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奇货可居

  把前挡玻璃擦干净，拔掉光盘接着出发。很快过了省界，梁惠凯打着转向要把车停到应急路上，秦楠楠心里一乐，逗道：“你要干什么？”梁慧凯说：“插上光盘呀。”秦楠楠嗔道：“笨死了！已经出省界了你还怕什么？超速、违章随便拍，各个省之间又没联网，不用处理。”
  两人一起做了一次“恶”，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不再那么生疏了，梁惠凯哈哈一笑说道：“反正是你哥的车，不用我负责任，你说不用就不用。”秦楠楠骂道：“你这混蛋什么时候负过责任？把我都祸害了，还不是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个西门庆，真想把你宰了！”
  梁惠凯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片刻，灵机一动打岔道：“楠楠，咱们是不是该把缴获的赃款还给人家？十五万不是小数，也有可能是人家的救命钱。”秦楠楠怎么看他怎么别扭，挖苦道：“就你爱装好人！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你虚伪的本质！”
  说归说，骂归骂，秦楠楠拿起夺来的包，摸出手机说道：“放心吧，这个女的是有钱人，你看，新出的诺基亚n80，两百万像素呢！”梁惠凯说：“这次帮我办完事儿了，回去也送你一部。”秦楠楠骂道：“呸！老娘我不稀罕！讨好你的冬冬去吧，我可不想做别人的*儿，尤其是你这花心大萝卜。”
  梁惠凯心道，我也没这么想啊！只是吃人嘴软，干脆闭上了嘴。秦楠楠把玩着手机说道：“没准她们的车就在前边呢。”梁惠凯问：“你怎么断定在前边？”秦楠楠嘲笑道：“我发现你越来越笨！如果是你去打劫，你会在同一个地方吗？”
  梁惠凯奉承道：“聪明！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那岂不是太蠢了吗？对，他们应该是跨省打劫，先在安阳这一带，然后开车窜到邯郸附近，这样的话也不怕报警，而且那些劫匪很有可能就是邯郸的！”
  “还算没笨到家！”秦楠楠翻着手机号码，看到里边有一个“儿子”的号码，试着拨通了。那边说道：“乖乖，想我了？”秦楠楠一愣，这是什么套路？哪有儿子和妈这么说话的？何况听声音像是成年人，更不会这么说了，莫非是……！心念一动，不禁有点好奇，含糊的哼了一声。
  那边又问道：“你老公干嘛去了？”秦楠楠低声说：“厕所。”那边贱笑道：“好宝贝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没感觉了？回来赶紧和他离婚，我养你！”
  怎么男人都这样？秦楠楠一股无名的火噌噌往外冒，骂道：“听你这流里流气的语气，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去吧！”按下玻璃把手机扔了出去。梁惠凯心想，败家娘们，把手机扔了干嘛？可秦楠楠的脸说变就变，梁惠凯不敢搭腔，只好闷头开车。过了一会儿，偷偷一看眼，睡着了！
  飙车的速度与激情，刺激着肾上腺激素不断攀升，一路下来想困都不敢困。天蒙蒙亮时，已经到了江西地界。秦楠楠终于睁开了眼，看着窗外一会儿穿过秀丽的山丘，一会儿越过宽阔的河流，轻雾缭绕，烟雨霏霏，白墙黑瓦淹没在绿色的海洋里，不禁神往，说道：“去过欧美的人总吹嘘国外的农村怎么漂亮，咱们南方的村庄一点儿都不逊色，来了就不想走。”
  梁惠凯则想着另一码事儿，说道：“这次匆忙，有空还要再来一次，去朝拜传说中的龙虎山。”秦楠楠现在不自觉的以骂梁惠凯为乐，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梁惠凯问：“为什么？”秦楠楠说：“真是不自知！你这历史级别的渣男，估计你们的祖师爷张天师也不喜欢！”
  梁惠凯尴尬一笑：“第一，我师傅不是正一教的，张天师不是我的祖师爷。第二，据我所知，张天师两个媳妇，有的庙里不仅供奉的张天师，还供奉着他的两个媳妇，一个叫白奶奶，一个叫何奶奶。”
  秦楠楠鄙视道：“我也服了你，竟然不要脸的把张天师抬出来佐证、开脱你的卑劣行径。不过，如此看来你们道教的流氓习性是有传统的，所以，你就往死里作吧。”
  挨着骂，斗着嘴，很快下了高速。秦楠楠问道：“去哪儿买啊？”梁慧凯说：“我也不知道，打听呗。”秦楠楠不满的说：“真是个没头的苍蝇！那边有卖小吃的，先吃饭。”
  在小摊上吃了份米线，打听到路线，马不停蹄赶了过去。把车停到街边一看，这条街上好几个店都是卖医疗器械的。店铺不大，名头不小，大多是什么什么医疗器械公司。梁惠凯兴奋的说：“这下可找到老窝了，没想到这么顺利，运气不错！”
  秦楠楠也高兴，说道：“中国人的开拓和创新能力相对较弱，因为这样有风险。但是中国人的模仿能力很强，也体现在做生意上，讲究聚集效应，规模效应。咱们那儿卖矿山机械的是这样，这儿卖医疗器械的是这样，菜农也是如此，这家种白菜发财了，然后村民纷纷效仿，田地里都种上白菜。所以世界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美国人发明的东西，日本制定了标准，韩国人添加了时尚元素，却让中国人做的没钱赚。”
  梁慧凯说：“越便宜越好啊！来到了医疗器械之乡，肯定不会空手而归了，咱们一夜的奔波没有白费，多买点儿。”秦楠楠忍不住又嘲笑道：“这回回去又能得到小冬冬的表扬了！”
  不会是吃醋吧？梁惠凯暗自得意，抬脚迈进了一家店里。里边坐着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埋头吃早点，梁慧凯问道：“老板，有医用防护服吗？”老板说：“有啊。你要一次性的还是要重复型的？”梁惠凯哪懂这些？问道：“有什么区别？”
  老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一次性防护服使用后就废弃，无需消毒、洗涤，使用方便、可避免交叉感染。但一次性材料降解慢，容易造成环境污染，通常对防护性要求高的外科手术服、隔离衣多采用这种类型。而重复使用型使用后需要经过洗涤、高温消毒等措施，材料的舒适性更好，但防护性能较差，通常对防护性要求小的工作服多采用这种类型。”
  得了非典的后果很严重，大意不得，梁惠凯问道：“一次性的多少钱？”老板说：“五十块钱一套。”话音未落，外面走进一位中年男人说道：“那是前几天的价格，现在涨价了，一套一百五。”秦楠楠说：“你这价格长得太快了吧？”男老板不屑的说：“非常时期，非常价格，不稀奇！”
  一百五也得买呀，梁惠凯说：“拿一套我们看看。”老板拿出一套放在柜台上，秦楠楠打开一看，郁闷的说道：“老板，不就是一层塑料布吗？你欺负我们是外地人吧？”老板说：“错了！哪怕它是纸糊的现在也是这个价。给你们说吧，目前工厂已经不对外销售了，你想买还没有呢，这叫奇货可居！”
  秦楠楠的拧脾气上来了，生气的说道：“这一条街都是，去别的店看看。”老板洋洋得意的说：“你随便！但要是再回来可就不是这个价了。”秦楠楠撂下狠话：“别人的无论多贵我也不回来！”
  走到下一家店里，哪知老板张口就要二百。秦楠楠恨恨的想，肯定是串通好了！说道：“老板，我们可是赶了一夜的路，不远千里从北方跑来的，咱们不能太黑吧？”老板说：“这不正好说明它一货难求吗？有钱不赚王八蛋，换你做生意，你怎么办？”
  再去别的店恐怕也是如此，甚至价格更高，梁惠凯一咬牙说道：“好吧，你有多少套？”老板说：“不多，现在进不来货，店里只有二十来套样品。”二十来套管个屁用！按王冬冬的说法，恐怕没一个月出不来，不给别人，单单给她用也要三十多套吧？聊胜于无，梁惠凯说：“都拿来吧。”
  接下来的几家都是如此，有的店铺干脆没货，一条街走完了也只买了百十来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好厚着脸皮返回了第一家店铺。老板装模作样的问道：“还没买够？你们买那么多干什么？”梁惠凯说：“我们当地的疫/情比较严重，医生护士没有防护服，派我们来采购的。”
  老板笑眯眯的说：“没办法，特殊时期，防护服金贵着呢。你们不知道，从昨天开始工厂里加班加点生产，不论质量好坏下线就被拉走，根本不对我们经销商供货，我这是有人提前得到消息才弄来一点。”梁惠凯说：“行啊，有多少都给我。”
  老板说：“你那车也拉不了多少，给你二百套，每套二百五，一共五万。”梁惠凯差点没气死，可又不敢发作，悻悻的说：“我可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坐地起价！”老板斜着眼说：“我没给你要五百就不错了。”
  梁惠凯说：“好，你厉害，我服！”老板吹着口哨，神气十足的说道：“咱们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梁惠凯说：“好吧，我就是那个晁盖！”心里暗骂，*的就是周瑜，说不得那天就要早死，留着这钱买棺材用吧！
  三百来套防护服把车里塞得满满当当，秦楠楠也不能在后座躺着了，提着包坐到了副驾驶。打着火正要走，包里的另一个手机响了，秦楠楠问：“你说是接还是不接？”梁慧凯说：“接吧！你想，他们拿着这么多钱跑来跑去肯定有大事，虽然他老婆不咋地，也说不定人家还不在乎呢！”
  秦楠楠撇撇嘴，接通说道：“你好。”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姐你好！你是不是捡了我们的包呀？”秦楠楠生气，我有那么老吗？说道：“不是，抢的！”
  那人连忙说道：“大姐，你别逗我，如果真是你们抢的肯定早把手机卡扔了，也不会主动给我领导打电话。我判断是他们抢你们的东西没得成，反而被你们截获了。”秦楠楠说：“聪明，你什么意思？说吧。”
  那人说道：“大姐，是这样的，我小舅子在北京上班，我们本打算去帮他买房子，哪知到了北京进不去了，只好返了回来。这不，刚回单位就听领导说了这件事，万万没想到还能遇到你们这么好的人，非常感谢！手机、项链、戒指之类的我们都不要了，只把钱寄给我们就好！”
  秦楠楠说：“好吧，你做什么生意？不，怎么联系你？”那人说：“我在江西进贤一家医疗器械厂上班。”秦楠楠心里懊恼，太巧了，这么好的资源竟然白白浪费，还受了窝囊气！
  哪知那人接着说道：“我老丈人做医疗器械生意，你把钱和银行卡寄到进贤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就好，那是我老丈人开的。”秦楠楠抬头一看，正是第一家公司！靠！你们这是里勾外联，发国难财啊？当真是冤家路窄，给你寄个屁！
  没想到报复能来的这么快，秦楠楠靠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说道：“既然是你老丈人给他儿子的买房钱，那就不给你们寄了。为什么呢？顺便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媳妇在外边有人——谁告诉的你这件事，谁就是你老婆的情人。她给你带那么大的绿帽子，还帮她们家干什么？别傻了，回头带上你的儿子，去做个亲子鉴定，没准也是别人的！”
  挂了电话，秦楠楠哈哈大笑，把包里的财物倒出来，手机塞进去，随手扔到门口说道：“出发！”梁惠凯轰着油门就走，从反光镜一看，老板娘从店里出来，弯腰捡起了背包！笑道：“你也够狠的，这下两口子还不炸了锅？”
  秦楠楠不无得意的说：“就让他们知道是咱们干的，还得气他们个半死！”梁惠凯笑道：“谁敢惹你，哪是自找无趣！”秦楠楠忽地脸色一变说：“可你这个混蛋把我惹了，我还没有想到怎么报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