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恶途（二十六）
杨雪突然能够和我对话，这让我兴奋的差点把申屠老头儿家的武馆拆掉，但冷静下来，我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这样激动，我应该尽快从杨雪那里搞清楚，如何让她复活。
但可惜的是，对此杨雪也是一无所知。
不过她告诉我，我之前的做法应该是没错的，同样给她吸收能量，她应该也可以如赵御、关紫楠一样恢复人型，并且渐渐复活。
只是，她提醒我千万不要继续动吃人的念头，即便是尸体也不可以！
“为什么？明明那样的话，会更快！”
“叶老师，你做法医那么久，知道有些东西人是不能碰的，对吧？碰了就会让人丧失人性。”
“你说毒？”
“嗯……对于蛇人来说，人的心脑就是那种东西。你看，你今晚又变强了，那就是你这段日子不断的吃尸体的缘故。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会想，吃活人，是什么感觉？”
我被杨雪说中了。
我还觉得这是一个可怕的荒唐的念头。
“你的意识是，继续吃，我有朝一日会控制不住自己？”
“对，你梦见了什么，最后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皱眉，虽然很不甘心，但我是个理性的人，不会明知道很危险，还去冒险。既然杨雪有其它办法可以复活，那我倒是可以继续去试验，给她提供别的能量，避免吃人什么的。
“还有赵御和关紫楠，它们也不要继续用尸体的心脑喂养，这样他们一旦复活，便不会被你控制。”
“我从未想过控制谁。”
杨雪在我心里一笑：“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是我的叶老师……”
“什么意思？”
“没什么……总之不管你想不想控制他们，你总不希望他们复活后，成了你最初提醒的他们不要成为的杀人恶魔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到底是不是永远可以和我说话？”
杨雪在我心中叹了口气：“恐怕不行，因为最近你吸收了太多力量，又拿走了赵御和关紫楠的眼球，我也因此分得了更多的能量，感觉到你内心煎熬。所以就清醒了，看你一眼……好在你还是叶老师，我也就放心了。”
“那如果我不是了呢？”
“不是……不是也会告诉你我放心的，然后继续像从前一样。”
我笑了：“所以说，现在的你，已经不打算杀掉我了，是吗？”
“我可没说，何况我什么时候杀过你？”
“说起来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你从前答应过我，说出一切我想知道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你过去是想杀我，又为什么一次次救我？你为什么不用最直接的办法杀死我？”
“我其实杀过，但不行，你瞧你还活着。只是不记得了。所以明白了吧？我是为了可以彻底让你消失……”
我没太听懂，我本打算继续问，但杨雪却说道：“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别说那些和我们没关系的……”
“好。”
“那你倒是说话呀？”
“老婆，我会复活你，永远不会再让你消失，不会让你离开我。”
杨雪在我心里一笑：“叶老师，你说这段对白，幼稚的很，而且好尴尬……”
“是吗？那我收回吧……”
“滚蛋！”
“哎，说你准备怎么杀我，很无聊。那不如说说，之前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那时和你在一起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那更无聊。”
“为什么？说说呗，小雪……”
“说了，不许那么叫我。”
“那你叫什么？”
……
我也不知道和杨雪究竟闲聊了多久，聊到最后，我又一次感觉她在我的意识中消失，那种感觉真的是一种折磨。但我又不敢想“既然最后是折磨为什么最初要出现”这种话，因为即便再次被折磨，我也想让她继续这样断断续续的出现。
可我不知道下一次，到底会不会还有这种发生。
我甚至又在一瞬间想到了活人的心脑，但马上将那想法从我的脑子里驱除。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还躺在武馆三层的一张床上。睁开眼的瞬间，我看到了天花板，颜色和之前一样，而我也盖着被子。那一刻我有点失望，在想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可当我坐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房间乱七八糟，墙壁千疮百孔，杯子下，我的睡裤也不见了。果然是我昨晚蛇人化过。既然蛇人化那段儿是真的，那么和杨雪在内心的对白，也就是真的了。
“买菜……不对，买肉！”
我在申屠老头儿你找了条裤子，顺便和他赌咒发誓，他们家三楼我是一定会赔的，而后便穿好衣服，准备去买些肉类。杨雪既然说不准我用人类尸体的心脑，那就用动物的吧，希望效果不会差太多。临走前，我告诉申屠老头，赵御和关紫楠的人型，也不要继续用尸体的心脑去喂了，换成家里现成的肉类试试，如果不吃，那就回头用我买回来的动物心脑。
这事儿还是很让申屠老头儿满意的，毕竟谁都不愿意客人天天往自己家里带死人的器官。
为了保证新鲜，我专门去了趟屠宰场，可也许因为这一路上都太过兴奋，到屠宰场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有一件危险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直到我花了大价钱弄了一大堆新鲜心脑后，准备离开时才发现守在申屠老头儿那辆私家车附近的五个黑衣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风衣，三男二女，都是亚洲人，身形都很标准，而且从他们的身体中，我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的存在。他们似乎不是普通人。
“五个人绕着我的车，是认错了，还是找我有什么事？”我走过去，速度不是很快，悄悄从裤腿向下延伸细藤，插入地下，连接这周围的树木。
五个人中间走出一个女人，很漂亮，一双冷冷的单眼皮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说起来，我们应该算是你的恩人才对。”
这话倒是让我觉得意外，我的恩人？
至今为止，我觉得能够称作我恩人的人，似乎只有我自己吧？别惹的恩惠，我好像还真的没有得到什么。
“我劝你们还是把话说清楚，我不喜欢浪费时间。而且说真的，如果你们不是对我非常了解，也许你们不知道，你们可能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说着，我绕过他们，打开后备箱，将动物心脑放入其中。
那女人也来到我身边，虽然没开箱子，那上面肉类的血腥味普通人也闻得见。她一双冷淡的眼睛，扫了一眼箱子，淡淡说道：“所以说，偷尸狂魔现在对人类的心脑已经不感兴趣了，对么？开始吃‘素’了？”
我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然后关闭后备箱。
这时我对这几个人的兴趣才真的开始来了，他们居然知道我之前偷尸体的事情，那这些人就不能单纯的用不太不普通形容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问。
“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到了之后，你自然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那女人说着，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没时间。”我指了一下后备箱：“我还有事要做，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主动说。”
“呵呵，叶先生，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也笑了，下一刻肩膀的衣服被撕裂，藤蔓从我的肩膀生出，瞬间缠绕那女人的小臂，藤蔓收缩，女人的小臂被瞬间搅碎，骨渣、碎肉落了一地。她痛苦的惨叫，被同伴拉住，我这时转身，一边收回肩膀上的藤，一边冷漠的看着面前几人：“对，不是商量，我也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说完，五人的脚下土地破开！数条藤蔓树根破土而出，将他们的双腿团团缠住，让这几人动弹不得。因为屠宰场地处偏远位置，这里人烟稀少，根本不用担心被人看到的问题。
我这时打开车门，上车，同时放下窗看着他们：“我希望在这台老爷车顺利打火之前，你们能坐好决定，一旦我开车了，你们的腿就会像她的手一样。”
说完，我便将车子启动，准备开车。
我没有骗他们，一旦我这车子开起来，我真的会杀掉他们。而这几个人在普通人面前，也许会有所不同，他们也确实有着某方面的能量，但对我来说，并不致命。
“叶……叶先生！别这样，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我为她刚刚对您的态度道歉，您别走，我，我这就说明来意！”这时，其中一个男人本能的伸手抓住了车门，然后看着车内的我。
“说吧。”
我靠在靠背上。
“是这样的，我们和您不是敌人，前不久我们找到了一伙泰国人，从他们那我们得到了一条虫……但并非蛊虫，那条虫，我们觉得您一定很感兴趣。”
知道我叫什么。
知道我之前的事情，
知道我偷心脑。
现在甚至还知道我的眼虫，并且声称他们找到了眼虫……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深深的好奇，我转头看着他：“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打算把眼虫还给我？我觉得恐怕不是，你们看着也不像热心做好事的良好市民……不过，不得不承认，我对你们的兴趣，倒是真的比之前浓了。但我这人怕麻烦，直接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我的信息你们究竟是怎么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