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同归
吱吱吱…
仿佛千只鸟雀啼鸣，由低至高，蚕丝般的雷电慢慢变成小指粗壮，在叶梓周围的空气中肆虐、激射，片刻后，空气中传来轻微的焦味。
全身上下传来刺痛感令叶梓微微蹙眉，立刻意识到是由查克拉转变而成的雷电过于强大，甚至于烧焦了细胞和皮肤，于是有意识的去尝试减弱了查克拉的输出，小指粗壮的雷电又缓缓变成了蚕丝般细，在不停刺激着全身的细胞，又不至于因为能量过于强大而焦灼。
空气中浮动的焦味令鸠枭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浑身上下缠绕着与自己一致的雷丝，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利用查克拉的性质变化转变成雷电来刺激细胞高速分裂从而达到活化性身体，这种能耐不是人人都可以掌握的，哪怕是擅用雷遁的云忍也只有一部分的人可以熟练运用这样的技巧，其中姣姣者当然便是云忍村的雷影。
然而，眼前这个木叶村的小鬼，仅是看了大致的模板就能立刻学会运用，这样的现实太过不可思议，可是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焦味令鸠枭不得不去承认这个现实。
短短十息左右的时间里，尝试并且去运用这个技巧，甚至马上发现错误并且去改善，达到近乎完美的程度，太可怕了。
想到这，鸠枭杀机瞬间暴涨，这样的后辈太可怕了，未来一定会成为恐怖的敌人，而现在，这可能是唯一可以轻易杀掉对方的机会。
“刺激细胞分裂固然可以提高速度，但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查克拉，充其量也只是小鬼的忍者，查克拉量必然不多，即使快攻无法斩杀他，只要压制住他，让他的查克拉耗尽就可以了。”
鸠枭默默想着，这一刻他真正的将叶梓当做了同水平的对手，各方面也相对比较认真起来。
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木叶忍者即将支援过来，深知不能再拖的鸠枭身形一闪，径直出现在叶梓的面前，手中缠绕着雷光的短刀直刺他的面门。
叶梓能看到刀，身体也反应得过来，直接一个侧身闪过这一直刺。
鸠枭似乎早就料定这一刺会被叶梓躲掉，落空的瞬间横转刀柄，刀刃面向叶梓的脖颈，横削而过。
刀未到，凌厉的刀风已经刺激到了脖颈。
眼角余光中充斥着冰冷的寒光，叶梓猛然一低头，闪过这朝着脖颈而来的刀，随后手臂一动，苦无直接划向鸠枭的手腕，后者眼神一凛，极快的一个抬脚踢开叶梓的手腕，随后一个转身，借助扭转腰间的力道，一刀劈向叶梓的身侧，似乎打算一刀从叶梓的肩膀处斜斜斩成两半。
这一刀，势猛力沉。
反应很快的叶梓匆忙调整了下身姿，收回手臂，举着苦无精准的架住了这一刀，然而，从刀上传来的强大的力道瞬间令他的手腕生疼。
叶梓皱了下眉，第一次意识到苦无和制式武器的差距，如果拥有和鸠枭一样的刀具，就算刀法不熟，在进攻这一块比较无力，也可以凭借优异的反应力和身体协调性很好的防御住一个擅用刀法的敌人。
而现在，尽管来回之间尽数防御住了对方的攻击，但手腕的负担正一点点在积累。
“哪怕身体跟得上反应，也无法战胜对方吗？”
心里的不甘转瞬即逝，叶梓用力抵开鸠枭的刀，然而后者短刀刚刚被抵开，便以更快的速度往叶梓的面门而去。
叶梓神情一变，脚踏土地，头微微后仰，一个踏步迅速后跃。
嗤啦！
血液飞溅！
从胸膛至腹部，一条深深的伤口出现在叶梓身上。
尽管反应和闪避及时，也没能躲过这一刀。
血腥味弥漫在寂静的夜中，叶梓忍着疼痛，蹬蹬往后退去，这一刀造成的伤害足以令他在接下来的攻势中被完全压倒。
“要怎么赢？怎样才能赢？”
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叶梓的视距聚焦在鸠枭的身上和那一把染血的短刀，面对各方面完全被碾压的敌人究竟要怎样才能赢？
不，没有胜算，没有！
唯一能讨到的便宜…利用身体来同归与尽。
“只能这样吗…只能这样吗？”
叶梓嘴角浮现一缕惨白的弧度，眼中的疯狂愈发的浓郁，疯狂之下，却是强烈的不甘。
“赢了。”
鸠枭冷冷看着叶梓胸膛那一条撕裂极深极长的伤口，微微松了口气，随即，眼眸微微一颤，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次决定胜负的攻击而稍微松了口气，为了一个小鬼…
他略微抬头，深深吸了口气，凭借着一把短刀，踏着一个个强敌的尸体走到至今，也从未如此过，有那么一瞬间，转瞬即逝的心悸模糊掠过，仿佛便是幻觉。
“不管怎么样，杀掉就好了。”
鸠枭驻足片刻，浑身雷光沸腾了数分，那短刀上的跳跃的雷丝变得更加粗壮几分。
嗤！
空气之中传来轻微的嘶响。
鸠枭身形一瞬间消失，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叶梓面前，那是他倾尽了所剩查克拉所爆发出来的速度，他不信这一次，重伤的叶梓还能闪过，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一次，叶梓根本没想过要躲。
蓝色的电光亮如白昼，深深的映入叶梓充斥着疯狂的眼眸之中，缠绕着雷光的短刀轻松的刺入他的左边胸膛，那里，是心脏所在。
利刃轻松穿透身体的感觉从刀上传到掌心，鸠枭几乎快要贴着叶梓的身体，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
“下地狱吧。”
冰冷的低语声缓缓传入叶梓的耳中，后者神情略微扭曲，唇角微微抖动。
下地狱的是你…
噗嗤！
鸠枭慢慢浮现快意的脸庞忽然间凝固了，心脏传来的痛楚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来不及去探究脑中浮现的疑问，他嘶嚎一声，用尽还未消散的力气，一脚踹向叶梓。
叶梓往后倒飞而去，穿透他身体的刀刃往回一抽造成了二次伤害，强烈的痛楚让他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惨叫，哪怕如此，他始终没放开那从鸠枭心脏滑出来的苦无。
嘭！
遍体鳞伤的身体撞在一棵树干上，凝滞了一秒之后，缓缓下滑落地，在树干上留下一抹粗壮鲜红的血迹。
“你…怎么可能？！”
全身的力气如潮水般快速退去，鸠枭看了一眼左边胸膛汹涌流出的鲜血，随即在黑暗侵蚀视野的最后一刻，他看着手中握着苦无，垂着头靠坐在树干上的叶梓。
“我竟然…在必胜的局面上，被一个小鬼一同拉下地狱？”
眼中的疑惑瞬间凝固，壮硕的身体重重砸在草地上，猩红的鲜血数息间染红了翠绿的小草。
叶梓垂着头，抬眼向前望去，正好能看到鸠枭临死前脸上充斥的不甘和疑惑，不由无声笑了一下。
“我的心脏可不是在左边…是我赢了。”
伤口不停涌出血液，这样的伤势，哪怕体质再好，不用多久也会干脆利落的死去。
尽管最后的结果是他赢了，但是同样，他还是要迎接死亡。
感受着渐渐消失的力气，以及如跗骨之蛆黏上四肢的疲软，似乎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内细胞的绝望，以及生命气息的流逝。
叶梓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悲哀…
“我不想死，不能死，不能死…”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逼近，仿佛压迫着周围的空气，使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疯狂的求生意志，占据了脑袋中所有的空间。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叶梓缓缓抬起染血的苦无，忽然望向自己的手臂，眼中闪烁着唯一仅存的希望。
割肉吞掉。
这是在逐渐逼近的死亡气息下，本能所产生的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便是在汪洋中绝望的叶梓所能依靠的一块木板。
用仅存的力气，叶梓削掉一大片的肉，微微的颤抖脸庞凑了过去，没有咀嚼，直接吞下这一大片黏在手臂上的肉，随即，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黑暗侵蚀了所有。
水门抱着玖幸奈赶来的两人远远正好看到叶梓靠坐在树干上，头突然一歪的动作。
那个动作瞬间触动了两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