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土流氓和未来尚书
润盈的巧手很快的为顾雨绮梳起了一个漂亮的发型，乌黑油亮的长发被她巧手结成了双寰，不同于其他少女的妆容，润盈将那双寰结的稍稍靠后了一些。显得俏皮之中又不失庄重。她们出侯府的时候首饰基本都带出来了，所以她很轻松的就在顾雨绮的首饰盒里寻了一对素银兰花嵌珍珠的小簪子，一边一个给顾雨绮别上。
这对簪子虽然不算贵重，但是造型十分的精巧素雅，珍珠圆润可爱，衬的顾雨绮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她又替顾雨绮带上了一对白色珍珠耳环，与头上的发簪相应成趣。
她选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裙替顾雨绮换上，腰间系的是深绿色的丝绦，丝绦上坠着顾雨绮常年佩戴在身上的香囊。木协布号。
“小姐，这香囊都快磨破了边了，让胭脂给你重新做一个吧。”润盈一边帮顾雨绮挂香囊。一边说道。
“知道了。”顾雨绮笑着拿手指一点润盈的脑门。“你怎么不说你亲自给做一个呢？就是一把懒骨头。”
润盈嘻嘻的一笑，“奴婢这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就你滑头。”顾雨绮笑着啐了她一口，“好了，赶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对了。外面太过凶险，明天你要是想去码头的话，让赵武多叫两个侍卫陪着你去。还有千万要小心。”
“恩。放心吧小姐，码头奴婢已经去了好几次了。这不都没事吗？”润盈笑着说道。“说真的。小姐，那码头上真的有好多好东西堆积着。你的眼光真好。”
这几天，润盈按照顾雨绮的嘱咐，是不是的去码头寻便宜货买回来。
那些被大雨困住的商户，心急如焚，这雨下个没完没了的，眼看着身上的钱财就要花光了，粮食也开始涨价，为了维护生计，减小损失，很多人都开始低价抛售自己手里的货物。这两天润盈就每天都让侍卫们陪着去码头，收一些十分廉价，但是会很好卖的东西回来。昨天润盈就收了很多上等的香料回来，价格比平时的一半还要少，乐的润盈晚上做梦都在笑着。那些香料只要等大灾过后朝京城一运，价格立马翻上四倍。京城之中王公贵胄没别的。就是人傻钱多，只要马屁拍的好，东西也好，随便什么价格，都会有冤大头豪气的拿钱出来买。
顾雨绮就是怕润盈这妮子捡便宜捡的上瘾了，忘记了自己的安全，那就糟糕了，所以不得不多叮嘱几句。见润盈是应下了，顾雨绮觉得还有必要再和赵武叮嘱一声，润盈这妮子属于要钱不要命那伙的，别真的得意忘形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等着全部收拾停当了，顾雨绮又跑去厨房，黛眉正带着几名村妇烧火做饭，安王殿下住在这里，他的吃食自然是要十分精细的，由黛眉亲自去弄，而其他侍卫什么的也要吃饭，就由那些村妇去解决了。好在这些村妇这一段时间住在院子里，跟着梁怀玉和顾雨绮也算见了不少的世面，加上她们原本在家都是麻利的，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也可以算是可口的了。
安王殿下的烧还没完全褪去，所以吃的东西以清淡为主，黛眉熬了点瘦肉粥，里面加了鲜贝起味，闻着就是一股浓郁的香气扑?，还没等给安王送去，顾雨绮就先解决了一大碗，还意犹未尽的舔着自己的唇角，若不是黛眉做的不够多，她真的想再喝一碗。
喝了粥之后，顾雨绮这才觉得自己真的满血复活了。
她拉着黛眉又做了一次蛋糕，直到安王那边派人来催问晚膳的时候，顾雨绮这才磨磨蹭蹭的端起了托盘朝安王殿下所居住的院子走去。
顾雨绮还不忘让黛眉捧着一些其他的糕点，和自己一起过去。
这一次的蛋糕做的比上一次的还要好，顾雨绮迈着轻快的步伐带着黛眉来到了安王殿下的门前。
果然在门口的暗处，身穿侍卫服饰的杜夏笔直的站着。
“两位侍卫大人辛苦了。”顾雨绮笑着走了过去，对门前站着的侍卫们说道。“这里有一些点心是送给你们吃的。”她说完示意黛眉过来。黛眉将事先分好的点心一一的拿给门口的侍卫们，最后在给杜夏的时候，暗中塞给了他另外一个油纸包。
杜夏先是一怔，随后马上将油纸包收如怀中，心跳的犹若擂鼓一般。那油纸包还是热热的，揣在怀里熨贴着杜夏的心，一定是顾雨绮之前承诺的蛋糕了。
杜夏瞬时觉得时间好像过的太慢，要是能再过的快一点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换班，然后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将那油纸包打开。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飞起来一样。顾雨绮考虑的很周到，若是单独给杜夏东西，难免会引起其他侍卫的议论，但是这样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顾雨绮见黛眉将她叮嘱的事情做完，这才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民女顾雨绮，给安王殿下请安。民女带来了晚膳，还请安王殿下用膳。”她进去之后将托盘高高的举过头顶，人屈膝行礼。
“过来吧。”云恪淡淡的应了一句。
“是。”顾雨绮这才站了起来，将托盘在桌子上放下，将托盘里面的食盒一一的分开，取出了里面的热粥和小菜还有两样点心。黛眉做菜做的真是越来越好了，顾雨绮一边摆，一边暗自的赞叹，给这个家伙吃真的好浪费。
“过来扶本王起身。”云恪见顾雨绮摆好东西之后就和一个木桩子一样杵在一边，略皱了一下眉头，他缓声说道。
“是，殿下。”顾雨绮垂下头应了一声，但却是一撇嘴。她走了过去，扶着云恪起身，然后又将他搀扶到桌边。
他的手心还带着滚烫的温度，比之前要好一些了。烛火的映照之下，他的脸色依然很差，那层浮动着的不正常的红晕已经褪去了，剩下的就是一片惨白，唇也失去了血色，不过他身上的衣衫却是已经换过了，清清爽爽的，就连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梳在了脑后，用一枚白玉簪子别住。
顾雨绮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真的是有毛病，还在病着呢，没事穷打扮什么啊，给谁看啊！
见顾雨绮多看了他两眼，云恪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心底还是有点发闷。若是前世的一切真的是他误会了，那以后他要如何去面对顾雨绮呢。
他知道顾雨绮早醒了，他专门派了暗卫去监视着顾雨绮，不为别的，只为了知道她的动向。也知道顾雨绮故意的磨蹭到了现在。自打暗卫传回消息说顾雨绮出门了他就开始洗漱加整理自己，他也不明白为何忽然会如此的重视顾雨绮，但是他真的不想自己最邋遢的样子被顾雨绮给看到。
或许上一世是靠这幅皮囊诱惑了顾雨绮，所以没准，现在他依然可以多留住顾雨绮的目光。
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不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见安王殿下迟迟的不动筷子，顾雨绮只当他在拿乔，很鄙视的在心底比了一下中指，然后问道，“是不是东西不合殿下的胃口，若是这样，那民女拿下去叫人重做，或许殿下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也可以告诉民女，民女看看能不能替陛下弄到。”
怎么办？是说还是不说？如果说了，顾雨绮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他派人监视她，如果不说的话，那。。。。。算了，没有就没有吧，或许暗卫说的顾雨绮在厨房里面忙活的那个什么叫蛋糕的点心压根就不是做给他吃的。
他本来早就想派人去催顾雨绮了，但是听暗卫说顾雨绮在厨房做一种叫蛋糕的点心，所以他就按下了那个念头，耐心的等到，可是等来等去，这里哪里有什么蛋糕，盘子里的糕点十分的精美，但是只是寻常的绿豆糕和枫糖糕。他若是不认识这两样点心，那他这两辈子都算是白过了。
“特殊时期，不用那么麻烦了。”云恪淡淡的回了一句，端起了碗筷。
顾雨绮后退了一布，对着云恪的背影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叫你装！
云恪还是和上辈子一样用餐悄无声息，但是吃的很快，就好象有人在背后催他一样。见云恪吃完，顾雨绮上前要去收拾东西，却被云恪叫住了。
“放着吧。”他扫了一眼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房间的顾雨绮，心思一片思潮起伏，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是。”顾雨绮闻言，垂手又退到了一边。
云恪一阵的尴尬，难道她就不能主动找他说说话吗？如同上一世一样。
上一世，只要他去顾雨绮那里，顾雨绮就兴奋的不得了，拉着他说东说西，说自己有多想他，有多盼望着他来，他来了，自己心底有多高兴。这一世，他说一句，她做一句，竟是半点废话都没有了。
这样的顾雨绮叫云恪十分的不适应。
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明明就是很惧怕自己，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也忙不迭的就想要躲开自己。唉，云恪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若是上一世真的是他误会她了，那他真的伤她太深了。
屋子里沉默了好久，流转着一股叫顾雨绮都觉得窒息的诡异气息。这个云恪现在是怎么回事？不会又在想什么坏招来对付自己吧。不过看着不像，现在自己已经和他结盟，他虽然混帐，但是对他有用的人，他还是会多加礼遇，善于拉拢和利用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登基成功。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在江夏城里救两个很落魄的文人出来，这两个人会成为他最忠心的幕僚，以后还会成为大?的大学士和礼部尚书。所以云恪对于帮过他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有了结盟的身份在，云恪应该不会太过为难自己才对。
顾雨绮这边胡思乱想，云恪又何尝不是。
他一贯冷清，对着别人都热络不起来，就是上一世对着他觉得倾心的张宛仪也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热烈的表示。现在对着顾雨绮更是一句话都没有。
“那个方子。。。”云恪想了想，还是开口打破了这房间之中流转的平静。
“王爷问的是什么方子？”顾雨绮明知故问道。
“能治疗瘟疫的方子。”云恪倒也不恼，见顾雨绮开口了，他好像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上一世真的是你找到的吗？”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上一世被他笃定的事实，在这一世已经变得不那么确定了，他很想再从顾雨绮的嘴里得到一次确认。
“有意义吗？”顾雨绮的心猛的一沉，想起了上一世自己那副愚蠢的模样，忍不住出言相讥。“反正在殿下的心底，早就已经有了论断了。”
有意义。云恪的眉心一皱，心也跟着皱了起来，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顾雨绮嘴角噙着的那末不屑的笑容，心也是沉了下去。她眸光之中闪动的是愤怒和不屑。
是啊，她已经不屑再去解释什么了。
“本王想知道。”依然是清冷的口气，但是若是顾雨绮再多加留意的话，会发现那口气之中带着几分颤意。云恪慢慢的说道。“可否将那方子得来的经过，再和本王说一遍。”
“不是殿下的好表妹发现的方子吗？王爷自可问她去啊。”顾雨绮提到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已经努力的在压制了，但是语气依然不善。
“本王现在问的是你。”云恪的眉心皱的更深了。为什么上一世她在自己的面前那么温柔，而这一世却如此的暴躁不堪，活像一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你真的想知道？”顾雨绮微微的一歪头，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云恪。上一世她只是解释了一下，就被他给吼了回去，还劈头盖脸的将她骂了一顿，禁了她一个月的足。这一世他是抽的什么风？
“你说，本王听着。”云恪难得耐心的说道。
“好吧。上一世，听闻你陷落在江夏城，身染瘟疫，于是我就开始找大夫和药师询问，几乎问边了京城的大小医馆，他们提出了不少方子，但是都不能有效的治疗这种疫病，于是我就开始自己翻书，我翻遍了京城大小的书店，终于在城东一家书店里面找到了一本只剩下一半的手抄古籍，里面记载了前朝也曾发生过一次这样的瘟疫，上面所描述的病情和这次发生的疫病几乎一模一样，于是我就将那方子给抄了下来，我找张宛仪请她帮确定一下这方子是不是准确的，还叫她去找了几个感染了疫病的人印证。当时京城得了疫病的人全数被隔离在了南城，我靠近不了，但是张宛仪是丞相之女，还是有办法的。却没想到过了几天，就得到了张宛仪发现治疗疫病的方子这种消息。”顾雨绮飞快的说完，随后一耸肩，“然后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也不需要我来赘述。”
顾雨绮越说，云恪的心底越是止不住的发寒。
顾雨绮说的有凭有据，若说那方子不是顾雨绮找出来，那她又怎么会连书店名，还有那本古书的名字都说的出来呢？
云恪现在心很乱很乱，他无力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本王需要静养。”他寒声说道。
“是。”顾雨绮也不多问，直接行了一礼，然后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起来，一并端了出去。
云恪目送着顾雨绮的背影离开自己的房间，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若是上一世她也说的这么详细，那该多好？
云恪心念一动，就觉得一片戚色笼罩在了自己的心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上一世是自己从没有给她好好解释的机会。。。只是听了一个开头就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语，还禁了她的足。最可笑的是，那时候他还威胁过她，若是今后再在他面前搬弄张宛仪的是非，他就将她送出王府。
他将她的一切都归咎在她嫉妒张宛仪上。
前一世，得知张宛仪找到药方救了他之后，他就固执的认为张宛仪才是真心对他好的人，才是他一生的良伴。哪里知道真正对他好的人早就在他的身边了。。。。。。。
几乎都不用再去求证，云恪都已经知道顾雨绮没有说谎了。。。。。。因为前一世云恪也曾问过张宛仪那方子是哪里来的，她却是支支吾吾的糊弄过去，哪里像顾雨绮说的那般仔细。
“来人。”他唤来了躲避在暗处的暗卫。“去查查京城的东城是不是有那么一所书店，书店里面是不是有一本古籍。”暗卫躲在暗处已经将他们的话全数都听在耳朵里，所以只要云恪一提，他立马就知道。
将暗卫潜走之后，云恪独自坐了好久，久到后腰都是一阵阵的痛传来。前世种种与顾雨绮相处的画面一幅幅的从眼前划过，云恪越是回想，就越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最后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声。上一世他身在其中的时候，觉得看顾雨绮各种不顺眼，身在福中，完全的不知福惜福，而现在跳脱出来回头再看，原来自己竟是错怪了她。
他上一世可能真的错了。。。。。。。老天让他重活一次的意义难道就是让他去纠正这个错误吗？
可是上一世的顾雨绮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而这一世的顾雨绮竟是连多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了，如果他真心去挽回，还有救吗？忽略了她的心太久，忽略了她的人也太久，她或许不会给自己机会了吧，不然她怎么会在死前喊出，生生世世不再相见的恶毒誓言。
“来人。”他想了良久，又将暗卫唤了过来。“去查一查顾雨绮离开侯府的真相，本王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人云亦云。顾雨绮离开的那夜到底侯府发生了什么。”
“是。”暗卫再度领命离开。
大雨在第二天骤然的停住，就好象它的突如而至一样，停的毫无征兆，江夏城因为连日的大雨已经被折磨的愁云惨雾。难民们虽然进了城，但是大多数离家的时候已经身无分文，在江夏城完全找不到地方可以居住，只能汇集在破庙和街头巷尾的屋檐之下。
润盈走在去码头的路上，今日赵武是按照顾雨绮的吩咐多派了两个人去保护她的，不过润盈觉得完全没那个必要，她几乎每天都会去码头，也没遇到什么事情。但是顾雨绮的态度和赵武的态度都十分的坚决，所以润盈也就不推辞了。
可是巧了，前几天一个药材商主动的寻上了润盈。他的手里有一大批的药材，但是因为保管不当，已经有大部分被雨给淋了。他打听到润盈自打开始下雨以后一直在码头收东西，所以他就想来碰碰运气，没准这个小丫头一犯傻，就将他的泡水药材给收了，润盈如此的精明，又怎么会上这种当，将那药材商给回了。
那药材商见润盈年纪小小的，又是怀揣巨款，只当她是这江夏城里某个富商的女儿，一时就起了歹心，想要绑架了润盈，和她的家里索要一些银两。他纠集了几个地痞流氓，埋伏在润盈将要经过的路上。
偏生他找的几个土流氓在埋伏的时候的对话被一个逃难来的书生给听到了，所以他就走到了那些土匪之前。
他按照那些土流氓口中的描述焦急的等待，终于等到了一个看起来和他们所说的人相差无几的小姑娘。还别说，那书生还真的比较聪明，他拦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润盈。
他急忙的冲到润盈的面前，将润盈拦了下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润盈，润盈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家中的侍卫们听完也是给气笑了的节奏，当下大家就按照那书生的提示，来了一个瓮中捉鳖，结结实实的将那些埋伏在街角的土流氓给胖揍了一顿，完了还不解气，几个侍卫将那个坏心肠的药材商抓住，剥光了掉在码头前面，以儆效尤。
润盈自是和书生躲在一边，笑了一个春花灿烂，心底也是暗暗的后怕。她对顾雨绮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家的小小姐，真的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可是等她笑完回头一看，刚刚还站在她身侧的书生，已经晕倒在她的身边了，人家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润盈感念他的恩德，于是做主将他带回了家里。
润盈回去后就迫不及待的将一切告诉顾雨绮，顾雨绮也是好奇，就去看了那书生一眼，这一看差点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人她认识啊！
顾雨绮顿时泪流满面，润盈随便出门一捡就捡了一个未来大?朝的礼部尚书回来啊，小妮子，果然是跟她混的，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