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欲来
戴佳杀人的情况,是她在险遭**时。
她在导师的推荐下,自己也思前想后,最终签约了聚峰娱乐。
戴佳那会儿也分析过目前的形式,华夏最出名的经纪公司,无非也就是世纪银河,往下一数,便是华星、聚峰等资源最多,利于她的发展。
华星她得罪过赵若筠,进去之后很有可能会遭到打压,一辈子难有翻身之日,所以她考虑了聚峰。
当时签约她的经纪人就是死在了她手里的张华,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有特色,像她这样的女孩儿,进了聚峰娱乐,就如一只小绵羊进了羊圈里。
根据聚峰一贯以来的行事,自然张华安排了她先拍一组视频,以便将她牢牢掌握在手心里。
那时她才刚签约,以为自己将来星途会一帆风顺,还在憧憬的时候,却遭遇了这样一个打击,心里的绝望自然可想而知。
如果她要毁约,她得赔偿高额的违约金,如果她要拍了这样一组视频,她的一生将会烂在泥里,后果如何她都清楚,她没有解约的底气,也没有将打落牙混血吞,放弃自己尊严只为成名的狠。
所以在张华准备亲自上阵,想要***她的时候,她失手将张华杀死。
当时摄影棚内的人都来不及阻止,等到将她拖开的时候,张华送进医院,已经不行了。
那一幕被拍了下来,剪去了前因后果,成为了她杀人的铁证。
聚峰方面上头有人,有意整她,令她不敢出声,她很快被判有罪,投入了西郊女子监狱。
江瑟觉得有些难受,那个如烈焰一般的女孩儿,如今毁于一旦,变得死气沉沉。
“要想弄她出来也不难。”当初她杀人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自当防卫,不过当初是因为聚峰上头要封她口,所以没人敢保她而已,只要将聚峰方面打点过了,给戴佳找个律师申诉,再减刑,到时以缓刑的处罚方式,可以将她捞出监狱。
“我跟周成武打声招呼,只要他发了话,要想弄人出来是不难的,只是……”
聂淡说到这里,看了江瑟一眼:
“她要想当明星,是不可能的,聚峰不可能会再让她出现在这一行里,她的嘴也得闭牢实。”
周成武的父亲早年在聂淡家里长辈手下任职,当初能东山再起,还靠了聂家帮忙撑了把力,所以聂淡这话说得很有底气,周成武会卖他这个面子。
不过这也算是他为了江瑟用了个人情与脸面,他又看了裴奕一眼:
“奕哥,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他还惦记着先前说漏嘴一事儿,裴奕不想理他,他连喂盆里的乌龟都失去了兴趣。
两只龟在水里无忧无虑的游来游去,看到水面浮着的肉块,便张嘴吞了进去。
如果他跟江瑟也像两只龟一样,没有那么多事儿,是不是更简单了一些?
聂淡从裴奕家出来的时候,缩了缩肩膀,拉了拉衣领,他走的时候,裴奕心情还很沉重,想着要怎么跟江瑟解释。
江瑟也不理他,他一直好几次欲言又止,江瑟既不问他生日之后裴家的安排,也不问他去广州的事儿,从两人交往以来,她就从来没对他这么冷淡过,冷得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将两只吃饱喝足的龟从水里捞出来,他进厨房洗了手,隔着透明的玻璃,还在看客厅里的江瑟。
外头天已经黑了,客厅里只开了个落地灯,灯光下江瑟低着头,发丝垂了下来掩住半侧脸,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他有些慌,他宁愿江瑟对他大声喝斥,也好过此时这样的沉默与冷静。
“瑟瑟。”
他从厨房出来,低垂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小心翼翼。
江瑟没有理他,他踌躇着上前两步,站到了她坐的沙发后,江瑟转了身,将头别开不去看他。
他也跟着绕到了另一边,心里有些慌,伸手想去捧她脸,她将脸别开,像是别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裴奕在她身旁蹲了下来,江瑟一下就想站起身,他有些着急,一把按住了她的腿,迫使她又坐回沙发上:
“瑟瑟,你听我说。”
她不说话,伸手勾了一下发丝到耳后,目光还落在自己手上,就是不肯看他。
“我这半年,已经修够了学分,准备提前申请毕业了。”
他说完这话,令江瑟身体抖了抖,拳头都握紧了。
她这半年忙于自己的事儿,忽视了他,连这种事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会儿还需要聂淡的提醒,才知道他在生日后准备前往广州。
裴奕自然也看到了她握紧的拳头,伸手去捉她手掌,一根一根手指头将她掰开,看她掌心里留下的浅浅指甲印,又难受又痛惜:
“你不开心,可以跟我发火的。”
她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有过失态的时候,好像永远都是平静而淡然的,难受的时候她能克制,开心的时候她也总是神情平静,没有向他撒过娇,没有跟他吵过架,令他难以把握住她的内心。
这会儿她不开心了,也只是握紧拳头,如果不是他足够了解她,如果不是他对于她的关注,他可能都不会注意到她平静下掩饰的真实。
“从第一学府毕业之后,我准备进广州军事学校。”
他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生日之后,我就要准备毕业的事儿,大概你生日完就走。”
她没有说话,昏黄的灯光下,她那张精致的脸似玉雕成,面无表情。
裴奕有些慌,却仍坚持着说了下去:
“这是家里的安排,我觉得有道理,如今学校里该学的东西,我都已经学过了……”
他絮絮叨叨的,显然方寸已乱,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不过军校里也有假期,要回帝都也很方便……”
“所以阿奕,我们是要分手了吗?”
她幽幽的开口,裴奕愣了片刻,紧接着慌乱的伸手抱着她腰肢,大声的喊:
“我不允许!”
仿佛这会儿只有用大声的话语,才能宣泄他心里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