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牺牲

  欧兰与血刹同归于尽的地方仍被冰川覆盖，一个直径十里的大冰球半埋入冰川，赫然屹立在海洋中心，遮蔽大半边天空，简直就是一座大型的岛屿。
  白霄叹息说：“族长，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冰球太大，坚固无比，用外力进行破坏恐怕是个大工程。况且大长老与冰冻结在一起，强烈撞击难保不会对大长老造成伤害。”
  水蓝心急如焚：“这该如何是好！”
  萧余从后面走上来说：“让我试试。”
  众人立刻退开，萧余走到巨型冰球下，伸出两根手指贴在冰球之上，七彩火焰顺着指间喷出，迅速的覆盖在冰球上。冰寒无比的力量扩散开来，化为透明的寒冰覆盖其上。
  水蓝等人对萧余的做法感到不解，冰球已经够大了，为何加厚一层？虽然不解，众人却没人把疑惑说出来，萧余会这么做，必有其原因和目的。
  “我的‘阴阳炼狱火’分为阴阳两极。”萧余收回手，精神力耗尽，脸色变得苍白，平静的对众人解释：“炼狱阴火为极寒之火‘红莲狱火’演变而成，炼狱阳火是极炎之火‘无间狱火’演变而成，红莲狱火可以吸收目标上的能量，无间狱火能够焚毁一切有形之物。冰球上覆盖的冰层会不断吸收冰球中的魔法能量，吸收来的能量将催生更大的阴火，让冰层覆盖面积更大，吸收能量越来越多时再催生阳火，炼化寒冰，一吸一放，冰球不久便可融化。”
  欧兰的技能过于霸道，若等其自溶，没有数百年的光阴，肯定不够。
  萧余用阴火制作的冰层像具有生命般，源源不断的从冰球中吸取能量，覆盖面积渐渐地扩大，最终笼罩住大半个冰球。萧余意念一动，炼狱寒冰停止增长，冰内产生七彩的火焰，由于有炼狱寒冰的包裹，热量半点都散步出来，冰球迅速融化且速度越来越快，大约之花半个消失，冰层就融化到欧兰长老身侧。萧余谨慎控制火焰向欧兰身边蔓延开来，剥落下一块水牛大小的冰，同欧兰一起脱离下来。
  七色火焰分散开来，化为十几条细细的小火蛇，它们在冰球内缓慢游动，最终到达冰封的血刹身边，一条火蛇直接穿过寒冰，扎进血刹的头部，烧出一个大洞，从其后脑勺钻出来，十几条火蛇在萧余的控制下，不断地在血刹身体上上下下穿梭游动，一股浓厚的金色精气从血刹体内冒出来，径直的飞到萧余体内，大量紫色光球出现在冰球当中。
  “还能吸收精气，说明冰封在巨球内的生物并没有死去！”
  “大长老！”
  水蓝叫了一声，几个人鱼长老立刻将包裹着大长老的寒冰搬到一旁。萧余用阴火将冰中能量全部吸收，随后用小股的火焰，小心翼翼的将冰融化，彻底将欧兰从冰中解放出来。
  白霄赶紧问：“大长老还有救吗？”
  萧余皱眉说道：“她体内的生命，枯竭的非常厉害，生机已绝，但暂时还没死。我们可以用药物让其强行续命，外加冰魄丹可以拖延半月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世界足够做准备，由我带回问天城进行转生。如此一来，便有望继续活下去。”
  水蓝问：“转生以后，实力可以保留多少？”
  “转生以后的实力是根据容器而定，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五阶后期以上的容器，即使找到，欧兰精神灵魂受损，转生的成功率是很低的。”萧余皱眉说：“最多找具五阶中期的容器，这样一来完成转生之后，欧兰有很大可能活下来，只是实力也只剩下五阶中期而已。”
  契约转生一旦完成，转生者将与萧余形成契约关系，一个大部落的大长老人物，岂能沦为他人奴仆？所以就算有五阶后期以上的容器，让欧兰顺利的转生，大长老位置也要让位。
  水蓝用力点头，说：“只要能保住大长老性命就行！”
  江小雯从人群中挤出来对萧余说：“现在炼药太迟了，我有一个秘术可助人续命。”默诵咒语，眉心的印记若隐若现，一股精纯的生命能量汇集到掌心，只见一朵色彩鲜艳的小花从中生长而出。江小雯用手一引，小花落在欧兰身上，根须进入欧兰干枯的身体中，小花中强大的生命能源，正在输入欧兰体内，一点点被消耗着。
  这是花仙族的秘术“续命花”，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以及一定生命能量，凝聚成蕴含着生命精华的花朵，它能替代人体生命之源，为其供应生命力，若刚刚毙命，灵魂尚未消散，或通过某种秘法让其灵魂暂时不散，续命花甚至可以起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秘术。
  萧余掏出一枚白色的冰魄丹就要往欧兰嘴里塞去。
  突然。
  欧兰睁开眼睛，枯瘦的手一下抓住水蓝：“慢！”
  水蓝先是一惊，美目中含着雷光，喜道：“大长老！”
  江小雯见续命花迅速的枯老，欧兰的生命不但枯竭更严重透支，续命花也无法维持几分钟，急道：“先别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欧兰艰难的摇摇头说：“不必在为我做什么，大仇得报，死也能瞑目。”
  白霄等人忙叫道：“大长老，海洋之歌不能没有你！”
  欧兰苦笑一声对欧兰说道：“水蓝，告诉我，你愿意放弃权利，与萧余白头偕老吗？”
  水蓝愣了一下，抬头与萧余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愿意！”
  “既然如此……咳咳。”欧兰剧烈咳嗽两下，续命花基本上已经枯萎了，“权利既然成了你的阻碍，不妨放下它。你们以为我真是一时冲动才变成如此吗？不，我仔细的想过了，只有如此才有机会杀死血刹，让你们活着离开，而我也大仇得报，死而无憾……而且，我死以后，海洋之歌怕是不复存在了。水蓝，你不在是族长了，没有虚荣的权利束缚，你将拥有更多选择，海歌部落立了大功，希波王不会再为难你们……”
  欧兰为部落奉献大半生，为成全水蓝和萧余，竟然放弃苦苦坚守的海歌部落。当然，也有复仇的因素在其中，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是值得尊重的。
  “我想很多，人鱼族的精神是自由的，不该被迂腐的世俗条例所束缚。”欧兰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水蓝，无需害怕，无需顾忌，我们是高贵而浪漫的人鱼，没有谁可以剥夺追求美好与幸福的权利，你要像个人鱼一样的勇敢活着！去吧，追逐你的理想幸福吧！”
  “大长老……”
  水蓝已经泣不成声了。
  萧余俯下身说：“欧兰长老，您不必如此，我会取得希波王的认可，海洋之歌也不会衰弱，总有一天，它会恢复最初的荣光，甚至超越以往的巅峰。我向你保证，这一天不会太久。所以，还请你活下来与我们一起见证辉煌时刻！”
  “不，我活得够长也够累，是该休息了。”欧兰睁着双眼，凝视着萧余叫道：“萧余，我闭目之前希望能听到你的亲口许诺，好好的善待水蓝，人族永远会是人鱼族的朋友，不会侵害人鱼族！”
  萧余沉默与水蓝对视一下，沉默了一秒才点头说：“好，我承诺，只要我活着一天，不会让水蓝受到委屈。只要人鱼族愿意成为人族的朋友，人族与人鱼族永远是朋友！”
  欧兰连说三声：“好好好。”这时候，续命花已经凋谢了，她平静地说：“我的时间就快到了，让我这垂死之躯，再为人鱼族做最后一点贡献吧。”她强行催动一种秘术，体内本源力量顺着身体，疯狂的灌输进水蓝的体内，不只是能量，各种秘术直接转移给水蓝。
  萧余没有阻止，欧兰的觉悟和决心值得人尊重，她最大的心愿已经了结了，一位一心求死的人，即使救活并没有多大意思，不如遂其心愿，让她安然离去。
  阳光洒在冰壁上，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欧兰。
  这位活了五百多岁的人鱼长老，贡献出最后的力量以后，终于永远的闭上眼睛。她的死，让众人鱼感到悲愤，人鱼族与蛟人族的仇恨，越来越不可化解了。江小雯感到非常难过，两眼红红的，不过并没有流泪，默默的安慰水蓝。
  韩可欣站在萧余身边叹息不已。
  萧余说道：“逝者逝矣，欧兰大长老的遗体，送回新月岛厚葬了吧。”
  人鱼带着欧兰的尸体簇拥着离开的时候，戈比多、蓝擎来到面前。
  戈比多对萧余一拱手说：“幸不辱命。”
  “你做的很好。”萧余说道：“这次能够歼灭血鲨军，真是有劳二位了。”他停顿一下继续说：“血鲨军大败的消息很快会传开，估计珍珠海得到消息，立刻会出兵增援。事不宜迟，我们就乘士气正盛，再给波东赛军队来几次迎头重击，扩大战果！”
  戈比多和蓝擎，立即组织从鱼人半岛带来的杂牌军，跟随萧余带领下的人鱼军，浩浩荡荡的朝一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