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长谈
韦默默陪着父亲走在公园内,晨起的很多老邻居基本上都在锻炼着,或者三五成群聊着什么。只是,看到韦父虽然微笑的打着招呼,但那探究的眼神韦默默没有看错。
她心中一阵酸涩,尴尬的朝长辈们笑着点头。
“默默,这没什么不敢见人的。”
韦父突然说着,看着女儿愧疚又不敢见人的样子,他才是不好受。都是他的固执,都是他那好面子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爸爸”韦默默惊诧的望向父亲,他竟变了一样,还朝伙计们笑得那样坦荡,没有任何的局促尴尬。
“来,坐下吧。”韦父带着女儿往公园一处长椅上坐下,韦默默乖乖的随着。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韦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望向前方,“我大半辈子都是规规矩矩的过来了,从来都是勤勤恳恳,听党和阻止的话。虽然只是个小科员,也没有当大官,但道德意识尤其的强。有什么看不惯的从来不忍,更看不惯那些违背道德的事情。我就是那种打死我都不会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养了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不求她能够大富大贵,只求她有个好前途,找个好男人结婚,过着寻常意义上幸福的日子。这一辈子,我跟你妈就能够满足的安心的闭眼了。”
当初他这样想的那么好,所以将女儿宠在掌心,觉得怎样疼她都为过,而她的乖巧争气也让他们安心满足。
可是,这种一贯意义上的宠爱,在得知女儿竟然做了别人的清人的那一刻,就像是他们构筑的梦想轰然倒塌,那种绝望伤心愤怒无法形容。
“我和你妈这样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为人,在知道你和那位领导的事情之后,愤怒和失望的反应是无以言说的。”韦父看了一眼女儿纠结的小脸儿,笑了笑,“你想想,我跟你妈平日看个电视,看到那些破坏人家家庭的人都要气氛好一阵子,这事情就是趟在了自己身上,生气是难免的。”
“我知道,是我让你们失望了。”
“失望是一定的,只是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顾你的感受,硬逼着你嫁给慕非凡,这一点,我们确实也欠考虑的。”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的。”韦默默喃喃的说着。她是懂得父母为她着想的。
“是啊,当时觉得那就是为你好。我们最想不明白的就是我们好好的女儿,找个什么样子的男人不行,怎么偏偏做别人的情人呢?脑中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男人骗你,而你也那么的堕落成破坏别人家里的坏女孩。”韦父叹息一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没有顾虑你的感受,更多的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面子问题,也是怕你被人伤害。再者,慕非凡那小子在我们面前表现的一向那样的完美,这样的男孩子我们又怎么会不喜欢?最重要的是他不介意你的过去的。”
看着女儿的沉默,韦父继续说道,“其实最重要的是,那林市长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就更坚定了他不是真心对你的想法。虽然看着你难受的样子,我们不忍心,但是相信你忘了那个男人之后,一定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可没成想,事情竟然是出乎我们意料的。非凡是对你真心,可是直到那天我们才发现他偏执的可怕的一面。而那个男人为了你离婚,我们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婚礼上他带你一起出现,那样的领导不怕人知道,不怕影响他的前途,那时我就知道,我跟你妈或许这一步走得错了。直到你昏迷不醒,他和非凡两人都为了你着急,说实话,他们两个我跟你妈妈都不喜欢。且不说两人的争夺,最重要的是林家和慕家这两个家庭,那天的情形你没有看见。他们的父母的态度就足够让我和妈生气的了。所以,我们把你带了回来。且警告那两人,不准再靠近你。”
韦默默蹙眉,即使父亲轻描淡写那天的情况,但是她能想象的出,那林家和慕家两家人的反应。是啊,即使她不在乎,但是不管她跟谁在一起,父母总是会在意那两家长辈的反应的。
韦父轻笑了下,“你不用太想不开。其实,我们虽然这样说,但是,我跟你妈也不会再阻止你。只是希望默默你能够够真正的像个成熟的人那样去思考,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两人有爱情就能够长久在一起的。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考虑的。”
韦默默明白的点头,她之前是任性了,傻傻的任性着。而林牧深也总是这样惯着她,只是,他能够全部为她挡开一切吗?该面对的她还是要面对的。
“现在爸爸妈妈不希望你与两人接触,只是觉得那两人谁都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们这个家庭。不过,若是你真的决定要跟一人在一起,那你就要做好准备,你面前的路非常难走,而我们根本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艰难的往前走,前方会碰到什么你自己不清楚,我们不忍心你过的太苦,知道吗?”
韦默默听着父亲语重心长的话,泪水已然在眼眶里打转,直到收不回的一滴滴落在腿上,在裤子上晕出一滴滴的泪水印子。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从小到大你几乎很少哭,可是为了这两个男人你哭了那么多次,我们做父母的怎么会喜欢让女儿哭泣的男人呢?”
韦默默抽泣的抬头,擦了擦眼泪,可是还是擦不净的,泪眼婆娑间看着父亲有些戏谑的笑容。
“爸爸,你们放心,不管我找谁,除非你们满意,不然我绝对不会擅自就跟他在一起的。”就算是林牧深不让父母满意,也要让他做到父母满意为止。
“唉”韦父淡淡一笑,溢出一声轻叹,他怎会不明白女儿话中的意思呢?
让那位领导做到他们满意,这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像在做梦。
“好了,爸爸今天把心里话都跟你说了,你也不用心里一直在自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跟你妈就当做一切重新开始。”
韦父宠溺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然后站起身来,“那些邻居们说的什么你不用在意。这也只是他们的家长里短,时间长了,也就都会不在意的。况且,你老爸我人缘那么好,绝对会让他们乖乖的忘记这件事情的。”
韦默默这才破涕为笑,挽着父亲的胳膊,有些撒娇的笑说着,“爸爸,你的人缘好就在邻居阿姨们。可小心妈妈吃醋啊。”
“哼!她该高兴我这么受欢迎啊。不过你妈那性子,可是从来不为这种事情吃醋。年轻的时候我也没少这样刺激她,可是她就是笃定了我不会有什么不良的行为,根本无动于衷。到最后只是弄得我自己不痛快而已。”
“哇老妈原来这么强悍啊!”韦默默惊叹,看不出来啊,老妈竟然这么淡定。她可是从来没看出来,一直以为老妈什么事情都以老爸为主,在家中好似老爸说话算。这样看来,老妈只是深藏不漏的人物啊!
“是啊,别看你妈那么个样子,其实骨子里比你爸我厉害多了。只是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让她发威而已。”韦父似想起什么,搓了搓下巴的胡茬子,已经回忆起妻子年轻时候的魅力了,两只眼睛晶亮闪烁着,特别的有精神。
韦默默暗暗摇头轻笑,改天一定要好好问问老妈,以前她从来都不说两人的事情,只说两人经人介绍然后认识结婚,却不曾想,这其中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呢。说不定,会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呢。
韦默默与父亲的这次谈话之后,父女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隔阂了。一家人似乎又回到了事情发生之前的那样平静祥和。
只是,在家待的时间越久,韦默默这么长时间的松散已经让她有些挨不住了。家里出了清思的电话来,几乎没有人打来电话了。她之后又去新买了个手机,没有瞒着父母,当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她还真是不好意思直接给林牧深打电话。
只在晚上偷偷给他发了短信之后,他打过来,两人悄悄的联系着,比做贼还小心。
林牧深总是自嘲取笑着说,两人该去演出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戏剧了。他应该大晚上的跑来,爬到她的阳台与她相会才对得起现在的这种情况。
其实,她明白的,父母又岂会不知道她悄悄打电话呢?只是他们任由着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