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还债
知道债务来龙去脉后，齐晨内心思索着解决之道，同时他也看向娘亲沧焉，“娘，你能知道烽银和雨珊他们在超新星之后去哪了吗？”
被问起这点，沧焉脸色变化，看了齐辰一眼后，还是道出，“在你离开一年间，我们一度收不到烽银的消息，后来他的姐姐臻琪给我们写了一封信，说烽银他实力暴涨，但性情大变。他脱离了雷鸣宗，自立门派，同时自称雷帝。”
沧焉顿了顿，艰难说道：“信上还提及到，烽银门派的建立，是将一个名为奇乐门的淫邪宗门灭去的基础下建立的。他在那一战中，将奇乐门上下斩杀殆尽，一个不留。此后，他就开始聚集人手，在那一带疯狂敛财。”
“我们曾经打听过那里，得到关于烽银的消息，莫不是说他暴虐异常，享受着敛财与杀戮。”
“之后，一些秉持正义名号的宗门，开始对他进行讨伐，直至现在都还持续着。”
齐晨用力地握着拳头，低沉道：“这家伙是脑筋哪里出了问题，依他的性子，就算再张扬也有个限度，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深呼一口气后，继续看向沧焉，内心有一丝紧张道：“那么雨珊呢？”
沧焉神色忧忧，“因为你挺身而出的缘故，她索要了七大宗门三个人情。留下一枚传讯玉简，就离开了。”
“期间，她没有传讯给我们，我们发出的消息，她也没有回应。两年后，首次接收到关于她的消息时，便是被七大宗门幽禁了。”
闻言，齐晨立即站起，身下的椅子同时化为了一堆齑粉。“七大宗门，有没有给出他们的理由？！”
齐辰接过话语，回答道：“说她是噬魂血族的人，特别是借助七宗之手，抹去了大陆上仅存的两个噬魂血族后，令自身血脉臻至完美。只要一动，就能布置千丈范围魂术，乃至掠夺千丈范围内的神魂，对大陆的威胁太大，只能幽禁。如果没有你这层关系，七宗可能已经对雨珊她下死手了。”
齐晨眸光变得阴冷，这不是针对在场的任何人，而是跨越了空间，放在七大宗门上，内心喃喃，“如果他们敢那样做，那么七大宗门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仍在齐晨怀中的小家伙，撅起嘴巴，两只小手拍打着齐晨，“珑珑不喜欢哥哥这个样子。”
被拉回心神的齐晨，眸光的阴冷转瞬逝去，再次深呼一口气后，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
逐渐重归冷静后，齐晨分析共有三件事情放在他的面前，而且都是因为他的离去而发生的，必须要他出手解决。
将其分为先后处理的话，烽银这个家伙必须要他赶紧去让其清醒过来。其次就是逼得齐家要抵押祖地的债款。雨珊被幽禁，也说明她暂时处于安全的位置，可以放至最后。
齐晨向父亲了解到还有三个月才到还款期限后，松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安排。
众人都没有异议，认为这样的安排是最为恰当。事实上，当他们见到齐晨回来后，内心深处彻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下意识地认为现在所有困扰他们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把刃，正是齐晨。
心中定下安排后，齐晨自沧焉手中接过臻琪姐的信，把小珑珑递给对方。
已经五岁，有了美人胚子的轮廓的小珑珑，即便齐晨离去三年，但仍在她的心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见齐晨似乎又要离去，眼睛又红了起来，挣扎道：“哥哥，不要走。”
齐晨刮了刮小珑珑的秀鼻，语气轻柔，“哥哥不是在三年前答应过你，要去替你摘梅子才离开吗？我回来的太匆忙，一时间忘了带上，现在去取回给你。我向你保证，不用三天就回来。”
小珑珑眨动她那乌黑的眼睛，右手伸出尾指，“那你跟我拉钩，要是骗人就不会长高。”
齐晨笑着伸出尾指，与小珑珑的勾在一块，“好，要是骗人，那我就不会长高。”
松开手指后，他俯身亲了一口小珑珑的脸蛋，向她摆手后，转过身去。
映入眼帘的，是他在数息前感知到的两道身影，齐扬与小昇昇。
齐扬的样子没有变化多少，依旧剑眉星目。而小昇昇因为被齐楚骄冰封两年的原因，现在为七岁的样子，身上有丝丝斗气流动。
相视一刻，齐扬的身子微动，脚步更是迈出了一点。不过，小昇昇比他要更快，直接一个饿狼扑食的姿态，跳到了齐晨身上。
“齐晨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三年里，小昇昇非常地想你。”身高已经去到齐晨腰间的小昇昇，已经不小，更是晋升侠境二重天的斗者，此刻黏在齐晨身上，还是眼泪鼻涕齐流的样子。
若是说齐扬看着齐晨长大，那么将这关系放在齐晨与小昇昇身上也是适用，而且更为贴切。
小昇昇出生后，齐扬早已是到了应该修炼的时候，并一直朝着齐子的目标出发。另外，因为齐宸为家主的缘故，公事缠身，作为其妻子，为了缓解其压力，也成为一助手。所以在小昇昇断奶后，很长一段日子都在齐晨他家的紫竹林度过。
如此一来，在齐家变故露在明面前，陪伴小昇昇最多的，反而是每日进行锻体修炼的齐晨。
齐晨见身上不能用”小”形容的昇昇，升起回忆之色，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昇昇，不要哭了，大伯看了你这么大了还哭，会不高兴的。”
昇昇嘟着嘴说道：“可婶婶说你十几岁的时候，也还哭过。”
闻言，齐晨大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昇昇没有一直黏住齐晨，不久后便落在地上，懂事地将齐晨让给身后的齐扬。
再次对视中，齐晨齐扬嘴角露出会心一笑，后者踏出数步，一把将齐晨拥住。
齐晨笑说，“方才小昇昇的鼻涕泪水还在我身上呢，我可知道扬哥你有不少的洁癖。”
齐扬嘴角翘得更高，“他是我亲弟嘛，怎能嫌弃呢。你也一样。”
两人分开后，齐晨能感觉齐扬已经在修为以及肉身都达到了皇境巅峰，神魂已经七重天，只差一点，便能水到渠成地紧随前两者的步伐。
光是现在，齐扬便有资格成为齐家的家主。
重见齐扬与齐昇后，他的大娘等人也都逐一走出，露出激动的神情。
甚至他那个闭关狂人叔公，似乎也被惊动到，同样出现在他的面前，面露喜悦。
第五脉全体，乃至留守在齐家的三支主脉，被一时间热闹非凡的此地吸引，也是逐一出现在这里。
得知这三脉中，曾有伤害他以及第五脉最深、为齐楚骄出身的第八脉时，齐晨内心曾一度怀疑，他们选择留守，是否另有图谋。
而当他看到与第八脉脉主一同出现在他眼前的倩影时，这个怀疑淡去了数分。
这道倩影，是齐楚恬。
齐晨记得，在超新星第四轮结束时，他未曾看到对方的身影，也未曾感到他埋在对方体内的生死符文碎裂。现在看来，那时的她是回到齐家了。
相隔三年的再次对视，齐楚恬眼中的仇恨淡去了数分，也仅仅望了一眼便移走目光。
同时地，齐晨也是将目光收回。
夺走对方关于他的记忆时，他已经决定独自承受那场虚幻的梦境。面前的齐楚恬，现在，未来，都不会再发生太多的交集。
随着半个时辰过去，留守在宗家内的人全部走出，带着惊喜，带着震撼，带着期待，望着齐晨的身影。
见此，齐晨之前将三件急需他处理的事情排序改变，决定现在就解决由他消失而出现的巨额债款。
他环视一周，沉声开口，“抱歉，每一位齐家的族人，是我的消失离开导致了现在齐家的衰败，真的万分抱歉。”
拱拳间，神情肃穆的齐晨先后弯腰，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俯身一拜。
目睹此幕者，内心大多感到难以置信齐晨的这个动作。
前有幕国内战展雄资，后有超新星强拖帝境大能离去，已经充分说明了他那幕国第二人，甚至与幕国第一人君上并肩的实力。
常理来说，强者是不需对远弱于他的人做出半点卑屈之事，哪怕他翻了弥天大错。
而现在，齐晨却将他的腰杆弯下，话语中透出叫人无法质疑的歉疚感，向他们道歉。
这股震撼难以消散中，齐晨缓缓将身躯挺直，“齐家此刻的败落，不用责怪于谁，最大的责任在于我。”
“作为齐晨，不光是拥有一份荣誉，而是要为家族的兴衰负上最大的责任。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是留下一个外强中干，并仍有一条条极大裂痕的齐家，仍是我的责任。这点，也是导致齐家现状的主因。”
“我知道，不是一味地道歉，就能解决事情。现在，我就要扛起齐晨这个名字的意义，为齐家的振兴，踏出坚定的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那笔几乎逼得我们要变卖现在脚下祖地才能偿还的债款。解决债款为何演变至堂堂四大家族的齐家，难以偿还的原因！”
齐晨的声音回荡四周中，他转身向着齐宸等人点了点头，随后直接化作一道雷光，奔向十二商会所在之地。
“作为决策者，我当时也因为私下的关系，意气用事，现今解决问题，绝对不能只缩在他的背后。”
作为齐家大长老，齐戟开口后，如齐晨那样俯身四拜之后，循着齐晨的方向，破空而去。
齐门双雄沉默，但目光透出真挚的歉意，重复齐戟齐晨的动作，随后踏空而去。
第五脉最具影响力的四人的举止，仿佛牵一发而动全身，第五脉中的皇境皆是紧跟脚步，赴往十二商会所在之地。
“他既然回来了，那么除了君上之外，便没有人再可对齐家构成威胁。而且当年的事情也早应该尘埃落定，齐家不能因此止步不前。担负第八脉叛徒职责也好，卖脉求荣也罢，我这脉主今天要走出一步。”
为一中年妇人的第八脉脉主低叹中，身化一道玉光冲出。她身旁的齐楚恬一声不发中，紧跟身后。
“大家都能看到，重掌大长老之位的齐戟，重掌齐家的第五脉，三年中未曾为难我们半点。甚至其他主脉作出可以说是分裂齐家的出走之事，他们也没有疯狂阻扰。其实他归来与否，我都已经抛开了三年前的事情，决定与第五脉，与齐家共同进退。同样地，我也如第八脉脉主一样，做好了被当做己脉叛徒的心理准备。”
第二脉脉主，将齐扬视作一生对手的齐逵，留下一番话后，渐渐化作一道残影消散。
最后，与第二、第八脉留守的第十脉，其脉主脸上没有多少变化地冲出。早在选择留守一刻，他已经对此刻做好准备。
见脉主皆是离去，其余族人咬牙，陆陆续续地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