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
想要别人心甘情愿的往出掏钱, 总得拿出点儿东西才行。
而从老爷子手里出来的明安府未来几十年微观景致就是锦绣打算用来忽悠别人主动拿钱的最重要工具之一。
不过在此之前,锦绣这里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寿伯,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您老人家要来, 也不让人提前说一声,我好亲自去接您啊!”
锦绣自从入京成为翰林后, 就再也没见过寿伯,平日里虽然书信往来, 到底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真切。
时隔两年, 再次相见, 对方身子骨一如既往的健朗, 锦绣就觉得十分安心。
寿伯当即就要给锦绣行礼,被锦绣给拦住了:“您这是折煞锦绣了,快!进屋!咱们进屋说!”
寿伯拍拍锦绣手腕,坚持行完了最后一个礼,这才笑呵呵的起身, 朝不远处的马车打个手势, 对锦绣道:“少爷,是老奴听老爷说了你们这边的情况, 主动请缨, 想过来帮您一把。
知道您不会同意, 就和老爷来了个先斩后奏,还望您海涵呢!
这不,老奴可不是白来的, 看看还给您带了谁来!”
说着,两个丰神俊逸的青年从寿伯身后走来, 遥遥的就对锦绣拱手行礼。
从两人出现在锦绣视线的第一眼, 锦绣将将人给认出来了。
比起当初在靖林县老家时, 不过短短两年,程远青和冯舒年气质上看起来就多了几分烟火气,身上居家男人的气质,让两人看起来沉稳可靠了许多。
这二人之前一直呆在乌兰书院读书,后来又考了几次,每次都差点儿运道。
说起来,程远青今年二十四,冯舒年二十五岁,这个年纪的秀才,也是稀罕货,不知怎么跑明安府来了。
锦绣还礼,主动开口道:“什么风把你们二人给刮来了?是谁过年的时候给我来信,说这辈子只喜欢我明安府的美食特产,但对于明安府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是打死都不会踏足一步的?”
冯舒年胖乎乎的身子像是经受不住打击似的摇摇欲坠,连连摆手:“哎哟我就知道,我只要一出现,锦绣你肯定得拿这事儿说嘴,果不其然吧!我后悔了,真香了还不行吗?”
程远青这才道:“锦绣你还有没有把我们当你兄弟啊?你这里要干大事,需要人手,悄没声儿的,要不是我发现寿伯收拾行李一副要出远门好几年不回去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呢。
亏的咱们每月还有书信往来,好家伙,这一通隐瞒,藏的可真够深的。”
锦绣见二人这般,也不隐瞒,边带人往里走,边细心解释:“本来是想过让你们一起来帮忙的,但年前你们不是来信说,今年准备再考一次吗?
我就寻思等考完了再说,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的也急不来,没想到考完我信还没去,你们人倒是先来了。”
当然,更大的顾虑是,锦绣自己知道这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会成为一个外人为了本地户口挤破头的大都市,但旁人不知道啊。
冯舒年还罢了,程远青可是程家独苗苗,程家对程远青的安排,锦绣并不清楚。
虽然不说但几人都明白。
一照面,锦绣身为一州知州,朝廷命官,对待二人,没有一点儿官架子,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锦绣,让两人放心不少。
而这两人的表现,不卑不亢,没有畏惧也没有讨好,让锦绣觉得自己年少时的眼光十分好,虽然二人在读书上确实少了点儿天赋,但本性十分纯良,这就很好。
锦绣和程远青一左一右扶着寿伯往里走。
冯舒年就跟在身后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乡下如包子模样,满眼都是惊奇:“我听行商的人偶然说起明安府这一年的变化,总觉得不太真实,像咱们小时候一起看画本子似的,虽然着迷,但心里明白那就是假的。
但近几日亲眼所见,我才察觉靖林县那边的行商说的都太简单了,这里的建设比咱们德宁府府城可整齐有序多了!除了人少了点儿外,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
锦绣心说,这年头,人少,就是最大的毛病。
冯舒年给锦绣比了个大拇指:“好样的!”
锦绣坦然的接受了儿时小伙伴的夸奖,寿伯笑呵呵的看着三人闹腾,有了冯舒年,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像是院子里进来了好几个谢六。
寿伯一行人来的突然,但也只是对锦绣来说,其他人显然早就收到了消息,接风宴早早地备起来,笑呵呵的迎接这位对元家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老人。
名义上,寿伯是元家的大管家,这两年元老爷已经不管事了,整天围着儿子打转,元家汇通南北的大生意,几乎全是由这位老人说了算。
这位怕是整个元家,除了元老爷外,最清楚元家到底有多少产业的人。
实际上,寿伯是元老爷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两人年少时相依为命,一起面对商场的阴谋算计,打拼出一番家业,到了如今,寿伯孑然一身,依旧为元家勤勤恳恳的服务。
元家的所有孩子,都是寿伯看着长大的,寿伯对元家人来说,就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者,沉默寡言,不管人在哪里,只要一转身,他就像元老爷元夫人一般,总会站在那里,用眼神静静地鼓励着你。
寿伯总说他这辈子离不开元家,实际上元家人又如何能离开他呢?都是一家人。
老爷子敬重寿伯的品行,家宴上难得出席了一次,和寿伯说了几句话,两个老家伙不知聊到了什么,有说有笑,一壶茶,一碟花生米,唠唠叨叨的就将一桌人给撇下不管了。
倒是谢六和定王,意外的跟冯舒年合得来。
这么多年过去,冯舒年比当初那个小胖墩看起来更有喜感,圆圆的脑袋配上圆溜溜的肚皮,说起吃的,能把简单的街头王阿婆家平平无奇的胡饼,说的人嘴里口水泛滥,忍不住也想去尝尝那个滋味儿。
锦绣凑过去一听,就见冯舒年用胖乎乎的手比划着一个脑袋大小的圆盘道:“就是这么大个儿的芝麻饼,撕成指头大小的小块儿,倒进热油中,滋啦一声,炒至金黄,加入辣椒粉,撒上几粒葱花,空气中都是浓郁辛辣的气息,盛出来放入瓷白的碟中,金黄,翠绿,乳白,啧啧,隔壁小孩儿都馋哭了!”
隔壁小孩儿有没有馋哭锦绣不知道,反正对面的谢六和定王快被馋哭了是真的,两人没忍住当即喊来厨子,让厨子照着冯舒年的做法去做一份儿炒芝麻饼。
锦绣无语片刻,普通的炒芝麻饼而已,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没见过世面?待会儿不好吃又是麻烦。
拎了壶果酒走至程远青身边坐下,给两人各自斟上:“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人与人的相处全是靠缘分,锦绣不想勉强谁,但要是这几人气场不和,像当初的时丹阳与楚舟那般,见面就剑拨弩张,真的很影响接下来的事情。
锦绣是希望这几人能和谐相处的。
但才见第一面,就这般相熟,是不是有些太和谐了呢?
程远青小饮一杯,看着被馋的流口水的三人,忍不住失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和家里都说清楚了。
这几年下来,我算是看清了,我啊,在读书上就没有天赋,没天赋还不努力,想要更进一步,除非上天眷顾。
可那么多有天赋还努力的人上天不眷顾,为何会眷顾我这个什么都不做的人呢?
我爹也想通了,让我做点儿自己想做的,虽然万般皆下品,但也不必将大好年华全部蹉跎在读书上,死磕这种事,不适合我,一大把年纪了,不能总靠着家里养活老婆孩子吧!”
程远青轻笑一声,小酌一口,笑着对锦绣道:“冯兄境况和我所差无几,我们常说,当年要不是摄于你拳头的威力,怕被你一拳下去揍死,被你威胁着读了几年书,早早地考中秀才,照我们这个懒散样子下去,现在如何还真说不准呢。
说到底,还是要感谢你!”
锦绣可不想居功,要不是程家和冯家的长辈三天两头往元家送好吃的好喝的,全都是锦绣自己喜欢的东西,他是一万个不想搭理这两懒货的。
说到底,还是该感谢两家的老爷子。
既然如此,锦绣拍拍程远青肩膀:“我爹私下里和你们说过那边那两位的身份了吧?过了今晚,就要忙活起来,往后需要互相配合的地方多的是,也不用因为他们的身份就怵他们,那两人一般情况下还是很讲理的,但有时候混劲儿上来,不管不顾,八头骡子都拉不回来,那种时候别搭理就行!”
程远青愕然:“明儿就开始了?不给点儿时间了解一下情况,熟悉熟悉环境?”
锦绣伸个懒腰:“时间这般紧迫,只能边学习边实践了。我爹不是私下给了寿伯不少资料,你们在来的路上应该就心里有数了吧?”
这时候就算说没数,锦绣也不会让这两人打退堂鼓的,时间紧迫,那些商人大量聚集在明安府,不知道私底下有多少人在打歪主意,时间久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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