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抑郁症
第七章 抑郁症
“什……什么?”李诗慈低着头,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那个伤害你的人,他是谁?”
深邃的声音,如同宇宙内的黑洞,可以吸纳万物,倔强的李诗慈,挣扎的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以为把故事藏在心底就是坚强?你这样做只是逃避,逃避你的软弱。”
“你闭嘴!”
“不敢面对,不敢承认,你永远是活在阴影里的可怜人。”
“你……”
“再厚的小说,也会有结局,好好享受过程,才是你应该做的,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们应该学会遗忘,埋藏心底,伤的只是自己。也许放声的笑一回,大胆的哭一场,都是不错的选择。打开窗户,抬头望去,阳光依旧灿烂。”
白少羽缓缓的拉开床帘,把窗户打开,阵阵微风轻抚脸庞,像那婴儿的手一样温暖,他继续说道:“不要做一个可怜的人,懦弱是不值得同情的,想要放开他,就先放开自己,内心的折磨远比肉体残酷,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折磨自己,值得么?”
白少羽的话,如同捏了一把银针,针针都刺在李诗慈的心中,又像一碗温水,将她浇灌。时强时弱的攻势,终于让她的心里防线渐渐崩坍,残留的只有心底的一丝倔强。
当白少羽打算逼迫对方说出真相时,就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他每说一句话,都富有极强的攻击性,其实很多人误以为只有西医才能治疗心理疾病,实则早在中医巨著《黄帝内经》中,对心理学研究就有了一定的基础。
“值得么?”李诗慈的粉拳迸出青筋,脑中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微微颤抖的娇躯似乎随时都能倒下去。
“别……别说了。”她鼓起勇气,想要阻止白少羽。
可对方的声音却缓缓响起:“压抑,会让你越来越脆弱,我不想见证你从这扇窗户跳下的那一刻!”
轰!
白少羽的话,像块巨石击中李诗慈的大脑。对方所说,并非危言耸听,因为她的确曾经想过自尽,可是因为父母的存在,她不能那样做。
李诗慈终于认识到了问题,她盯着白少羽,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看透她的不是自己,而是面前这个男人。
“我患了抑郁症吗?”她小心的问道,做为曾经的中医大学教师,自然明白对方话中含义。
“在边缘徘徊,所以我想拉你一把,因为我清楚,你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父母,他只是你心里的一块病。”白少羽重新走到对方的身前,注视着她,缓缓说道。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一次,李诗慈终于不再逃避。
“告诉我,他是谁!”
“宋飞!”
微风轻抚,鸟语花香,声音来自天边,味道来自女人,白少羽虽是处男,但从小就知道,不穿衣服的女人最美,但看着李诗慈,他不禁要说一句,认真讲故事的女人,也很美。
她坐在床边,眼眶里闪着泪光,却不愿滑落,那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色彩,诉说着自己的往事。
“他叫宋飞,是我的大学同学,其貌不扬,但却是一个很会说话,很善良的人……”
故事有些老套,但却真实的发生在身旁,这个宋飞并不出众,家庭条件差,也不是班里的尖子生,仅有的优点就是说话好听,心地善良,大二时他对李诗慈展开追求,因为做了一些让李诗慈感动的事,二人也就确立了关系。
当时她的追求者很多,耿浩是其中之一,这个纨绔子弟因为模样出众,受到很多女生青睐,但李诗慈对他不感冒。大二时,耿浩出国深造,学起了西医,他对李诗慈念念不忘,回国后就托人相亲,不过这事后者并不知晓,所以才有了相亲的一段插曲。
李诗慈和其他的女生一样,憧憬着美好未来,大学毕业后,她与宋飞留在校内任教,感情更加稳固,并且双方见了家长。
“你知道吗,因为他家的条件不太好,我爸妈并不同意这件事,可在我的执意之下,他们终于妥协,并且给我们定了结婚日期。”
说到这里,李诗慈的回忆似乎停滞,又像不愿想起,她沉默好久,才缓缓而谈:“结婚的前一天,我在家中穿着婚纱,对着镜子打扮自己,你永远猜不到我当时有多开心。”
她的双眼像透彻的水晶,泪珠滚动,不争气的在脸颊滑过一条痕迹,声音如同乌鸦一样沙哑悲凉,白少羽忍着安慰她的冲动,静静的聆听。
“可……那个让我梦碎的电话,如今依然回荡在耳边,就连睡觉时,也时常响起。他提出了分手,我哭了,像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嚎啕大哭,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们不合适,然后我疯狂的找他,却看不见他的踪影。当时,我以为这是梦,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生活在梦里。”
李诗慈语无伦次的说着,但白少羽却听的明白,甚至可以真真切切感觉到对方心碎的模样,她穿上婚纱,像一个美丽的公主,但等来的不是童话,而是结局,这种打击别说一个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无法承受。
不知何时,李诗慈已经靠在了白少羽的肩膀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那温热的感觉,带给他的却是彻骨的冰凉。
结局很凄凉,宋飞玩起了失踪,当李诗慈再一次撞见他时,却发现他搂上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中医大学院长的女儿,除了家庭条件较好之外,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如李诗慈,但偏偏是这样一个女人,把她打败。
知道真相后,绝望的她辞掉了工作,一直闷在家中,直到遇见白少羽,这其中的痛苦她虽然没说,但却可以清晰的让人感觉。
不论长相,论家庭条件的话,李诗慈已经非常优秀,父亲是中医医院院长,母亲又是公司董事,但在我国有句老话,官大一级压死人,中医大学是华夏重点大学,校长行政级别是副部级,而医院院长充其量是个厅级,双方差距不是一丁半点,前者潜力更大,为了事业发展,这样选择无可厚非。
白少羽想着这些,倒是有些羡慕起这个宋飞,喃喃的说:“长的不帅,家境不好,学习成绩一般,那他到底是如何吸引人的?”
“可能只是因为他会说一些甜言蜜语吧!”李诗慈淡淡的回答。
白少羽恍然大悟,会说甜言蜜语,的确是男人泡妞的一种杀手锏,这种技能似乎很低端,但对于一些比较纯洁的女孩相当管用,狂轰乱炸的语言加上一点浪漫手段,的确很容易让女孩的防线崩塌:“看来以后不能只靠脸吃饭了,也要学一点甜言蜜语。”
“你说什么?”秋目含水的李诗慈,还沉醉在回忆之中,并没有听清对方的细语。
“啊……那个,我说你快要病入膏肓了。”白少羽又怎么会承认。
这句话把李诗慈拉回了现实,此时她才发现自己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有些慌张的坐直了身子,小声说:“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了!”
她擦拭着泪水,又问道:“有办法帮我吗?”
其实她很想走出这种困境,因为她清楚家人是最重要的,理智使她坚持了一年也没有坠落,但心里的那块病却越来越严重,就像白少羽说的,她其实已经不在意宋飞了,她要的打败的只是自己,那块病并不是宋飞,而是她自己。
李诗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请求的味道,白少羽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沉默良久才用那为难的语气说道:“你这个病情,很难处理。”
“什么意思?”李诗慈错愕的看着对方,难道他之前所说的都是假话?
白少羽没有回话,用一种无奈的目光直视对方。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骗我把心中的事情告诉你,骗我会治好我,其实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是吗?你这个骗子,你怎么能如此无耻。”李诗慈眼含泪珠,就差哭出来了。
与此同时,白少羽的笑容却挂在脸上,用着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当你把心底的事情敢于和一个外人表达时,心灵的窗户就已经敞开了,你的语气里,充实着和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不再冰冷。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生气。”
李诗慈呆若木鸡,回想起刚才的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变化。
“你是故意的?”她略微不满的问道。
“可以这样说,这只是治疗的一部分,接下来你需要调整好心态,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不困。”
“我帮你!”白少羽搓了搓自己的双手,然后把衣服的第一个扣子解开。
“你干什么?”李诗慈戒备的抓着自己的衬衫。
“躺下!”
“不!”
“你如果再违抗我,我就亲自动手,别忘记我会点穴!”威胁人这种事,总是屡试不爽的,李诗慈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不敢反抗的躺在了床上。
“转过身,趴在床上!”白少羽又说道,对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他忍不住笑了下:“我帮你按摩,不会占你便宜。”
虽然这种解释让李诗慈放下了一丝戒备,但当白少羽的手按在背部时,她依然绷紧了全身,像触电了一样。
“别紧张!”白少羽的声音如同梦寐,腐蚀人心。在他那魔术师一般的双手下,李诗慈的身体越来越软。
隔着一层薄纱,肌肤有着微妙的触碰,这种看不见却又被摸到的感觉奇妙地使人心醉。
不知不觉,李诗慈竟然产生了深深的迷恋。
他像个流氓,又像个英雄。
他高傲自大,又能屈身下厨。
他让人讨厌,却又让人折服。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