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宴席
阿绫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对五姨娘不尊敬,继续笑着问道,“还有阿臾哥哥我方才找汝姐姐的时候才看见他的,他去了哪里?”
阿绫转过头来朝着沈如诗吐吐舌头,“阿臾哥哥是我大哥,人很是温和,汝姐姐一定会喜欢他的。”
沈如诗点点头,直到最后才知道阿绫为何要特意跟她介绍她的阿臾哥哥。
五姨娘的目光从刑天灏脸上移开,伸出手勾着阿绫鼻子,笑道,“你阿臾哥哥才懒得跟你玩呢,他正跟阿舫在一起呢。”
虽然是玩笑话,沈如诗却听得出五姨娘语气里的讽刺。
“阿绫,我们走吧,你母亲再找你。”沈如诗眯起眼睛朝着阿绫笑笑,阿绫点点头,拉着沈如诗的手走过去。
五姨娘仔细看着沈如诗,心里暗自吃惊,看着丫头的打扮甚俗,没想到看到他们这些富贵人家却一点都不害怕。单是这点,在她眼里便是罪过。
她搔首弄姿地回到王大人身边,端起酒递到王大人身边,看了沈如诗一眼,不知说了句什么,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笑声伴着浓重的胭脂味传来,沈如诗的眸低散发出一阵清冷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淡淡的,看着迎面而来的王夫人。
王夫人着实喜欢刑天灏,一来便拉过阿绫和刑天灏的手,把沈如诗撇到一边,笑意盈盈道,“汝姑娘啊,王府的孩子们都在那里分糯米糖呢,我带他们去拿两颗,开春了,讨个吉祥。”
沈如诗微微低下眸子看看刑天灏,虽然看出这孩子眼底的不愿,却还是点点头道,“好。”她明白王夫人不想让她跟去,便一个人走开了。
王府虽然没有沈府阔绰,今日的宴席却也不小。满府张灯结彩的,开始王府的小丫鬟还糊弄她这是老爷夫人为了感谢她对阿绫小姐的救命之恩特意办的宴席,沈如诗也假装信了。
其实,这宴会不过是王府的习惯,每年开春都回来上这么一回,祈祷吉祥。
沈如诗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找了处僻静地,坐在桃木做的秋千上面轻轻摇了起来。
她虽然把自己涂得乌黑,不似平日里清秀可人,但晚风的吹拂下坐在这里荡秋千,竟也有了一种静美的感觉。
她看着王府的人在应和着,嬉笑玩闹,她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慢慢移去,最后落在香五娘身上。香五娘正坐在王大人腿上,手里擎着一个酒杯,艳红的唇像是喝了血。
沈如诗懒得去观察她的姿态,目光直接转移到她腰间别着的香囊上。
若是顺利,今夜她便能顺利拿到那香囊,探出锦香草的下落,只要找到锦香草,自己就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你就是史汝?”
男子的声音响起,沈如诗一怔,霍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都说男子是泥做的,女子是水做的,可用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沈如诗却觉得这话应该反过来。
这男子的肌肤甚是比她的还要水润,面容温和,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绿叶拂过河面,轻柔细腻。
沈如诗的惊讶不过在一刹那,她随即恢复平静,问道,“敢问公子是?”
“我是王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男子笑起来,两侧的酒窝让人想伸手去戳戳。不过他这一开口,倒多了三分俗气,不似方才那般静美。
沈如诗点点头,“我是史汝。见过大公子。”
“哦?你知道我是大公子?”
“嗯。”沈如诗很是无言,他们王家的人怎么总是关心一些不打紧的问题。“听阿绫小姐提起过。”
王臾点点头,“你一个人在这里荡秋千?”
沈如诗一怔,随即松开手,她真没有那闲心思荡什么秋千,不过是找个安静地方坐坐罢了。
她正思量着怎么回答才不会让这位大公子觉得不满,许是她这一停顿让王臾觉得不乐意了,他接着道,“父亲母亲在那边,你大可去找他们,莫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像是我们王家怠慢了阿绫的救命恩人。”
他将最后那救命恩人四个字咬的格外重,言外之意就是在强调若沈如诗不是阿绫的救命恩人,以她的身份跟他们王家是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沈如诗的心顿时咯噔一下,自嘲地笑了笑,“是。”
“嗯。”王臾点点头,将手背到身后离开。
沈如诗目光凝聚看着王臾的背影,听见他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原以为是个美人,长得却这般丑,为何书中的公子总是能巧遇良配呢,哎!”
“呸!”沈如诗朝着王臾小声呸了一口。真是浪费了他那副好皮囊,原以为是什么出尘不染的角,没想到竟也这般世俗。
沈如诗扭过头继续做下,突然看见树后一个孩子的身影,沈如诗眼神一沉,道,“灏儿,出来。”
刑天灏走出来,脸上多了三分不自然。
沈如诗看着他,向左移,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的位置,对着刑天灏道,“过来坐吧。”
刑天灏又长高了不少,影子被星光一映,拉得好长。他直着身板坐在沈如诗旁边,“方才那人没有欺负你吧?”
沈如诗笑笑,“他怎么能欺负的了我。”
“哦,那就好。”刑天灏点点头,神色复杂。
沈如诗扭过头摸刑天灏的头,尽管她知道他极不喜欢这个动作,却还是忍不住。“刚才那个是王家的大公子,那人也是奇怪,不让王大人替他寻亲。大概是读诗书读傻了,非得找一个像诗经里面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女子,听说阿绫的救命恩人来府上,满心渴望地过来看我是否会是他中
意的良人,却看到一个丑女。”
沈如诗笑得肚子疼,笑过之后,却发现刑天灏满脸认真地看着他。说实话,他这副神情着实让她有些害怕。
刑天灏一字一顿道,“可你不丑。”沈如诗一懵,这孩子想到那里去了。“你为何会这么想?难道跟阿绫那孩子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也跟她一样变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