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崇光现实
礼拜日的时候，黎楚怡先是被秦媛拖去崇光百货买东西，没有任何理由，因为老母说一不二。
秦媛早上七点起，烘焙一顿鲜香早餐，难得在九点才把黎楚怡叫醒，门一开陈二狗就蹬腿闯进去，扑到床上死命舔她脸。
黎楚怡忙抓被子捂脸，想一脚把它踹下去，“别舔了，有毒的，会拉肚子，你快走。”
也不知它听不得听懂，反正终于被那凶恶的语气吓退。
残忍割裂美梦，黎楚怡烦躁地抓头发，“妈咪，点解又要去sogo啊，你前几日才买完一堆东西回来。”
秦媛只是回答：“叫你去就一起去。”
洗漱好吃完早餐，她们坐地铁到崇光，黎楚怡发信息给陈屿，说自己被老母拉去崇光买东西，陈屿回复说他和刘骏豪还有Alex在旺角。
铜锣湾离旺角很近。
秦媛到崇光，估摸是为了给大陆的叁姑六婆代购东西，黎楚怡还帮忙拉个箱子，看来这次任务有点重。
上地铁，秦媛很少问这个问题，现在也不过是想到才问，“最近学业怎么样了。”
黎楚怡望着港铁上的广告，心不在焉道：“还好，不是很烂但也不是很好。”
“看来是没什么人刺激你。”
“我之前有段时间绷太紧神经，现在想稍微放松一下嘛。”
“我看William就很游刃有余，再多事情成绩都很不错，之前来吃饭都写论文，你就在那煲八卦追星。”
自己妹妹的儿子，女儿的男朋友，黎楚怡无语，“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秦媛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黎楚怡，懒得跟她讲那么多，知道她被人说几句就会努力学习，所以点到为止。
“十一月了，你生日就到，过两周你老豆也回来，好好准备大学申请。”
“知道了。”
也是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读IB第二年，最近大家都超级忙，写Personal Statement（申请大学的个人简介）还有准备各种EE paper（拓展论文）和TOK presentation（知识理论口头表达），圣诞过后有模拟考，模拟考再过四个月就是毕业大考，时间真的很快很紧凑。
“William应该是回瑞士读书吧。”
黎楚怡确实没问过，也没想过，“没有说。”
“那你呢，你有没有改变以前想法。”
“还是香港吧。”
其实她开始迷茫了，按以往规划可能留在香港，所以申请选课的时候主要考虑这边大学的一些专业要求，她问秦媛他们有什么想法，秦媛说最好去港大读，当然了，她能不能考上还是个未知数。
黎楚怡手头上有陈屿的课表，依她了解，瑞士的大学普遍接受IB文凭，但不会接受数学研究这一课程，陈屿恰恰也没选数学，可她知道他在理科这一方面很有天分。
地铁车厢刚开，人都往外涌，铜锣湾这个站下的人多，上的人也多，几乎时时刻刻都很逼仄。
轻车熟路到崇光，秦媛多是帮人带母婴用品和奢侈化妆品，在中环是肤白貌美的高级白领，带着黎楚怡到崇光也成代购师奶，不过能在这小赚一笔也不错，因为黎楚怡很快就要毕业，开销可能更大。
秦媛在对清单挑拣化妆品，“楚楚，我把另一条清单发你，去买。”
她从荷包抽一张卡给黎楚怡，让她按照上面的内容细致购买。
黎楚怡收到后一看，两支灯泡精华，十盒补水面膜，一瓶香水，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口红……好多。
她找柜姐问化妆品方位的时候，陈屿刚好来电话。
那边人也多，黎楚怡接通后听到很嘈乱的声音，“你们那边有点吵，在干嘛。”
陈屿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刘骏豪他们在试鞋子，“在鞋店。”
黎楚怡明白了，这群男仔又为哪款新式鞋子焦头烂额，不过她也在为某奢侈产品头疼，“我在sogo买好多好多化妆品。”
他说：“晚点过去找你。”
她笑道：“这么好啊，那我和妈咪说一声，你和我们一起食饭。”
陈屿没挂手机，刘骏豪穿一双高帮新鞋在他面前晃悠，问他够不够型，他还挺认真敷衍，说衬得他腿短。
刘骏豪一时气闷，“嘴那么毒，我好钟意这对鞋，你一说我就没心情买。”
陈屿甩手招他离开，“那你自己考虑。”
刘骏豪皱个可怜巴巴眉头，“我要同Alex私奔！”
他还是没买那双鞋子，兄弟说丑那是真的丑，找对别的都好过浪费钱在不搭衬自己的东西上。
黎楚怡听他们说话，勾一支口红放小篮子里，嘴角挂笑，“你们真的好肉麻喔。”
两人没多说，毕竟待会儿就能见到，也不想把太多话都放电话里讲。
下午一点，陈屿一个人到崇光，上餐饮楼找茶楼，进去就见到黎楚怡和秦媛靠窗边坐。
陈屿落座，和黎楚怡在同一边，两人挨得很近。
秦媛点了些招牌茶点，干蒸凤爪虾饺是必备的，然后又让两个细路仔看有什么想吃的，在单子上勾清楚。
黎楚怡嘴痒，想吃煎炸炒的，比如香气腾腾的煎萝卜糕和香芋糕，陈屿无所谓，他同大人一起吃饭一般是他们点什么他吃什么，不怎么挑。
碗已经被黎楚怡拆开用热茶烫过，内壁还有些许琥珀色的茶渍，她把烫好的碗递给他，他接过摆正在自己跟前。
每同大人一起食饭，不可避免要迎接老生常谈的话题，像他们稍微开放点还会被问有没有拍拖仔，然后被灌输人生哲学。
秦媛果然开始问：“William有拍拖吗。”
“在拍拖。”
“有空可以带到沙田一起食饭。”
黎楚怡心想，他女朋友就是她呀，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在一起食饭，手在桌底下牢牢牵着。
秦媛又抬下颚指指黎楚怡，问差不多的问题：“你最近玩得癫不癫。”
黎楚怡头大得要戳太阳穴，“我难道不能是拍拖？”
“不知你拍没拍拖，总之你别再把自己玩到差馆就行，对了，我前几天同班姊妹聚餐，有个朋友的儿子挺不错，在浸会读传媒，有机会约出来认识一下。”
陈屿听得仔细，手指在她虎口处摩挲，黎楚怡鸡皮疙瘩起来了，她说：“那我能带个friend一起去认识一下吗。”
她又同秦媛补充：“妈咪你记不记得Lily，就是那个头发自然卷戴金丝框眼镜的女仔，之前我们几个去做义工，你下班经过说带我们去吃糖水的。”
黎楚怡听到传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Lily，Lily曾经说要么出国读传媒，要么进攻浸会，她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而且肯为自己热爱的东西下苦工，当初戏剧表演如果没有Lily指导也不可能拿那么好成绩。
秦媛有印象，那次去吃糖水，看她们几个女仔聊得很嗨，十八岁果然卜卜脆，“你们同那个哥哥仔联系一下，他觉得OK你们就一起去，我们两个大人不去，主要想留空间给你们交流。”
她们提起义工又聊起来，哎说起义工，不得不提学业真的很繁重。
CAS活动课程必须亲力亲为，黎楚怡有一次跟环保人士到偏远海滩清理海滩塑料垃圾，因为叉子勺子很多风也大，她没注意不小心给割伤，好在那边的义工都特别好心，帮她处理完没什么大事。
还有太多太多经历，比如在街角摆摊差点偶遇撒硫酸的，原来是TVB剧组拍戏，吓得人心都跳出喉咙，不过这些活动也有好处，但黎楚怡人比较肤浅，主要是为了刷分而已。
上茶点了，陈屿没被提到都不会插嘴，教育在这，桌上别人谈话少插嘴，大人起筷细路仔才能动筷，最好食不言寝不语，但其实很少有人能做到。
秦媛起筷的时候，他们也就起筷，黎楚怡首先去夹萝卜糕，酥脆的黄金边一进口就溢出一点细腻的油，在嘴角发光。
陈屿抽张纸巾给她，黎楚怡让他帮她擦擦，他便捏起纸巾角在她嘴角擦拭一遍。
秦媛有注意，“你们最近关系真的很不错。”
之前中秋节饭前饭后，一个敲论文，一个玩手机看杂志追八卦，现在那么亲密。
陈屿握紧她的手，简单回答：“学业上有很多需要接触的地方，老豆也很钟意楚楚，经常让她过来食饭。”
秦媛：“作为哥哥多照顾一下她，你们学校发通知说圣诞后有IB模拟考，不忙的时候就给她补补，她现在除了中文课成绩看得过去，其他好像不行。”
陈屿：“好。”
黎楚怡为自己打抱不平：“我全科好歹也有39到40分，中上游了。”
秦媛提醒道：“但是港大要42以上才稳妥。”
黎楚怡差点噎到，其实她也很清楚，看来这下确实要铆足力气认真读书，不然真的前途未卜。
这番对话信息量很大，陈屿对黎楚怡要冲哪所大学已经心里有数，但其实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因为选课前就要考虑清楚，比如刘骏豪要去英国，Alex要去美国，这些都是要事先考虑好的，可以说现在这两年能玩一起真的是缘分，过几年全都分道扬镳。
期间秦媛上了一趟洗手间，黎楚怡还没吃完就被陈屿捏着下巴亲，亲得很紧凑，亲完他还笑她满满煎炸油的味道，她就故意又往他身上凑，其实两人一点都不嫌弃。
饭后他们说要一起去看电影，秦媛当他们年轻人放松去玩，打了一辆的士把行李箱塞后备箱翻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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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板：IB包括TOK（知识理论），IA(内部考核），EE（拓展论文），CAS（创新行动服务活动），满分45分，TOK和EE主要评ABCDE等级，CAS没有评分，只有完成和未完成。
敲碗等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