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现在就怕王扬有兴趣
“《成为朱莉娅》？索尼已经出手了，我们跟价500万吧。”、“《一个好女人》怎么样？它好像拥有奥斯卡潜力，斯嘉丽-约翰逊、海伦-亨特也有不错的票房号召力。”、“我只知道不买《飞跃海洋》会后悔。”……尽管各学校的秋季学期逐渐开学，由于多伦多国际电影节（TIFF）的到来，大多伦多市会展中心一带却比往日还要受瞩目，随处可见媒体记者、名人明星的身影，《环球邮报》、《多伦多星报》、《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等等知名媒体都齐聚餐厅咖啡厅，进行着不同的访谈摄影，十分之热闹。
本届TIFF有328部电影参展，又分为“加拿大首映、发现、大师、午夜疯狂、特别介绍”等的16个单元。但与柏林、戛纳和威尼斯三大欧洲电影节不同的是，TIFF并不以竞赛评奖为主，它甚至没有评委团，整个电影节只有一个“人民选择奖”，由民众投票选出的年度电影节最佳影片，《卧虎藏龙》和去年的《座头市物语》都曾获此殊荣。
没有颁奖却更加让片商们趋之若鹫，这是因为TIFF以电影展映数量多而著称，有艺术电影、独立电影也有不俗的商业电影，很多片子都是由此找到发行商，登陆北美大银幕，继而或者大赚一笔，或者登上奥斯卡提名名单和领奖台；又或者试映一周就匆匆下线。而毫无疑问，328部电影里一定藏有好东西！
到底洽谈购买哪部的发行权、北美院线发行权？这是发行商们都在讨论的话题，开幕片《成为朱莉娅》，根据奥斯卡-王尔德的《温德米尔女士的崇拜者》改编的《一个好女人》、凯文-史派西自编自导自演的《飞跃海洋》……人民选择奖大热《卢旺达饭店》不卖，制片商联美&狮门让它参展纯粹为了增添名气。
“《撞车》，我们一定要拿下它。”已经是开幕第二天9月10号，最受关注的“特别介绍”单元影片陆续上映，在观看了保罗-哈吉斯编剧执导的《撞车》之后，狮门影业的合伙人兼CEO乔恩-菲尔蒂梅尔，一眼看中了它。
《撞车》由牛眼电影、Bob-Yari电影、DEJ电影、Blackfriars-Bridge电影等6家小制片商共同投资650万美金打造，51岁的保罗-哈吉斯是著名电视编剧，2000年后开始转入电影剧本领域，现在剧本作品有未上映的《百万美元宝贝》和《撞车》，前者已经定于今年12月15号上映；后者的发行权仍然空缺。
虽然保罗-哈吉斯的电视工作很具名气，《撞车》的优秀剧本也吸引到了马特-狄龙、桑迪-牛顿等各路明星加盟，为了参演，桑德拉-布拉克甚至自掏腰包买机票前往片场。然而最初的600万成本预算、为节省开支，哈吉斯在一些场景使用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至今没有发行商……这都显示出了它的一些尴尬状态。
也给了狮门的机会，是机会吗？首先它极具冲击奥斯卡等各类奖项的潜力，种族歧视等社会问题是非常好的议点，别忘了《百万美元宝贝》在试映中收获到一片盛赞；如果能提名大奖，甚至获得，《撞车》的全球票房不会低于3000万，真是这样吗？想着这些，会展中心咖啡厅的一角，乔恩-菲尔蒂梅尔语气沉稳：“院线、DVD所有发行权，我们先开价200万吧。”
“200万应该拿不下，米拉麦克斯也有兴趣，而且……”咖啡杯冒着热气，汤姆-奥登伯格却一脸严峻，完全没有喝咖啡的心情，道：“现在就怕王扬有兴趣。”
最近几年来狮门一直就被火焰压着，在购片竞争上也屡屡失败，不失败的往往都成绩不佳。因为避免引起争相竞购，不蠢的火焰电影很会耍滑头，购片的时候虚虚实实，好几次“失手”都造成了对手的大出血，有时候竟然可以因为“喜爱”而花上一百几十万买一部电影，不宣传不放映，只发行DVD等，为影视库增加片量；当然也有时候真的做了亏本生意，长尾理论下却变成了“放长线钓小鱼”，这一切都很难让人看出它的金矿所在。
一听到Young-Wang，乔恩-菲尔蒂梅尔的脸色就一变，下意识地微微深吸了口气：“如果他有兴趣，那真是……糟糕。”有没有可能拦截住火焰电影的购片团队，不让他们去看《撞车》？生起了这么一个古怪幼稚的想法，乔恩-菲尔蒂梅尔自嘲地笑了笑，随之又正色道：“我们只能看着事态发展了，但这一次，汤姆你要知道，我的决心很大。”
他喝了口咖啡，中年脸庞上有那么一抹兴奋：“《撞车》的故事性很强，它是那种可以首周就大规模放映的影片，前期宣传工作做好，它可以成为《华氏911》。”
《华氏911》现在放映11周收到了1.1亿北美票房，全球接近2亿，是狮门公司在《鬼影实录》之后最漂亮的一仗，也许《撞车》是第三次。汤姆-奥登伯格点了点头，他的决心也很大，《华氏911》的成功也足以支持他们向董事会解释这次行动，老朋友来了的话，走着瞧吧！
“扬，你现在在多伦多参加电影节？我推荐你去看看《撞车》，因为它的剧本实在太好了，如果那是一部好电影，你一定不能错过！”
手机里传出来自澳大利亚-悉尼的激动声音，希斯-莱杰曾经为《撞车》里“汉森”这个角色与制片方进行过加盟会谈，后来汉森由瑞恩-菲利普出演。“不会的，我们正好准备买下它的发行权。”王扬收好了手机，拖起身边杰西卡的手，往会展中心的一个放映厅走去：“我们去看《撞车》！”杰西卡好奇地眨了眨眼：“火焰准备买它吗？”王扬点头道：“很早就决定好了。”……“火焰电影加入《撞车》发行权竞争行列，传言已开价400万。”——路透社。
“什么！？400万……”听到这个消息，乔恩-菲尔蒂梅尔顿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老朋友还是来了，这真是一点都不奇怪，神奇扬怎么可能不发现《撞车》的潜力？好事和坏事，好事是《撞车》可能比之前的评估还要好；坏事是它很难进入狮门的影视库了，一开口就是400万！乔恩-菲尔蒂梅尔回过神来，不禁骂了声：“该死的！这小子不要太过分了……”
400万几乎就是狮门在火焰电影不参与竞争的情况下的极限价位了，现在狮门的终点线是火焰的起跑线，这下麻烦了。虽说他们确实决心很大，但对手是疯子神奇扬啊！而且是刚刚在IT界风光了一把的神奇扬，他现在手中的钱闲得发慌吧？难道就这样失去《撞车》？乔恩-菲尔蒂梅尔的头皮突然发麻，不行！《撞车》绝对潜力惊人！他沉吟了一会，对奥登伯格道：“我们提到450万。”
“《撞车》发行权竞争激烈，多家知名发行商展开博弈。”——《多伦多星报》
火焰电影400万的叫价声刚起，狮门影业就报出450万，现在有了“神奇扬认证”，米拉麦克斯可以放心地开出500万，索尼经典不落人后地600万……然后火焰电影第二次报价，800万。“多少？”、“神奇扬怎么说？”看到负责与火焰联络的唐-钱德尔一脸呆色地挂了电话，其他几个制片人罗伯特-莫雷斯科、鲍波-Yari、保罗-哈吉斯都顿时问，唐-钱德尔渐渐露出高兴的笑容：“他说无论如何，火焰电影都要发行《撞车》，800万。”
“他就是一个黑洞！”、“气死我了！”据八卦媒体透露，米拉麦克斯的温斯坦兄弟在得知火焰电影的最新价格后，就在咖啡厅气急败坏地大骂神奇扬，当时旁边有记者清楚听到，并拍了一张照片。
其实难怪温斯坦兄弟会这么恼火，自从和母公司迪斯尼CEO迈克尔-埃斯纳的矛盾加剧，他们就憋了一肚子气，尽管依然能够制作发行出《芝加哥》、《冷山》、《杀死比尔》这些佳片，迪士尼却遏制了他们想把公司做大、拍摄更多大制作影片的计划；他们也曾经建议加入到收购“艺匠电影”的竞争，又被迪士尼否决，最终资金充足的火焰电影赢了狮门，得到现在已经渐渐让人垂涎的影视库；此前迪斯尼还枪毙了米拉麦克斯投资《魔戒》三部曲的计划；就在今年，迈克尔-埃斯纳又禁止了他们制作发行《华氏911》的计划，然后被狮门笑到最后……现在！800万超过了迪斯尼对《撞车》的许可价格一大截，这意味着米拉麦克斯将会退出竞价。温斯坦兄弟在情绪失控地骂了那两声之后，也坚定了决心，彻底脱离迪斯尼，自立门户！
就这样神奇扬又多了一个江湖名字，温斯坦兄弟送绰号“黑洞”，谁都不知道它的质量极限是多少，谁都不知道他到底会有多疯狂。
“扬，你也知道媒体就喜欢夸大，《撞车》是一部非常了不起的电影，我们要退出了，当时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就变成咒骂了，哈哈！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件事。”既然打定主意要另创独立电影公司，那么更加需要和独立片商们保持着良好关系，因为竞争对手随时都会变成合作伙伴，一向人缘很好的温斯坦兄弟知道应该怎么做，亲自致电王扬解释了一番。
这点小事，王扬自然不会在乎，笑着回答温斯坦兄弟：“我理解，没什么，有时候我的确像一个黑洞，我妻子煮了一桌子美食的时候。”
“你好，周先生，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太喜欢你的电影了！”今年多伦多电影节已经来到了第六天，9月14号又有数十部参展电影首映，包括香港电影《功夫》。而王扬带着杰西卡，与火焰电影团队一行人来到《功夫》首映放映厅外，很高兴地和一身白色功夫服的周星驰握手认识。杰西卡微笑地看着他，最清楚他是真喜欢史蒂芬-周的电影，还拉着她看过《食神》、《少林足球》等几部片的DVD。
“幸会幸会！多谢多谢！”周星驰一脸招牌式的大笑，也是十分高兴的模样：“王先生，都是这么说，我很喜欢你的电影，你拍得太好了。”
逐一互相认识过后，王扬就似乎已经很熟悉了，有点责问地道：“史蒂芬，怎么不找我们做投资啊？老老实实讲！”他说了句蹩脚粤语，笑道：“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周星驰有点怔住：“呃。”王扬似认真似说笑地道：“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如果把你和金-凯瑞放到同一部喜剧里，两个最棒最有趣的家伙，你怎么想？”周星驰迟疑地又呃了一声，王扬又已经说：“好好考虑一下！我有一个计划。”……虽然今年米拉麦克斯在北美发行《少林足球》只收到48.9万票房，不过《功夫》并不是没有发行商，因为它的2000万美金制作成本里，有华谊兄弟、北京电影制片厂、星辉等参与者，更有主力哥伦比亚公司，它的北美发行权自然而然地落在索尼经典的手中，火焰电影询问了一下哥伦比亚出让发行权的可能性，吃了一个闭门羹：“绝对没有可能。”
如果是米拉麦克斯问，还有可能；火焰电影问，没有可能。
“刚刚的消息，狮门出价到850万了。”座无虚席的放映厅不时响起一阵阵轻笑，众多多伦多本地的华人影迷都前来支持，而且看起来《功夫》有着让北美观众欢笑的魅力。大银幕上包租婆追赶着周星驰，大笑声中，靠前排的座席，马克-斯朗特给不顾形象、疯狂大笑的王扬耳语了一句，米拉麦克斯退出了，狮门、索尼经典、福克斯探照灯、焦点、顶峰等公司却仍然在跑道。
现在所有公司在洽谈时都几乎作出承诺，会给予《撞车》强力宣传和大规模放映，事实上不用承诺，牛眼公司等制片商都十分安心，难道850万买回去压仓库吗？不过在上映时间方面有所分歧，是今年年底上映，冲击05年奥斯卡；还是明年上映，冲击06年奥斯卡？狮门倾向于明年；火焰则是今年。
不是倾向而是一定，王扬和火焰电影这么100%要求购下《撞车》，商业只是其次，最重要正是为了安排它在今年上映，充当2005年第77届奥斯卡的搅局者，而不是第78届。因为《休斯先生2》冲击奥斯卡的道路并不明朗，能够获得多项提名已经算得上胜利，王扬却非常清楚《撞车》的“最佳影片”潜力。
也许是《撞车》太优秀了；也许是学院评委们还不敢把最佳影片颁给一部同性恋影片，没有《撞车》还有《慕尼黑》，反正《断背山》在第78届奥斯卡有了一个遗憾的结果。但无论怎么样都好，王扬希望做一下尝试，改变那条未曾看过的轨道；至于生死不明的《萤火虫》，他没有那么多考虑，唯一的奢望就是它是一部成功影片、经典影片。
“加上去，我们不要再罗嗦了，哈哈哈哈！！”王扬正说着突然又是一阵喷笑，连杰西卡都跃跃欲试地看了他一眼，笑得太夸张了吧！可是她却笑不到这个程度。笑归笑，王扬并没有忘记《撞车》的事，对马克-斯朗特道：“但我想，是时候改变策略了！高价买断吧，像1500万、2000万！”马克-斯朗特会意地耸了耸肩。
“会不会有点多啊？”杰西卡也听到了他的话，不禁凑到了他耳朵边好奇问了句，《撞车》的制作成本只是650万而已，900万发行费已经是奇迹般的天价了，她都知道正常情况应该是400万左右。杰西卡倒不是怀疑他和火焰购片部的眼光，只是有点感慨，跟着他久了，经常看到“随便”就是一亿几千万地砸出去，以至于她都快要忘记从杂志书籍妈妈那里学回来的、女人应该有的精打细算，难以想象。
王扬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声，摇头道：“不会，它很好的，绝对配得上这个价，哈哈哈……但愿没有人出一亿和火焰抢！”杰西卡眼神无辜地挺了挺眉，似乎是她搞砸了家中的账本：“我可以肯定，没有。”
一亿？连一千万都没有人再跟了。在得知火焰电影开价900万+分红，2000万买断的两重方案消息之后，乔恩-菲尔蒂梅尔只能委屈地骂了声：“黑洞。”然后退赛，决心好好地包装宣传《卢旺达饭店》！他都已经开始有些害怕，突然火焰电影说不跟了，又是耍了大家一把，而狮门需要支付850万的购片费用。
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火焰开出的价格太高了，《撞车》是广受好评，但目前在TIFF人民选择奖的人气都不是第一，民众们更喜欢《卢旺达饭店》，《成为朱丽娅》。
大众媒体影迷们想来想去，得出比较合理的解释是，神奇扬刚刚在IT界赚了一大笔，现在提前当圣诞老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