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恶途（十八）
就这样，我们三个一同趁着夜色潜入那栋大厦。到了大厦附近，我们没有选择走正门，一是进入不方便，而是正门容易被发现，虽然是人蛊，但应该也不会只是让人打的靶子。里边不认识我，也行还会认识轩姐。
所以我们最后决定，用爬窗的方式。提到这个，轩姐很为难：“爬窗的话，需要很多工具。但我现在身上就这么点儿东西，你也看到了。这办法恐怕不行的，毕竟二十三楼，很难做到。”
而我压根就没想用正常的办法，也没和轩姐解释什么，直接脚下藤蔓刺入地面，控制树根，藤蔓迅速生长，最后破开土地，将我们三人缠住：“不用爬窗，用这个。”
那一刻，轩姐整个人是懵逼的，她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头怪物，她难以置信的摇头：“怎么可能，你……你怎么让这地上……”
轩姐的惊讶也在情理之中，我虽然之前对她提过，在“君主”岛屿上发生的许多事情，但那些不过是随口的叙述，说的简洁，也没有多提我为何会改变，杀死庄德安后，得到了树林boss和庄德安隐身能力的这些事。所以现在轩姐看着我，就好像是在看一头怪物。
“好了，别发呆。我们走吧。”语毕，我控制树根向上疯狂生长，从而抬高我们。当然，速度方面其实不是非常快，毕竟这是城市之中，即便有黑夜做掩护，也不该做的那么高调。况且也容易打草惊蛇。
但即使是这样，轩姐还是惊讶的轻喊了一声，那声音听着还稍稍有点暧昧。
“大姐你这样我就很尴尬了。”我看着她。
“尴尬个屁……但是你这个也太不像人了？叶瀚，我想问你个问题。”轩姐看着我眼神奇奇怪怪的。
“你问。”我似乎可以猜到她想问什么。
“你现在……还是人类吗？”果然是这个问题，我该如何回答呢？真的很难，但想想，其实一切也都无所谓了，毕竟……
“不是了吧？毕竟，从我又一次认识杨雪开始，我的人生就已经改变了。从那时我便不再是人，而现在，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并且保护她，而让自己变得强大。”
“是这样吗？嗯？不对劲儿……”
“怎么了，木头扎屁股了？”
轩姐狠狠锤我一拳，然后好奇的看着我，问道：“你刚刚好像说，又一次遇到杨雪？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有过很长时间的分离吗，还是说……”
我曾经蛇人的身份，还有过去与杨雪的夫妻关系，这些都没有对轩姐提过，当然也没什么必要。
“那应该是口误，不用在意，好了，我们……”我正打算说，我们到了，准备好出手，可就在这一刻我却惊讶的发展，头上二十三层的窗口，似乎隐隐的有暗色烟雾透了过来。
这很不正常，毕竟那玻璃窗是打不开的，也没有被打碎的痕迹，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呢？这很像是灵降术中，让人进入幻觉前看的黑雾……难道，这二十三层之中，今晚多了一个降头师？
想到这，我放慢了上升的速度，并且对沈伊轩和申屠老头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先等等，有点不太对劲……”
两人虽然也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对我点点头，而后，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延伸出一条藤蔓，顺着窗户壁向上攀，靠近二十三层窗口，以植物作为视角，开始看那层里面发生的事情。这有个好处，和眼虫一个作用可以免疫精神攻击，毕竟植物并非有脑子的动物。
到结果是，到了那个位置，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黑暗，没有任何东西。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呢？就在我惊讶，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张脸出现在玻璃上，它扭曲，狰狞，看着就好像恶鬼凶灵一般，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颗粒，不仔细看，是看不清楚的。
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我皱眉，迅速让藤蔓撤回。
看着我收回藤蔓，申屠老头儿问道：“怎么了，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你的样子，有点慌啊！”
“我们好像被人发现了，我刚才在屋子里看到了一头黑色的怪物，身形朦胧，不像是存在实体的东西，看起来非常诡异。”
沈伊轩看着我，重复了一遍我刚刚说过的内容：“什么意思？朦胧的，不像是存在实体的东西？你说的，是鬼吗？”
仔细一想，能够定义刚刚我看到的那个东西的名词，似乎也就只有“鬼”了。但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虽然我希望意识不灭，但这种严重不合理的存在，还是无法让我轻易相信。可这一次，我坚持自己想法的同时，心里却又在犯嘀咕，因为之前我说了，接住植物的视角，是可以免疫精神攻击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的鬼与往常一样，都是某种精神攻击的话，那么植物视角的我，其实是不该看到它的。
除非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即便是植物的视角，精神攻击依旧奏效。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我也没有实验过。但是眼虫，之前是确定免疫精神攻击的，所以此刻我做了个决定，重新回去看一眼！总之已经被发现，现在就算离开，那家伙想对我们出手，也会出手。而且，来这里本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如果提前见到boss，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于是我取出眼虫，将眼虫送到藤蔓上，再一次向上移动，准备将眼虫送到那窗前，看清楚我之前没有看清的东西。
但这显然是个错误的决定，就在眼虫靠近二十三层的玻璃，而我的本体正在抬头向上看的那一刻，突然！整面二十三层的玻璃，瞬间粉碎了！！
碎玻璃倾斜而下，还有几块巨大的，它们就像一块块刀片，斜着切向我们。我是无所谓，但轩姐和申屠老头怕是会被直接切成几段儿，所以那一刻，我本能的调动粗壮的树根，抵挡攻击，当一切平息之后，我抖掉碎玻璃，抬头向上看，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的事情发生了，我的眼虫！我那条控制着眼虫的藤蔓居然被扯断了！！
“该死的，这下遭了！！”我迅速调动我身边一切能够被我控制的植物，我开始寻找眼虫，因为最初我觉得我那条眼虫是被落下的玻璃斩断藤蔓，所以落在地上。但结果地面上的藤蔓给我的信息却是一无所获。
“怎么了，小子，你这怎么突然更慌了？！你，你别乱动啊，老头儿我要掉下去了，啊，救命啊啊……”
这老东西现在还和我捣乱。
沈伊轩拉住我的手：“你怎么了？刚才的玻璃是怎么回事，你说我们被发现了？玻璃碎了和那有关系？”
“不知道，我眼虫不见了！”
“眼虫？！”轩姐知道眼虫对于我来说，相当于什么，所以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也变了。
“是掉下去了吗？”她向下看，但二十几层的高度，她根本看不清楚。
“没找到，藤蔓没找到。而且眼虫与我心灵相同，它会主动找我才对，就算落地，也会迅速爬上藤蔓或者树根，只要接触到植物，我就会感觉得到，可是……难道，它被砍断了？”
我想到了一个最糟糕的结果，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真是一场最尴尬的挑衅。
当然，事实上眼虫完好无损，只是它刺客的处境，比被斩断更让我无奈。
发现这个的还是申屠老头儿，他突然使劲儿的拉我，疯狂的晃我，在我差点一气之下把他扔下去之前，老头儿对我喊道：“卧槽，见鬼了，见鬼了见鬼了！你们看看，那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玩意儿啊？！！”
黑压压的一片？
我看向申屠老头儿，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来自于二十三层，那破碎的窗户中！一团黑雾飘出，它的形体扭曲，那其中偶尔会出现一张人脸，看起来狰狞恐怖，它不断地从二十三层的房间中出现，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给我一种恶魔降世的感觉。与他相比，此刻的我格外渺小……但重点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巨大的黑雾，在空中凝聚出一张巨大的脸，它盯着我，露出类似狞笑的表情：“你来过我这里几次，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谁……现在才明白，你和这个女人，原来是同伴。”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盯着那头巨大的怪物，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此刻，我又实在想不到，除了“鬼”之外，第二个可以形容它的词汇。
但轩姐却给了我答案：“是……是你？怎么会，是你……”
“是谁啊？”我问。
“就是我杀掉的那个降头师的……家人，就是他。这声音，我记得。”
我再次抬头看那黑影，它突然俯下身！那一刻，我肯能的调动树根，藤蔓去阻拦它，我以为它要攻击，是物理攻击。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彻底懵逼，黑色的类似雾气的东西居然穿透了我的树根，藤蔓，它看起来居然真的是虚无的存在！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啊？！
“呵呵，没想到这么快又和你这个女人见面了，不过今天的我，对你已经没了兴趣。我发现了更合适的人……哦不，应该是虫。所以，你是不是该很高兴，你的噩梦，今天便要结束了，我这就……杀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