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白衣，是你吗？

  差距确实太大了。
  无论是铠甲武器，还是军团实力。
  天渊国几乎没有抵挡之力。
  短短三小时而已，边关告破，血染数百里，尸体堆积成山。
  天渊国大军退守第二道防御城池，每一个人都脸色惨白，显得无比惊慌。
  玄字军，强大得让人绝望。
  “诸位。”
  南疆王府，光幕消失。
  徐逸起身，沉声道：“我们，该出兵了。”
  天渊败得太快，如果南疆和苍茫再不出兵，等赶到天渊的时候，天渊或许已经没了。
  到时候，没有天渊牵扯，玄字军的屠刀，就会直指苍茫天龙二国。
  所有人齐齐站了起来，一身肃杀之气。
  “整军，天色一早，立刻出发。”
  “喏！”
  四方站区高层将领，各自下去整军。
  徐逸单独联络了季凤华。
  当季凤华的虚影出现在徐逸眼前时，徐逸颇有些感慨。
  此时的季凤华，穿金色凤袍，头戴凤冠，身为一国女皇，高贵而端庄。
  她微微欠身：“南王。”
  “天龙明天一早，出兵千万。”
  季凤华微笑：“苍茫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南王这句话。”
  说着，季凤华手一挥，一张虚幻的地图凭空浮现。
  “明日一早，我苍茫七百万大军，会从蛮荒山脉入天渊神迹盆地，再从神级盆地一路迂回，跨越三百里之地，从左边对玄字军后方发起进攻。”
  徐逸点头：“天龙大军，会于洛奇国借道祈愿，再从祈愿连天山脉西，入天渊境内，从右侧对玄字军发动进攻。”
  “赶路耗时，需要三天左右，届时的天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剩下逐鹿城未破。”
  季凤华微微讶然：“三天？这么快？”
  “银月国被灭才用了多久？对方有一种类似于磁悬浮的战车，速度很快，我们时间紧迫，必须全力行军才行。”
  “有没有一种可能。”
  季凤华沉声问道：“玄字军知道天龙和苍茫在看着这场战役，去没有任何阻碍，任由战争场面传回，除了自信自大外，还有引我们上钩的意思。”
  “有这个可能。”
  徐逸面容淡漠：“四大战区的智囊团早就已经分析过了，我们会派出斥候鸟。”
  所谓的斥候鸟，是一种如鸟类一般的高空侦测机。
  科技发展势在必行，除了子弹炮弹等东西，还没有办法以特殊材料取代，被战场淘汰之外，各种科技产品，倒也层出不穷，侦查监视等，都很有用。
  “我只是提醒南王一声而已，天龙人才济济，智囊团自然算无遗策，倒是凤华多虑了。”
  季凤华笑道：“南王，相信我，苍茫会让你大吃一惊。”
  “拭目以待。”
  结束了和季凤华的通讯，徐逸走出南疆王府，一步消失，就出现在八十米高的镇南塔上。
  寒风凛冽，虽然不及北境那般刮肉刺骨，但高度在这，也令人感觉到脸皮微疼。
  徐逸俯瞰而下，可以看到南疆十万山，被无尽火光照亮。
  各军各营，都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大战，即将开始了。
  徐逸的内心却空得发慌。
  “有杀典，有千万大军，有悍将谋士，有巅峰战力，有死战的决心，单单一个玄字军，可以一搏。”
  低声呢喃着，徐逸看向了万山璀璨中，唯独一座漆黑无光的山。
  万花冢后不远处，仙云山。
  在其他山上灯火不断，喧嚣四起里，它显得那般的孤独和寂寞。
  南疆十万山中，唯独仙云山，是禁地。
  除了徐灵、千素等有数几人之外，任何人不得踏足。
  因为那里，有一处木屋，有几亩良田，有一颗长到一人高的小树，以及一段南疆刻意回避的伤痛。
  徐逸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空得发慌了。
  浩劫之战，生死一念，心上最重要的那个人，没在身边。
  从镇南塔上，徐逸一步迈出，踏入了虚空。
  再度出现的时候，是在仙云山脚下。
  眼前是一道上山的阶梯。
  当初白衣选择了这里，徐逸用牧天枪代替刀斧，花了一下午时间，专门开出了这条上山的台阶。
  拾阶而上，徐逸站在了木屋前。
  一颗榕树在木屋后，为它撑住了所有的风雨。
  木屋寂静，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空地上，顽强的野草，东冒一点，西冒一点。
  即便是在黑夜里，通天小树，依旧红得绚烂。
  一切的一切，与白衣离开时，没太大区别。
  “两年了。”
  徐逸挽起袖子，将散落一地的柴火，重新堆叠。
  将已经干涸的水缸，重新装满水。
  将落叶斑驳的空地，请扫干净。
  将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锅，刷个通透。
  再为通天树浇了浇水，施了点肥。
  田地里一直都是千素在打理，每天都有放各自新鲜蔬菜在案头。
  徐逸拿起看了看，点了点头。
  还挺新鲜。
  油盐酱醋米等，都封存在柜子里，柜门上，印刻了一个保鲜的阵法，这是白衣刻下的。
  徐逸烧了柴火，锅里下水煮米，再把蒸子洗干净，将沥好的米饭倒了进去，加点水在锅里，蒸上。
  就将菜刀和砧板洗好，开始切菜。
  饭蒸好了，洗锅，添柴火。
  热锅下油，加点调料，将切好的蔬菜倒了进去翻炒。
  在南疆所有人都在备战时，徐逸在认真做饭。
  这个过程里，徐逸的心无比宁静。
  一盘青椒土豆丝，一盘红烧茄子，一盘香菇腊肉，一个丝瓜汤。
  两荤一素一汤。
  嘎吱一声。
  徐逸缓缓推开木屋。
  点燃了红烛。
  整个仙云山，也就如其他山一样，亮了起来。
  从柜子里，拿出了白衣的自画像。
  挂在墙上。
  徐逸将饭菜都端了进来，跪坐站在桌前，却没有拿出酒来。
  两个空碗，盛了饭。
  “按理说该喝点酒的，但一早就要出征了，你亲手酿的天上仙，仅仅窖藏两年，就比得上陈年老窖，我虽然已经是超凡境，但也怕喝多了误事……”
  徐逸夹菜扒饭，一边咀嚼一边道：“味道还不错，我以前都不会做饭，看你做得多了，就学会了，当然，赶你的厨艺还是差远了。”
  “白衣，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我就过得比较潇洒了，连皇位都上去坐了一下，南疆之王升级成南牧天王了，还有我这头白发，据说都成了青年们追逐的潮流，故意去染发，结果被揍了……”
  “我两年只来了两次，你不会怪我吧？明天出征后，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如果我没回来，就当我把你忘了吧。”
  呼……
  一阵大风悄然席卷。
  屋里的红烛摇曳得厉害。
  徐逸往碗里夹了一些菜堆着，从屋里出来，搬一根凳子，坐在屋檐下，问道：“白衣，是你吗？”
  没人应声。
  徐逸笑了笑，往嘴里狠狠扒了一口饭菜，大口大口的咀嚼。
  有模糊不清的声音，飘荡在风里，像是呜咽。
  “应该是你吧？来尝尝我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