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真是太谦虚了！

  “哇——！！”
  听着充满神秘悬疑感的片尾音乐，看着滚动的字幕表，约书亚刚一从荧屏的世界中回过神，便兴奋地看向右边的王扬：“老兄，哇！！我确定、我确定它会收视火爆，太——好看了！真让人期待下一集，期待下面的故事。”
  啪啪！他双手用力地鼓掌，又捶了捶王扬的肩膀，感慨道：“哈哈，电视都是警察、医生、有趣喜剧……它真是新颖惊喜，我爱死监狱了！”坐在沙发最右边的杰西卡也在开心鼓掌，这套剧不会有任何问题！听见弟弟的话，她顿时瞪眼笑喊道：“喂！你说什么？那是个讨厌的地方。”
  “是是是！”约书亚连连地点头，笑道：“但我爱死《越狱》了！嗖呼！”他吹了一声口哨，忘形地抬手舞动，摆动着身子：“YOYO！我开始怀念我的纹身了，斯科菲尔德的纹身真酷！我觉得单是这个纹身就值一千万收视！”
  “单是这个纹身不行。”王扬望着电视屏幕笑了笑，在家里和家人一起看电视播出的气氛真是不同，特别投入、温馨，也特别紧张，有什么想法随时都可以分享，刚才有千万人拥有同样的感受吧？想到收视，他说道：“首播收视应该会有一波冲高，你知道宣传的作用，然后。”
  看了看安静认真的约书亚，他继续说道：“这套剧的首播观众肯定会流失的，有真的不喜欢、也有其它原因。所以《越狱》的收视高不高，就在于前期花了这么多工夫后，今晚能够吸引到这个TV市场多少人过来，接着留住绝大部分人，流失的观众由新观众补充，才有希望不下滑，反而创纪录新高。”
  “那怎么才算留住人，现在是不是？噢现在当然是！”约书亚拍了拍额头，这么精彩的首集留不住观众？开什么玩笑。他有点疑惑地问道：“流失多少观众？为什么一定会流失？你说有其它原因。”
  “你不可能留住所有人，让所有人满意，任何一套电视剧都不可能。”王扬耸了耸肩，电视机就像超市，剧集只是一个品牌商品，而就算最热的品牌都不会垄断全部的市场。他想着说道：“观众的心理是非常复杂的，事实上像《越狱》这样的类型剧情片，都有着很艰难的一点。”
  电视荧屏上播放着汽车广告，约书亚看着王扬的侧脸，只见他摊手道：“因为它的主力观众群不是家庭主妇，肯定会有很多人说，这套剧带来了思考！不是情感层面的思想活动，是思考那些越狱计划，一环扣一环的行动，噢那就糟糕了！老弟，这是给自己挖陷阱。”
  杰西卡微笑地看了看两人，从沙发默默地站了起身，收拾起饮料杯等物往厨房那边走去。
  “为什么？”约书亚顺口问了句。王扬搭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得到了一个最挑剔的观众群！而且勾起了某些人的思考欲望。一个人在喝白开水的时候，他不会说‘噢天啊，这杯水有30年了吧？是在法国出产的？’他只会说‘哇！现在不渴了，这杯水太爽了。’但另一个人喝红酒的时候，他就会说‘是不渴了，可味道不对，法国的葡萄不是这种味。’”
  “喝白开水的人没有什么挑剔心思，他们对不合情理的地方是不会在乎指责的，只要你不发疯的把地球搬出太阳系就行，除了科幻。喝红酒的人喜欢品尝喜欢思考，稍不合理的地方就会触碰到他们的神经。所以有时候你做得越聪明、越专业、越细致，反而会吃力不讨好；有时候你做另一个观众群，你就会发现真幸福。”
  约书亚若有所思地点头，王扬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人类社会就是这样，不可能改变。《MIT-21-TEAM》和《穿普拉达的恶魔》让他深刻明白到这一点，前者需要弄清楚算牌、小组运作、斗智对决；后者只要把各种名牌奢侈品往身上一套，看到那些品牌标志，女性观众就会尖声大叫。
  “这说小了是市场商业问题，说大了是社会学问题。你要么不做，要么就尽力做好。举一个例子，《兄弟连》！它的观众群里有很多很多军事迷，要是里面出了半点差错，他们都会说的，那把枪、那辆坦克的型号不对；空降兵不是这么投，战争不是这么打……”
  指了电视屏幕一下，王扬笑了笑，继续说道：“好像刚才《越狱》，我敢肯定会有很多观众说，那不是现实、现在的监狱！”
  “白天傍晚放风，无论室外室内，你总是处于被监控的状态，24小时，不会有离开狱警视线范围的可能，不会有单独跑到一个仓房的机会；探监的时候，会有警察盯住、有监听有录像，你玩不了花样；每次出入监区都要搜身，你不可能带着违禁品回去，打架更不会有凶器；监狱诊所没有美女医生……”
  如果说原版的话，漏洞就更多了。犯人不会亦不能为监狱长做私人工作、监狱下水道会设有一些防止逃跑的铁栅栏等物、犯人劳动时绝对有狱警监控，不可能借机挖掘地道；为什么不直接从外面挖一条地道通往监狱的下水道某处，非要从医务室翻墙……假如这些都发生了，只能说明那是电视剧。
  现在播出的《越狱》正是尽可能地靠近现实，把现实的难题转化成更多行动和危机，令整个越狱计划层次更多更困难，从而去掉了水份和不合情理的设定。
  只是无论怎么样改进，还有着这些“前人”经验，一些漏洞却必然会存在，否则整套剧将不成立。
  “这些理由都是流失观众的原因，你得有说服力！越高越好。”王扬举了举拳头，对一脸深思的约书亚笑了笑，问道：我在监狱里呆过，就算没有呆过，难道我们不会查清楚？但老弟，任何一套剧一部电影完全按照现实来，它都编不出那些精彩的故事。”
  他摇头笑道：“这一点真的不行，这是做不到的，无论什么戏剧影视作品都会有它的不合理，为了故事服务而已，《老友记》有很多漏洞，《CSI》其实也有很多漏洞……”
  “这方面不是编剧的工作吗？”约书亚忽然皱了皱双眉，他可不是什么编剧天才。王扬认真地道：“制片是一份很复杂多面的工作，你需要明白整个制作、整个市场各方面是怎么回事，你才会知道市场定位，知道一个剧本有什么问题，然后才懂得和导演、编剧沟通，一起想办法解决。”
  约书亚明白地点了点头，看来他要更多地看些书，当一个好制片人真要懂得好多……望向电视屏幕，他又挠头问道：“那《越狱》这些漏洞怎么办？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有什么漏洞？”
  “我们解决了。”王扬耸了耸肩，看着荧屏即将结束的广告，第二集快要开始了！他总结道：“首先，绝大部分观众都没有坐过牢，而且他们知道这是电视剧，没有人喜欢电视剧和现实一模一样，只要我们稍微靠近现实，在合情理的范围内夸张，就会是很现实；其次这是电视剧，《越狱》最重要是悬念、紧张刺激，做好这一点，观众一样会喜欢。”
  从厨房走出来的杰西卡默默地把几杯饮品放到茶几上，抚着手掌往王扬旁边坐下，拿起一杯红色的冰冻西瓜汁递给他，王扬说了句谢谢，她微微一笑。
  “你说解决了，那现在的《越狱》……”约书亚随手拿起一杯柠檬汁吸了口，顿时酸得皱起双眉，浑身打了个激灵，却让他那股兴奋霍然飙起，他大喜道：“扬，你的意思是这两个方面，你们都做到了？它是完美的？”
  “我真不想这么说，但它是的。”王扬半点没有谦虚地笑了笑，吸了一口饮料，一股清爽的甜意随之涌上心头。他望向荧屏，点头笑道：“你继续看就知道了！如果你被第一集吸引住了，喜欢或者感兴趣；那么从第二集起，你就会发现自己停不下来，完全停不下来。这才是我们要求NBC首周连播的原因。”
  电视音响突然传出“砰砰砰”的几声枪响，温特沃斯-米勒的声音：“Previously-on-Prison-Break”，在神秘的音乐缭绕中，第二集进行着前集回顾，电视屏幕前数以千万计的观众们都精神一振，开始了！
  “啊啊——谁都别想抢走我的遥控器，我不要看《CSI》！！每周都是查案，今晚绝对不看，太烦人！！”金发少女把遥控器藏进怀中箍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电视屏幕；她弟弟也喊道：“妈，我们家今季周一就追《越狱》了！你不能害得我无法和同学交流。”柔和威严的声音：“现在没人让你们转台，别吵了！把剧情都吵没了。”粗沉的声音：“我的下半场也消失了。”、“别吵了！”……看着这些第一集回顾，沙发上的瑞秋回想了一下，充满着神秘、悬念和期待，居然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合理、有拖沓，让她想打趣一句“肥皂剧”都不行！她抿着嘴唇摇了摇头，那家伙一出手就让人惊讶！不待多想回顾结束，她马上投入了进画面中，专心看剧！
  到底可以从什么方面挖苦讽刺这套《越狱》，打击它的收视呢？CBS节目部办公室，卡莱布-迪尔微微皱着眉头，连发行公关部那边的工作都想了，只是他想来想去，根本没有什么可行的言辞。
  如果拿那一点点与现实不符的故事设定去攻击，他们反而会成为行业笑柄，你第一天看电视剧？还是以为这是纪录片？以严谨著称的《CSI》都有破绽。观众亦不会买账，该死的是，现在《越狱》没有值得抨击的地方！
  内容教坏观众？和罪犯同流合污？卡莱布-迪尔捂了捂额头，看着同事下属们也是沉默不语，听到播放5分钟后片头“叮叮叮”的紧张配乐，他不自然地咳了声，先看看第二集怎么样吧。
  荧屏画面随着时间前进，两大时段主要竞争者的CBS、ABC高层们的眉头越皱越紧，“该死的扬”已经被不同的人不甘抓狂地说出了无数遍；“该死的扬”同时也被观众们亲昵感叹地说了更多遍，瑞秋、克莱尔等所有北美观众都越看越惊讶、越着迷，原本以为第一集够好看了，谁知道第二集更加悬念重重、紧张刺激！
  看着罗伯特-克耐普扮演的T-Bag把白色裤袋拉出来，伸着舌头一副变态的样子，不少观众都骂道：“变态狂，垃圾！”、“太让人作呕了。”、“这绝对是一个讨厌的家伙。”看到迈克尔-斯科菲尔德出场，又有无数女观众、男同性恋观众嘀咕：“为什么他会这么帅？”男观众、女同性恋观众把相似的话语送给伊万杰琳-莉莉：“她是最性感的医生吧？”
  “呜呜——”刺耳的警鸣声响遍了千家万户的客厅，伴随着紧张的配乐，由于帮派间的矛盾激化，监仓里犯人们疯狂地暴动了起来。看着荧屏上混乱的场面，T-Bag的狰狞、斯科菲尔德被危险包围着，观众们都有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任凭心跳加速。瑞秋抱着枕头，身子前倾地喃喃道：“现在才叫喘不过气来！”
  “噢天啊，噢天啊！”旧金山大学的一栋女生公寓宿舍楼，一间三人间里三位女生看着合钱租来的电视，所幸她们都是不同程度的神奇扬粉丝，对于今晚宿舍看《越狱》没有人有异议。伊芙琳感到心脏紧张得很难受，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呼吸变得急促。
  宿友白人女生苏菲娅看了她一眼，虽然剧情是很紧张，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啊！这家伙真投入！黑发华裔女生莉莲疑问道：“伊芙琳，你怎么了？”见暴动被狱警们平息下来，伊芙琳才呼出一口气，擦着额头道；“我，好紧张啊……”
  “唧吱，唧吱——”荧屏上斯科菲尔德蹲在盥洗桶边，拿着长长的螺钉轻缓地拧着盥洗桶的螺钉，镜头扫了扫他冷静的脸庞，只见螺钉被拧得滑了出来；他又如法炮制地拧了几颗，轻轻地一下子拉开了一条墙壁间的小裂缝，镜头霍然地进入到墙后下水道，一个越狱的新世界。
  哇！伊芙琳不禁大喊了一声，就是这么开始的！克莱尔、瑞秋等所有观众们都感到有一股激流从心头冲过，继而被兴奋和对后面的期待占据；无数争夺遥控器最终看了《越狱》的家庭也发出今晚不知道第几次的“哇！”，金发少女看向一脸笑意的妈妈，哈哈笑道：“妈，我没有错吧？现在遥控器给你了，你转台好了！”粗沉的声音也雀跃起来：“这是一个达阵！下集能不能看到他跑进下水道？”……“麻烦有点大了。”CBS办公室，卡莱布-迪尔声音轻不可闻地说了句，但脸上的烦燥却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心情，可他们又何尝不是？看着这个毫无水分、节奏紧凑内容精密的故事，第二集就已经高潮迭起，然后又留下悬念，这绝对是拥有着魔力的剧集，连他们这些“敌人”本着仔细感受详细分析的心思去看，都会有点紧张起来，普通观众呢？
  卡莱布-迪尔双手环胸地暗暗一叹，他当时就向高层建议不要轻视王扬，尽可能争夺这个神奇小子过来，今季是《越狱》，以后呢？结果拥有《CSI》、《CSI：迈阿密》、《寻人密探组》、《海军罪案调查处》等大热查案剧集的他们，认为CBS的风格就是正义化身，不适宜掺和《越狱》那种犯罪剧。
  他很记得当时会议上，他们的女王总裁、一手打造《幸存者》、《人人都爱雷蒙德》等节目的南希-特勒姆说笑：“别把王扬太当回事了，我们做好自己就行。”
  但是现在，有很多人开始感到后悔莫及了吧？看着黑帮头目要剪掉迈克尔-斯科菲尔德的脚趾，倒数还没完第二集就结束，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悬念，依然没有可抨击之处！卡莱布-迪尔闭了闭眼睛，沉吟道：“这次麻烦大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的！我们当初就应该抢走那小子，噢该死的！现在搞什么！！”……液晶荧屏滚动起了字幕表，宽敞的客厅里，萨曼莎-琼斯忽然笑了起来，转头看着爸爸保罗-琼斯，兴奋道：“爸爸，我真不知道你担心什么？天啊，你担心什么？这套剧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不认为你需要有任何的担心，它的收视不可能只有1000万，我说了！”她想了想喊道：“1500万！”
  “但愿！”知道女儿是真心为《越狱》着迷，保罗-琼斯的心更加大定，脸上浮起了今晚难得的笑容。萨曼莎-琼斯马上又恳求道：“你一定要告诉我，爸爸，到底迈克尔有没有被剪掉脚趾？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我对我的博客发誓！我对上帝发誓！”保罗-琼斯毫不犹豫道：“不行。”又有一把柔和的声音：“萨曼莎，别为难你爸爸了。”
  “OK，OK。”萨曼莎-琼斯跳下了沙发，兴致勃勃地往房间走去：“我自己打电话问神奇扬！”保罗-琼斯笑道：“他更加不会说。”
  “该死的！我想看第三集，第三集！！天啊，下周才能看到！”克莱尔骂骂咧咧了起来，突然明白了神奇扬说的遥控器之言，的确，如果能马上快进到下一周，她会忍不住按一次！一边想着影评内容，克莱尔一边骂咧着走向卧室，写什么好呢？这套剧带来的惊喜真是难以形容……瑞秋轻声嘀咕了一句“酷”，第二集一下子完全迷住人，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那种抱住电视机不吃不睡、不离开沙发半步的强烈感觉回来了！如果《越狱》24集的光盘就摆在旁边，她绝对会一口气看完，真可怕！
  “下周才能看到第三集！”尽管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却仍然有无数观众为要面对这个事实而感到抓狂，7天之后啊！！究竟是什么人想出每周一集的？这是一种精神折磨！
  “哇！老兄，果然停不下来！耶稣，我想家庭主妇也会爱上它的，那个温特沃斯-米勒这么帅，这么好看，为什么不爱？”回过神的约书亚兴奋地转头望去，只见坐到了距离最远的王扬和杰西卡亲昵地交头接耳，浓情蜜意的气氛似乎完全无视了他。约书亚摊了摊手，起身往大门那边走去：“爷爷奶奶，我走了，拜拜！”
  虽然时间进入了深夜，但网络的剧集论坛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评论《越狱》的帖子，各种各样的话题：“这样的监狱不现实。”、“《越狱》的BUG。”然而一眼望去，页面上更多的是感叹号，除了少数说着“有很多问题，不过很有悬念”的挑刺，剧迷的态度几乎是一面倒的叫好。
  伊芙琳发贴道：“我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有关《越狱》的东西，我在思索着那些道具有什么用处、整个越狱的计划……跟《MIT-21-TEAM》一样，这套剧聪明得让人惊叹！”艾伦-D发贴道：“毫无疑问《越狱》会是这个秋季档最大的惊喜，太欢迎神奇扬加入电视节目行列了！！”……很快9月15号就成过去，夜幕被白昼驱走，第二天，当NBC的高层们看到了尼尔森公司回馈的15号收视报告，如同CBS、ABC等人的反应，顿时吓了一跳！
  然后NBC高层们都收不住声地乐呵呵笑了出来，事实证明，神奇扬这次真是太谦虚了——！！太他妈的谦虚了！！！
  “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NBC女发言人丽贝卡-马克斯（Rebeca-Marks）十分高兴地对媒体大众表示：“我们非常高兴看到NBC的周一迎来这个局面。我们已经收到了很多观众的回馈评价，五星级！《越狱》带来了令人震惊的能量。我们知道它接下来的22集有多么优秀，所以我们开始和王扬洽谈预订第二季的事了，相信《越狱》会是NBC的王牌之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