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六章 惊天秘密(五)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东京城已经大乱。官家同皇后自缢身亡,平王已经黄袍加身,趁乱之中,成了新的皇帝。”
“卢思威果然主动请命,带着他的那一支人马,前去护驾。我同皮岭虽然心中悲愤,但大陈王室已毁,皇宫燃起了大火,此刻只有平王,尚能成为百姓的寄托。”
“在国仇之前,家仇又岂敢相提?卢思威走了之后,我同皮岭还有谭右军断后,且占且退,护送着百姓南下。这一战简直是血流成河,青山寨的兄弟们,来不及正名,便已经十之去七。”
“我们走了半路,张筠年出现了。”
陈望书同颜玦对视一眼,紧张的看了下去。
到底颜玦同陈小弟,谁才是先帝的儿子呢?
这里,同陈三叔说的话,对上了。黑羽卫护送着先帝遗孤南下,他留下断后,潜伏在齐国多年。而张筠年在林十一的护送之下,顺利的将孩子交给了当时的黑羽卫大统领颜林。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颜林的信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张筠年同开封府尹陈北,乃是一党之人,他们深受官家信赖。两相对质,再又经过后来的多方查探,我们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平王同卢思威布的局。”
“官家当年,收到的的的确确是一张假的布防图,拙劣得让人发笑。林十一那年,虽然不在京城,却并没有去到阮安所在的地方。”
“而是有旁的任务,因为官家一直怀疑,朝中有人同北齐相勾结。意图叛国谋逆,他们请了陈北占卜,卜算出来的结果,亦是如此。”
“于是,官家派了林十一,前去边关查探。他们查到,大陈朝的确有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鬼将军,同北齐互通往来。”
“当时我们不知道鬼将军是谁,只痛骂他引狼入室。可后来方才知晓,鬼将军不是旁人,他就是平王。”
靠!陈望书在心中暗骂了一声。
她在宫中第一眼瞧见那个老东西,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丧心病狂。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就他那个被大水泡过的发面脑袋,玩得过人北齐人么?
“平王府一直试图谋逆,可是平王平平无奇,并无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因此虽然在朝中上蹿下跳的,但并不足以构成对于官家的威胁。”
“卢思威想要从龙之功,将假的布防图给了官家,却把真的那一份,给了平王。平王扮成鬼将军同齐国的越王相交,将我们拿命换来的布防图,轻易的就还了回去。”
“并且利用这一点,同越王相互配合,赢了一场假仗。如此也便罢了,他手中兵力不足,就算是有了我同皮岭相助,也未必能胜,于是勾结了越王。”
“想约越王派齐兵伐陈,助他夺取帝位。待他登基之后,会对齐国割地赔款,以小弟相称。同时,也助力越王,当上齐国皇帝。”
……
陈望书瞧到这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越王的儿子昭叙,就是那个银锁里放着钥匙的小奶娃,如今已经是五皇子了。
越王所图甚大,假意同平王达成联盟,却突袭东京城,大开杀戒,一心要吞并陈国。而平王那个傻缺,还当人家是来给他抢帝位的。
只能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犹如丧家之犬。
平王卖国,却还做了皇帝,简直是贻笑大方。
时间过去了十多年,越王的儿子昭叙,仿照着当年燕灏做内应替陈国偷布防图的手法,俘虏了平王的四皇子……
这简直就是指着陈人的鼻子骂:爹蠢蠢一窝啊!
……
“我同皮岭心灰意冷,本来想要将此事公之于众。可是一来,因为大战,那些确凿的证据,基本上已经销毁了。二来,我们得知之时,平王已经坐稳了帝位。”
“陈国经受不住一丝丝波澜;三来,先帝遗孤尚是孩童,当要蓄力。当天晚上,我们在先帝的灵牌跟前发誓,将这辈子都守在边关,对抗齐人,以来赎罪。”
“虽然我们并没有做过任何真正谋逆之事,甚至于说,机缘巧合之下,将大军开拔到了东京城附近,反倒是救下了陈国。”
“可没有发生,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过谋逆之心。与此,颜某深表惭愧。”
……
扈国公颜林时常做梦,梦见在小巷里遇见官家,梦见坐在哨楼上把玩着银针的女郎中阮安。兴许是年纪大了,他总是梦到过去。
他也时常有懊悔之事。譬如他娶了女郎中,且从不知晓,女郎中从哪里来,家中还有何人存在。他也不是没有问过,每当这个时候,女郎中总是笑着说,我就是土匪的女儿,女大王呀。
她说话的时候,会不自然的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玉环。
那是像平安扣一般的玉环。黑白相间,看上去蕴含着阴阳调和的天地之礼。
颜林第一次知晓那还是一把钥匙的时候,是在木樨族地。女郎中刚帮人接生玩,回到屋子里,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手指翻飞,不一会儿,那几枚玉环,便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奇怪得形状。
他听到女郎中说,玦儿,这是阿娘家中的钥匙。
等你长大了,阿娘就带着你同阿爹回家。你阿爹虽然不甚聪明,但是他待阿娘,还算不错。阿娘觉得,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是时候,带他去看看了。
颜林觉得自己能等到那一日,可是他得,女郎中却是等不到了。
“我驻守襄阳城这么多年,万万没有想到,你阿娘的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在白石谷中,又一次看见了那个钥匙的图案。”
“那东西虽然古怪,却像阮安一样,刻在了我的脑子里,不可能看错,也不可能忘掉。等看到你阿娘以前养的蛇绿珠,我便更加确定,这里就是你阿娘长大的地方。”
“是你阿娘的家。你阿娘精通算卦,她一早算到,我会来到这里。她也一早算到,嫁给我她会早死。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我了。”
“你阿娘不会做饭,做的菜都特别难吃,不是烧糊了,就是放多了盐巴。人人都说她很会做药,可我却从来没有吃过。”
“她总说我身强体壮,不需要服药。如今她留给了我一颗,我又怎能辜负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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