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末日神殿（二十）
陈森将他手上的视频资料给我看，对于我非内部人员来说，他这么做是不允许的，他非常信任我，就像从前。如果不是我现在真的很忙的话，我想我是不会推脱帮忙这件事的。可是现在情况不同……虽然提出看视频资料的是我，但事实上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将这案子和蛇人撇清关系，然后拒绝陈森的请求。
不过还是那句话，有的事情老天爷安排的，真的是躲不了。
就在我琢磨着用什么理由把陈森这件事推开的时候，我却发现那视频资料中陈森指着的男子是个穿着深蓝色兜帽装的男人……
兜帽？
我猛然想到了今天跟踪苗蔓蔓的那个家伙，而我们这个小区又恰巧发生了命案，难道说和那个家伙有关系吗？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了？你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奇怪，你认识这个人？”陈森看着我。
我摇头：“不认识。”
“那为什么发呆？”
“你知道的，面具男那件事之后，我遇到过几个喜欢挡脸的，所以现在我有个毛病，对挡住脸的人没什么好感。”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陈森怀疑的看着我。
“怎么着，你还觉得我是帮凶？”
“那倒不是……不过说起来，这家伙很奇怪，每次作案出现在监控中，都是这么一套衣服。本来以为这会让我们很方便找到他。可就这套衣服，我们抓错了很多人。”
“单凭衣服就抓人，你这也是急疯了你……”我笑笑。
“我可没心情笑……说真的，老叶，你到底有没有线索？”
“真没有……不过这人就从来没被你们拍到过正脸吗？”我看着陈森。
他对我摇头：“没有，他一般会带着口罩，或者墨镜，偶尔有几次……似乎是拍到了正脸，但因为距离很远，不是很清楚。”
“那就没什么特征？”
“特征……我总觉得这家伙右眼似乎有点什么问题，有三段视频中，可以模糊的看到，右眼是黑的，是眼罩呢？还是什么别的挡住了，就不知道了。”
右眼，黑的？
这就更接近苗蔓蔓说的那个右眼是窟窿的神秘男人了。
难道真的是同一个人？
嗯，没有难道，就是同一个，天下没那么巧的事情。不过他之所以盯着苗蔓蔓，是个巧合吗？还是与我有关？
想到这，我问道：“对了，死者的身份你们都确定了吗？有什么共同点？社会关系都怎样，是互相存在的关联的人？”
“不是，到现在为止，有一半的死者没办法确认身份。其余的，也都是互不相干的人。今天最新发现的死者，据说是经常游荡在此地的流浪汉……”
经常在这片出没的流浪汉？虽然我家在这附近，但说实话，这件事我还真的没有留意过，我也没问陈森是怎么确定这流浪汉身份的。不过如果他没骗我的话，那么这家伙杀人，应该是没有什么特殊目的的。
那就好，应该不是专门冲着苗蔓蔓或者我来的家伙。
“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
“嗯？”陈森突然这么一说，我好奇的看着他：“什么奇怪的地方？”
“大部分能够确定身份的死者，似乎都有些……一技之长。”
“啊？”我不太明白，陈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你这个‘一技之长’指的是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都是某个领域非常杰出的人。我知道的，距离我们最近的有我七年前的老上级，你知道的，祝金宏，他年轻的时候拿了多少次射击成绩，神枪的称号叫了十几年，据说当初差点进全国比赛。”
这话倒是让我有点意外，看着陈森：“老祝……死了？”
“你这副表情什么意思？你和他可没什么交情。”
“我说你。”
“我怎么？我们关系一直不怎么样。”
我靠在沙发上，上下打量陈森：“这话可不像你说的？”
“那我能怎样？”陈森叹口气，一脸无奈：“难不成我还得哭一个给你看？现在除了破案，我什么特么的都不愿意去想。”
我插了句话，将话题引回刚刚的问题：“你说的其他有一技之长的人，和老祝一样？他们都是什么人，举个例子。”
“本市医学领域的人才，科研领域的人才，格斗领域的人才……嗯，差不多就这些。”
听这话，我看着陈森：“那你还说，死者之间没什么联系？”
“他们之间确实没什么特别的联系，如果你说都是学霸的话，那难道凶手读书的时候是学渣，仇视学霸？以这种理由杀人？”
当然不是这个理由。
但到底为什么呢？
我对那个兜帽男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再有兴趣我也不打算插手。于是我看着陈森，将电脑扣上，硬盘拔掉：“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没办法帮你。”
陈森是个很了解我的人，除了之前杀人案那件事他怀疑过我外，别的时候，我说话他基本没什么大的反对意见。我这人平常也算够义气，他求我帮忙，不是我真的做不到，或者本身有麻烦，绝对不会拒绝。
所以他点点头：“那好吧。”
也没多说什么。
我们两个沉默片刻，他问道：“杨雪呢？”
“这就是我犯愁的事情。”
“我知道了……看来人虽然回来了，但那些纠缠着你的事情，还是没有放过你。什么时候是头？”
“我也想知道。其实走不走尽头，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了。就算是有艰难的事情要面对也好，我只是想她能在身边。”
“哈哈……你能说出这话，我也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这人，压根儿就不同感情。那好吧，今天就不打扰了，这大半夜的，折腾你我也不好意思。哦对，那孩子的事情，宁山高级中学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很方便，大概下星期就可以入学，到时候我联系你。”
“嘿，我这刚拒绝帮你忙的事情，你就提这个，太打脸了吧？”
“看出来了？我故意的。”陈森一笑。
送走陈森，我这刚刚一关门，苗蔓蔓那卧室门就打开了，猴子似的窜到我身边，张嘴就要说什么，我立刻捂住她的嘴，瞪了她一眼。等片刻后门外的陈森上了电梯，我才看着坐在我对面憋得够呛的苗蔓蔓：“说吧，想说什么？”
“我！我听你和刚刚那警察大叔的对话了，你们说的那个人，那个穿着深蓝色外套，扣着兜帽，一只眼睛有问题的人说不定就是……”
“就是你白天见的那个人。”
苗蔓蔓使劲儿点头！然后看着我，问道：“那视频呢？我想看！”
“你还想跟着破案是怎么着？”
“为什么不呢？他再杀人怎么办，帮忙破案，这不是好事吗？”
我笑笑：“你除了今天被跟踪之外，你还能提出什么有效的抓到那家伙的线索吗？”
苗蔓蔓高低眉看着我，憋了半天，这才摇头：“虽然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我就是觉得帮忙太费时间，所以才没提的。现在我很忙，别的事情，不要多管。”说完，我躺在沙发上，指了一下客厅灯的开关：“去，把灯关了，我要休息。”
“切……还说自己忙，我看你就是忙着睡觉才对。”苗蔓蔓嘀嘀咕咕，钻进了卧室。
我躺下。
不是因为我贪睡，而是因为一些模糊的意识告诉我，最好快些进入眼虫的意识空间。这和某些记忆所在我的记忆禁区有关系，我知道要做得事情，却不知道理由。
但总之做就没错了。
距离和眼虫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但我想试着可不可以把这个时间提前。
结果我并没有如愿，虽然几次闭眼，但并未进入眼虫的意识空间，反而让我自己真的有些疲倦了。虽然最近我貌似睡得不少，白天睡，晚上睡，可要么是在意识空间中，要么是被催眠。这颗大脑，始终在运转着，从未停歇。其实我是很疲惫的。
这一觉，我没有做梦，可以说睡得很是香甜，待我微微有些转醒时，感觉这身体非常舒服。但这种舒服的感觉马上消失了，因为我意识到，这屋子里似乎来了什么不速之客。
除了我和苗蔓蔓之外，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猛然挣开双眼，虽然这个睁眼的动作很大，但我却有意的控制自己，压抑自己的气息……
我悄悄站起来，走向苗蔓蔓的卧室。
多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门缝开着，我悄悄走到门附近，顺着门缝看着里面的画面。月光自窗子洒下，落在苗蔓蔓的被子上，她趴在那，就像个小乌龟似的，还轻轻打着呼噜。乍一看这屋子没人，但在我的视角盲区却渐渐延伸出一条黑色的蛇一样的东西，那是苗蔓蔓床头的另外一侧，那里有什么东西，那黑色的舌头一样的东西便是那里生出的。
它一点点靠近苗蔓蔓的脸。
这东西的突然出现让我觉得再忍下去怕是会出事，于是我直接破门而入！苗蔓蔓床的另一侧果然有东西，但那似乎是个人，一个男人，月光让我无法分辨他衣服的颜色，但应该就是那件深蓝色的兜帽装，他的兜帽拉得很长，罩住脸，我无法看清他的长相，我进来之后，他明显一惊，但没有回头，而是迅速跳过床铺，奔着打开的窗子窜了过去！
我当时立刻歪了一下脖子，延伸出三条藤蔓，向着那个逃跑的家伙背部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