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谣言

  秦瑾瑜这半个月来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似乎还在议论着什么,回头看去,那些人又将目光移开了。
  魏清淮让人出去悄悄地打听了半天,趴在秦瑾瑜的耳边悄悄地说道:“他们怀疑锦画是淑妃娘娘的私生女。”
  “胡说八道!”秦瑾瑜拍案而起:“我的锦画是仙女!什么私生女!”
  一旁的锦画闻言感动地看了秦瑾瑜一眼。
  她其实早就听说了这私底下的传闻,又不好和秦瑾瑜讲,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底很是愁苦,唯恐自己什么时候就被皇上砍了脑袋,如今听见秦瑾瑜为她说话,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
  “你小声一点儿!”魏清淮赶紧捂住了秦瑾瑜的嘴,确认周围没人在看他们之后才拿开了自己的手。
  “这话也并非空穴来风,”魏清淮对于这传闻,也有些半信半疑:“据说锦画和淑妃娘娘长得像。”
  秦瑾瑜气的直扯自己的袖子:“我和先皇后长的更是相像,怎么没人来怀疑一下我?肯定是有坏人要针对我的锦画!”
  魏清淮私底下嘀嘀咕咕:“他们都知道你是先皇后的侄子,侄子像姑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锦画来历不明,是秦府捡来的,所以才有人会这么说。”
  逻辑鬼才秦瑾瑜听着有人污蔑锦画,心里就来气,咬牙道:“他们就是乱说!长得像又怎么了,说不定锦画是玉家的女儿,这样的话,锦画长得像淑妃也不奇怪!”
  魏清淮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有这么想过。”
  秦瑾瑜坐不住了:“欺人太甚!这群该死的人竟敢冤枉我的锦画,我要去找贤妃娘娘做主!”
  魏清淮吓得一把拉住她:“待会儿夫子就要来教我们修炼了,你现在无故离开,肯定是要被重罚的,锦画的事情也不急,还是等下学的时候再去找母妃吧。”
  秦瑾瑜被一把拉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混沌的脑子倒是清醒了几分。
  现在还没到下学的时间,就算她想要离开,也无法离开。
  自从之前魏清淮和魏清宸逃过几次课之后,就有宫中侍卫在附近来来回回地巡查,秦瑾瑜若是现在跑回去,只怕会立马被拦回来。
  秦瑾瑜冷哼一声,握紧了拳头:“让那些坏人再逍遥几个时辰,到时候,我定要还锦画一个清白!”
  秦瑾瑜拉着锦画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你放心,我才不会让那些坏人冤枉你。”
  锦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中却含了泪。
  之前被冤枉误解甚至被人私底下嘲讽的时候,她虽然苦闷迷茫甚至有些绝望,却未曾流泪,今日见秦瑾瑜肯为她正名,安慰的温暖与受到的委屈形成反差,泪水便不受控制的便流了出来。
  锦画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泪水,朝着秦瑾瑜道:“张夫子快要进来了,奴婢先出去候着了。”
  锦画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当真没有白照顾秦瑾瑜,秦瑾瑜虽然年纪小,却是非分明,还很护短,令她动容。
  锦画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三公主魏清玫进来。
  在上书房一般没有那么多等级规矩,一般来说见到地位比自己地位高的,只需要问好不需要行礼。
  “三公主安。”锦画匆匆问了声好便低着头匆匆地出去了。
  魏清玫看着锦画远去的背影,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忧愁。
  锦画身为秦瑾瑜的侍女,平日里总是低着头,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在前世,等到三年后才被发现了身份。
  前世的时候,谣言还未如现在这般猛烈,便因为锦画真实身份的暴露而停歇了。
  前世,欧美人也没有怀孕。
  今生欧美人的那一番不知轻重的话语以及背后之人的编排,使得谣言愈加的激烈。
  魏清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陷入了沉思。
  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有些事情的轨迹发生了改变,所以今生终究是与前世是不同的,今生谣言这般的激烈,也不知道淑妃与太后能否决解此事。
  她还指望着锦画能代替她和亲呢,若是锦画被父皇一怒之下斩了,可怎么是好?
  魏清玫的伴读玉冰凝身为玉家人,暗地里打量了半天锦画,又纳闷地走了回来。
  玉冰凝作为玉家的姑娘,因为宫中关于淑妃的谣言,自己的名声也受了连累,甚至还有人私底下说什么玉家的姑娘都如同淑妃一般品行不端。
  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有人私底下怂恿太子魏清璟与玉冰凝的嫡姐玉茹嫣退婚。
  幸好太子未曾听信小人言语,训斥了一番那背后嚼舌根子的人并将之赶出了东宫。
  玉冰凝如今已有十三岁,凡事都看得比五岁的秦瑾瑜更远更全面:“我姑母的德行虽然比不上先皇后,却也曾是京中有名的闺秀,是我们玉家姑娘的榜样,怎么会做出那档子事来,定是有人要污蔑我姑母,借此抹黑玉家。”
  魏清玫若有所思:“太后可知道此事?”
  太后也是出自玉家,不管是为了玉家还是为了皇家的声誉,都不可能对此事坐视不管。
  “太后原是不知此事的,我昨日去拜见姑母和太后的时候,禀报了此事,估计这时候正在查这是怎么回事呢。”玉冰凝悄悄地道。
  魏清玫松了一口气。
  宫中的谣言针对淑妃和玉家,明显是德妃和玉家的政敌出手搞的鬼,魏清玫之前还担心着淑妃倒台,自己没了依靠,既然太后介入了此事,想必谣言能被压下来。
  锦画心情不佳,在御书房外乱晃,这些事情她越想越委屈,没一会儿便泪流满面。
  宫中的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对她指手画脚,嘲笑她,污蔑她,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鄙夷着她。
  锦画幼年被秦府的人捡了回去,作为下人的孩子养了几年,便开始伺候人,幼年的记忆已经模糊,倒是不记得有无受过委屈,秦家家风严格,待下人向来宽厚,锦画在秦府的这些年来,倒也未曾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被谣言困惑,难免有些难过。
  锦画躲在没人的地方,拿帕子擦拭着自己面上的泪。
  曾经她觉得皇宫处处景色如画,如今却只觉得天地昏暗,自己置身于危险的漩涡,随时都可能丧命。
  “姑娘为何如此伤心?”背后传来了关切的声音。
  这声音清冽,宛如珠玉相碰,直直的击中人的内心深处。
  哭泣时的窘相被人看见,锦画连忙尴尬地转身,在看到来人之后,面上顿时染上了红晕。
  来人身形修长,一身云锦制成的白袍如一抹月光,瞬间劈开了她眼前的昏暗。
  “多谢国师大人关怀,”锦画慌乱地擦着面上的泪,擦了半天似乎又觉得不妥,连忙将帕子收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的宗政桓[huán]:“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
  宗政桓这一日按照陛下的吩咐来上书房转悠了一圈,代替陛下看了一下诸位皇子公主以及伴读读书修炼是否认真,顺便用灵力感知一下这群孩子是否还有没觉醒的潜在异能。
  转悠了一圈之后,倒是发现十一公主魏清婉有潜在的异能,不过那异能太过于的微弱,短时间还无法觉醒。
  宗政桓检查完毕,正准备去和陛下汇报此事,便看到了躲在角落里落泪的锦画。
  他自己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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