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3章 忧郁的心事
晚上，我去找叶浅茗聊天，杨砚所说的事情在她这里的进展并不顺利，出于同样的顾虑，叶浅茗不再很想沾染上江湖上的事情，而杨砚的性格并不符合叶浅茗的原则观。
事情陷入僵持。
在她家的院子里，叶浅茗穿着杏色的羊绒线衫在给疏忘了几日的一株木槿浇水，水里加了白糖，这样可以快速的补充盆栽在过去几天内所稀缺的养分，以便让它在生机退散之前开始焕发会新意。
我站在她的身旁，连看着她浇水都觉得赏心悦目，只可惜的是答应的事情毫无进展，我的眉头还是紧皱着眉觉得有些犯愁。
“要说我，这件事其实不一定必须得在澳口做啊，西南的大片山区里，比如藏地呀，比如滇南的一些地方，在那些地方选对了的话，也可以做到绝对保密的！”叶浅茗建议道。
“不太现实！”我摇了摇头，“西南的昼夜温差很大，实验室建在地底下需要顾忌的环境因素太多了，而且顶尖的医学研究人才都不太会愿意到那种地方去待在实验室几年时间，还有就是各种设备和原材料的运输太麻烦，西南的地势险要，如果地震的话，很可能实验室毁于一旦，人员伤亡，一旦暴露还会引发危机！”
“那你的意思是也认为澳口是最合适的选择？”叶浅茗把花洒放在一旁，眼神奇怪的盯着我询问道。
我迟疑着说道：“如果是我的话，首选应当是在东北的辽城或者哈市一带，不过那是陈长安的势力范围内……”
“东北不行，那东南呢？”
“东南的话，不如澳口！”
“那就得了，你们何必找我？其实直接把你们的意思跟南宫说清楚，以她的性格，其实只要你们本身不干坏事，她是会答应的！”
我摇头苦笑：“问题的关键是，杨砚不知道怎么得罪南宫了，她压根不搭理他，我跟南宫的关系还不如他，我凑上去……其实不是自讨没趣？”
叶浅茗听到这里，不由得撩了一下耳边的秀发，眼神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一眼，叹息道：“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杨砚故意瞒着你？难道你不觉得南宫这样的表现有些反常吗？”
“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盯着她。
“南宫呢……我们认识以来就没发现她跟任何男人有过好脸色，不对……应当说他对男人都没有脸色，甚至是所有的陌生人，可唯独对待杨砚，她有喜怒哀乐的情绪，这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叶浅茗没好气道：“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得看杨砚自己的意思！说白了，南宫应当是对杨砚有感觉的，可同时呢……男人最讨厌的一面也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个人傲慢张狂花心狠辣，我查过他的资料，反正我不喜欢阴郁气息太重的男人！”
“呃……”我差点想问‘那你喜欢怎样的男人’这句话，不过看到叶浅茗的眼神时，我赶紧刹车打住了这句话，想起了在南关大山里的那段逃亡的日子，如果这时候我明知故问的话，她应当会发飙的吧？
叶浅茗停下来，坐在一旁的秋千上，眼神悠远复杂的说道：“所以有的事情要跳出全局来看，所谓旁观者清，杨砚应当是当局者迷，他太容易被自己的仇恨意识所左右自己的行为，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想要建立这样一个实验室的话，非但不能悄悄的进行，还得光明正大的向卫药部申请，虽说通过的可能性极低，但如果是秘密实验室的话，以南宫和那个什么什么来着？金智秀对吧？还有许璐……她们几个人在卫药部既是新兴起来的精英成员，又有着一些影响力，而提出这样的实验室的话，不要去跟风做危险和有悖于人伦的那些实验，反其道行之去做针对性后果的实验，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你说的也对！”我微皱着眉头，略有顾虑的盯着她说道，“可是我有种很奇妙的直觉，陈长安这个人做事情全凭着一腔执念，这样的人通常至死方休，所以他做很多事情才能成功，而这次如果没有一些几率性的希望的话，他不会倾注这么大的心血吧？”
“这个……”叶浅茗微蹙着眉头道，“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跟小姑联系，她说也刚回东海，我想抽空去她那边一趟，也许能够向祁山海问到一些事情？”
我点了点头，看样子叶浅茗是真的怕了，不再涉入这些事情当中，那么从她这条路走不通的话，便只能跟杨砚商量，重新走南宫那条路了。
“那行吧，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哦……”
叶浅茗从秋千上站起来，微微拉了一下裙摆：“有件事跟你说哦，清清在羊城艺术学院的声乐班上学了，我大概一个月前去过一次，从导师那里得到的评价来看，嗯……她的专业还是很难跟上，这样下去对她自己可能也是打击，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我怕她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太孤单压抑了！”
我差点忘了这茬，苦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晚点你发她在哪个班的信息给我，我改天专门去学校看看她，其实你为什么不送她去星海学院？”
“你以为星海学院这么好进的？”叶浅茗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嗔道，“大学又不是我家开的，当初帮你弄一张羊城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还浪费了我不少的赞助费呢，星海音乐学院的话，入学就得通过专门的专业测试，清清通不过的，况且那里有钱人和各种才华横溢的人很多，她去了那里才会更受打击呢！”
“倒也是……”
叶浅茗咬了咬唇，见我转身打算走了，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我转过头看她，感到疑惑。
“退出江湖争斗啊。”叶浅茗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似得，神色认真的叹道，“老实说，我最近查了很多资料，也走访了不少的老前辈，突然间意识到一些让人觉得很消极的观念……”
“你说……”
“当一个强者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不如普通人得到的快乐更多！”
“也不会啊，我觉得累是每个人逃不掉的命运，我有自己喜欢的这么多人和事物，愿意为了维护这些而辛苦一辈子，倒也值得！”
“你……没懂我的意思……”叶浅茗咬了咬唇，似乎是描述无力一般，无奈的挥了挥手道，“唉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走吧走吧！”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转身走掉了，坐在这里的时候还在想叶浅茗最后到底要表达什么？总觉得她好像有心事，不再是从前那副高高在上的仙子了，而像是多如凡尘有了各种忧愁的平凡女子！
坐回秋千里，自己微微的用脚蹬着秋千微微晃动，裙摆微微的摇曳飘动着，叶浅茗的目光盯着不远处壶口在滴落着水珠的花洒，怔怔出神半晌，幽幽的叹了一息：“人生……好难哦。”
她的忧愁和烦恼，来自于几天前跟小姑叶晴歌的一些信息往来，而在那些信息里面有一些话让她感到心慌羞涩的同时，又觉得无比的茫然！
那是叶晴歌做过的一种选择，虽然叶浅茗直觉否决了自己会重蹈她覆辙的可能，但私底下，叶浅茗有时候仔细想着叶晴歌所说的那些话，又会觉得那些藏于女孩子内心深处的秘密确实是直指人心的。
看到了，喜欢了，并不一定能够得到。
得不到却一直会挂念着，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忧郁。
从叶浅茗的住处离开后，我回到林晚的住处那边，是该到了帮她做第四次治疗的时候，而本该三月一次的疗程距离上次的治疗已经快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因为事先说过，林晚穿了一件背开式的长裙，我去洗手准备银针的时候，她自己伏在沙发上，反手把长裙后从后背拉开，美丽得背沟犹如一条狭长的沃雪山脉，蜿蜒的曲线却又充满了有力而结实的质感……
因为要事先活血，我的手刚碰上去，林晚的背部就蓦地如猫一般拱了一下，从她的鼻腔发出了异样的声音：“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