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护短
东荒，太虚山。
太虚山深处，独属于秦皇的那座悬浮宫殿。
那道威严无上的身影，端坐于王座之上，此刻缓缓睁开双眼，整片五域都似是映射在他眸子之中，山河沉浮。
“这孩子，倒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他轻声低语，但绝无半分责怪之意。
磅礴的神魂力量延伸而出，顿时整座太虚山，便清晰出现在他的识海当中。
“上虚老鬼，七法，烦请到我此处一叙！”
他身形端坐不动，忽地传音。
“何事？”上虚祖师那苍老的声音，在此座宫殿当中骤然响彻，犹如天音。
“大事！”秦皇没有多言。
紧接着，面前的虚空一荡，两道幻影缓缓凝成实质，释放出来的气机，犹如可镇压八荒！
左边一人，身形佝偻，白发苍苍，似是随时都要天人五衰，身死道消。
此人，正是太虚山另一巨头，上虚祖师。
他乃是叶真武的师祖，当初秦九歌和叶真武争锋，曾经和秦皇爆发过大矛盾，后来圣主亲自出面，方才将他压下。
至于右边一人，则是一名光头童子，面目稚嫩，犹如孩童一般，但一双眼睛虎视狼顾，很是骇人。
他正是太虚山最后一位皇者巨头，七法童子。
虽然只是童子模样，但他的资历却是极老，算起来尚且算是秦皇的前辈，千年前就已经成名。
太虚山三大巨头，今日齐聚于此。
“我儿九歌，给我太虚山闯祸了。”两人甫一出现，秦皇便是开门见山。
“何事？”上虚祖师的脸庞，看不出来喜怒。
七法童子抿着嘴，不喜言语的模样，此刻忽地开口：“道心种魔大法之事败露？”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犹如破铜锣，与他的外表模样反差极大。
至于道心种魔大法之事，在上次与叶真武争锋之际，他就已经知晓。
“嗯！”
秦皇点点头，而后神魂一动，整件事的始末，都在眨眼之间让另外两大巨头知晓。
“九歌让人传回来消息，让我将其逐出太虚，一人承担此次因果！”
秦皇那威严的眸子，此刻似是露出一抹笑意。
七法童子沉声道：“你怎么看？”
“我同意！”
秦皇很干脆，此次秦九歌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将近十位其他超级势力的少年至尊，这是断人传承的大仇，因果太大了！
如果是其他事，秦皇和太虚山还可以为他压下，但此事一旦处理不好，让太虚山走到那些势力的对立面，以太虚山此世的强盛，都难以承受。
覆灭倒是不可能，但却很可能会就此伤及元气。
顿了顿，秦皇脸庞之上露出豪迈的笑意：“不仅是他，我也会宣布脱离太虚山……毕竟是我儿子，只要我还在，总不能让他受人欺负了！”
闻言，七法童子没有出声，不置可否。
“荒谬！”
就在此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哼陡然响起，上虚祖师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怒视着秦皇：“此事，我不同意！”
此言一出，就连秦皇都是微怔。
“哼！”上虚祖师再度冷哼，似是想到什么，浑浊的眸子掠过一抹黯然，“我的徒孙，已经被你家那小畜生斩杀，如今他乃是我太虚山唯一的传承希望……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剑子应当早就已经是你家那小畜生的人了吧？”
“如果那小畜生被人杀了，那我太虚山千年以后，又该当何去何从？你俩尚且年轻，老夫不知何时就要前去追随祖师，如若如此，到了黄泉之下，老夫有何颜面面见太虚山的列祖列宗？！”
顿了顿，他深深看了秦皇一眼：“你要知道，你家那小畜生，如今已经是千年后撑起我太虚山的唯一人选！”
“所以此事，我不同意！”他一字一顿道，很是坚定。
听闻上虚祖师此番话语，以秦皇的智慧，都是一阵愕然。
自从他成道以来，和上虚祖师便处处不对付，这种不对付倒也并非是双方有何私怨，更多的是太虚山利益框架之下，各脉的利益博弈和抗衡。
特别是自秦九歌和叶真武二人逐渐成长起来之后，这种不对付，更是达到巅峰。
无论如何，他都是想不到，如今对方竟会说出这番话，让他也是心中感动。
从某种程度而言，上虚祖师虽说有他自身的利益诉求，但对太虚山，却是真正的忠心耿耿。
这是一种极大的格局！
听闻上虚祖师的话语，原本沉默的七法童子，此刻也开口，声音沙哑：“此事我不持立场，从理智而言，放弃九歌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既然上虚老鬼都这么说，那我支持！”
顿了顿，他身上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凶煞之意：“其实也没何大不了，顶天就是一战而已！我太虚山创派以来，便不曾惧过！”
太虚山的强者，血脉当中便似是天生流淌着一种豪雄气质，无惧一切，绝不轻易低头！
而且……极度护短！
听闻两人的话语，秦皇那早已波澜不惊的内心，此刻都是悄然涌过一股热流。
但他依然坚定摇头：“此事闹得太大了，没必要将太虚山牵扯进去！”
“一派胡言！”
上虚祖师双目一瞪，浑浊的瞳孔当中，此刻爆发出熊熊火光：“那小畜生的性命，你以为老夫会在乎？只要你秦皇能再生出一个可扛起我太虚山千年气运的儿子，那你父子二人就算去攻打元初圣地，老夫也绝不多说一句！”
听得此言，秦皇依旧摇摇头，刚欲出言。
“行了。”
就在此时，一道云淡风轻的声音，悄然在此地响起。
三大巨头，此刻都是神色一肃，微微躬身：“圣主！”
圣主的声音，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魔力，淡淡道：“小事而已。”
如此震动五域，无数超级势力都要震怒的消息，强势如秦皇，都要脱离太虚山，但在圣主口中，却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小事而已”。
这等气魄，可吞六合八荒！
“道心种魔大法，乃我所赐，则九歌永远都为我太虚山之人！”
“如此魔功，本就是我早年所得，这千年来也尝试过让不少惊才绝艳之辈修炼，但其要求太高，尽皆失败。”圣主的声音犹如春风拂过，娓娓道来，“等待千年，好不容易找到修炼成功之人，而且更是修炼到此等境地，乃我太虚山大幸！”
“日后我太虚山雄图霸业，都要着落在九歌身上，与此相比，承受些许压力，甚至损失些许利益，都算不得什么。”
圣主虽然不曾现身，但他的话语，却是代表整座太虚山，一言九鼎，重若万钧！
“秦皇！”圣主的声音再度响起。
“圣主！”秦皇性子桀骜，但对此位师兄兼圣主，却是心悦诚服。
“你便亲自走一趟中洲吧……”圣主轻声道，那等话语却是霸气冲天，“我太虚山的孩子，总不能让人随意欺负了。”
“是，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