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替她挨耳光
视线触及她身上的衣服时,他深暗的眸底飞快划过一抹惊愕,似乎他并不知道他卧室里有这样一套衣服。
然后他的目光扫视卧室一眼,看到满地被她撕扯掉的喜字时,他苍白的俊脸上一点点泛青……
夏纯见他沉了脸,正要说什么,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她脸色一变,几步跑出卧室,跑到走廊尽头往下看,正好看见别墅前门驶进来一辆黑色轿车。
“夏纯,等着我。”
屋子里梁上君的声音传出来。
她的心蓦地又狂跳起来,想着他刚才说的,阿诚要接她父母回家,难道,那辆车就是接她父母的。
她抬手紧紧地捂着心口,生怕自己一颗心从喉咙里迸了出来。大脑快速思索着一会儿如何解释今天的事,她要怎样向父母交代她和梁上君那些见不得人的绯闻?
爸爸妈妈一定失望极了。
心神恍惚中,她竟然忘了跑下楼去,只是怔怔地站在阳台上,目光茫然的看着别墅前门,那里早已没了轿车的影子。
梁上君的动作很快,不到两分钟,他便穿戴整齐的走出卧室,衬衣西裤衬出他颀长挺拔之姿,虽面容苍白,却还是英俊潇洒,风神俊朗的。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惊醒了恍惚的她。
“一会儿你不要说话,交给我来处理。”
不待她挣扎,他的声音已然低沉霸道的落下,透着一股子不容违逆的王者气势,她嘴唇颤抖,听见客厅的门开声,然后是阿诚礼貌的声音招呼她父母。
梁上君投给她一个坚定的,一切有我的眼神,宽厚温暖的大掌紧紧握着她纤细柔软的小手,迈开长腿,牵着她往楼梯间走去。
夏父夏母被阿诚请进客厅,让到客厅宽敞高级的真皮沙发里。
梁上君牵着夏纯的手下了楼梯,步子坚定的走过去,夏纯手心已是湿濡一片,她暗暗挣扎,可又挣扎不掉,心里并不能因为梁上君一句他来处理就安心的,相反的,她心里像是烧着一锅开水,沸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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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宇集团。
司翰宇颀长挺拔的身躯陷进高级的转椅里,心情愉悦的转幽着椅子,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肖媚儿微笑着走进来,他才抬起头,削薄的唇边勾出一抹魅惑的笑。
肖媚儿看到他嘴角那抹笑时,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两拍,一抹红晕泛上脸颊,温柔开口:
“总裁,我已经通知了平伟煊,他说今晚一定赴约。”
“呵呵,就知道他会赴约,戏越来越精彩了。”
司翰宇轻笑,肖媚儿不解地蹙了蹙眉,迟疑着问:
“总裁,平伟煊今天婚礼闹成这样,他真的有心情吃饭吗?”
她不明白,总裁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请平伟煊吃饭,就像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永远不把女人放在比事业重要的位置一样。
司翰宇嘴角的笑意微敛,鹰眸划过一抹精锐和诡异,意味深长的说:
“要的就是他这样的效果,这样的情况下把合约给他,便可操纵他一生。”
“可是总裁一开始不是说他娶到夏纯才和他签约的吗,现在为什么又要帮助梁上君娶到夏纯呢?”
肖媚儿觉得自己糊涂了。
司翰宇眸色却深锐而幽暗,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好心情的解释道:
“夏纯毁了名声,成了人人唾弃的坏女人,她和、平伟煊受的羞辱有多深,伤痛有多深,对梁上君的恨意就有多深……”
梁上君娶回家的,不过是一个拿他当仇人的女人,而他决不会给他幸福的机会,这才一个开始,后面的,他只要看戏就好,梁上君的仇人越多,这戏,就越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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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别墅里。偌大的客厅气氛很沉滞。
梁上君颀长俊毅的身躯站在沙发前,握着夏纯的手不曾放开,他噙着歉意的眸子深沉而幽暗,视线扫过一脸严肃的夏父和满脸担忧的夏母,一开口便改了往日称呼:
“爸,妈!”
夏父就是在他那声爸妈里倏地站起身,因岁月风霜而浑浊了的双眼里迸射出两道严厉光芒,不像平日对他的客气礼貌,以及他替他换来荣誉时的激动。
那一切,都抵不过他欺负他女儿的恼怒来得激烈。
“梁少,我们担当不起你这样的称呼。”
他字字句句含讽带刺,严厉而沉怒。
刚才他就一直忍着,双手紧握捏成了拳,一旁的凌芬又紧紧拉着他衣角,示意他不要激动,他才能忍着,目光严厉的看着他带着纯纯走过来。
梁上君眸色一变,俊毅的面上闪过尴尬之色,还未来得及解释,夏父的目光却严厉的扫向夏纯,而后一扬手,啪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夏纯白晳的脸蛋上。
“爸!”
“老夏,你这是要做什么?”
梁上君脸色大变。
夏纯被打得脸往一边偏去,脸上顿时一片火辣的痛。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夏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沉痛和失望,当他扬起第二个巴掌打向她时,梁上君抓着夏纯的手倏地一紧,把她往身后拉去,自己高大的身躯迎上来,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
只是这一次,并非落在夏纯的脸上,而是落在梁上君俊如刀削的面庞上,不知是他力度大,还是梁上君身子虚,他高大的身躯竟然颤了颤。
夏纯惊愕地睁大了眼,小脸惨白一片,趁他身子微晃的瞬间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她父母面前,泪水夺眶而出,哽咽而自责的道:
“爸爸,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让你们丢了脸,我对不起你们。”
在媒体面前,她无从解释,在自己父母面前,她更加无从解释,她知道,爸爸妈妈伤透了心,对她更是失望透顶了。
他们肯定也以为她不是好女孩,以为她贪图富贵勾、引男人。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记者怎么写,不在乎全世界的人怎么议论,但她却不能不在乎她父母的感受。
所有的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她不怕委屈,只怕她父母因此伤心,怕他们的身子骨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爸,妈,这不关纯纯的事,你们二老要怪,就怪我吧,这一切都因我而起。”
纯惊似俊。梁上君稳住身子,俊毅的眉头微皱了皱,似乎在极力忍受腹部伤口处尖锐的痛意,他话音落,竟然也咚地一声,跪在夏纯身旁。
这一举动震惊了泪流满面的夏纯,她含泪的瞳眸倏地圆睁。
恼怒中的夏父也被他这一跪在惊住了,夏母更是哽咽地拉着夏父,焦急地劝道:
“老夏,你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清楚,纯纯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绝对不会做勾、引男人的事,梁总又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军中男儿,我们虽然和他认识不久,但我相信,他也不是那种专门欺骗玩弄女孩子的男人。”
梁上君跪得笔直,也因这样跪着而时刻牵扯着他腹部的伤口,那份尖锐的痛提醒着他,他该承担的责任。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上次因为夏天眼角膜的事,夏纯故意为难要他下跪,他虽答应,可最后还是没有下跪,没有对她父母磕头,因此她还鄙视他,觉得他不守诚信。
可现在,他居然跪了,跪在自己父母面前。
他深沉的双眸坦然的迎上夏父的恼怒和严苛的眼神,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
“爸,妈,在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你们听前,请你们先容我向你们磕三个响头,这是上次我答应夏纯的。”
“梁少,我们纯纯虽出生穷人家庭,但人穷志不穷这道理她是懂的,我们也绝不会攀龙附凤,不会因为你一句话,一个响头就把女儿交给你,让她和你一辈子生活。”
夏父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但语气里还是坚定的,不会轻易地让步,更不会因为他是梁上君,是军中男儿,是豪门子弟,便欢喜的承认他的身份。
至少,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在他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夏父是固执而坚定的。
梁上君背脊挺直着,深邃的眸底亦是满满的坚定,他说:“爸,妈,我不是想以两句花言巧语来哄骗纯纯,更不会觉得轻易磕两个头,就让你们二老把纯纯托付给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二老,我是真心诚意的,你们只当这三个响头是我为上次夏天的事说声抱歉。”
夏纯怔怔地,一时间脑子无法思考,只是茫然的看着梁上君,看着他双手覆地,笔直的背脊弯下去,不论夏父夏母同不同意,他都执意的磕起头来。
夏母双眼含泪,不知是因为眼前这情景,还是因为梁上君提到了夏天,她眼底是浓浓地痛,双手紧紧拽着夏父的衣角,硬是把他拉住。
梁上君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直起身时头上一阵晕眩袭来,他眉头紧紧一皱,身子猛地晃荡了下。
“……”
夏纯红肿的双眸闪过惊愕,见他俊毅的面上苍白得毫无血色,她又下意识的低头去看他腹部的伤。
夏母亦是发现了梁上君的虚弱和苍白,她温言开口:
“纯纯,你扶着梁少起来,事情都发生了,现在我和你爸爸最想知道的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跪着也不是事,坐下来说吧,梁少不是还受着伤的吗,看他脸色苍白得,这样跪着,怕是没说清楚人就先晕过去了。”
夏纯想到刚才他在浴室晕倒的情景,心里的担忧越发的深了一分,可她的双手却迟迟不肯伸出去,不肯扶住他,她心里,有怨,有恨。
夏父睨了梁上君一眼,重新坐回沙发上,冷硬的说:
“梁少,这里是你的家,你要是再这样跪着,那就是赶我们离开了,既然你不想解释,那我们现在就走,纯纯?”
夏纯急忙站起身,若是和自己父母一起离开,他肯定不敢拦住吧。
梁上君闻言眸色一紧,急忙道:
“爸,我解释,您和妈妈先别生气,我现在就解释给你们听。”
话落,他转头望着已经站起身的夏纯,轻声道:
“纯纯,扶我起来一下好吗?”
夏纯怕他再晕过去,虽不愿,但她父母都开了口,她只得扶着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而她则离他远远的坐在一旁。
梁上君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紧张,第一次觉得夏父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朴实温性,他也有严厉的时候。
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在心里酝酿了几秒,才低沉的开口:
“爸,妈,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月前的一晚,由于我太大意被人下药,当时纯纯正巧去酒店,今天杂志封面上的相片就是那一晚的,后来我在医院和纯纯再次相遇,才知她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
梁上君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他却是只字不提,他自不会说他不只强迫纯纯一次,更不会说他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破坏她的婚礼,不许她嫁给别的男人。
他只说:
“当纯纯决定嫁给平伟煊时,我原本是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里的,几天前我回部队,因意外受了伤,我还叮嘱阿浩,希望纯纯能从梁家出嫁,把梁家当成她的娘家,以后也不致于被平家的人欺负,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今天早上当我接到朋友电话,说我和纯纯上了封面杂志时,我也很震惊,当时就联系了那家杂志社,不许他们出、售这次的杂志。”
夏纯心里满是嘲讽,红唇抿了又抿,她觉得梁上君真是说谎的高手,他说起谎来连草稿都不用打,若非他自己一手策划,他怎么可能一大早就知道,还从G市赶回来救这场火。
若非他,又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毁了她的名声,破坏她的婚礼,最后,他却一身华彩翩翩而至,表面看,他是英雄,不仅替她摆平那些记者,还当众宣布娶她为妻,当从宣誓。
可实际上,这一场闹剧的最终受益者不就是他梁上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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