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夺命凶弹
“所以……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弓着腰缓缓前进，柳白猿也终于抵达了维克所在的坐标附近，一路上没有被狙击，也没有被人追踪。
正如自己猜测的一样，维克所在的区域位于沼泽地和林地的交界处，一旁的泥沼中长着大量的芦苇，周围茂盛的树木正好挡住阳光，这对维克而言是极好的狙击场所。
若要是柳白猿不躲在树后，而是急于冲进芦苇丛扫荡，对方完全可以根据柳白猿的行进路线，判断出柳白猿来时的方向，并利用柳白猿前往芦苇丛的空档，将柳白猿直接击毙。
即便柳白猿躲过第一枪，维克有可能会用燃烧弹点燃芦苇，阻碍柳白猿的视线，加上芦苇丛虽然隐蔽，但本身视野不佳，柳白猿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维克所在的狙击点。
利用火焰将柳白猿逼出芦苇丛后，躲在暗处的维克就完全有机会开枪击杀柳白猿，即便柳白猿逃得再快，或者躲进沼泽里，维克也依然能定位到目标，因此绝不能冒进。
换言之，维克现在究竟躲在哪里，柳白猿心里也没数，对手终归不是那种会过分依赖高科技的家伙，就连发来的短信和通话，也很有可能是障眼法，想把自己引进伏击圈。
更何况两人的通讯设备都开着，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动向，维克可以通过声音追踪到自己，而柳白猿也能追踪到维克，二人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一切彻底明了的契机。
这样想着，柳白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启动相机模式开启自拍，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探出自己躲藏的树干，用来当做镜子观察身后的动向，现在的维克就在身后一百米处的某个位置。
而柳白猿的身后，正好是沼泽和林地的分界线，左侧的沼泽边沿被芦苇遮盖，视线较差，右侧的林地相对空旷一些，不远处还生着一颗十米多高的参天大树，是很好的狙击点。
稍稍调整一下手机的角度，就能发现那颗大树的树干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穿着蒺藜服的人影，那人穿着柳白猿的兵装，手里正端着电浆步枪，枪口始终对着柳白猿附近的位置。
果然，维克已经在这里设好了埋伏，只要一露头对方就有可能发现自己，刚刚维克没有开枪纯属自己运气好没被发现，如果位置暴露，身后作为掩体的树干也将没有任何用处。
擦掉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柳白猿双手紧握莫辛纳甘步枪，半拉枪栓确认子弹上膛，现在横竖都是死，必须速战速决，趁着维克没有发现，从另一侧探出头进行狙击。
就在准备出动的一刹那，柳白猿还是让自己打消了念头，如果这是个圈套，那自己等同于中了维克的计，如果树上的不是他，而他本人躲在另外的地方，那自己开枪就和暴露。
“有够狡猾的这……”迫不得已，柳白猿还是选择待在原地，现在维克最有可能藏身的就是身后的树上或者沼泽旁，树上的狙击手是真是假还没法保障，必须想办法确定才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柳白猿到目前为止依旧保持的通讯，电话另一头没有任何声响，说明维克也没有移动过，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选错那就是死路一条。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区域没有半点声响，就连鸟叫声都是那么地微弱，整个战场安静得让人发慌，柳白猿想再和师父谈谈，但不能通过电话，他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刮过四周，吹得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若是常人肯定不会在意，但柳白猿却立刻抽出手机，贴在耳边倾听对面传来的声音，手机里也发出了一阵“沙沙”声。
维克此时的情报也并不充足，理论上也需要通讯设备探知柳白猿的底细，既然通讯设备都在身上，那么树上的狙击手很有可能是维克，现在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没有任何犹豫，墨绿色的身影冲出树干，可就是在这一刹那，一颗冰冷的子弹突然从芦苇丛里窜出，撕开周围潮湿的空气，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那迅捷的身影，弹孔就在脑门位置。
维克紧张地从芦苇丛里站起来，他的下装早已湿透，布满泥浆，手里握着的则是柳白猿之前使用的t-76长弓步枪，他早就算准柳白猿会避开枪手的视野，从死角发动攻击。
可就在子弹出膛的一刹那，维克却傻了眼，那冲出来的身影根本不是柳白猿，而是用纳米装甲挂着，丢出掩体的油布披风，目的就是为了诱骗维克开枪，让他暴露位置。
换句话说，柳白猿已经看穿了他的伎俩，转而从树干另一侧探头，端起莫辛纳甘对着准他的肩膀，随着又一次枪响，又一发子弹射出，维克肩胛骨中弹应声倒地，胜算彻底归零。
“树上那个，是你随便找的尸体，然后固定了一下，对吧？”柳白猿说罢，腾出右手让纳米装甲凝聚成钩锁，将上面穿着兵装的拽下来，果不其然是一具一动不动的死尸。
“算你聪明，而且我通讯用的也不是手机，是千里镜。”维克说罢，也踉跄着捂住伤口爬起，按下手腕上多功能手表的按键，兵装上的纳米装甲便重新回到了面具表面。
“看得出来，所以胜负已经揭晓了，你有什么打算？”正说着，柳白猿拉动枪栓，退掉弹壳后拉栓上膛，黑洞洞的枪口重新指向维克的脑门，随时准备帮他做好“善后”工作。
不过之所以举枪，更多的还是希望维克放弃拼命的念头，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恩师，也是要好的朋友，他这么做也不是出于本意，而是为了完成对重要之人的承诺，仅此而已。
办法可以慢慢想，计划可以慢慢做，维克当年甚至敢和上司对着干，敢为了救人暴打苍龙国的一城之主，可如今柳白猿看到的，却是他正偷偷地摸向身后的手枪，打算鱼死网破。
枪声响了，空气又恢复了死寂，柳白猿退掉剩下的子弹，将莫辛纳甘安放在维克的胸膛上，并给尸体合上双眼，自己则拿上电浆步枪，取回自己的面具和手表，战斗结束了。
正要走时，柳白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把手腕上的旧手表解下，塞进维克的口袋里，他想像当初参与测试时那样，为恩师处理后事，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还有事情要做。
故人已去，再无牵连。这是一个缺少信仰，充满绝望的时期。
这是圣人陨落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