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
本以为迎亲要过五关斩六将, 周文提前拜托锦绣与何烈二人,让两人到时候一定要尽全力帮忙。
谁知道明南郡王府那边只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根本没有进行有效打击, 周文简单背了两首催妆诗,郡王府的几位公子出来简单拦一拦,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周文就被放进了珑玉县主的绣楼。
一切顺利的让周文难以相信。
锦绣看周文笑的嘴巴要咧到耳根子上了, 简直没眼看, 只能与何烈二人帮周文与明南郡王府这边的人打好关系。
周文成亲, 锦绣累个半死, 今天来的客人,有不少皇室宗亲,都是明南郡王那边的,明南郡王对外脾气温和,性子闲散, 在宗室中人缘儿极好。
光是这些大爷, 就需要一个八面玲珑身份又够得上的人去招待,毫无疑问, 这个任务只能落到锦绣头上了。
毕竟周文于元家, 除了周文没改姓元外, 其他的与元家人毫无二致。
光是元老爷大气的给珑玉县主送了一大箱笼一百两银票做聘礼的事,早就传的人尽皆知,所有人都明白了元家对周文的态度。
得亏锦绣记性好, 身边还有个爱凑热闹的谢六与定王,两人陪着锦绣, 遇到宗室之人, 简单一介绍, 锦绣就能记住。
这两人陪着锦绣一出马,就算有心想为难的人,也早就歇了心思。
但就这样,每桌敬一杯酒,一圈儿下来,锦绣也觉得腹中涨得厉害。
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明南郡王结交的人脉。
很多来客本以为,像是周文这样在京中毫无根基的人家,成亲的大喜日子,男方这边怕是来不了多少人,没想到过去一瞧,男方宾客那边,也热闹非常。
朝中官员可能不认识男方那边来的宾客,但若放在商人眼里,可全都是生意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大家圈子不同,可能互相不认识,但总有眼尖的人会发现其中的不同,比如林如松。
林如松好不容易找了锦绣空闲的时间,将人堵在角落:“元兄,我没看错的话,那边那个穿暗红色衫子,身形高大的男人,是这两年在南方赫赫有名的大商人吕不平吧?”
锦绣挑眉。
林如松笑眯眯的指了另一个:“那边那个正用酒壶喝酒的胖子,茶商世家上个月刚上任的新家主?”
锦绣不否认也不点头。
林如松就明白了,长长的叹口气:“你们家这水也太深了吧!要不是我偶然间见过这二人一面,今天也就将他们当成普通人了。”
锦绣摆手:“本就是普通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有何区别?”
林如松无奈的拍拍锦绣肩膀:“行了,我知道了,不会和别人说的,但我相信,今天不止我一个人发现这些人的特殊之处。”
锦绣漫不经心道:“本就没打算瞒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我们家的原则,一向是闷声发大财而已。”
林如松一愣,随即笑开了:“是我多心了。”
姜家那边,姜良松兄弟亲自来的,给面子程度,足以说明姜家对锦绣这门亲事的满意程度,让很多暗中想看两家笑话的人失望不已。
热热闹闹的忙碌到傍晚,送走最后一波客人,锦绣饿的前胸贴后背,与何烈二人从厨房翻出来几只大鸡腿,两人坐在锦绣宅子前院屋顶上,边吃边喝,顺便欣赏周文洞房。
两人坐的位置,刚好能瞧见周文院子的正屋,也就是新郎新娘入洞房的屋子。
此时周府下人在管家的指挥下,忙而不乱的收拾残局,院中各个角落依次被挂上了大红灯笼,朦朦胧胧的十分喜庆。
不时传来几声管事叮嘱手底下小厮小心干活儿的声音。
锦绣美滋滋的咂一口酒,长长的叹口气,躺在屋顶,单手撑在脑后,对何烈道:“阿文哥成亲了,我这心情挺复杂的。”
何烈也学着锦绣的样子躺下,直接用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本来我以为挺平常的一件事,今天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后,确实感受良多。”
两人默不作声的在屋顶喝了两壶酒,也没心思去闹周文的洞房,不知不觉在屋顶迷糊过去。
还是元家那边的下人发现自己少爷没回来,等到半夜不见人影,这才着急了上报元老爷,并且出来找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锦绣被下面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缓了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将睡的缩成一团的何烈摇醒:“幸亏这间房顶是平的,若是陡的,咱两睡着掉下去,不死也残,怕是要成本朝开国以来,最憋屈的死法儿了。”
何烈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摇摇晃晃与锦绣互相搀扶着下了屋顶,两个醉鬼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元府,管家送了好大一口气。
元老爷得知儿子平安回来,没好气的问:“这是上哪儿去了?”
锦绣实话实说:“送走客人腹中饥饿 ,与何兄在咱家屋顶吃了几口,没想到凉风吹着十分惬意,一不小心睡着了,让爹您担心了。”
元老爷没好气道:“爹倒是能原谅你,就是不知道寻你们二人的动静这般大,打扰了阿文的洞房花烛,明天他会不会原谅你了!”
锦绣不在意的摆手:“就算阿文哥不原谅,他三天后就要离京了,能将我咋的?”
没错,三天后,就是周文离京上任的日子。
听着时间十分紧,但事实上,已经是吏部看在明南郡王的面子上,给的最大宽限了。
看看一回老家,就马不停蹄赶时间上任的楚舟与时丹阳二人,就知道周文能在京中停留这段日子,是多么不可思议了。
锦绣也不厚此薄彼,同样给了周文一份他收集整理的北边儿的风俗志,从饮食文化到方言通用语,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十分全面。
周文接到锦绣礼物的时候,非常感动,抱着锦绣胳膊不撒手,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倒是锦绣像个大哥哥似的,拍拍周文的肩,安慰:“咱爹这边有我照顾呢,你放心在任上好好干,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到了那边安顿下来后,记得给家里写信。”
周文闷闷不乐的点头。
锦绣算是看明白了,周文其实有些恋家,这是既舍不得家中父母兄弟,又期待去外面见识一番新天地,干出大事业来,心情矛盾着呢。
周文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离开后,带走了隔壁宅子许多得用的下人,周家大门紧闭,只留下几个看守院子的下人,从角门进出。
晚上再也没人翻墙来这边蹭饭,也没人整天哄元老爷和元夫人高兴,元府瞬间安静了许多。
老两口看起来精神头不怎么好,整天闷闷不乐的,有些魂不守舍。
锦绣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主动提醒元老爷:“爹,您有空的话,约姜老将军出来喝喝茶,钓钓鱼,别整天闷在家里。”
元老爷想了下就答应了,结果人还没走出元府大门呢,就被钟家送来的消息给气的转身回屋,不想和人说话了。
留下锦绣在前厅接待大外甥明仁:“你的意思是说,钟明礼她逃跑后,竟然一直藏在京城,还躲过了你们家的寻找,现在成了福王的小妾,又主动联系你们家了?”
锦绣都觉得牙疼,这福王作为陛下长子,四妃之首德妃的儿子,今年可都三十六了,膝下儿女双全,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家里热闹的很。
锦绣十分不解道:“这三十六的福王,和五十几的陛下,让你选,你选谁?”
明仁一噎,然后在小舅舅灼热的目光下,实话实话道:“当然是陛下,福王这把年纪了,眼看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越来越小,一个亲王后院无品级的小妾,和陛下后宫有品级的娘娘,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锦绣更加不解:“既如此,那她当初逃个什么劲儿?”
这恐怕只有明礼自己知道了。
明仁直挠头:“小舅舅,我们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我爹被明礼的行为伤透了心,不管明礼联系家里是想做什么,家里都不会答应的。”
明仁想了下说:“我娘让我告诉您,若是她转头来找您的话,您就当不认识,我们家过几天会放出消息,说明礼病重,人没了。”
锦绣挑眉:“你爹真能下定这个决心?”
锦绣觉得悬,三姐夫对明礼,是真的尽心尽力的在当一个好父亲,他在钟家那些天,就亲眼所见,三姐夫为了在宫内选秀开始前,给明礼找个合适的夫婿,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一个那么不爱交际的人,一天到晚在外面跑,给人赔笑脸,请客吃饭,十分不容易。
明仁抿抿嘴,认真的道:“这不是爹他能不能下定决心的事,总之不能让人知道我们钟家的姑娘逃家,还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小妾,即使那个男人是福王也不行。
钟家用不着利用女儿攀高枝,皇子间的争斗,我们家也参合不起。”
锦绣点头:“我明白了,会尽量避着福王走的,你叫三姐放心。”
谁知这话说完不到三天,锦绣就被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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