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商海（下）
同样是经理人，申度金服的赵文龙和季明便是截然不同。
冬末刚过的季节，花城的天气还有些冷，尤其到了晚上城市里的风还有些刺骨，大多数人刚开始购买秋装，赵文龙却已经穿上背心短裤了，他粗壮的胳膊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喝了几口酒，酒精一上来扯了扯背心的领口胸口的黑毛就露出来了，坐在陈墨身旁的许佳平看的直皱眉头，她转过头偏向瞿颖，小声的道：“瞿姐，他真的是申度金服的经理人吗？”，
瞿颖点头笑道：“是的”，
“他这个样子，能和客户谈得来？”，许佳平奇道，在她的眼中，金融行业不说多么高大上，但穿个西装，打个领带，装个文质彬彬的门面总是必要的吧，哪有人穿的像个古惑仔一样出来谈业务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瞿颖笑道。
她入行的时间比许佳平长，见过的人也比她多不少，知道各个公司的中高层有的确有能力，有的却是摆设，而有的人另辟蹊径，虽然不合群，但实际上却很有自己的一套。
目前正在接触的两个渠道，花城银行的季明和申度金服的赵文龙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们两所在的公司不同，接触的客户不同，升职之路不同，造就出来的性格也就截然不同。
作为花城银行的骨干，季明接触的大多是有身份的企业家，社会精英，最次一级的也是小老板，所以他要穿着正式，举止得体一些才能吃得开；而申度金服是行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金融公司，十年前起家的时候玩的也是在街边报亭打“本地户口，一张身份证即可贷款”的那一套，利息动辄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高利贷也搞过一段时间，后来这一行渐渐地规范了利息才不得不降下来，但暗地里仍然有一些业务是属于金融界的灰色地带，而申度金融的客户也是五花八门，普通的上班族，东北的土豪，做钢材生意失败被拉上黑名单的北方一带小老板，甚至是老赖和未成年的学生，跟这些人打交道像季明这样的反而不行，得要赵文龙这种带着草莽气息的人才能镇得住。
赵文龙起先是申度金服催收部的职员，起先在工作上进展寥寥，后来他一发狠，把留了很久的大背头给剃了，一剃到底，成了个光头，胳膊上纹了一条龙，经常穿的夹克也换成了背心短裤；别说，他这一发狠还真有用，从那之后催收的业务就蒸蒸日上，很多原本收不回来的款项他带着人往人家门口一堵，这钱没准就能要回来，五年的时间里申度金服就完成了原始积累，在本地快速扩张，业务发展到了江浙沪一带，而赵文龙也因为业绩突出被破格提拔成花城分公司的负责人，常年的催收生涯使他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个社会人的样子了。
“许小姐，你这么年轻就做了经理了，了不起啊”，
明远金融的业务对赵文龙来说可有可无，当然，业务做大了总归是个好事，所以今晚他的饭局他并没有推辞，不过看到许佳平后他的兴致倒是上来了。
以前接触的合作伙伴中当然也不乏女性，但能在职场上呼风唤雨的女性通常不会太年轻，性格上也很难有突出的女性魅力，这个许佳平却截然不同，分明是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嘛，哪里像个经理？
许佳平很少以貌取人，但对赵文龙的第一印象却着实很差，这时心里不喜，只能敷衍着笑道：“过奖了，公司的事还是瞿姐拿主意，我还需要多学习”，
赵文龙哈哈笑道：“没错，学习，学习，大家都要学习，以后也可以一起学习嘛，做我们这一行的可很少见到许小姐这样的，以后多多合作，多多合作”，
“许小姐入行多久啦？”，
“呦，才一个多月，那要学的东西可多了，没关系，赵哥我在这一行做了五年了，要经验有经验，要人脉有人脉，以后遇上什么问题许小姐尽管找我，不是我吹牛，在花城，贷款这一行就没有我赵文龙解决不了的事”，
......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牛皮，许佳平敷衍了一会儿，见他仍旧滔滔不绝，顿时生了几分不耐；她很少经历这样的场面，这时心中的不快已经溢于言表了。
“赵哥，来喝酒了，刚才还欠两杯没喝呢”，
tony极有眼色，看得出许佳平很不自在，忙站起身来替许佳平解围。
“来，喝，孙子才欠酒”，
赵文龙举着杯子便离了座位。
陈墨转过头来轻声道：“许姐，我出去买点解酒的酸奶和酸梅汤，你坐我这里吧”，
许佳平感激的“恩”了一声，拉着瞿颖悄悄的挪了一个位置。
陈墨回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瞿颖和许佳平看了看表都打算回去了，赵文龙和tony还聊得火热。
“tony，你说今晚有个好玩的地方，不是骗我吧”，
“哪能啊，赵哥，待会就带你去，今晚包你满意”，
“行，你说的啊”，
瞿颖，许佳平和季明，赵文龙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陈墨道：“陈墨，已经快十点了，我和佳平先回去了，赵经理还要再喝一会儿，你再陪陪他吧”，
“好”，陈墨点头，
两个女孩走后这里也很快就散了，tony要带赵文龙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自然把季明和陈墨也叫上了，陈墨以为他们还要换个地方继续喝酒，怕tony一个人应付不来便也没有推辞，上了出租车，到了地方后却有些不解。
下车的地方不是酒吧，却是一家酒店，tony进了门后也不和前台打招呼，径自带着几人进了电梯，到六楼后出了电梯门往左转便见一个关起来的小门，tony打了个电话，小门里的帘子掀开，一名青年从里面打开门和tony寒暄了几句就带着四人进去了，顺着走廊进去，隐隐的可以看见前面的大厅里灯光昏暗，人影绰绰。
陈墨的手机响起，陈墨打开一看，见是纪小烟的视频邀请便点了接受。
那边纪小烟的脸刚露出来，便听那青年对tony道：“给您介绍一下，我们这里是分牌的，从a牌到s牌，价格从798到1898不等，姑娘们样貌身材当然没得挑，但也一分钱一分货嘛，今天出勤的一共有60人，你们尽可以慢慢挑，保证你们满意”，
“额......”，
陈墨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便看见视频里原本温柔似水的纪小烟也怔了怔，接着脸上一片愠怒，再然后手机就变成了黑屏。
“小烟，你听我解释...小烟，小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