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布尔韦尔的转变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亚当?奥利佛向晨星铸造发来紧急联络，针对刀锋女王插手星盟与菲尼克斯帝国争端一事向唐方寻求帮助。
  浏览完毕来自前线的战报与亚当?奥利佛的留言，他紧紧皱起眉头，不明白刀锋女王为什么要对星盟海军下手。要知道双方往日无仇，近期也没有利害关系，她究竟怀着怎样的动机做出这种行为？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不成……星盟海军在菲尼克斯帝国的军事行动挡了她的道。比如占据了有最高安理会研究设施的星球，再比如发现了乐园星的踪迹？
  从利害关系角度出发，怕也只有这方面原因了。
  星盟海军舰队不可能是利维坦虫群的敌手，如果放任刀锋女王继续行事，那么他为星盟争取到的军事优势有功亏一篑的风险。
  然而他还是决定观望一阵再做决定，看看刀锋女王是有心要找星盟海军舰队麻烦，还是说第15舰队与第4舰队正巧撞在那个女人枪口上，完全是运气不好。
  告诉凯莉尼亚就以他已知晓这件事，正在前往菲尼克斯帝国进行调查回复亚当?奥利佛，然后便离开指挥中心，继续之前的工作。
  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第三日清晨，亚当政府方面又发来前线战报，斯巴达克斯联队所属斥候小队在菲尼克斯帝国深空进行侦查时遭遇贝希摩斯虫群，大约4艘英仙座级驱逐舰被毁。
  亚当政府联络人员询问唐方现在何处，有没有找到利维坦虫群踪迹，为什么都三天时间了还没有与斯巴达克斯联队方面建立联系。
  凯莉尼亚以无畏统帅级堡垒舰正在静默航行为借口进行敷衍，告知他们不要着急，唐方绝对不会坐视星盟海军舰队受到虫群袭击不理。之后把还在房间酣睡的唐舰长叫醒，将前线发生的事情相告。
  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看起来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猜测是否星盟海军舰队的活动区域内有乐园星存在，方才惹来刀锋女王的攻击。如果真是这样，他必须尽快前往菲尼克斯帝国。
  事情宜早不宜迟，吩咐尤菲等人赶紧回到工作岗位，他将手头工作交付凯莉尼亚照管，离开主空间站进入无畏统帅级堡垒舰，第一时间启程，赶往菲尼克斯帝国。
  ………………
  唐方动身后第二日晚间，外界因一个消息掀起轩然大波。
  第4舰队与第15舰队遇袭后星盟政府方面封锁了消息，以致外人并不知道刀锋女王的虫群出现在菲尼克斯帝国境内，直至无畏统帅级堡垒舰现身索卡纳达防线延伸至菲尼克斯帝国一方空域。
  事实上这则消息是唐方让星盟政府放出的，目的并不是为告诉希伦贝尔大区民众他决定插手菲尼克斯帝国内战，也不是为给以库尔斯克?亚历山大为首的帝国激进派部队心理压力，这么做是为告诉龙语者自己来对付刀锋女王了，如果他们有什么军事安排的话最好跟他提前打声招呼，不然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可不要怪到他头上。
  像星盟海军舰队受到虫群袭击这种事，亚当政府封锁消息可以瞒过普通人，却绝对没有可能避过龙语者耳目，所以比起隐秘行事，倒不如大大方方宣告自己到来。
  坦达星遭遇战结束后，因为有婆苏吉中间调停，他跟龙语者的关系得到缓和，相信对方在这件事上必然要给他一些尊重。
  无畏统帅级堡垒舰进入斯巴达克斯联队斥候小队遇袭空域的时候，龙语者方面依然没有动静，倒是民间社会对这一消息的反应非常强烈。
  有人说晨星铸造的唐舰长终于按捺不住，要对菲尼克斯帝国激进派开炮了么……
  有人说虫群袭击星盟海军舰队的事情不过是亚当政府的一面之词，天知道是真实还是假象，是不是唐方与亚当政假借这件事为进军菲尼克斯帝国契机。更不要说唐方还没有澄清他跟刀锋女王的关系，万一整件事都是那个小子设计好的呢，他可没少用阴谋诡计对付蒙亚帝国与苏鲁帝国那些人，如今换成菲尼克斯帝国不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还有人不关心刀锋女王威胁星盟海军舰队安全是不是唐方兵发菲尼克斯帝国的借口，他们最关心的是无畏统帅级堡垒舰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又将对菲尼克斯帝国内战带来怎样的影响……还有库尔斯克?亚历山大与英格丽?亚历山大准备如何应对。
  无畏统帅级堡垒舰……不说星灵舰队，单是这一艘战舰都足以改变战争形势。
  ………………
  同一时间，星盟阿库巴多恒星系统。
  阿克隆星在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转变，从原来的一片死地变得生机盎然。
  德哈卡将原始主巢近期孕育的原生异虫单位纳入自己的掌控，逐步建立起一支完整异虫族群，虽然同雅格爪、斯利凡、达格斯的异虫族群相比单元战斗力质量有所欠缺，但是在数量方面已经接近持平。
  遵照唐方离去前的嘱托，四支异虫族群除去狩猎本土生物收集源质外，间隔一段时日会在中央岛屿北区进行一场对抗，以消耗掉那些质量不高的异虫单位，同时将采集到的本地生物与异虫生物源质注入祖尔温所在南区湿地。
  现在的古孵化池环境相比之前已经接近成熟水平，周围的本地植物大面积分布在河谷与湿地内外，形成一片具有阿克隆特色的“雨林”环境。
  不过这种特色环境延伸至湿地中央古孵化池外迈向终结。这是因为构成孵化池的绿色液体富含生物能量的同时还有极强腐蚀效果，会烧死过多摄入养分的本地植物。于是从天空望去古孵化池周围湿地好像雪白原野上一大块绿色瘢痕。
  池水边沿的“土地”相比之前颜色愈深，这是大量养分沉积的表现，往里面一些区域则是更加密集的倒刺，向内围成一个圆圈，层层推进，围住核心巨大的虫蛹。
  相比之前完全由遒劲异虫纤维组织构成的褐色外壳，现在的虫蛹发生很大变化，上端褐色组织褪至下方，露出核心半透明的孕育囊。一如当初凯瑞甘变身原生刀锋女王前出现的渐进改变。
  在靠近虫蛹的池水里分布着腐烂程度不一的本地生物尸体，它们有的长着如同婴儿一般肥嫩雪白的皮肤，有的露出如钉刺般长长的吸管，还有些像晶体物质一样折射来自天空的阳光，泛起点点银星。
  那都是试图破坏虫蛹汲取里面能量物质的本地生物，遭到古孵化池的守护者祖尔温击杀，反而成为湿地的养料，被池水消化吸收。
  说起来泽鲁斯上最强大的原生异虫族群首领不是雅格爪，不是斯利凡，也不是凯雷斯与巴拉克，是被“饿晕过去”的古王虫祖尔温。这不只体现在它能够释放横扫一切的强效闪电链，还有那份狡猾心性。
  一般情况下它会蛰伏在距离湿地不远的河滩边沿，懒散地度过每一天。德哈卡、雅格爪等异虫族群首领会定期为他送来可口的生物精华，让它不需勤奋劳作便可以过上悠然自得的生活。
  它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不希望被人打搅。
  阿克隆星高空轨道上，座天使号处于相对静止，沐浴着“阿库巴多”放射的万丈光海，像一位文明守卫者般注视下方星球的发展情况，不时同星灵卫星进行数据沟通。
  医学实验室维持唐方走时状态，罗伊每天吃饱喝足便会来到大厅，隔着玻璃窗耐心守候，没有怨言，也谈不上焦躁，那份可靠与真诚即使尼赫迈亚与瓦伦丁也为之动容，感叹璎珞好命，遇到这样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小男友。
  从数据处理中心显像屏上的对比图来看，璎珞大脑活动释放的生物电脉冲正在稳步上升，这说明她的病情在逐步好转，想来很快便可以苏醒。
  今天瓦伦丁没有在数据处理中心进行分析作业……
  在距离厄尔纳星不远的深空地带，贝希摩斯在黑暗海洋缓慢游动。“阿库巴多”的光芒传递到这里已经稀疏无多，还没有贝希摩斯体表孕育囊泄露的生物荧光明亮。
  阿巴瑟站在孵化池前方生物坑道，一半身体露在外面，一半身体接入贝希摩斯神经网络。它的面孔左侧是瓦伦丁的脸，它的面孔右侧是布尔韦尔?阿诺德的脸。
  “又失败了！”老头子望着孵化池里的毒爆虫尸体说道……如果那个死亡生物能够冠以“毒爆虫”这一称谓的话。
  比照一般毒爆虫，这只毒爆虫用来储存腐蚀性酸液的囊泡不是绿色，是一种美丽的天蓝色。囊泡与头部延伸的生物构造也不是长有锐利倒刺的褐色纤维组织，而是覆盖绒毛的一层半透明薄膜。
  阿巴瑟的脸上看不到沮丧或者懊恼表情，非常平静地面对失败的实验品。实际上他已经失败过多次，这在以往对异虫基因改良经历中是不多见的。
  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
  “实验体……无法承受……零素很强大。”
  瓦伦丁说道：“由之前采集的数据可以看出，新型毒爆虫在引导零素发生极化反应时会对神经系统产生毒害，从而导致实验体死亡。零素毕竟是当前宇宙特有的能源，用你以往操作异虫基因的方式作业难免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
  阿巴瑟说道：“本土生物……基因链过长……量产性差……需要优化。”
  瓦伦丁说道：“优化的结果就是造成实验体死亡。我觉得你一开始的研究方向就错了。”
  对于异虫种族，母巢孕生的幼虫包含着全部异虫单位基因。该设定的前提是基因库进行过特别优化，从而保证异虫可以快速且大量的在宇宙中自由殖民。
  阿巴瑟对新型毒爆虫的操作是以常规毒爆虫为基础，在基因树上嫁接一定程度的阿克隆本土生物基因片段，以达成培育新型战斗单位的目的。然而事实证明这种程度的改变不足以创造出能够顺利极化零素粒子的新型毒爆虫。
  就在阿巴瑟与瓦伦丁就新型毒爆虫的实验过程争论的时候，自从融合后便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第九理事说道：“其实要毒爆虫完成极化反应很简单……只需要在本土生物的基因片段中，将对应伊普西龙人基因物质的II型吞噬体基因物质换成V型吞噬体基因物质。这种改变不仅会降低恶性基因突变的风险，还能够帮助实验体抵御零素粒子极化时释放的神经毒素，顺利完成起爆反应。”
  第九理事的话才说完，瓦伦丁眼睛里闪出异样光彩，心想对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用V型吞噬体基因物质代替实验体基因链里的II型吞噬体基因物质呢。要知道V型吞噬体在能量转换与承载方面的适应力远在II型吞噬体之上，还不会对有机生命体产生吞噬意识，正适合用在新型毒爆虫上。
  阿巴瑟也在这个时候说道：“建议……可行性高，值得一试。”
  瓦伦丁对于布尔韦尔?阿诺德的反常行为表示不理解，要知道他以前可不是这样，总想着看唐舰长的笑话，很少提出具有价值的建议。
  “布尔韦尔，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虽然这个方法听上去可行，老头子还是非常谨慎，担心第九理事包藏祸心，用V型吞噬体基因物质替换II型吞噬体基因物质有潜在威胁在里面。
  阿巴瑟摇晃着附肢说道：“布尔韦尔……没有恶意。”
  作为这具身体的主导人格，阿巴瑟有足够能力感知瓦伦丁与布尔韦尔在特定时间的想法与情绪。
  瓦伦丁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当初被第九理事坑了一回大的，不仅搭上自己小命，还险些害死周艾……这是他一直以来无法释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