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救棋还是毁棋
霆承大厦，总裁办公室内。
“你还要在我这里待多久？”莫霆钧埋头在文件堆里，抽空问了一句对面的邵明宇。
邵明宇已经在他办公室待了整整一个上午，也不说话，就这么用一种极其促狭的目光盯着他看，仿佛就等他忍不住主动开口问他似的。
听见莫霆钧开口，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愈深，这才问：“霆钧，你今天上午有些心不在焉呀。”
“你看错了。”莫霆钧冷嗤他一声，否认了。
邵明宇却一点儿也不意外，笑得更为揶揄：“那我换个问题，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夏觅晴现在怎么样了吗？”
莫霆钧签字的动作微顿，但很快又恢复常色，不紧不慢地反问他：“我担心这个做什么？”
“在我面前还装？少来了，”邵明宇见他还不准备说实话，只好大笑几声率先将这层纸给捅破了，含笑问道，“夏觅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话音落地，啪嗒一声，莫霆钧将笔帽盖上，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认真注视着他：“所以呢？这跟我需要担心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他并没有否认孩子的事情，对于邵明宇，他虽然一向没有坦白的习惯，但既然对方发现了，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不担心？她肚子里可有你的孩子呀！”邵明宇对于莫霆钧的反应倒是一愣，“宁哲宣那个人私下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是不清楚吧？以前我有个同学跟他在一起过，说他私下有暴力倾向，就夏觅晴昨天那个做法，宁哲宣要真对她动手，恐怕不把人打个半死是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莫霆钧面上依旧无甚波澜，“那也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己不分好歹要惹怒他。”
“你真的对她没感情？”邵明宇听他这么说，眼里多了丝探究，他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可从上次在会所里莫霆钧的态度，和之后对简凝安的狠心对比，他还当在莫霆钧心里，夏觅晴总归是不一样的存在，但现在莫霆钧一副真不在意的模样，倒是让他真有些疑惑起来。
莫霆钧把玩着签字笔，眸中隐晦不明，轻勾唇角，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回答邵明宇的问题：“一颗棋子罢了，能有什么感情？”
邵明宇没有接话，几乎要相信了他这幅冷漠无情的态度。
然而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总裁助理抱着几分文件资料面露尴尬地走了进来，“莫总，您这几份文件签错地方，我重新给您打印了一份，需要您重新过目一下。”
语毕，莫霆钧面色微僵，邵明宇已经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了。
总裁助理心惊胆战在总裁的黑脸和邵明宇的笑声中拿到重新签好字的文件，一刻也不敢多待，连忙退出了办公室。
“你还说你没有担心？”邵明宇见人离开后，打趣他。
莫霆钧扔下笔，往椅背一躺，疲惫地捏着鼻梁，叹息道：“我的确是在担心，但我担心的是她这一颗棋子会毁了我整盘棋，而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你准备怎么做？”邵明宇稍敛起笑意，眉头微扬，说出了两个方向，“是救棋还是……毁棋？”
莫霆钧身形微顿，墨黑的瞳孔中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半晌，他仿佛做了一个决定，抬眼缓缓看向对面的邵明宇，轻启唇回答了他的选项。
……
宁家别墅。
屋子里只有最高处的窗口能透进阳光，也只能根据阳光投入进来的时间段来大致辨认时间。
这已经是夏觅晴被宁哲宣关在密室里的第三天了。
密室外的空间成了她的奢望。
她只有一张床和一间浴室，床上只有被褥，浴室只有牙刷和毛巾等基础洗漱用品，除了这些之外，整个空间都是空荡荡的。
每天到饭点的时候，宁哲宣会过来给她送饭。
然而那个时刻，才是夏觅晴最为绝望的时候。
宁哲宣说要保住她的孩子，是真的。
因此他不管她喜不喜欢，想不想吃，只要准备好的补品食物，他都会用强硬的方式直接灌进她嘴里。
是的，用灌的方式。
夏觅晴的孕吐反应又特别强烈，吃下的这些东西她在宁哲宣离开后基本上就会跑进洗手间吐了个干净，至于吸收了多少营养，她自己都不知道。
“孩子，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夏觅晴吐完后全身几乎虚脱，走出浴室瘫坐在床上，抚摸着腹部哽咽喃喃自语。
若是早知道会变成这个结果，她是不是应该听莫霆钧的话，也省得让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她受这份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夏觅晴从床上睡醒，肚子咕噜响着，有些难受。
她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大门，又抬头看向上方。
从屋子上方的小窗口阳光的投射看来，现在应该是下午了。
中午宁哲宣居然没有来送饭，是准备饿着她吗？
夏觅晴猜不透对方的想法，躺在床头，并没有动弹。
“不来也好……”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在想，如果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也许都不算差，只是苦了自己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下辈子，你可一定要看好人家再投胎，千万别找我这样的人了。”
夏觅晴痛苦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正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两声“叩叩”，似是有人在特意敲打着什么。
夏觅晴稍一滞愣，环视房间周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她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紧接着又传来了几声敲打。
“太太，这边。”随即响起来余嫂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更像是从……
夏觅晴应声抬头往上方的窗口看去，竟然真看见余嫂的大半张脸出现在窗口处，她坐起身子，想要靠近过去，然而那边高度她够不着，便又退回在原处，抬头看着对方，话语里透着欣喜：“余嫂，你怎么会……”
她跟宁家的人交情都不深，更没想过余嫂会找她。
想到这里，一向敏感的夏觅晴心中欣喜减半，转而带着狐疑看向窗口。
果然，只见余嫂转头似是跟外面还有谁说了一句话，而后就见她用绳子吊着餐盒从窗口塞进来。
“宁总今天出门了，嘱咐我过来给您送饭，不过您也知道这大门只有宁总能进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余嫂赔着笑，将绳子慢慢放松，餐盒就轻轻落在地上。
夏觅晴盯着餐盒，心中微微发苦，自己居然落到这么一个地步了吗？跟关着的家禽有什么分别？
“太太，请您一定要‘好好仔细’地吃干净，我等会再过来拿饭盒。”余嫂临走之时，突然给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特意加重了几个字音。
夏觅晴愣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地上的饭盒，蓦地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