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恶途（二十五）
最近我就好像着魔了一样，本来就这么多事情摆在面前，我居然还能够有时间去想那些没边儿没谱的事情。刚刚想了什么？担心自己有一天黑化吗？呵呵，我自嘲一笑，好像我本来就不是很白……
“算了，现在不该想这些，先试试，这招到底能不能行。”我将心脑放入容器中，而后将赵御和关紫楠的眼球化身的人型也放入其中。它们还保持着人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觉得它们有点变小了？
“是我看错了？”我皱眉，伸出一条藤蔓，把楼下睡午觉的申屠老头儿给拉了上来：“老家伙，你看，这两个人型，是不是比之前我给你看的时候，缩小了？”
老头儿痴呆似的看着我：“你小子是真不知道尊师重道啊……起码的尊老爱幼你都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大了小了的，不知道，老夫困了……这两天，天天半夜给你炒心脑，累不累？张眼睛了自己看！”
“别闹，认真点，这对我很重要。但就是因为太重要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申屠老头儿无奈的看着我，拿过其中一只人型，应该是赵御的，因为另外一个没什么反应，这如果拿到了关紫楠，赵御那边一定发疯。
老头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微微皱眉：“确实，我也感觉似乎是比之前看的时候，稍稍小了一点。”
“为什么？”
老头儿盯着我：“问我呢？我怎么知道……不过不就是稍稍的缩了点水吗？应该无大碍，毕竟都是些绒毛，涨了憋了的都很正常。”
“可是我总觉得它好像轻了？”
“是么？这个我感觉不出来，你比我感觉敏锐，有时候也该相信自己。”
我皱眉：“那如果是真的轻了，就……”
“就怎么？你觉得出了问题？那问题就只有你了，这玩意儿可是一直在你的身体里。”
“我的身体里……对，所以难道说……”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这么久了，它们一点比那话都没有，为什么我吃了那么多的恶心的尸体的心脑，但它们的发育却还是那么缓慢，而且之前那么长的日子里，它们居然有渐渐枯萎的趋势。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也许在无意中吸收了它们的能量？
虽然有了这个猜测，但目前我还不确定，所以我必须继续做个试验。
我没急着给两个人型吃心脑，而是将它们放入另外一个容器之中，等了大概两天的事件，这期间轩姐那边始终也没有给我传来什么消息。两天后，我再看那眼球人型，目测和之前最后一眼没什么区别。
然后称了一下质量，不仅没少，反而多了一点，但很细微……
“那接下来呢？再放你身体里两天？”申屠老头儿问我。
“嗯……”
“但是，那心再放可就臭了。”申屠老头儿提醒我。
“这次拿一个做实验就好。”于是我取出赵御的眼球，放入那些我偷来的尸体心脑之中，而后将管子你那的眼球放入我体内。结果赵御的眼球刚刚进入了那食物盆，突然就发出了剧烈的反应！
并不是因为它和关紫楠的眼球分开，事儿迅速从眼球中延伸出的许许多多的触须！！
“这……这是……”申屠老头当时就愣住了。
当然，他没吓到就不错了，因为当时那画面，我也震惊了，无数飞舞的细微触须，甚至让我想起了之前面对被控制的小安的那一战，当时他蛇尾分裂的触须就是漫天飞舞，此刻赵御眼球上蔓延的触须，简直就是一迷你版。
赵御细小的触须舞动，然后全部插入那些血脑之中，当最后一根触须也找到了未知，赵御的眼球才彻底安静下来。
这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它是有自己吸收能量的能力的。
“所以说，你小子之前白吃了那么多恶心的玩意儿？”申屠老头儿看着我。
他那表情特尴尬。
但我却并没有在意，我觉得这样一来，似乎也没必要再做第二个实验了，在我身体中，对它们来说，即便没有伤害，也是一种压抑。所以我取出了关紫楠的眼球，将它和赵御的眼睛放在一起。如之前一样，关紫楠的眼球也是触须乱飞，插入那些心脑，而后开始吸收能量。
“哎呦，我说小子，现在想想，是不是都想吐了？”这老头儿似乎特别关心我吃心脑这个问题。
“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早就不是最恶心的了……是不太舒服，但也没那么难受。我唯一觉得吃亏的是我居然做了那么多的无用功。”
“想开点儿。”说着，老头儿拍了拍我肩膀，突然神情正经了那么一点：“既然找到了正确的办法，之后你也就不用那么麻烦的吃人心脑了……这是个好事儿，尽快忘掉那种感觉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确没听懂，他说让我尽快忘掉那种感觉，但他说的是什么“感觉”？
“吃人的感觉。”
我笑了：“神经病，那种感觉，我为什么要记得？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奇怪？”
“没事儿，老夫就是怕你有一天忘了你自己是谁。”
虽然我还是不懂，但他这句话，却突然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杨雪似乎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还是我对杨雪说过类似的承诺呢？
可我变了吗？
但关于心脑……
有件事也许我真的是在自欺欺人，我根本不觉得它们恶心，每一次申屠老头儿为我烹饪那些尸体的心脑时，我都会有种期待感，甚至在吃它们的时候，觉得那是美味。
甚至连吃活人的想法，都在一瞬间出现过。
我这是……是怎么了？
“喂，小子，想什么呢？走吧走吧，眼珠子都吃饭了，人也该吃饭。”说完，老头儿去了后厨。
而我则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那满盆的生的尸体心脑，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然后一点点伸出手指……可最后我还是缩了回来，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晚饭的时候，我吃了申屠老头儿做的美食，说真的，他做饭的本事完全不逊色于他的国术。
这顿晚饭，让我暂时忘记了对人心脑的追求。
当晚，我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容器中赵御、关紫楠的眼球吸收心脑能量的细微的声音，而后渐渐进入了梦里。
我梦见有朝一日，我用了同样的办法唤醒了杨雪，她还是她，但可怕的是我已经不是我。我开始嗜杀成性，为了口腹之欲，残杀人类，食其心脑……杨雪对我非常失望，我又一次背弃了我对她的承诺，我残忍的对待这个世界。
梦境的最后，我看到了一面面具，一半黑，一半白，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将它戴在自己的脸上……
那一刻，我仿佛成了那两个面具男的合体。
“啊！！”我痛苦的大叫，挣脱了梦魇的瞬间，我感觉整个楼层都在震动！
我猛然坐起，眼前是一片黑暗！当我的视觉渐渐恢复后，我才发现，我这房间中居然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仔细一看，那是……蛇尾？可为什么会这么多？是我的吗？我低头一看，果然我的下半身已经不是腿了，但却不是一条蛇尾，而是……
“两……两条？？”
我有点儿懵逼，这倒是让我想到了当初与我战斗的小安。可为什么我现在会有这样的变化？
我慌忙的站起来，用蛇尾支撑身体，努力将它们收回，缩短……直到渐渐恢复成我可以接受的长度，我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两条黑色的尾巴。它们比之前更加有力量，它们就好像压抑在我身体里，碎尸可以爆发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心……”
“因为心……谁在说话！”我看着四周，刚刚那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是谁？
“叶瀚……你吃了人类的心脑，对吗？”她继续说着。
这次我听清了，是杨雪的声音。
“杨雪？是你吗？你在哪？”
“我在哪你忘记了？是不是把脑子吃坏了？”
这一觉醒来，我受到太多的冲击了，我甚至有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醒了，还是在做梦。我多了一条尾巴，力量更强，速度更快的尾巴。同时杨雪居然开口和我讲话，我马上回应，只是声音稍稍有那么点儿颤抖：“我……我当然知道，你在……”我手摸着胸口。
“我不喜欢你这样讲话，我又没怪过你，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况且，我也没死……现在这种状态，是你我在一起，最接近的，最温暖的。”杨雪的语气很温柔，一点儿都不毒，但不管怎样，能够感受到她的意识，她的存在，对我来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你为什么突然能够说话？”我赶紧问，我要知道如何能让杨雪复活：“你快点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恢复，和赵御他们一样吗？你是一直可以和我说话，还是短暂的？如果是短暂的，快点说出复活的最好办法……快！”
杨雪在我心里噗哧一笑：“我怎么知道，过去又没有只剩下一颗眼睛过……不过你别急，不是已经找到办法了吗？”
“你是说，也把你让如人的心脑之中？”
“不，其它东西也可以，只要有能量有物质就够了。”
“可是过去我也吃饭，为什么只有吃心脑的时候，赵御他们会给我反应？”
“那是当然，那些东西对蛇人来说，更容易提供能量，但副作用也很大……还有你，叶老师，你千万不要再动吃人的念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