉无玦都已经这么说了,众人还能如何,自然是又坐在了原位。
  玉无玦这才不紧不慢地对着陈修齐和元徽那一桌道,“刚才在谈论些什么,本王听着好是热闹。”
  见玉无玦主动问起这个问题,刚刚因为玉无玦等人的到来而停下的话题,又继续了起来,元徽神色又染上了一些激动,“下官与晋王妃在讨论一些政事,承蒙王妃指点,下官觉得豁然开朗。”
  陈修齐也道,“正是如此,王妃在政事上的见解果然独到,下官获益匪浅。”
  玉无玦瞥了一眼阮弗,微微一笑,道,“王妃说你们两人资质不浅,他日必成大材。”
  阮弗有些无语,她刚刚并不是这么说的,只是这两人才识不错倒是真的。
  陈修齐和元徽对视一眼,有些谦虚地道,“王妃谬赞了,下官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要多向晋王妃学习。”
  玉无玦极为认同地点头,“是要多学习,不过王妃既然都如此夸奖了,想必也不是差的,本王倒也想听听你们对政事的见解如何……既然今日得闲,嗯,就以今年开年以来,北方受灾之后恢复的事情说一说吧。”
  玉无玦这般温和随意的语气,阮弗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打算不开口了,由着他去吧。
  于是,接下来,桌上的好几个人,都看到晋王殿下一副温和的样子,对陈修齐和元徽两人提出的关于北方灾后修复的一切见解和建议否决了个遍。
  虽然人人都觉得那些建议的确是一些不错的建议,对于两人年轻人来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对出这些措施,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每每对出,言语温和的晋王殿下总能一点一点否决两人,直弄得两人神色焦急,脸色苍白,脸上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
  就在两人回答不出来,玉无玦在温和地等待之中,挑眉看了一眼阮弗,大有“这两人可不是什么颇有资质之人”的意思中,在如意楼的饭菜上来的时候,饶过了两人,最后竟然还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回去再好好想想。
  两人早已被打击得没有了见到阮弗时候激动的神色,整个饭桌上皆是恍恍惚惚。
  阮弗能说什么,她肯定,自己若是多说一句什么,只怕陈修齐和元徽两人今日要羞愧而亡了。这人,真是越发幼稚了!这耍无赖的本事越发像吃不到桃花糕的胖胖了!
  倒是玉无玦神色悠然地坐在阮弗的旁边为她布菜,对于阮弗看过去的微妙眼神,全然不觉得有何不妥,好像他刚才就没有做过什么以智力压人的事情一般。
  倒是玉无痕和玉无凡在旁边看着,心中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四哥的小心眼罢了,他哪里容得人在四嫂面前这般表达敬服之情的,又哪里喜欢四嫂如此夸奖别人,不过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倒是都没有笑出声,只能压着闷笑。
  便是青衣,一向持重沉稳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些笑意,她时不时与在旁边的杭之山说一些什么,只是蓦然抬头的时候却见玉无凡双眸正有些恍然地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一眼,青衣平静地移开眼眸,玉无凡见此,眼神却有些黯淡。
  他就坐在青衣的斜对面,自然看她面上刚刚升起的那一抹笑靥,青衣极少笑,为数不多的几次,都让他心中一颤,某些想法,便也越加浓烈。
  用过午膳之后,陈修齐和元徽因为刚刚的打击又恍恍惚惚地与玉无玦等人告辞离开了,唐秋雅和钱素素两人便也与阮弗告辞,阮弗看着四人离去,还能听到唐秋雅细声安慰的声音和钱素素毫不客气嘲笑的声音,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才看向玉无玦,叹了一口气。
  玉无玦唇角噙着笑意,悠悠然,轻捏着她的手指把玩,爱不释手。
  玉无玦看了一眼青衣,道,“商业上的事情,这两日陛下或会宣你进宫。”
  青衣点头,“青衣明白,多谢王爷提醒。”
  玉无玦点了点头,道,“遇到什么问题便找老六,他能解决。”
  青衣似乎是顿了一下,而后才沉声道,“是。”
  玉无凡却双眼放光,有些感激地看向玉无玦。
  就在几人打算下楼的时候,忽然听得旁边窗外出来一阵阵尖叫的声音。
  如意楼的位置绝佳,窗户下边便是闹市,哗声四起,几人便面色微惊,只见下边的街道上,一辆马车被一匹骏马驾着往前,但是那骏马却如同发狂了一般,并不听从指挥,只一个劲的往前横冲直撞,弄得闹市上一片慌乱,尤为狼藉,街上的人也纷纷恐慌闪避,但马车的前方,却有一个老人与小孩站在马路中间,看着那辆马车冲过来却如同被吓傻了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横冲过来的马车撞过来却无动于衷。
  青衣面色微变,眨眼之间便见一个青色的身影一闪,窗户边已经不见青衣的身影,玉无痕忙趴到窗户边一看,转瞬之间,只见那横冲直撞的骏马被一双手扯住缰绳,几乎也是同时的,但见手起刀落之间,众人只见鲜血飞溅,一匹骏马便这般直接被斩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马车猛然停下,发出一阵哐当地声音,抽气地声音纷纷响起。
  这一幕,真是太惊险。
  旁边已经有人立刻到路中间,将腿软的祖孙两人带离了。
  玉无凡有些心惊地落在青衣的身边,扯过在身边,有些心急地怒道,“这马烈性过大,你这般直接下来,极有可能被伤你知不知道!”
  说罢,他竟然不管周边的人和被斩杀在地的马儿,以及那因为猛然停下有些狼藉的马车,直接拉过青衣的手,便见那拖住缰绳的手掌中间已经划过一抹极为碍眼的血痕。
  见此他便皱了眉头,细细看着,那表情看起来受伤的好像是自己不是青衣一般,青衣却一下子挣脱了出来,“劳烦王爷担心,我无事。”
  玉无凡微怒,“你!”
  但青衣却便皱眉看向那马车,却见,马匹被斩杀,马车安定下来之后,已经被震开的车门里,一个女子靠在车壁上,正脸色苍白地看着马车前边的玉无凡和青衣。
  青衣又恢复了淡漠神色,玉无凡却微微皱了皱眉,这人,正是闻家嫡女,自官吏改革之后,如今的都察院左右督御史中,左都御使的女儿,也就是前些日子花朝节上,当众直言为他弹奏一曲曲子的闻宁玉。
  或许因为马儿受惊的缘故,闻宁玉坐在马车中,有些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看起来好不狼狈,与当日花朝节上那个在音律上被人赞誉的艳艳女子,有了一些违和。
  见到玉无凡在外边,马车中精魂未定的丫鬟几乎是爬下马车,似要喜极而泣,直奔玉无凡而来,“济王殿下,快救救我家小姐!”
  玉无凡额角青筋猛跳,几乎是下意识扯着青衣就往旁边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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