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无力感
“这日子没法过了。”都已经坐到了车里了，但是泰妍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还是有种被人给噎住的感觉，但现在也只能只能自暴自弃的嘟囔两句罢了。
“我们迟早要被她这个腹黑给气死。”秀英也有些无奈。
说话间，那个把俩人气的半死的徐贤却也慢慢悠悠的打着伞拎着一盒什么东西走了过来，然后很自然的坐到了这辆车里。
“这是什么，忙内，零食吗？”一直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雨线的sunny一歪脑袋，好奇的皱了皱鼻子，她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是一份很普通的抹茶蛋糕，切块的那种。”徐贤淡定的答道。“楼下那家卖的，我刚刚路过顺手买了一块，到剧组那边作为探班礼物。”
“没必要吧？”泰妍觉得很尴尬的，她可没想到还要带什么东西去。“oppa，需要买点什么吗？”
“嗯……”前面司机位上的经纪人想了一下。“金钟铭肯定不会在意的，问题在于整个剧组的其他人。虽然照理说，那边剧组的人大部分都是cube的人，西卡在这里的话无论如何他们都应该不会说什么的……但是反过来说，说不定人家只会给西卡面子，对于其余人心里就会嘀咕了，这种人心上的事情哪里说得好呢？这样吧，待会走路上就近找超市我和小韩一起下车买点饮料，你们象征性的分发一下，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哦！”几个女孩齐刷刷的放下心来，数年的idol生活已经让一些生活习惯融进了她们的骨子里，现在她们连坐地铁都不会用自动售票机了，这种事情也已经习惯于让助理来帮忙了。
随后，在那绵绵不绝的春日雨线中，两辆保姆车直接驶向了离这里很近的龙山区某个露天体育场，西卡早就直接打电话问了苏小娅，对方自然不会对她有所隐瞒的。
“前面就要止步了。”经纪人按照前面剧组的人做出的示意把车速缓下，并拐到了附近的路边上。“看来今天是大场面啊！这得多少群演，多少辆车啊？！还封了路？！小韩，不要把东西抬下来了，等戏拍完再说……你们也多看看多学学吧，这种场面很难见到的。”
泰妍等人不明觉厉的打着伞走了下来，然后哆哆嗦嗦的在雨中躲在了一个站满了人的角落里，放眼过去，果然是一副大场面。警车、成批次的群演、各种车辆、道具、设备，将这个几乎一整座体育场外加附近的一条道路完全给封住了，而且还有大批拿着对讲机的专业人员冒着雨跑来跑去确定工作状态，这种架势根本不是只拍过电视剧或者什么客串过什么《花美男恐怖连锁事件》之类东西的女孩们之前所能见识过到的。
“好了，都安静下！”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把女孩们下了一大跳，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头顶上，也就是篮球场边的体育馆屋檐上竟然坐着一个穿雨衣的男人，此刻正拿着扩音器下命令呢：“现在开始按照各部门在确定自己的状态后依次编号回复我，一定确保自己做到完美，这场戏很危险，‘大叔’又坚持不用替身！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因为技术上的差池让他蹦两次极！明白了吗？”
几个女孩对这几句话完全是不明觉厉，但是那句这场戏很危险还是让她们老老实实闭上了嘴，连出声都不大敢出的站在了那里。
“蹦极？！”只有西卡一个人有些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这里蹦极？什么意思？大叔又是谁？”
说着，她还有焦躁的拍了拍前面一个穿雨衣拿对讲机的人，对方明显是被这声音给弄得心烦，不耐烦的一甩肩膀就要回头呵斥。
但是，看到身后站的人以后他却只好尴尬的笑了一下：“小……秀妍小姐，怎么说呢？这个东西现在一句话说不清楚，而且估计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建议你认真看一看，或者捂上眼睛……总之马上您就知道了。”
西卡不明所以，但是那种不安的情绪却更加明显了，
“一号报告，室内道具和车厢道具无误。”
“二号报告，车辆情况无误。”
“三号报告，灯光组无误，篮球场正上方大灯已开。”
……
“九号报告，特技组在最后检查大叔身上的钢丝……”
头顶上的那个穿雨衣的人突然仰起头露出了浮肿的眼泡，赫然就是导演李桢凡，他自己不讲规矩的打断了报告：“九号，替我问问大叔，最后的机会，可以把两个镜头分成三个镜头的，让他跳个只有三米的就行，然后换我这个位置拍替身坠落，最后让他上来演表情……”
“九号报告，大叔说其实一个镜头下去更帅，就是没有摄影师敢跟他一起跳，这让他很失望……”
“告诉大叔，下次换个两层楼的地方，老子迟早陪他跳一回！”李桢凡无语的回复道。
十几秒钟后，对讲机里再次传来了声音。
“九号报告，确定无误！”
“收到，等我命令。”李桢凡冷静的答道，然后他又突然换了一个腔调。“全体注意，30秒时间，去告诉所有人，从工作人员到群演再到路人再到各个演员的助理，待会全体禁声，谁都不许出声，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尽量搞到只有雨声的那个版本，然后再去自己剪辑，我要比对一下和消声版的效果……明白了吗？”
偌大的片场立即骚动了起来，刚才被西卡拍了拍肩膀的那个人也无奈的回了头，然后严肃的向西卡这波人叮嘱了起来，语气中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奉承感：“郑秀妍小姐、少女时代的诸位，还有两位先生，待会是金钟铭先生很重要的一场戏，也很危险，希望你们保持安静，不要因为这个逼得他演两次！”
这话很有效果，虽然几个女孩反应不一，有人认真的点头回应，有人吓得咽了口口水，还有人干脆退了两步，但是今天一来她们就确实感觉到了这个场面不像是一般的戏份，所以彼此的态度到都还统一，那就老实听话看着吧。哦，帕尼干脆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
纷纷杂杂的声音在半分钟内果然被压制了下去，头顶上的那个导演又开始举着手发号施令，允儿、侑莉这几个有经验的知道要来了，但是像西卡、泰妍、徐贤这几个外行就有些茫然的感觉了，她们根本不懂这些手势也根本不懂这些周围人的那些术语。但是不要紧，不管懂不懂的，当周围所有人突然一起抬起头往头顶上瞅的时候，那她们也跟着往上瞅就好了……然后这九个女孩就看到了让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从下面看起来就眼熟的背影，张开四肢，就那么被几名工作人员以抛的动作干脆利索的从楼顶上给扔了下来，自上而下急速坠落，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折了翅膀的大鸟一样，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动作，然后直接砸在了头顶不远处的篮球场顶网上！
弹了几下，但那个人就好像一个物品或者尸体一样，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反应。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复杂很慢的的一个过程，在电影里注定也要用慢镜头，但其实现实中不过就是几秒钟罢了，而全场也根本就没有预想中的噪音捣乱，因为除了沙沙的雨声外，其余所有人全都失声了。
西卡是有些恍惚的蹲了下去，她不敢去看，这很符合她的性格，说实话她从来没想过拍戏是这么疯狂的一件事，她现在甚至觉得有一些不真实，是不是自己只要闭上眼睛再睁开就可以回到宿舍的床上？又或者芬妮的怀里？
旁边的秀英有些惊诧……她想的有点多，这里面唯一大概知道金钟铭多么有钱的人就是他？她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干，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么做有什么意义？难道他不懂万一出了意外就什么都没了或者干脆享受不了生活了？
徐贤是最冷静的一个，她一直都是，忙内张大了嘴盯着自己前方上側的那个背影，然后认真的盯着对方看。她看到对方虽然没有挣扎，但脑袋却迎着正对着他的摄像机微微晃动了一下，这时候应该是在做细微的表情表演吧？这才是所谓的了不起吧？无论外界怎么说他，怎么暗地里讨论他，但是当这个人用这样的态度去对待自己的本职工作时那他永远是一个值得让自己尊重的人吧？
允儿慌了神，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类似灰心丧气的感觉……一直以来不服输的她从来都认为自己的戏路前途应该是不错的，只是遇到了那样这样的东西罢了。比如权相佑的婚姻，比如公司对剧本的眼光，甚至比如金钟铭组建的电视剧联盟对自己无意间产生的阻碍……
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只要再努力一点，再认真一点，其实还是可以在把握住idol这边事业的同时成为一个名演员的，然后成为一个像金钟铭那样在各个领域游刃有余的人！
但是今天她才明白，没什么白来的，有些东西真的不是谁都能干的来的，最起码面前的对方展示出的这种勇气和从容就是让她根本无法去质疑的。对方一个已经成名了影帝、最佳导演、大赏获得者，可以不用替身就这么忽的一下从五楼扔到二楼半的位置……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这个网不结实或者身上的钢丝断了，那他值得吗？回到自己身上，自己作为女星固然不需要这么拼命，但是女星也有女星的那种无奈啊，什么突破性的演技或者剧情倒也罢了，她是不会碰的，但是她的那种所谓idol病，她的所谓一贯维持形象，这种东西不抛弃掉，恐怕只能趁着年轻时演几部青春偶像剧吧？自己真的甘心吗？！
甚至允儿已经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黄金档综艺不如《青春不败》了，自己为什么综艺上被人认为不如sunny了……现在让她去抓鸡，她一定会去抓，但一定会飙眼泪，但是sunny虽然手抖，却还能笑着把那两只鸡给拎回去。
允儿恍惚着看了一眼sunny，sunny只是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一阵嘈杂声传来，原来这场戏拍完了。一众工作人飞奔上去，上面的特技组人员也开始放钢丝，金钟铭需要休养，这其实是最后一场戏，后面的镜头早就拍完了。
“我现在瞳孔是不是放大了？”金钟铭突然有些语调不对劲的抓住了旁边的一名副导演。
“是！”cube内部出身的这个副导演连连点头。
“我现在腿也有些撑不住劲，肩膀也使不上力气……”
“这是震得，应该没大事。”副导演赶紧安慰道。
“不是这意思。”金钟铭晃了下脑袋。“这场戏其实是大叔最绝望最无奈的一场戏，他对着小米妈妈的尸体的时候那种崩溃感是很难用所谓演技搞出来的，现在我站不稳、瞳孔放大、衣衫不整，无力感和崩溃感不需要装就有……咱们重拍一遍刚才那个见到尸体的戏，告诉那几位演员，让他们辛苦一下！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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