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逼婚

  颜丹彤起身,去开门。“二哥,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把卧室的房门反锁了?”颜子翌问道,他有大门的钥匙,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车钥匙,他都以为她不在家。
  “反锁了吗?”颜丹彤反问道,敲了敲额头,她差点给忘了,刚刚太紧张激动了,反手就把门给反锁了,颜丹彤庆幸来的是颜子翌,如果是孙煜,打不开门,她又得去给他开门,若是她去给他开门,效果会减退许多。
  “丹彤,我来找你是为了子悠的事。”颜子翌说明来意,他陪着妈在警察局等了一天,没等到他们想要的结果,是倪乐卉没说,还是被杜绝拒绝了,他也不清楚,倪乐卉既然答应了他,肯定不会骗他,杜绝没反应,应该是被杜绝拒绝了,也没理由啊!倪乐卉不受害者,她说的话应该有效才对。
  不过,杜绝向来不按牌理出牌,他也不可理由。
  妈要跟杜绝理论,被他阻止了,于事于理都是子悠的错,他们不能强势威胁,他们只能苦求,他答应了妈要让她跟子悠见面,他没想到让她们见面,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得多。
  “二哥,子悠的事,我是不会管的。”颜丹彤说道,在没看到视频之前,她爱莫能助,看到视频后她不打算管了,这是颜子悠罪有应得。
  她让倪乐卉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这就是她的处理方法,不管悠子悠,任她自生自灭。
  “丹彤,我知道这都是子悠罪有应得,要她毕竟是我们的妹妹……”
  “我没有像她那样恶毒的妹妹。”颜丹彤打断颜子翌的话,颜子悠只是他的亲妹妹,她跟颜子悠只能算是堂姐妹关系。
  “丹彤,看在你大伯的分上,你想办法让我妈跟子悠见上一面。”颜子翌说道,颜丹彤是明星,八面玲珑,认识的人比他都多,如果由颜丹彤出面,能说服杜绝让妈跟子悠见一面,妈的要求也不高,不再吵着闹着要救子悠出来。
  “见了面又如何?”颜丹彤问道,颜子翌不语,颜丹彤又说道:“相见不如不见,二哥,别再为子悠的事找我,我不会理子悠的事,二哥,你先离开,我这里还有事。”
  “什么?”颜子翌问道,她在家,她说过她的家随时欢迎他们,他难得来她家,她居然下逐客令。
  “二哥,你先别问了,这事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离开。”颜丹彤说道,听到开门声,颜丹彤脸色一变,反射性的将颜子翌拉进屋,再关上门。
  “丹彤。”颜子翌被颜丹彤弄得莫明其妙。
  “完了完了完了,他来了,这可怎么办?”颜丹彤很是着急。
  “谁来了?”颜子翌问道。
  “二哥,我求求你,别说话了。”颜丹彤都火烧屁股了,颜子翌还要浇油,不烧死她,他不死心吗?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颜丹彤更是着急,捂住嘴巴,生怕孙煜扭开门,她没反锁。
  “彤,我知道你在里面。”孙煜低沉的声音响起。
  “谁啊?”颜子翌小声问道。
  颜丹彤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颜子翌,她不能让他们见到,孙煜很小心眼,她没告诉过孙煜关于她的事,颜丹彤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一不做二不休,推着颜子翌。“躲到床下去。”
  颜子翌脸色一变,是他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开什么玩笑,让他躲在床下去,他是她的堂哥,又不是她的情夫。
  “二哥,算我求你。”颜丹彤见颜子翌不合作,双手合十,又说道:“我的幸福在此刻就要决定,二哥,我求你了,别让他误会。”
  “我是你二哥,他能误会什么?”颜子翌妥协了,如颜丹彤的愿躲在床底下。
  “二哥,谢谢你,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出来,也不能发出声,二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过了今天,我会跟你解释。”颜丹彤说道。
  “别让我在床底下待太久。”颜子翌说道,早知道他就不该来了,没说服她帮妈让子悠见上一面,反而被她像情夫一样藏在床底下。
  “尽量尽量。”颜丹彤说道。
  “什么尽量?我要你保证。”颜子翌说道。
  “嘘,别出声。”颜丹彤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颜丹彤放下床单,拍了拍胸脯,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倚窗而坐。
  “彤,开门,彤,我知道你在里面。”孙煜低沉的声音有些焦急。
  颜丹彤很想告诉他,门没锁,他至于敲这么久吗?直接扭开门进来就行了。
  “彤……”
  床底下的颜子翌都着急了,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砰!一声巨响,门因猛烈的撞击,直接被撞开了。
  颜丹彤很心疼她的门,明明没反锁,他居然撞开,颜子翌松了口气,总算是进来了。
  颜丹彤微微转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孙煜焦虑不安的脸,眼底浮出一丝丝惊讶,表情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
  孙煜看到颜丹彤,微微松了口气,跌跌撞撞地跑到她面前,俯身撩开她额前的榴海,将自己的额头贴向她的,并没有预想中的那种高温,她的额头上的温度比自己的凉。
  孙煜紧张地握起她纤细的双手,她手上的温度也比自己的温热,看着她目光空洞,气息安静缥缈得似若有若无。
  “是不是被吓坏了?”孙煜担忧的问道。
  颜丹彤不说话,她有些心虚,她怕自己说话让孙煜察觉出什么。
  “觉得哪里不舒服?”孙煜问道,颜丹彤依旧不说话,他对她越是紧张,她在高兴的同时也心虚。
  她再次骗了他,这次她要小心翼翼,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否则,在他面前,她真就无地自容了。
  “别不说话,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哪儿不舒服,彤,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孙煜抚摸着她的脸,听到李海说她跟表妹起了冲突,表妹把她给推下游泳池,他有多担心,以她的脾气,以她的个性,她不可能在表妹面前吃亏,这么多年她跟表妹针锋相对,表妹没占过一次便宜,都是她站上峰,这次她却输了,他心里清楚,表妹并不是她的对手,她肯定是为了他,那天他以她说的话,她记进心里了,对此,对她,他很是愧疚。
  “我没事。”颜丹彤故作冷漠的挥开孙煜的手,只是她跟李海的一个谎言,他居然就当真了,颜丹彤有些后悔了,用谎言得到的真心,会长久吗?
  “别这样,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已经叫了医生了,医生马上就到,怎么穿这么少?头发怎么也还是湿的?”孙煜边说边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颜丹彤身上。“吹风在哪里?头发不吹干会着凉。”
  颜丹彤没说话,望着孙煜,看着他因她的谎言而惶恐不安的脸,一丝丝原本灰飞烟灭的柔情正慢慢地在她体内苏醒,原来,无论他给过她什么伤,无论被他伤得有多痛,只要他关心她,只要他在乎她,她还是能原谅他,一如既往的爱他,想要给他一切。
  “煜。”颜丹彤伸手,想要擦拭他额头因焦灼而渗出的汗,妮妮的话突然回荡在脑海里,指责她太宠孙煜了,说她太惯着孙煜了,一个女人这样宠着一个男人,显得女人太强势,没有女人味,像老妈子一样,颜丹彤伸出的手在尚未触及到他的额头前,准备收回手却被孙煜一把抓住。
  “不生我气了?”孙煜握住她的手,眼中一片狂喜。
  颜丹彤微微一怔,看着他眼中的柔情,握着她颤抖的手,颜丹彤只觉得可悲,难道真要她受了委屈,受了伤,他才会这样对她吗?妮妮说,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喜欢保护弱者,在他面前,让她别这么势力,扮懦弱的弱者,她不会,她在屏幕上塑造的形象都是强者。
  柔弱无能的弱者,怎么有能力保护得了自己,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彤,对不起,我不该放任表妹伤害你,我不该……”
  “都是我在伤害你表妹,她没能力伤害得了我。”颜丹彤打断孙煜的话,他那个表妹太矫揉造作,柔柔弱弱,骨子里却是阴险,心机很深,鬼话连篇。
  “彤。”那是一声深情的呼唤,如甘醇的美酒,醇香十足,闻上一闻,让人心驰神荡。
  更是激起颜丹彤灵魂深处的悸动,柔弱无能,真能得到他的保护,她的坚持真错了吗?她真该改一改吗?
  “为什么?”颜丹彤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她不懂,她强势,不让人欺负,有能力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这样不好吗?柔弱有什么好,柔柔弱弱只需要别人保护,没能力保护自己,这样无能的人,为什么男人们都喜欢呢?
  当年,母亲若是能坚强一点,强势一点,母亲就不会落到如此之惨的地步,母亲柔弱了一辈子,可得到的却是什么?母亲的一生悲哀,她都不想尝试,有母亲前车之鉴,她绝对不会容许自己重蹈覆辙。
  想到她跟孙煜,颜丹彤只觉得苦涩与悲怆,她深爱着孙煜,而孙煜是爱她,爱得却并不明显,也不可能像她这样为了他义无反顾,她爱他,没理由,也没商量,爱得坦荡,而他的爱呢?小心谨慎,顾虑得太多,让她也爱得小心翼翼。
  颜丹彤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得哭了出来,看着颜丹彤眼中的泪,孙煜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心中是不能抑制的激动。
  “煜,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甚至有能力保护你,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给了你太多的压力,我越是强盛,你越有压力,我只想告诉你,不需要有压力,我这些年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为你做任何事,我都甘之如饴。”颜丹彤靠在他胸膛,这么多年了,他们分分合合,她觉得很累,身累心更累。
  她这么优秀,爱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她并非非孙煜不可,可是她爱他,母亲的悲哀让她对待爱情特别敏感,她不会重蹈母亲的覆辙,要么不爱,要么深爱。
  “彤,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孙煜说道,这一点他必需承认,在孙氏面临破产,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是她的不离不弃,才让他鼓足勇气重整旗鼓,孙氏没破产,在她的帮助下,他也让孙氏站稳脚根,不在像以前那样不堪一击,她劳苦功高,他是清楚的。
  “煜,我不需要你保护,但我需要你的爱。”颜丹彤说道,她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容许自己退缩。
  “我懂了。”孙煜说道。
  “你真懂了吗?”颜丹彤问道,在她面前,他装了这么多年傻,真想明白了吗?
  “彤,看着我的眼睛。”孙煜握住她的以肩,很认真的说道。“彤,我们再要个孩子。”
  她想要什么,他一直都知道,面对此刻的她,他怜她,他爱她,快要被那*折磨疯了,他决定了,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顾了,此刻,他只想尽一切可能的补偿她。
  提到孩子,孙煜明显得感觉到颜丹彤的身子一僵,她为他承受了太多,他们有一个孩子,她排除万难给他生下孩子,却因他的事业不稳定,她的事业也不像如此,孩子被他送走了,那时候她才小有名气,如果让人知道她结婚生孩子,她的事业会受到打击,那时候她是公司的代言人,为了生孩子,她销声匿迹一年,那一年只有他知道她在哪里,她的经纪人妮妮都不知道。
  他的公司需要她的名气,孩子被他送走后,她重整旗鼓,在她的努力下,终于成功了,什么绯闻,什么谣言都动摇不了她了,他的公司也稳定了,在她的坚持下,他同意把他们的孩子接回来,然而,收养孩子的那家人不知去向,孩子也跟着失踪了,为了孩子的事,她跟他吵过,也闹过,可惜,无论他动用什么方法,孩子始终找不到了。
  再要个孩子?床下的颜子翌挑眉,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要个孩子?他们以前有一个孩子吗?他怎么不知道,丹彤从没跟他们说过她生个孩子的事,就连孙煜这个男人,他们也不知道他跟丹彤还有这层关系在。
  丹彤是孙氏的形象大使,他们居然没往那方面想,这么多年,丹彤从没坚持做一件事,她却坚持做孙氏的形象大使,孙氏的什么产品都是她代言,因为她的名气,孙氏这几年来很快就掘起,挤进了世界前百名。
  “孩子?哼!”颜丹彤冷笑一声,掰开孙煜握住她双肩的手,自嘲的说道:“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医生都说了,我再想怀孕,除非有奇迹,孙煜,你觉得这世上有奇迹吗?”
  “彤。”孙煜心中剧痛,伸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中,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了。“有奇迹,这世上有奇迹。”
  她给他生下一个孩子,为他打胎四次,她现在的身体几乎透支了,因为多次打胎,她的子宫膜本就薄,现在更薄了,别说不容易再怀孕,即使怀上了,也可能会发生危险,轻者孩子保不住,重者一失两命。
  对她,他很愧疚,他们之间早就有了裂痕,她的埋怨,她的指责,渐渐地他心烦意乱了,不再安慰她,不再解释了,不再说对不起了,因此,他们分分合合,为一点小事,他们就要闹分手,别说她累了,这么多年他也累了。
  她想要什么,他一直都知道,他也想给她,可是……
  “可是我不相信。”颜丹彤说道。
  孙煜深吸一口气,又说道:“没关系,你身体不好,影响不到我们要孩子的决心,只要你下定决心,什么困难都可以排除,彤,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找别人代生,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我们只管给钱,医院会全权处理,还有,彤,听说试管婴儿已经很普遍了,我们可以去……”
  孙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丹彤强行地推开了。
  “够了。”颜丹彤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捂住耳朵,她不想听他说下去了,他不知道刚刚的话对她来说有多残忍,她不是生不出孩子,她有孩子,她的孩子被他给送走了,她找不到了,她这一生比母亲还可悲,至少,母亲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选择了自杀,她连自杀的理由都没有,她不能像母亲那样义无反顾,不管不顾丢下她一走了之。
  她的孩子还没找到,她不能像母亲这样自私,她要找到孩子,她都不知道她的孩子在那个角落里受苦,怎么能安心离开。
  “彤,我说错什么了吗?”孙煜问道,他一心只想快点弥补她,想要结束这些遗憾,却不料也因此戳中了颜丹彤心中的痛处。
  只要一想到他的自私,他对她的试探,对她的疑忌,还有冷眼嘲讽,他误会她,她误会他,彼此伤害,分分合合,或许,正如他表妹所说,她是戏子,孙家不会接受一个戏子当儿媳妇。
  她跟他表妹起冲突,他不问理由,不问原因,一味的断定是她伤害他表妹,尤其是在那次,她还有生死边缘,他却抱着他表妹拂袖,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就一点一滴地凉了。
  “你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颜丹彤失控的吼道。“我不该认识你,我不该爱上你,如果我不认识,就不会爱上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就不会这么痛苦。”
  “彤。”孙煜伸手想要去抓她,却被颜丹彤挥开他伸来的手。
  “别碰我。”颜丹彤吼道。“你太自私了,你心里只有自己,只有孙氏。”
  “我心里有你。”孙煜说道,蹲在颜丹彤面前,不顾她的挣扎,握住她的双肩。“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你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彤,别这样,如果你不想提孩子的事,我们就不提。”
  “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不娶我,如果你心里有我,你就不会送走我们的孩子,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狠得了心肠?”颜丹彤痛不欲生的看着孙煜。
  “我也没办法,如果当时有更好的办法,我不会将孩子送走,我不是在找吗?彤,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将我们的孩子找回来。”孙煜保证道。
  “找回来了又如何?”颜丹彤问道,孙煜沉默,颜丹彤又问道:“找回孩子,你就能跟我结婚吗?你能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吗?”
  “颜丹彤,你又来了,又在变相的逼婚,你到底在着急什么?女人本该有的矜持,你全抛之脑后了吗?”孙煜吼道。
  “哈哈哈。”颜丹彤突然怒极反笑,笑得疯癫,笑得悲怆,手指着门口。“滚,你给滚。”
  “彤,别逼我,给我时间。”孙煜缓解了一下语气,他不该忍不住,他不该对她生气,她的情绪不好,在气头上的时候,他不该控制不住自己。“彤,我们爱得那么深,我们的誓言那么美,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
  “你什么也保证不了。”颜丹彤突然站起身,打断孙煜的话,他的保证还少吗?“爱得再深又有什么用?誓言再美又有什么用?付出得再多能换来我想要的吗?不能,不能,只能换来永无止境的伤心,没有尽头的伤害。”
  孙煜伸手想要去抓她,颜丹彤又蹲了下来,喃喃说道:“与其被伤害,不如放手,与其伤心,不如没心,人若是没有心该有多好,不会爱,没有爱就不会伤心,就不会有伤害,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痛了。”
  没有心,该多好啊!
  孙煜见她抱膝而坐,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脸色苍白,一阵揪心的酸痛。
  “吹风是不是在卫生间?”孙煜问道,见颜丹彤不说话,孙煜自己去卫生间找,她一般都把吹风放在卫生间。
  孙煜先去卧室的卫生间,没找到,他又去客厅的卫生间找。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躲在床下的颜子翌庆幸,刚刚他还在想,他该躲在卫生间,趴在床上太憋屈了。
  唉!他从来没想到,丹彤的感情这般丰富多彩,同时也为她心痛。
  没一会儿,孙煜回来了,怒不可遏来到颜丹彤面前,将她换在卫生间的干衣服丢在她面前,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要你解释清楚。”
  颜丹彤目光落到她换下来的衣服上,又慢慢抬头望着孙煜,沉默不语。
  “你不是被表妹推下游泳池吗?你换下来的衣服怎么是干的?”孙煜愤怒的问道。
  “我骗你的,这是我自导自演的戏,这个解释你满意吗?”被拆穿了,颜丹彤只觉得轻松多了,只是害了李海。
  “李海是帮凶。”不是问,是肯定。
  颜丹彤沉默,几秒钟后,站起身,目光紧锁在孙煜身上,很认真的说道:“孙煜,我们结婚吧。”
  孙煜一愣,微不可见的蹙眉。“你骗了我,还敢说我们结婚,颜丹彤,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们结婚吧。”颜丹彤坚持道。
  “你就那么想结婚吗?”孙煜上前一步,扣住颜丹彤的下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对,我很想要结婚,我想得都快发疯了。”颜丹彤吼道。
  “你要发疯,我不奉陪。”孙煜转身欲走,却被颜丹彤从他身后抱住,孙煜将心中的怒火压抑住,无奈的说道:“彤,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至于结婚再等等。”
  “等,你要我再等多久?”颜丹彤不会这么容易被他敷衍,今天,他们必须做个了断。
  “彤,为了想要我娶你,你真是不择手段,谎言一个接一个,现在又逼婚。”孙煜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握住她的双肩。
  “明天早上十点我在民证局等你,如果你来,我们就登记领结婚证,如果你不来我就……随便找个人领证。”颜丹彤说道,她说得很认真,她是下了决心,可惜,孙煜并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这是她逼婚的一种手段,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领证。
  对颜丹彤,孙煜很是了解。
  “彤,别闹了。”孙煜抬手揉搓着眉心。
  “我没有闹,我是认认真真在对你说。”颜丹彤说道。
  “我现在还不能结婚。”孙煜说道,他笃定她只是闹闹。
  “是不能,还是不想?”颜丹彤质问道。
  “彤,你向来善解人意,从来没这么咄咄逼人过,今天你是怎么了?你连同李海骗我的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你还……”
  “够了,我再说一遍,明天早上十点我在民证局等你,如果你来,我们就登记领结婚证,如果你不来我就随便找个人领证。”颜丹彤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
  “随便你怎么闹,你要去民证局丢人现眼,那是你的事,但是,我得提醒你,你丢人没关系,别影响孙氏的名誉。”孙煜说道,放开颜丹彤朝外面走去。
  颜丹彤追上去,抓住孙煜的手。“你不跟我领证,我就要跟别人领证,你就真不在乎吗?”
  “反正我现在还不能娶你,如果你真不能等,想要跟别人领证,我祝福你。”孙煜冷漠的说道。
  “你……”颜丹彤大受打击,他居然说出这番话,他是笃定她放不下他,还是笃定她不会跟别人领证。“孙煜,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孙煜说道,转身走了。
  他一离开,颜丹彤像是抽干了骨髓,浑身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神情悲痛欲绝,孙煜临走前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颜子翌走出来,很是心痛颜丹彤,安慰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躲在床下,听了个大概,他也明白了,蹲下身,抱住颜丹彤。
  “二哥,我的心好痛。”颜丹彤在颜子翌怀中哭泣,以前她被孙煜伤得再重,都只能自己舔伤口,没人安慰她,只能自我安慰,让颜子翌撞到这一幕,颜丹彤不想强忍着,她想找一个肩膀靠一靠,她再强势,再坚强,她终究是个女人。
  “丹彤,你真是瞎眼了,为一个渣男伤心,不值得。”颜子翌说道。
  “对,我是瞎眼了。”颜丹彤说道,颜子翌没再安慰她,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泣,让她放声哭过够,颜丹彤哭了很久,在颜子翌都以为她哭晕了的时候,颜丹彤突然抬头,擦着眼泪,说道:“二哥,我们明天去民证局领证好不好?”
  颜子翌一愣,苦笑道:“丹彤,我是你的堂哥,怎么能跟你去民证局领证?”
  “对耶!你是我堂哥,我们不能去民证局领证。”颜丹彤喃喃念着,或许是真的累了,念着念着在颜子翌怀中睡着了。
  颜子翌将她抱起,朝卧室走去,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他不放心她,在床边守着她。
  医院,倪乐卉搬去骨科,跟颜尧舜一个病房,温智帆当然要阻止,颜尧舜整个就是一个什么也不能处理的患者,倪乐卉若是搬去骨科,不是自找罪受吗?什么都要帮颜尧舜做,有倪乐卉在,颜家人只是来看看便走,只有明艳还算坚持,每天给他们送饭菜。
  自从颜尧舜醒了,颜晓晓更是连面都没露一次。
  “表哥,你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事的。”倪乐卉对温智帆说道。
  “小产等于坐月子,这才几天,你就要照顾这么严重的病人,我真怕你吃不消。”温智帆不放心的说道。
  “表哥,你这是在庸人自扰,我也没做什么。”倪乐卉说道。
  “你还没做什么?喂水喂饭,端屎端尿,陪聊天还给他擦身体,说到擦身体我就意见大了,一天擦几次,他不怕擦掉皮吗?乐卉,你也要说说他,别太纵容他了,你这样会把他惯坏的,届时,后悔的只会是你自己。”温智帆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她还没做什么,她都快成为看护了。
  颜尧舜有钱,为什么不请看护,非要乐卉亲力亲为。
  “我是他妻子,这是我该做的事。”倪乐卉说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颜尧舜出了车祸,你没飞就很不错了。”温智帆说道,他很心疼倪乐卉,怕她辛苦,她流产没几天,也需要休息,居然要照顾颜尧舜,颜家没人了吗?乐卉是他的妻子不错,但是,如果乐卉的身体健康,没遇到流产的事,他不会阻止,可是现在乐卉的身体在这里摆着,他们还真做得出来。
  没事来看看,有事面都不露一下,真是太过分了。
  “表哥,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可生气了。”倪乐卉警告道。
  “行了,我不说了,真是的,实话你还不让我说出来,乐卉,你看看你,又瘦了。”温智帆强敛失落,心痛怜惜地责备着。“在照顾他的同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这样的话我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倪乐卉说道。
  “乐卉,你别不爱听,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确实一天比一天的瘦弱,一天比一天憔悴。”温智帆说道。
  “行了,越说越罗嗦了,你不是很忙吗?还不快去工作。”倪乐卉撵人,扭开门进病房,温智帆还想说什么,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颜尧舜。
  抱怨的话被他吞回肚子里,颜尧舜已经够惨了,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只能靠别人,肯定很不好受,落井下石,他做不出来这种事,落井下石也要看时候,这时候落井下石就是罪过。
  见温智帆走了,倪乐卉关上门,笑着朝向颜尧舜,给他调高床。
  “你跟他在门外聊什么?”颜尧舜看着倪乐卉问道,这些天他很享受她的照顾,她是他的妻子,他才能坦然自若,若是换成别人,他早就受不了了,因为享受倪乐卉的照顾,他躺在这里才不觉得无聊,现在他都可以简单的动动腿了,再过些日子,他相信他就能下床了。
  身上的伤在倪乐卉精心照料下都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剩下双腿了,他的双腿伤得最重,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好彻底的,还好有她照顾。
  “没聊什么。”倪乐卉摇头,她才不会告诉颜尧舜,温智帆不想她搬上来,倪乐卉扶起颜尧舜,在他后背放了一个枕头,让他可以舒舒服服的靠着。
  “真没聊什么?”颜尧舜不相信,这些天温智帆对倪乐卉这么照顾他很有意见,温智帆没说,不代表他看不出来,温智帆每次上来,看他的眼神里有抱怨,看倪乐卉的眼神里有心痛。
  “我有必要骗你吗?”倪乐卉没好气的说道。
  颜尧舜沉默,倪乐卉又瘦了,他看着都心疼,她轻渺得好似随时都会从他指缝间溜走,他开始也患得患失了。
  “温智帆对你很好,凡事都先为你考虑,你有这样的表哥,我很羡慕。”颜尧舜说道,看见倪乐卉放在一边的餐盘,盘上放着满满的一碗清粥,还有一些清淡可口的小菜,也是满满的,丝毫未动过。“你没吃吗?”
  “我吃过了,这是你的。”倪乐卉笑着说道瞎,端起餐盘上的粥,说道:“还是温热的,趁热吃。”
  “又是清粥。”颜尧舜有些嫌弃的说道,这些天他吃的东西都很清淡,喝得最多的就是骨头汤,用明姐的话说,吃什么补什么,他的腿伤最重,差点要截肢,每次明姐送饭菜来都有骨头汤,吃腻了,闻到骨头汤的味儿都想吐。
  “你想吃什么?”倪乐卉坐在椅子上笑看着颜尧舜,她每天吃清粥她都吃烦了,但是,在养病期间,清粥是最好的。
  “什么都可以,除了清粥跟骨头汤。”颜尧舜说道,他伤到了腿,喝骨头汤他能理解,可是他没伤到胃,为什么要吃清粥?
  “今天只有清粥,我向你保证,明天绝对不给你吃清粥。”倪乐卉保证道,其实,她的保证没有用,看在明艳的意思,饭菜都是她送来的,她不许他们去外面买,非要亲自送来,说这是她让人特意安排的食谱。
  “真的?”颜尧舜问道,见倪乐卉点头,他才满意了,其实,只要有她在,只要是她喂的,无论是什么,他吃得都很香。
  “来,喝一口。”倪乐卉用勺子舀了一勺,像是哄孩子的语气对颜尧舜说道,送到他嘴边,见他不张嘴,倪乐卉说道:“你答应过我,明天不给你吃清粥了,你不许闹别扭。”
  面对倪乐卉送到嘴边的粥,颜尧舜笑了笑,配合地张开了嘴,她喂一口,他便吃一口。
  倪乐卉见他愿意吃粥,松了口气,恨不能一口气,将餐盘里的食物全都塞进他的嘴里,每次吃清粥,他都要折腾一番,要她哄着保证,他才愿意吃。
  粥吃完,小菜也吃完了,倪乐卉这才满意了,给颜尧舜擦了擦嘴,这一幕若是被温智帆看到了,温智帆又该有意见了,他伤到的不是手,而是腿。
  “对了,乐卉,你给杜绝打电话了吗?”颜尧舜问道,她一直陪着他,他没见她有给谁打电话,她离开的时候,也只有小会儿,她有没有在这期间打电话,他就不知道了。
  “我没事给他打电话做什么?”倪乐卉收拾碗筷,把她答应颜子翌的事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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