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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你才是最懂我的人

  “你再说我大哥二哥的坏话,我就出去骑马,你一个人在马车内养病吧。”她恶狠狠地丢下一句。
  “坏脾气的丫头,就这么护短吗?也没见你护着我。”他不满地说,也不知为何,那副受伤表情,竟真能惹人心软。
  “你又不是陆家人,我护你做什么?再说了,你养了那么多侍卫下人,护你的人多的去了,不缺我一个。”
  “如果我说,就缺你一个呢?”
  秦长安心微微一动,但还是镇定地回应。“你若有本事成为我的家人,我自当一视同仁,在大哥和二哥上花的心思,也会有你的份。”
  龙厉一听,阴冷的目光跳动着一股异样的兴奋,嗓音很轻,却无法让人忽略。“这可不够,你在我身上花的心思,一定要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多。”
  她头也不抬,手里的毛笔沾了沾墨,若有所思,貌似在想如何回信。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突然回想起在靖王府里,他曾经说过的那句——“今日起,就由你来守护本王吧。”
  一个众星拱月荣宠不断的亲王,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屑,他为何就认定要她来守护?!
  难道,因为她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能为家人舍弃一切的态度,反而是他心中求之不得的?!
  他渴望有人可以捍卫他,维护他,即便……。他已经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了。那么,那种无人能够理解的心情,恐怕是从他年幼时就深植入心的。
  两月后,他们回到北漠皇城的那天,正遇到连着下了三天的冬雨。
  四婢撑着伞,早早地在郡主府正门外候着,直到一辆藏青色的马车徐徐驶来,眼尖的翡翠率先开口。
  “郡主回来了!”
  马车停在门口,白银在帘子外沉稳地问。“郡主,是您吗?”
  “白银,是我。”
  白银这才替主子卷起帘子,翡翠则知趣地为秦长安撑伞,无意间瞥到里头的男人,他却不再是一身黑衣,只是脸上依旧带着银色面具,不知为何,半年没见到明遥,翡翠心一抖,不敢再看第二眼。
  “翡翠,把伞给阿遥吧。”她淡淡一笑。
  龙厉从翡翠手里取过伞,撑在两人头顶,目中无人地搂着秦长安的腰际,大步走向正院。
  “我要问白银一些事,你先回后院吧。”当双脚踏上长廊,她侧过脸,眸子如水,没什么温度。
  “一回郡主府,我又得当你的后院人了?”他咬牙切齿地逼近,口吻咄咄逼人,那双形状美好的眼,却是深沉冷然。
  这种被赶到后院的滋味,实在难受至极,好似这半年的发生的所有事,一瞬间化为泡沫,不被承认,两人的身份关系全都归到原位。
  “一路风尘仆仆,你不是爱洁如命吗?我让人伺候你沐浴更衣,再好好歇一歇。”
  一听到“沐浴更衣”四个字,龙厉的唇角邪恶地上扬,眼底也不再冷冰冰的,而是泛着火光。
  在路上他没难为她,一开始身体虚浮,有心无力,后来则觉得先拉近彼此的距离也不差,每天抱一抱偷个吻,也是一种情趣。
  “好,我等你。”他捏了捏她的指尖,嗓音有笑,此举是一种暗示。
  “等我做什么?”秦长安一触及他贪婪又期待的眼神,骤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只是交代他修整一下,可没要他洗白白之后等待侍寝啊!
  龙厉的伤养了两个月,她一直在路上不停地给他进补,身子骨早就调养好了。在赶路的时候总有不便,她又不喜欢在马车里颠鸾倒凤,翻云覆雨,更不喜欢外面有人,表演活春宫给暗卫听墙角。好在他还算尊重她,好几次擦枪走火,差点就成了,但还是没要她。
  原本就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男人,饿了足足两个月,她几乎可以想象晚上的战况有多么惨烈——
  “这半年积压的事情太多,也许回处理的很晚。”她给自己台阶下,脸上盈盈有笑,神色很是自然。
  “不管多晚都等你。”他的目光更是炽热,露骨的刮过她的身影,好似一张口,就能把她吞吃入腹。“你天亮之后来也无妨,我就等你一整夜。”
  无形的压力,笼罩住她,她深吸一口气,笑靥愈发灿烂明艳。“知道了,不会太晚回来的。”
  这男人的心眼有多小,她还没领教过吗?她若真的让他等一整夜,他势必会纠缠她更长的时间,到时候,他们一直窝在房里不出门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她的脸面往哪里搁?还要不要出去见人?
  龙厉面具后的俊脸皮笑肉不笑,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抛出一枚勾人的眼波。
  可惜,她无福消受,身子抖了抖,试图抖落一身寒气,目送着他撑伞走向后院,她才无声叹了口气。
  “白银!”她朝着身后扬声喊道,脚步加快,进了屋子,顾不得脱下身上御寒的斗篷,冷然问道。“先说大事。”
  “大皇子被收押,对私藏龙袍一事死不承认,但那位侍妾一口咬定大皇子在酒醉后辱骂皇上,还穿上龙袍仿效皇帝……皇上龙颜大怒,赐了大皇子一杯毒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郡主,是三日前的事了。”
  她目光一沉,皇帝终于不愿继续容忍大皇子了,事已至此,皇位的最佳继承人,就只剩下四皇子萧元夏了。
  皇位争夺本就是一场残酷的战斗,要么就是流血,要么就是沾上一手的血,能有几个是双手干净的?大皇子德行才能都很中庸,耳根子又软,一旦他上位,只怕是促成上官德的野心,成为上官德手里操控的傀儡皇帝罢了。同样的,北漠的将来落在上官德这样的奸臣手里,还能有什么将来?
  “龙袍一事,牵连甚多,满朝文武但凡跟大皇子有过来往的,全都惶惶不可终日。大皇子心有不甘,他等了几天,宰相答应救他却未曾伸出援手,没等到宰相来探监,却等到了皇帝御赐的毒酒。大皇子在喝下毒酒前,把跟宰相私自往来的事都招了。皇上震怒,索性也罢了上官德的官职,把他压入大牢,让刑部审问查案。”
  秦长安的指节轻轻叩击在桌面上,灵隼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她拿起素帕给灵隼擦了擦湿漉漉的羽毛,不疾不徐地说。“没别的事了?”
  “郡主可知您的义兄升官了?就是来过郡主府的那位。”
  她眼睛一亮,很是意外:“怎么回事?我大哥没在信里说。”
  “六月底,军中大营举办了一场比武,皇上亲临,您义兄在五十个人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皇上一听又是将军慧眼识珠认的兄弟,当场就把他提为副指挥使。”
  “我二哥的身手俊,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是金子迟早会发光。不过用一场比试,一下子连升好几级,恐怕不会是我二哥想出来的念头。”
  “是将军?”
  “应该是。”
  白银帮秦长安脱下斗篷,沉默了良久,才再度开口。“还有一事,一个月后,就是四皇子成亲的日子。”
  她一点头,没多说什么,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给灵隼擦好了羽毛上的雨水,抖落一包青豆,她看着灵隼每吃一颗青豆就伸一下脖子,实在憨态可掬,不由得弯了嘴角,浅浅一笑。
  “白银,你让管家去选一份新婚礼物,改日送去皇子府。”
  白银见主子脸上很是平静,低声问。“可是那位梁小姐实在是——”
  她骄傲地哼了声:“我送礼,是看在四皇子跟我的交情上,跟梁雪没什么关系。再者,你主子像是那种揪着人家小辫子不放,在别人的大喜之日上触霉头的吗?”
  白银笑道。“郡主绝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
  她凉凉一笑:“说得好,台面上我给梁雪做的漂漂亮亮,希望她领情,别再犯傻。她还未成为皇子妃的时候,做那些蠢事,丢的是尚书府的脸面,不过,她嫁人后,丢的就是皇家的脸面。她若再敢跟我过不去,我决计也不会让她好过。”
  这一番话,白银听得五体投地,她是个江湖人,江湖人多半用武艺解决一切问题。但郡主没有绝佳武艺,却有一颗聪慧剔透的心,跟那个没脑子的准皇子妃一比,顿时高下立现。
  她很暗自庆幸自己没跟错主子。
  “生意上的事,明天我再听你禀明。如意那孩子怎么样?”
  “郡主交代的,每日准时喂一顿药,气色好多了,我这就让奶娘抱过来?”
  “好,去吧。”
  胖乎乎的奶娘把孩子抱过来,秦长安接了过来,男孩还在熟睡,她垂眼看着如意的面貌,有感而发。
  “半年没见,都觉得不像了。”
  头发密了,脸色不再跟以往那么蜡黄难看,原本皱巴巴的小脸长开了,或许长的像他的生母红叶,五官端正,没有继承山贼头子的凶残和丑陋。只是因为中毒的关系,黑的唇还是没变,身体也稍显瘦小,除此之外,跟寻常孩子没什么两样。
  奶娘陪着笑,说着讨喜的话。“郡主一走就是半年多,少爷长得快,自然陌生了。不过如意少爷脾气好,很少哭闹,是奴婢带过最乖巧的一个了。”
  秦长安听得顺耳,抿唇一笑,赏了奶娘两锭银两。“你把孩子带的不错,这是你应得的。把如意抱回去,别惊扰了他。”
  “谢郡主赏,奴婢先退下了。”奶娘双手接过银两,继而小心翼翼地抱过如意,顺从地离开。
  一时之间接收了不少讯息,秦长安托腮,陷入冥想,耳畔传来轻微的推门声,还有人在门口倒抽一口冷气。
  她懒得睁眼,揉了揉眉心。“谁在门外?也不敲门?”
  “是奴婢翡翠。”说完,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她一睁开眼,才发现门外并非有人在推门,而是虎头用肥厚的爪子在挠门,竟然真被它挠开一道门缝,他用爪子一推,摇头晃脑地登堂入室。
  半年的功夫,那大猫般的白虎早已长成真正的百兽之王,虎威凛然,不若小时候可爱。那一头庞然大物,一步步朝她走来,白色皮毛养的油光发亮,脸上的灰色斑纹清晰可见,纵然虎尾在屁股后一摇一晃,还是挡不住浑身的猛兽气息。
  “虎头,这么一看,你比饭桶长的还胖啊。”她笑着俯下身子,美眸半眯,“可见翡翠没克扣你的伙食,我们要不要赏她什么?”
  翡翠弱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奴婢不需要赏赐,只求郡主能不让奴婢再给虎头喂食了。”
  白虎鼻子出气,好似对翡翠的窝囊样很是鄙夷,它围着秦长安转了两圈,直立起来,跟幼虎时候一样,将双爪搭在秦长安的膝盖上,歪着头,等待主人的抚摸。
  这一幕,翡翠看得脸色死白,牙关打颤,要知道,这白虎可是大半年没见过郡主了。谁知道这种猛兽会不会攻击主人呢?!
  翡翠强压下心头的惧怕,故作镇定地劝说。“郡主,您还是离它远些吧……平日里郡主府的人见了它,全都是绕道走的。它若是不记得您,伤害您,该怎么办呢?”
  秦长安揉着虎头的皮毛,气定神闲地说。“翡翠,虎头认人用的可不是眼睛,而是鼻子。它刚刚就在嗅闻我身上的气味,很显然,它认出我了,记性没你说的那么差。”
  翡翠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只见秦长安不但没有警惕,反而跟虎头蹭了蹭脸,搔着它的脖子,虎头则十分受用,惬意地趴在地上,闭上了那对金灿灿的虎目。
  逗弄了一会儿虎头,秦长安突然抬起脸,随口一问。“四皇子马上要大婚了,或许皇子府会缺人手,不如你去帮帮忙?好歹也是你的前主子。”
  翡翠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奴婢是郡主的人,您别不要奴婢——”
  “皇子府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奴婢听说……那个梁大小姐私底下脾气不好,对下人动辄打骂,并不如表面那么贤淑端庄。”
  秦长安没再试探翡翠,翡翠刚开始帮萧元夏做事,兴许是存了表现良好后还能回皇子府的念头,但如今知晓未来的当家主母并不贤惠,自然就没回去的心思了。
  翡翠乖巧地准备了热水,秦长安一边沐浴,一边回想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很快,温热的水没了温度,而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成为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翡翠替她仔细地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再用名贵的发膏涂抹,再为她换上新做的冬衣,笑着说。
  “郡主的身段还是这么好,说出去谁也不信您已经有了孩子。”
  好话谁都愿意听,秦长安淡淡一笑,捏了捏翡翠的脸颊。“嘴巴这么甜?”
  “奴婢都是真心话。”
  “你们四婢恪尽职守,把药田和其他店铺看管的很好,假以时日,都是我的得力助手,都有赏。”她打开身边的首饰盒,挑了四个小金猪,递给翡翠。“每人一个,给白银和玛瑙也带去,拿着吧。”
  “多谢郡主!”翡翠和珍珠脸上喜滋滋的,拿着红布包了小金猪,退了出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回皇城的时候,直接派人把小夕暗中送到钟山书院旁的院子暂住,拨了一个管事和嬷嬷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钟山书院是北漠最好的一家书院,院长叫许辉,曾经考取过榜眼,但淡泊名利,当了两年小官后就辞官了,不屑与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他开了这家书院,二十年的功夫,名气渐渐响了,为朝廷培养了不少人才。而且许辉不攀附权贵,只要能通过初试,就算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也能进书院读书,书院的风气很正,管束严格,因材施教,这是她最终选择钟山书院的原因。
  小夕不认字,十岁的孩子重新认字读书是太晚了,但秦长安还是想试一试,心里明白,像小夕这样拥有异能的孩子,将来不是大好就是大坏。他的野性不见得是缺点,胆她却不能跟鄂婆婆一样放养他,他必须很快适应外面世界的规则,才能出人头地,有所作为。
  当她写好了推荐信之后,一抬头,外面更黑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她这才独自走向后院,天际一弯新月,后院里的腊梅含苞待放,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房间点着烛火,将坐在桌旁的男人身影映在窗户纸上,一时间,她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夜深人静的夜里,隐约传来琴声,长廊上缀着几盏彩灯,随风摇曳,光影闪烁。
  推门而入,屋内生着暖炉,暖烘烘的,热香四散,令人心脾陶醉。她看清桌旁抚琴的人,并未跟他说话,而是侧身躺在铺着毛毯的贵妃榻上,神态慵懒,琥珀色的长发披散着,她星眸如水,龙厉只是余光轻扫,就不自觉动情。
  一首曲毕,她缓缓击掌:“我不知道你还会抚琴。”也正是因为龙厉弹了一首《凤求凰》,当下才打消了她的疑虑,毕竟在靖王府那么多年,她从未听到王府里有过琴声。
  “身在帝王之家,什么都得学一点,什么都得会一点。”他哼了一声,眉梢挑起浓浓的不满之情。“你把本王当草包?”
  秦长安不以为然,龙厉本就是个脾气不佳的男人,相处久了,早就对他随时随地发怒习以为常。
  “以你过去的身子,能弹出这样的琴声,实在不易。”
  她不是不知道皇孙贵族从小就受到最好的教育,不论男女,狩猎很广,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龙厉从小就是个病秧子,病发起来,连久坐都是问题,更别提抚琴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练习,可不是随便拨弄几回就能奏出美妙动听的曲子。
  他一脸倨傲,黑眸如墨玉般熠熠生辉:“本王天赋过人,别的皇子用三天时间才能记住的东西,本王一天就足够。被封亲王之后,就不再需要太傅教授功课。抚琴这种事,本就是看心情,被病痛折磨,能有什么心思抚琴?”
  “今晚怎么想着抚琴了?刚才那首曲子很好听,有什么说法?”她支起了身子,眸子闪现笑意。
  龙厉忍不住笑了,原本阴沉清冷的五官刹那间变得耀眼。“就只是好听?不识货。”
  她没好气地回。“你有天赋是一回事,但多年疏于练习,手早就生了,我说好听,已经给你面子了。你真当我在北漠皇宫没听过乐师表演?”
  他把古琴抱起,淡淡睨了她一眼,那通身的气质,说是清贵逼人毫不过分。“这首曲子没有名字。”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
  “我母妃德妃生前最爱抚琴,这首曲子是她谱写的,先帝听过几回,很是喜欢,便让宫里的琴师记录下来。本想等母妃身体转好,再一道为这曲子起个名字,只是这个心愿没达成,母妃就走了。”他黑幽幽的眸子流光转动,里头多了不少难以分辨的情绪。
  “你……怨恨先帝?”她的心陡然一跳。
  龙厉缓缓转过脸来,将古琴放上靠窗的长台,白皙漂亮的五指轻柔地挑了挑一根琴弦,发出低微的声响,他那种眼神,好似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森冷至极。
  “是啊,没办法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甚至让她在怀胎十月中被人喂毒,竟然无人得知,只当母妃体质虚弱……这样的男人,不是很没用,很可笑吗?”
  那幽幽的目光望得她心上一阵窒痛,可她很快收回目光不再多看,在心中腹诽,该死,她又知道一个无人得知的秘密!谁能想到对他盛宠不断的先帝,居然在儿子的心目中,是个无法保护自己妻儿的废物!
  龙厉的想法的确偏激,但秦长安设想,一个人出生后,从娘胎里带出来一身病骨,不断地游走在生死边缘,这才养成了他阴沉暴戾的性子,会怨恨先帝,只是因为少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缓步走到秦长安的面前,执起她的手,跟她四目相对,眸色幽暗许多。“没想到,你才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
  她的脸顿时垮下来。“你没想到,我更没想到。”谁想懂他啊?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龙厉却笑了。“你没花心思就能想到其他人费尽心思都想不通的事,我该夸你冰雪聪明?!还是你我本就是天生一对?”
  秦长安仿佛活生生吞了一只苍蝇,冰雪聪明她受得起,但跟龙厉天生一对……还是算了吧。
  见她脸色僵凝,他则并未太在意,俯下俊长的身子,静静打量眼前的女子。她终于恢复了女装,上身一件蔷薇的小袄,领口和衣袖镶嵌着一圈白狐狸毛,下身金黄色百褶宽裙,裙摆处绣着活灵活现的彩蝶,高贵华丽,明媚娇俏。
  心一痒起来,他的眼神控制不住地锁住她,一双黑眸如火般烧的艳丽。他的长指撩起一缕滑落在她胸前的青丝,勾到鼻尖嗅闻,发膏的香气很是清雅,若有若无,骚动着人心。
  谈到帝王家的糟心事,他心情郁郁不明,但此刻,一肚子的火气消了七八分,欣赏够了身边的女人,才轻咳一声。
  “今晚,是我们解开情蛊之后睡的第一夜,期待吗?”
  “有什么好期待的——”她看着他的露骨目光,好似缓慢地一件件剥开她的衣裳,她刻意说的冷淡,不懂他的亢奋从何而来。
  “没了蛊虫作祟,水乳交融的滋味,也会有所不同。”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俊脸一寸寸地在她眼前放大,他的双手贴在她的腰际,把她从贵妃榻上抱起来,大步朝着床边走去,把她端端正正地搁在床沿上。
  蜡烛依旧在桌上大放光彩,她本想自己宽衣,却被他阻拦,龙厉好似对为她脱衣有着极高的兴致,长指勾起她衣襟上的系带,慢悠悠地拉开,先是脱下蔷薇的绸面小袄。
  他逆着光,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光影闪动,她无法看清他的眼神,唯独薄唇抿着的笑意,有着不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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