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独特身份
御痕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是。”
柯振翎点点头,“你去取些热水来。”“是。”御痕自始至终便是这一个字,他虽然平日里恪守门规,却也不是人人差遣的性子,若是泛起冲来,可是一个倔脾气,况且,他原本在月长老手下做事,本是不受柯
振翎控制,此刻逆反些,也非了无道理。
看着御痕的背影,柯振翎默默叹了口气,“又是个倔脾气!”
沈如诗随着冯鑫去了花林,其实她猜得出来,冯鑫要带她来花林。
“门主,您方才不让柯大人随同前来,是否怀疑他?”两人沉默一阵,冯鑫开口道。
沈如诗手中握着的岁草一顿,目光如剑一般射向冯鑫,缓缓地,眼底聚敛上来的光芒又散开。
“不是你不同意他们一同前来吗?”
“是。”
“且记住,有的时候,多个心思是个好事,可保证自己安全,而有的时候,多个心思只会遭到被人的厌恶。”沈如诗的语气有些冷淡,她倒不是为了冯鑫猜到此事而这般。
她担心的,便是柯振翎。既然冯鑫都能猜到,那柯振翎定然也猜出一二,他若是知道自己在怀疑他……
罢了,莫要去想此事了。沈如诗轻轻地摇摇脑袋,微微闭上的眼睛睁开,“你要带我去找的人,到底在何处。”
冯鑫伸出手指着前面花开的最茂盛的地方,道,“就在那里。”沈如诗细细想来,自己曾经翻阅过城梨门的弟子职册,看守这片花林的似是一个六旬的烧柴老头,柯振翎还曾经跟他提及此人,说是本就是个在伙房里烧柴的老头,可是
却钟爱于花林,在他几次三番的祈求之下,柯振翎便答应让他来看护花林。
这片花林的花好养活,面积又不大,于是柯振翎善心大发,指派他来了此处看护花林。
而那位老头性格又孤僻的很,跟旁人很那相处得来,却是极其能干,因此,直到今日,这片花林也只有他独自个看守。
难道是他?可是此人的事情在城梨门并非秘密,冯鑫方才又为何要做出那般隐瞒的姿态。
“莫非,你要带我来见的是罗叔?”沈如诗话音未落,冯鑫便猜出她要说什么,点头道,“的确是此人。”
“可是我听闻此人性格极其孤僻,又怎么会认干儿子?”
冯鑫眼中荡漾来一丝淡淡的光环,似是有着无尽的忧愁事缠绕上来,与他平日里关西大汉的形象甚是不符。“不过,罗叔的确是性格孤僻,至于冯龙何时认他做干爹的事情,我的确不知,只是在二十日之前,我曾看到冯龙拿着饼来这里,觉得奇怪,便跟了上来,才知道他是来看
望罗叔。”
“当时,罗叔看护的花林又一片受了虫害,死了,罗叔因为此事受罚,三天三夜不曾吃饭。”沈如诗隐隐回忆起来,二十日之前,她还在城梨门,那日跟柯振翎下棋,好似柯振翎的确是责罚过一人,可是平日里城梨门的大小事务都是柯振翎经手负责,她若是过问
太切,反倒显得太汲汲。
柯振翎那日动怒,责罚得重,沈如诗不知竟然是罗叔,现在看来,有的事情可真是嘲讽,倘若自己那日能够出手或许能改变些什么。
“对于一个六旬老人来说,这责罚的确是重了些。”沈如诗道。
“不过若是没有此事,属下怕也不知道冯龙竟然拜了个干爹,属下曾问过冯龙,可冯龙不愿意多言,属下觉得此事奇怪,往后的日子,暗自跟在他身边调查此事。”
“那你可有调查出点什么?”沈如诗眼底擦过一道白光。冯鑫无奈地摇摇头,“冯龙有了干爹后,很是欢喜,属下见他这副模样,又看到罗叔对冯龙也算是关爱,便没有再追究。那日,冯龙失踪时,属下曾去问过罗叔,罗叔也甚
是着急。”
沈如诗勾起唇,自嘲地笑笑,“也是,冯龙消失,又不是藏在他那里,你去找罗叔要人又怎么会讨得到冯龙呢。”
话音刚落,心中猛地一个念头激过沈如诗,眼底擦过一阵光亮,她微微睁大眼睛。
“门主,有什么不对吗?”冯鑫瞧着沈如诗这模样,破像是那日救风影时新生妙计的模样,心中水波荡漾,若是沈如诗真能查探出点什么,倒也是好事。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沈如诗抬手看着冯鑫,目光更认真了些,也更急切一些,“见了罗叔,一切或许就尘埃落定了。”萧天凌跟她说过,失踪的弟子未必就是被藏到了城梨门之外,或许,他们只是被藏在了城梨门的某个角落里,而她跟柯振翎都因为这个疏忽,已经错过了许多时机,前几
位弟子的事情已经证明。
若说冯龙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便是罗叔这里了。
沈如诗向来雷厉风行,但凡想到便会立即去做绝不拖延,眼下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向着花林中跑了过去,冯鑫立刻追上沈如诗的身影,“门主!”
两人赶到时,寒意从头顶凉到脚底。
他们的确是见到罗叔了,只不过是罗叔的尸体。
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抖,沈如诗自己都没有发觉出来,一双目光落在罗叔惨白的脸上,想来是死了有些时辰了,竟然没有弟子发现来报。
“门主,属下立刻去调查此事。”冯鑫向后退了一步,似是箭在弦上,心情煞是迫切,沈如诗慢慢蹲下身子,去查探罗叔的死因,看过那么多死人,本不该颤抖,可是心中想到有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之后,心中却还是有一股屈辱的滋味。
算计了这么多,竟然还会落到如今这般地步,简直就是被人当做棋子算计着玩弄!
抓着白布的手慢慢握紧,手背上的青筋分明看见,沈如诗眼底慢慢满上一股决绝,似是千军万马,没有任何可以阻拦。
“站住!”冯鑫无奈,只得回过身子,眼睛已经血红了,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