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一个现象

  “近日，马萨诸塞州发生了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格洛斯特市中学17名女学生集体怀孕，她们都未满16岁，其中最小的15岁。”FOX新闻频道，穿着蓝色西装的主持人一脸严肃，报道着道：“但最让人惊讶的是，她们有一份协议，让我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随着他的话，电视的画面便切换到格洛斯特市中学的校园风景，女声旁白说道：“这就是女孩们就读的中学，它有1200名学生，它的医务所在上个学年进行了150次孕检，但是今年1月底开始，校方发现有一群女生频繁到医务所要求验孕，孕检数远远超过了同期的百分比。而让校方疑惑的是，女生们的反应十分反常，如果没有怀孕，她们会很失望；如果怀孕了，她们的反应是。”
  “她们会高声地欢呼，还会击掌庆祝，就像中了大奖一样。”画面上校长约瑟夫-沙利文坐在办公桌后，他无奈地摇头道：“这真的很匪夷所思。一般女孩都是很害怕迷茫，但她们没有，她们似乎是有意要怀孕，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画面上出现了一份文件档案，镜头放大了文件最上面的标题“朱诺行动：怀孕协议”，女声旁白说道：“经过校方调查，他们发现这些女生是有计划、协议好的集体怀孕，而骇人听闻的是，协议上的女生名字多达50多个，几乎占了全校女生的十分之一。”
  布艺沙发上，王扬和杰西卡挨在一起，都沉默地看着电视的屏幕。看到那个巨大的“JUNO”，王扬呼了一口气，轻轻地道：“她们真傻。”杰西卡倚贴着他的肩膀，安慰地道：“宝贝，不要自责好吗？这不是你的错。”
  王扬淡淡地一笑，反问地道：“所有人都这么说，马克、迈克尔、扎卡里、瑞秋……那是谁的错？”现在有17个少女怀孕了，一年之后她们就是妈妈，她们才16岁！他用力地捂了捂额头，越说越大声地道：“谁的错？她们自己？她们的父母？学校？美利坚？朱诺？”
  “你知道，我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但我不能就这么跟自己说一句‘和你没关系’，然后就不管了。但甜心……”他望着杰西卡，求助地问道：“我能怎么样做？”
  杰西卡吻了他的脸颊一下，双眼里一片温柔地望着他，道：“扬，我很担心你……”王扬也亲了她的脸蛋一下，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我还好。”
  电视屏幕上的新闻报道在继续，由于这17个女孩都没有成年，而导致她们怀孕的除了有该校的学生，还有一些20多岁的男子，格洛斯特市长卡罗琳-柯克表示，当局正考虑着是否对这些人提出强奸的指控。那么女孩们怀孕的动机是什么？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显然她们受到了某部电影的影响。”家庭专家弗兰-布赖森望着镜头，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某部电影是哪部，他又说道：“电影让她们以为在十几岁的时候怀孕，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她们模仿那个女孩、想要成为那个女孩，所以就有了现在的集体怀孕。这是一种不良的社会文化。”
  这件事情已经震惊了整个格洛斯特市，记者在这个港口城市的街头采访路人，一名白人妇女说：“太糟糕了！”、一名中年男人说：“难以置信，我为那些参与了这件事的男人感到羞耻，他们应该上电椅。”……而记者又采访了一些教师和家长，他们说话没有专家那么隐蔽。
  “是《朱诺》。”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师泰瑞莎-麦德，对记者的麦克风说道：“我的学生都迷上了这部电影。我想它里面关于朱诺怀孕之后，她得到父母朋友的关怀理解、还有其它温暖感人的情节，都让她们产生了向往。”她又解释道：“这些年来经济不太好，我的学生很多都是单亲家庭，她们没有在正常家教的情况下长大，她们想像朱诺那么酷，也想得到朱诺的温暖家庭。”
  那么说这是家长们的责任？屏幕画面又切换到了家长们身上，一名白人男家长很伤心地说道：“我也想多点陪伴她，但我每天都要工作14小时，没工作没钱、没钱没生活。”另一名女家长显得非常愤怒，她对镜头几乎是骂着地道：“那个导演有很大的责任！他明知道自己有影响孩子们的能力，却把这部电影给他们，在它刚刚上映的时候，我就担心了，我早就知道了！”
  “导演是混蛋……”王扬自嘲地摇了摇头，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杰西卡双手揽着他的腰，一脸甜美的微笑，安慰道：“你不是，我知道《朱诺》不是教她们早孕，大家都知道的。”
  “家长们似乎总是有他们的理由，让我们听听当事人的真实想法！这个女孩是‘朱诺行动’的发起者之一，但她又在最后的关头退出，她是怎么想的？”
  随着旁白女声说罢，画面转到一个脸上打着马赛克的女孩上，她说道：“那天我们在电影院看《朱诺》，她突然说‘我有一个好主意’，几个姐妹都马上同意了，她们说这样很酷，而且可以成为学校里的焦点，得到父母朋友的关心和爱，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后来我们去拉其他人加入，她们也是那么想的，大家都说‘我们要干一番大事业’！”
  “那你为什么后来退出了？”记者问道。那个女孩耸了耸肩，想了一会，才道：“我也很喜欢朱诺，她很酷不是吗？但我觉得神奇扬不是想让我们那样，他是在说早孕不是闹着玩的。还有朱诺怀孕的时候，受到过很多困难，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她那么坚强和酷，所以我退出了。”
  杰西卡顿时微笑地看了王扬一眼，道：“聪明的女孩！”王扬笑了笑，一直绷紧的心脏松开了一些，好受了很多。
  记者又问她道：“为什么你不把这件事告诉父母或者学校？”女孩很好笑地呵了一声，道：“你在和我说笑吗？我是发起者之一。”记者问道：“那你不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吗？”女孩摇头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她又似乎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件事很严重吗？”
  这条新闻播报完毕，画面回到了节目的直播间，主持人皱着眉头说道：“很严重吗？格洛斯特市中学有1200学生、600女生，50多人参加了‘朱诺行动’，17个人现在怀孕了，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比例。想一想，全美其它的学校呢？无论如何，如果你有读中学的女儿，是时候和她谈谈了，多给她一些温暖。下一条新闻……”
  新闻一结束，茶几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王扬坐起身拿过来一看，跟身边的杰西卡说道：“是朱诺。”他按了接通，道：“伙计。”那边的娜塔丽淡淡地道：“我刚刚看到新闻了，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王扬解释道：“我有打给你，但你关机了。你就是跟我说这些吗？”
  “哇，好大的火气！我打来是想要不要安慰你？说句‘这不是你的错’？”娜塔丽的声音依然很淡，完全没有情绪的波动。王扬看了看安静的杰西卡，握着她的手，道：“已经够了。”娜塔丽沉默了一会，突然道：“老兄，我需要那句。”王扬微微一笑，安慰地道：“伙计，这不是你的错！”
  另一头的娜塔丽笑了笑，道：“我知道，那是我跟你说的，也是你自己和自己说的，记得了！”王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的确舒服了很多，他对手机笑道：“谢谢！”
  这件事情严重吗？似乎并不严重，只是17个女生集体怀孕了而已，不会影响到刚刚就职上任的乔治-布什的总统之位；也不会影响到国家安全。但是“朱诺行动”一经媒体报道，却立刻震惊了全美，这不只是17个女生怀孕，这是一连串社会问题爆发的结果，学校的教育、孩子的成长、父母的关爱、对待早孕的态度……等等。
  媒体、评论界、教育界、家长父母们，还有影迷粉丝们等都骚动了起来，正经的媒体讨论它的社会性，认为那些女孩是“自我任性的孩子，但归根结底是她们父母给予的关爱不够”；《华盛顿邮报》又迅速地以电话调查了全美各州不同的100所中学，它们的怀孕率相比同期，都增长了3-5%，是10年来的首次增长，《华盛顿邮报》打出了头条标题：“早孕潮难以避免！”
  而对于ABC、CBS、NBC三大电视台都要推出少女怀孕题材剧集的决定，不少评论家都表示质疑：“未成年怀孕已经是头条了，是否需要再增加一把火进去，值得商榷。”很多的评论声音，都把这波早孕潮的责任直接推到《朱诺》身上，很明显它就是罪魁祸首，是把魔鬼放出来的那个人。
  在拥有青春期女儿的家长父母那里，《朱诺》彻底被“封杀”，它被家长网站列入了“禁看”的黑名单，评语是：“警惕它，它会让你的女儿怀孕！”
  但家长越是不给看，青少年们就越是要看。《朱诺》的评级是PG-13，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走进电影院，闹出集体怀孕的这两天，《朱诺》的票房不跌反涨，似乎要来一把最后的疯狂。
  娱乐、电影类的报纸媒体自然不会对这件事视若无睹，《芝加哥太阳报》娱乐版以“神奇扬制造的又一个现象”为题进行报道：“还记得1998年，那一场差点吓死人、让人疯狂的鬼影热潮吗？还记得1999年，让所有年轻人又舞又唱的歌舞热潮吗？这个现象级导演神奇扬，在隔了一部电影之后，再次制造了一个朱诺现象、一场怀孕热潮（糟糕的）。但是毫无疑问，他现在是对青少年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
  而《每日娱乐》更加打趣地道：“有人叫他Baby导演，真是先知的绰号，原来它的意思是‘会让人想生Baby的导演’。”它的报道配图是一张王扬面无表情地一个人走在街头的照片，最后它写道：“除了拒绝了NBC改编《朱诺》的邀请，神奇扬暂时没有对‘朱诺行动’作出任何的回应，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扬……你还没睡？”感觉到枕边的王扬不停地转来转去，杰西卡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果然见他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王扬听到她的声音，顿时转头一看，抱歉道：“对不起，吵醒你了。”他抚了抚她的侧边长发，温声道：“你睡吧，不用管我，我在想着一些事情而已。”
  “在想那件事？”杰西卡揉着眼睛地说道。王扬嗯了一声，看着她微笑道：“不全部是，但是的……我在想我应该怎么做？”杰西卡侧身过来，右手撑高脸颊，道：“这样好吗？你直接在报纸上告诉她们别学朱诺了，早孕一点都不酷。”
  “我想这样也没什么用。”王扬皱着眉头，道：“她们喜欢的是朱诺，不是我，谁会理王扬说了些什么？这就像我们会把蜘蛛侠的海报贴在床头，但不会贴斯坦-李的。”杰西卡一时也很苦恼，问道：“那怎么办？”
  王扬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想起了那个最后退出的女孩，道：“你说得对，我还是要说一说！听王扬说什么的人还是有一些的，我不能躺在这里说‘没什么用’，就不去做了，那样太愚蠢了！”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尼欧，早孕潮有很多的原因，我做好自己那份就好了……”
  “扬，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杰西卡看到他似乎想通了，不禁甜美开心地笑了起来。王扬对她笑了笑，道：“我差不多有一个主意了，但需要再想想，你先睡吧。”
  “嗯。”杰西卡应了声，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没有合上，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王扬和她对视良久，忽然一把抱住她，道：“OK，我抱着你。”躺在他怀中的杰西卡清脆地笑道：“不是这个，我只是想看看你！”王扬吻了吻她的秀发，抱紧她笑道：“但我想抱住你了，睡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