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姐姐
锦绣都没想到生活处处有惊喜, 何烈这样的人,有些事上意外的有原则。
这天晚饭后,周文几人凑在一起接受锦绣的再教育, 楚舟也搬了个小板凳旁听。
用楚舟的话说:“我辈读书人,谁还没有个当状元做大官的梦想了?既然你能是案首, 我自认为也不差,为何不能取长补短, 期待下次考试超越你呢!”
楚舟说完, 其余几人用看勇士的眼神崇拜的看他。
倒不是说几人觉得楚舟不自量力, 在几人心里, 楚舟读书上非常有一套。
几人是觉得,这么直接说出来,万一锦绣恼羞成怒,一拳头下去,楚舟不得当场去掉半条命?
但楚舟没在怕的。
不仅楚舟没在怕的, 就连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言的何烈也一脸认同:“没错, 楚兄一下子就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
锦绣觉得,楚舟能这么想一点儿不奇怪, 关键是这个遇事就哭唧唧, 偏本身还有一定实力的何烈, 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锦绣意味声长的看了何烈一眼,何烈刚伸出试探的小脚立即缩回去,躲在楚舟身后不敢出来。
看楚舟的小眼神, 简直像看一个强抢良家妇男的街头恶霸,还是下巴上粘着两颗巨大黑痣的那种。
锦绣见状觉得这人更有趣了。
一路平安到了府城, 几方人马在城门口分道扬镳, 剩下锦绣和楚师父的镖师朋友们。
楚师父十分讲原则, 既然答应了元老爷一路护送锦绣,说什么都要将锦绣几人送到家门口才放心。
无法,锦绣和周文两人,带着浩浩荡荡十几个镖师招摇过市,引来不少人围观。
马车到了林家大门口,锦绣使人送上元家拜帖,林家大门很快被人从内里打开,一身着暗红色褙子,身条如弱柳扶风的女子被人搀扶着从门内走出。
锦绣这些年偶尔随元老爷来府城办事,见过几次这位姐姐,双方算得上熟悉,因而一见面,两人都表现的十分热络。
锦绣和周文上前给姐姐夏绣行礼,夏绣急忙让人扶起两人,自己忍不住咳嗽几声,锦绣上前自然的接替旁边丫鬟的工作,给夏绣拍背。
嘴里不住抱怨:“之前家里来人说姐姐您偶感风寒,一直未痊愈,没成想今日一见,竟然消瘦至此,姨娘若是知晓,定要伤心的!”
夏绣温凉的手握住锦绣的小手,轻轻摇头:“无碍。”说罢轻拍锦绣小手。
转而大方对周文身旁的楚师父等人道:“楚先生,这一趟劳烦您了,还请您进家宅让我略备薄酒聊表敬意。”
楚师父看一眼锦绣摇头道:“今日就不打扰了,我许久没回家中,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合该先回家看看。”
楚师父家就在府城,还是府城大户人家,家中子嗣皆有出息,唯独出了楚师父这么个不按常理走的,据说楚师父家中父母也十分忧愁。
双方告辞后,夏绣带着锦绣进了林家大宅。
林家是商人之家,夏绣的夫婿林平凡是林家嫡长子,今年二十有六,与兄弟分家别过,父母跟嫡长子过日子。
林姐夫和夏绣膝下共育有两儿一女,长子林知春今年七岁,性格沉稳,次子林之夏今年六岁,性格较之活泼许多,三女林知秋今年四岁,长得玉雪可爱,性格安静,像极了母亲夏绣。
锦绣去年冬天见过几个孩子一次,至今记忆深刻。夏绣姐姐将孩子教的极好。
一路走来,夏绣忍不住咳嗽,锦绣连让人给夏绣披上披风。
周文眼里充满了担忧:“夏绣姐姐,你身子一直不好,大夫如何说?钱姨娘在家里担心的不行,去庙里给你求了好几个平安符,我这次都带过来了,等下就给你。”
几人说着到了夏绣的屋子,夏绣脱下厚厚的披风,咳嗽几声,丫鬟忙端上一盏清肺止咳的枇杷汁,夏绣喝了,缓了好一会儿,气色才稍好。
看锦绣和周文眼里全是担心,夏绣声音气弱道:“姐姐没事,这是刚才吹了冷风才看起来严重些,平时不这样。
你们住的院子姐姐一早让人收拾出来,连枕头都是你们二人最喜爱的软枕,先让人带你们去休息,看缺了什么打发人来和姐姐说一声就是。
你们姐夫被生意上的伙伴临时喊出去,应该晚上才回来,至于几个孩子,知春和知夏两人在学堂跟着先生读书,至于知秋,我身子不好,拜托了手帕交帮忙照顾一二,等晚上你们就能见着了。”
等两人到了自己院子,将四周的下人都打发了,周文才苦恼的挠头,不太确定的对锦绣道:“宝儿,我觉得不对劲儿。”
锦绣挑眉:“哪里不对劲儿?”
周文努力回想,最后道:“哪里都不对劲儿。”
锦绣莞尔,心说还挺敏锐。
锦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周文:“夏绣姐姐为人大方爽朗,爹爹早写信将我们的行程告知与她,既然知道我们今天到府城,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而不是像今日这样,慌慌张张的迎出来。
还有几个孩子,平日我和爹爹来家里,姐姐都要将将几个孩子叫出来见见人,既显得亲近,也不失了礼数,可今日姐姐如何说的?”
周文想了下,说起另一件事:“我也不是没见过感染风寒的人,若是身子骨差,加上家里条件不允许,拖拖拉拉几个月不好说的过去,可我记得夏绣姐姐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前年我还教过她打五禽戏呢!”
锦绣也觉得夏绣的风寒比大家想的都严重,元家人收到信,来人只说夏绣病了,是风寒,大家虽然担心的不行,但绝对想不到会看起来这般严重。
周文敏锐的小雷达再次发挥它的作用:“还有啊,我总觉得姐夫家里的气氛怪怪的,路上的丫鬟小厮都不敢说话似的,和咱们家比差太多了。”
锦绣提醒他:“正常来说,咱们应该先去拜见林家老爷和老夫人的,但姐姐今日却道不急,说是晚饭时候一起见了,免得麻烦。”
听起来很不像话。
甚至说的上无礼。
周文的头发都要被他挠秃了,烦躁的叹气:“到底是怎么了吗?”
怎么了,锦绣也想知道。
到了晚饭时间,夏绣打发人请锦绣和周文去前厅吃饭,路上遇见从夏绣房间出来的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可可爱爱的冲锦绣叫舅舅,有模有样的给锦绣行礼,乐的锦绣从腰间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一给三人分发。
礼物三个孩子很喜欢,拉着锦绣袖子一连声道谢,三人围着锦绣叽叽喳喳讲话,就连最沉稳的知春也笑眯眯的仰着脸好奇的看锦绣。
最可爱的知秋奶声奶气道:“舅舅,这个知了真可爱!”
锦绣摸摸小姑娘可爱的包包头,笑眯眯道:“这不是知了,是秋蝉,咱们家知秋的秋,是舅舅亲自画了图,特意请人打磨的哦。”
知秋闻言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抱着锦绣的手不放。
至于给知春和知夏的,则是两个精致的玉铃铛,匠人心思灵巧的用玉珠替换了里面铁珠,铃铛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放到耳边细心听,才能听到铃铛声。
锦绣同样摸摸两个外甥的脑袋,一脸淡然道:“年前不是些心思说想要个铃铛,但你爹爹嫌吵闹不给买嘛!舅舅请人给你们打磨一个,不吵,还好看!”
两个小少年开心极了,抱着舅舅的胳膊不撒手。三个孩子围在小舅舅身边打转,看的周文眼热。
忙到:“哎哎,这可不是你们小舅舅一个人的功劳啊!这找匠人啊,给匠人付工钱啊,都有阿文舅舅一份儿!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感谢小舅舅呢?”
知秋抿嘴一笑,主动拉住周文的手道:“也谢谢阿文舅舅,知秋最喜欢小舅舅,第二喜欢阿文舅舅。”
周文故作勉强道:“也行吧,谁让这话是阿文舅舅最喜欢的知秋说的呢!”
夏绣看着几个孩子打闹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出。几人见夏绣出来,连忙换上一副正经神色站好,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夏绣当没看见,对几人道:“走吧,别让长辈久等了。”
当即在前面领路,锦绣走在后面,从夏绣的背影中看出一股冷凝之气。
饭桌上,锦绣终于见到了林家的其他长辈,分别给长辈见过礼,林家姐夫热情又不失礼貌的和锦绣寒暄几句,就开始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吃饭环节。
锦绣心大,心想试探一下林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于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没耽搁自己的嘴。
周文心思敏锐,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儿,发现几个孩子埋头吃饭,一言不发,本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宝儿那么聪明的人都没说什么,自己先别打草惊蛇了才好,于是也埋头扒饭。
元家几个大人的眼刀子已经在空中来回厮杀了好几个来回,几个孩子的表现愣是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饭后,夏绣当着全家人的面对锦绣和周文道:“爹爹将你二人托付给我,是让我这做姐姐的照料你们好好参加府试,为我元家争光。
今日见了长辈,全了礼数,想来公公婆婆也能理解,日后姐姐会让人将你们二人的吃食送到院子,就不必来回折腾了。
只盼你二人在院中安心读书,静待府试。”
此话正中二人下怀,两人当即应下。
元家另三人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又在锦绣看过去的时候恢复正常。
锦绣是个行动派,一般有问题当场就解决了,绝不留着过夜。
于是当夜,锦绣趁着周文睡着后,悄无声息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直奔林家老两口的院子。
林老爷和林夫人分居多年,这在大户人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难得的是,这二人今晚竟然在同一间屋子。
同时在屋子里的,还有林家姐夫林平风。
锦绣悄无声息的钻进隔壁小寝室,打晕了守夜的丫鬟,透过纸糊的窗户,清晰的看见林家三人的身影。
只听林老爷声音略带谴责道:“早说了让平风收敛着些,做的不要太过火,免得儿媳妇知道后闹起来不好看。现在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林老夫人不屑冷哼:“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和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行事不谨慎被人抓了把柄?风哥儿是为了谁才想办法接触谭家庶女的?我儿堂堂八尺男儿在其中伏低做小,难道就不委屈吗?”
林老爷才不怵林老夫人呢,当即冷笑:“伏低做小?委曲求全?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要不认识这两个词了!
平风难道不是顺其自然,顺水推舟,享受其中吗?
人谭家女儿送上门来,他刚好有借口占这个便宜!得了便宜还卖乖!想两头讨好,想得美!当谁看不懂似的,甭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林夫人啐了一口:“老不要脸的,是谁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喝酒,吹嘘自己是司狱司张大人家的亲戚,是经历司谭大人的亲家?享受外人的吹捧?”
林老爷一挥袖子,冷哼道:“无知妇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眼见林老爷恼羞成怒转身要走,林平风赶忙阻止:“爹,娘,你们就少说两句吧,现在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我和语嫣的事已经被夏绣知道了,而且她手里握着我的把柄。
要是不按照她的心意做,她有可能鱼死网破。”
林老夫人冷笑道:“她不敢!为了知春兄妹的名声,她都要将这口气给我忍下来!”
林老爷气的摔杯子:“都是你这恶毒妇人惹得祸,要不是有你在家里支应,那谭语嫣一个外室,能将手伸到咱们家内宅给儿媳妇下毒?”
林老夫人有恃无恐道:“那又如何?一个娘家没有兄弟撑腰的绝户头,舒舒服服的当着我儿的家,不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凭什么?
我就是让她不知不觉死了,谁又能把我怎样?”
林老爷气的直拍桌子:“警告过你多少遍了?元家今非昔比,元家这两孩子都不是泛泛之辈,眼看元家要起来了,你胆子竟然这么大!无知!愚蠢!”
林老夫人道:“我无知?我愚蠢?那两小子才多大?你看在饭桌上只知道吃,一看就傻的天真,等成事还早得很!何况,我要是想,有的是办法让小崽子有去无回。”
林平风打断两人的对掐:“娘,您别说了,知春几个孩子身边被夏绣保护的密不透风,况且今日情况特殊,夏绣才将孩子接回来,明日一早,孩子们还是要被送走。
还有前院的那两小子,院子周围全是夏绣的心腹,我的人根本没分毫接近的机会,由此可见,夏绣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到底了。”
林老爷渣的明明白白:“本来就是你不对,先瞒着儿媳妇在外面养外室,然后纵容外室带着孩子上门挑衅儿媳妇,还联合你娘这疯妇一起给儿媳妇下毒,最后下毒不成,让外室用娘家势力打压儿媳妇,儿媳妇手里握着你的把柄,你还用自己亲身孩子的名声威胁她一个做母亲的,是个人都忍不了。”
眼看两人还想说什么,林老爷摇摇晃晃起身,慢吞吞道:“元家两个小子是看着不中用,但元家一起来的下人可不傻,这几天收敛着些,既然儿媳妇不想让我们接触她娘家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左不过这一个月的事,等府试过后,总要离开的。”
锦绣:真他娘的渣的明白啊!
锦绣回到院子,写了个纸条交给外间守夜的小厮。小厮得了纸条,什么都没说,悄悄收进袖筒,转身出了院子,片刻便不见踪影。
锦绣伸个懒腰,抱着软乎乎的枕头,舒服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
第二天中午,小厮找了个没人的时间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锦绣。
“咱们的人说,这事儿在府城也不算什么秘密,那谭家庶女谭语嫣被姑爷养在外面,年前抱着孩子上门挑衅,好些人都看见了,咱家五小姐虽然将人打了出去,但后来生了好大的气。
谭语嫣是经历司谭经历家的庶女,而谭语嫣的生母,则是司狱司张大人的庶妹,谭语嫣就是连接司狱司和经历司的关键人物。
姑爷便趁此机会勾连上谭语嫣,想办法将林老爷从那场祸事中捞出来了。”
经历司,是市府衙门下辖部门,主要掌管出纳文移事务,和司狱司同级,主事人都是正八品,虽然是八品小官,但对付林家,足够了。
而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司狱司管事张志明,竟然是当初书院那个被人扒光了仍在花园的张志森的堂兄。
根据小厮传来的消息,这两人私底下其实关系非常复杂。
锦绣心想:可惜了夏绣姐姐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遇到林长风这种人渣。
但锦绣也能明白夏绣不将事情真相告诉家里的原因。
这年头女人和离的极少,和离后能过的好的更少,除非你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除了社会背景原因,夏绣应该是舍不得三个孩子,因为一旦和离,几个孩子日后名声会因她受损。而且和离时,官府一定会将孩子判给男方,夏绣就要忍受常年母子分离的场面。
锦绣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测,等见到夏绣时,锦绣将周围人都打发了,在夏绣不解的目光中,悄悄问夏绣:“五姐姐,你是想不知不觉架空林家,自己做主人,还是想让碍眼的人全部悄无声息的病逝?”
夏绣吓了一跳,用审视的眼光看锦绣。
锦绣摆摆手安慰她:“姐姐,林家年前发生的事不难打听,加上后来我特意让人打听了一番,连蒙带猜的,基本都知道了。”
至于说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光明正大听墙角这么惊人的事,还是不要拿出来吓这个病的不轻的姐姐了。
夏绣也是个有主见的,片刻恢复清明后对锦绣和盘托出:“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想彻底架空林家,自己当家做主的。
虽然我运气不好嫁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但我命好,爹爹当初请人教了我不少做生意管家的本事,加上这几年用林家的产业练手,感觉也差不多了,有自信在爹爹的帮扶下,将林家产业扩大两倍。”
夏绣病弱苍白的脸上一脸自信:“等将来知春几个长大,家业交到他们手上时,说不得姐姐也能像爹爹一样弄个首富当当!”
锦绣愣了一瞬,很快点头:“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夏绣摆手,行动间尽是一家之主的威严:“宝儿你只要好好读书,就是对姐姐最大的帮助。”
说着恶狠狠的咬牙道:“一个小小八品经历家的庶女,都能欺我娘家无人撑腰,骑到我脖子上撒野!要是有一天,我娘家弟弟金榜题名!我看哪个还能这么猖狂!”
锦绣第一次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对于元家,以及元家所有人的重要性。
他在元家众人的期待下降生,从出生起,就带着元家所有人的期望,只是所有人都愿意用最大努力给他一个宽松舒适的环境,让他感受不到其他人心中的急切。
当下,锦绣回到屋子,提笔给元老爷写了封信,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自己的重要性,并告诉元老爷,日后一定会更加注重自己的安全,保护好自己。
绝对是一封元老爷看了想打人的信。
索性锦绣也没想将信送出去,写完风干,小心的放进锦盒。
从这天起,周文神奇的发现,宝儿弟弟读书的态度开始认真了,对他的监督也更加严厉。以前他读书累了,宝儿还会说俏皮话哄他开心,现在不行了,宝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无比严厉,只要他稍一露出懈怠,宝儿就能用竹篾照着他屁股抽。
不疼,但是丢面儿。
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大哥哥威严,周文最近读书读的,满脑子都是各种考点,见到个字儿,脑子不由自主的往出冒各种相关考题,魔怔了似的。
晚上,周文被锦绣盯着喝了一碗十全大补汤,苦着脸问锦绣:“宝儿啊,你能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吗?”
锦绣斜斜的撇他一眼,痛快的端起小厮手里的碗仰头灌下去,文雅的擦擦嘴,提起笔继续刚才的书写,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因为我发现我这样,才能让人安心。”
周文不解:“安心?让谁安心?我一点儿都不安心啊!总觉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似的。”
锦绣:那你的感觉还真准确。
锦绣:“你没发现,姐夫一家见到这样的我们,都很安心吗?”
周文点头:“那倒是,昨天见到姐夫,他还鼓励我好好读书,争取一次考过来着。”
锦绣笑而不语。
林家看到两个毫无威胁力的书呆子,当然安心。
夏绣看到自己弟弟这么用功读书,自然安心无比。
不过这些就不告诉憨憨的周文了吧,锦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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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游手好闲妞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20-05-29 05:3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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