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调音师

  第三百八十二章 调音师
  至于祝宣，和冯刚是亦师亦友，冯刚拍第一部影片之前，就是跟着祝宣当导演助理的。
  怎么说呢？算是有种小孩子做了件骄傲的事情，想向老师要奖励的感觉。
  实际上，叶秋的《父亲》的电视微电影的成功，祝宣早就注意到了。
  电影学院，其他的比如演员方面，实践教学还相对简单一些，可是导演系，就比较麻烦了。
  导演系的学生，往往实践的机会不多。
  虽然也有一些电影学院的导演，会自己筹钱拍电影什么的，但是却甚少有成功的，或者说，导演系的学生，想要实践所学，门槛要比表演系要高太多了。
  可是电视微电影《父亲》的成功，却让祝宣看到了一个可能。
  或许拍摄大电影对于导演系的学生来说，门槛太高了，但是微电影却不同，因为篇幅短，而且，不局限于在院线上映，那么可操作性就强多了。
  而且，还可以通过电视台或多或少收回一些成本。
  虽然电影频道也有电视电影，但是在《父亲》之前，电影频道的电影，虽然是电视电影，但是实际上，和院线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差别不是太大。
  不过，45分钟的微电影，还是有些长了，这一次，《调音师》只有十几分钟，如果这部片子也能够获得成功的话，那么或许导演系的学生可以尝试制作一些这样的短片。
  所以祝宣也很关注这部片子。
  不仅仅祝宣，很多导演系的学生，也都同样很关注这部片子。
  2002年9月9日，晚上8点整。
  广告结束，一段悠扬的旋律响起，电视上一片漆黑，没有画面，只有字幕缓缓地出现。
  导演：冯刚
  编剧：叶秋
  主演：叶秋
  很快字幕褪去，渐渐地出现了画面。
  一架钢琴琴弦跳动的特写画面出现，镜头缓慢地移动。
  然后一个低沉的男声旁白响起：“我很少在公众面前演奏。”
  “除非是特殊场合或观众。”
  “就比如今晚。”
  随着话音落下，画面陡然一转，一个老人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像是独白当中说的，特殊的观众，正在听着演奏。
  男声旁白继续：“这个男人是谁？”
  “我不认识。”
  画面继续转换，镜头特写一双穿着袜子的脚……
  镜头再转，只穿着四角裤衩的屁股，坐在板凳上，上半身裸露着在弹奏着钢琴。
  此时的观众，都有些疑惑，这个开篇到底要说什么？
  “我甚至看不见他。”
  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开头在说什么的时候，镜头却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又一次转换。
  出现在画面当中的是一个双眼灰白的小伙，自然是叶秋饰演的男主角，他蓄着小胡子的脸上是木然表情，身体随着肩膀微微晃动。在他的背后似乎站着一个人，因为镜头距离太近，看不清全身。
  “我是盲人。”
  “再说也不是为他演奏，而是为我身后的人。”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这部片子就已经制造了一个很大的悬念，那就是，男主角为什么，赤着上半身，在弹奏钢琴，他身后站着的人又是谁？那个老人又是谁？
  为什么他会以这样的模样韦身后的人演奏？
  终于，画面一暗，钢琴声在一声不知是什么发出的脆响中戛然而止。
  字幕瞬间出现，《调音师》。
  可以说这个开篇，外行看剧情，看热闹，内行的却看出了不少的门道。
  特别是熟悉冯刚的风格的祝宣和李超云，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这是冯刚拍的电影的话，那么单从这开头的不到一分钟的戏里面，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冯刚的明显的个人风格。
  无论是灯光，还是气氛营造，亦或者是剧情，都不太像是冯刚的风格。
  而观众，却是被这开篇的短短不到一分钟的剧情勾起了好奇心。
  脚步声响起，画面出现，一组远景镜头出现，这是一个大型的音乐厅，台上灯光明亮，身着礼服的年轻人，缓步走向舞台上的一架钢琴。
  台下寂静无声，连脚步声都那么的明显和突出。
  穿着礼服的年轻人，走到钢琴边，朝台下鞠躬示意。
  内心独白再次出现：“去年，我被看做是天才。”
  “我也以为自己前途无量。”
  镜头从上而下，年轻人在钢琴前坐下，手紧紧的握了一下椅子的边沿，再拿着抹布抹了一下钢琴的键盘。镜头给到这人的正面，赫然是之前的年轻人，叶秋饰演的男主角，只是这里没有胡子，略显稚嫩，叶秋的脸庞和额头上，有汗水渗出，呼吸也稍显有些急促。
  “15年来，我所有的努力，只为一个目标，国际钢琴大赛。”
  叶秋的手有些颤抖地放在感情黑白按键上，背景音也有些像是心跳声的嗡嗡声响起，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
  这在冯刚以往的影片里，是很难看到的，或者说，根本没有。
  颤抖的双手，猛然按了下去。
  在一声“当”的钢琴声当中，画面陡然一转。
  苍白脸色的男主角，虚弱憔悴的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我失败了，顷刻间万念俱灰。”
  男主角转过身，看着床头，他背对的地方，一个女人正在收拾行李……
  男主角变成了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穿着西装带着墨镜，在一家西餐厅吃饭，这个时候冯刚出现了。
  “我活了过来，成了钢琴调音师。”
  可以说看到这里，很多人越发的茫然了，这到底和开篇的那些画面有什么关系？
  冯刚饰演的中年人在叶秋对面坐下来，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随手将一罐糖丢在桌子上。
  叶秋开口讽刺：“这服务员服务真周到。”
  冯刚掏出响了一声的手机，一边看一边说：“这社会不是偷窥癖，就是暴露狂。”
  又看着手机说：“昨晚我们聊了两个小时，看她给我发的照片。”说完，将手机凑到叶秋的墨镜前。
  叶秋没有接茬：“我是来吃饭的。”
  “你这个年纪就没一点不良想法？”对于叶秋的不合作，冯刚有点厌恶，又看到年轻正将一勺糖放嘴里，便说，“你把糖当饭吃吗？吃死你我也不管！我来这里可不是看你摆架子吃饭，我想知道，你的调音订单怎么一个月内翻倍了？”
  “你的客户欣赏我的工作，这很奇怪吗？”叶秋不置可否。
  “有点。”冯刚回答。
  “有人投诉吗？”叶秋问。
  “还没有。”冯刚回答。
  叶秋一脸便轻松的问道：“那么业务提高了也要抄我的鱿鱼吗？”
  冯刚饰演的中年人终于忍耐不住了，压低了嗓子咆哮道：“胡说八道，我今天早上接到个电话，说找我的盲人调音师。”
  他看了看周围，小声地问道：“你能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