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憧憬
助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但却没敢问，应了句是，赶紧的去忙去了。
程洝的事儿有些多，他几天没来公司，办公桌上的文件堆了一大摞。办公室里时不时的有人来。直到快要中午了，办公室里才安静了下来。
他伸手在眉心摁了摁，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订两份外卖。去上次他去过的那家私房菜馆订。
他对吃的一向都是不讲究的，几乎都是订什么就吃什么。从来不会提任何的要求。
连零食都买了，助理这下也不惊讶了，应了句是，挂了电话便去订外卖去了。
程洝这边挂了电话，马上就给周合打了电话。
周合独自一人是不会出去逛的，电话没多时就被接了起来。她刚喂了一声，电话这段的程洝就说道：“在家吗？”
周合已经窝在沙发上看了一早上的树，眼睛有那么些的胀涩。她这下嗯了了一声，看了看时间，问道：“忙完了吗？”
程洝说了句忙完了，顿了顿，又问道：“吃午餐没有？过来我们一起吃？整天在呆家着多闷，我让人过去接你。”
他的声音温柔得很。
周合又看了看时间，稍稍的想了想，应了句好。她那书反正呆哪儿都能看。
程洝轻笑了一声，说道：“快换衣服吧，我已经交代司机过来接你了，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敢情这厮是先斩后奏，周合应了声好。挂了电话便去换衣服去了。
程洝的司机今天就在这附近，她换好衣服刚出门，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已到楼下的停车场了。
周合虽是不是第一次来程洝公司了，但大抵是怕她会不自在，司机将她送上了楼，这才离开。
她进程洝的办公室时他正在打电话，见着她唇角扬了扬，快速的结束了通话，说：“过来了。”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又说道：“我叫了外卖，应该快要到了。”
一旁是早放了零食的，他安排周合坐下，便将一大袋零食一起拎到了她的面前，说道：“要是饿就先吃点儿垫垫肚子。”
周合并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不过是挺无聊的，点点头应了好，拿了一盒巧克力出来打开吃了一粒。
程洝原本是要陪着她的，但还未坐下手机就又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识趣，他的眉头皱了皱，拿出手机看了看之后还是接起了电话来。
公事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周合也不打扰他，边吃着巧克力就边在一旁又翻起了带过来的小说。
程洝的电话打来，订的外卖也到了。助理送外卖进来见着周合也并不惊讶，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周小姐，很快便推了出去。
虽是外卖，却是四菜一汤，非常的丰盛。
除了饭菜之外，还带了两份冰粥，是给周合晚些时候吃的。
午休的时候没人会过来，但到了下午上班，程洝的办公室便时不时的有人会来。人谈公司周合在这边是不太自在的，便连着零食一起拿到了里边儿的休息室里，窝在小沙发上边看书边吃零食。
到了下午四点多，程洝总算是得了空，进来见周合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书连她进来都没发现，不由得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看的什么书？”
周合正看得入迷，被他那么一拍吓了一跳。这下就将书放了下来，说道：“小说，挺有意思的。”
是一本悬疑的，环环相扣，让人欲罢不能。
程洝是怕会无聊的，这会儿见她有事儿做，倒是放心了些。挤着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轻轻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他这一下午都忙得很，周合这下便问道：“忙完了吗？”
程洝唔了一声，说道：“待会儿还有个会。开完会就能下班了。”他说着将周合抱到了身上，头埋在了她的肩上，说道：“有点儿累，让我抱抱。”
说是有点儿累，但软玉温香在怀，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起来。
他的变化周合几乎是马上就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僵硬了起来，面上却装出一副什么都未察觉到的样子，说道：“不是要开会吗？”
她说着就要起来，程洝却将她摁得紧紧的，哑着声音低低的说道：“不急。”
周合怕有人会过来，整个人是提心吊胆的，程洝却是镇定得很。周合最终还是没能拗过他，让他得逞。
因为时间的缘故，程洝倒是未怎么折腾。但周合仍旧是有些累的，书也没看了，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边儿已经是傍晚了，睁开眼睛，就见程洝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看文件。见她坐了起来，便低笑着说了句醒了。
他脸上的笑容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周合是不自在得很的，含糊着嗯了一声。
程洝将手中的文件放了下来，起身到了床边，低笑着说道：“小阿合这体力不行啊，以后得多多的锻炼。”
他说起来是面也不红耳也不赤的，周合装作没听见，没搭理他。
这时候已经下了班，两人到停车场一路都是空荡荡的。因为晚了，两人并未再回去吃饭，在外边儿解决的。
程洝今天虽是忙了一天，但经历极好，晚些时候在浴室又折腾了一次。周合白天睡过了原本以为是睡不着了的，这下折腾后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她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程洝已经去上班去了，倒是安排了阿姨过来准备了早餐。许久都没吃过饺子了，阿姨在吃早餐时便问起了周合想吃什么饺子，她晚些时候去菜市场里买新鲜的食材来自己包。
以前戚姨在时就很喜欢包饺子，尤其是在春天时最爱去挖野生的荠菜。但这季节是买不到荠菜的，她便说了想吃牛肉馅儿的。
她原本是打算和阿姨一起去菜市场买食材的，但吃完了早餐还未出门，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竟然是黎裴远打来的。
他是已经很久没有给周合打过电话了的，周合这下倒是很快就将电话接了起来，叫了一声小舅舅。
黎裴远打电话过来自然不会没事儿，他大抵是知道她在这边的，并未问她在哪儿，温和的就说道：“前两天家里阿姨收拾房间时找出了老太太生前留下的好些东西，在这边放着也是放着，我要让人给你大舅舅他们都送些过去，你也过来拿一两件做纪念吧。”
未有他没成家，老太太留下的好些东西，都是点名了要留给他的。周合不知道他怎么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这下不由得一愣。
黎裴远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接着说道：“我工作忙，也没时间打理。阿姨年纪大了要回老家养老，以后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人来收拾打理。”
与其让东西蒙尘，不如都给了大家，对大家来说也是一个念想。
周合知道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回来了的，也并未再瞒着，说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她原本以为今天黎裴远是得上班的，但却并没有，她过去时他竟然是在家里的。老太太留下来的都已经整理好了，他正在打着包，装好自己再送去给周合的舅舅表哥表姐们。
老太太留下的，有珠宝有字画，还有她平常用的些小东西。现在将这些东西全都摆出来，周合忍不住的就想起了老太太。
这些东西小辈都是有的，黎裴远打包送到他们各自家，让他们自己挑选。
让周合选时周合选了一个老太太生前喝茶的一套茶具。黎裴远再让她选她却不选了，说留下这一套餐具就好。
黎裴远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拿出了老太太生前带的桌子来给她，说道：“这是你外婆一直戴着的，也留下做个念想吧。”
周合过来时各家的都已经分好了，就等打包好送过去就行。打包的工作的傲视没多大会儿就完成了，黎裴远并未问周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去洗过手之后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程洝昨天才说他接手了合欢街的案子，他应该是忙的，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那么闲。周合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小舅舅你今天还上班吗？”
黎裴远点点头，说道：“晚会儿要过去一趟。”
周合过来谁都没告诉，他越是不问她越是心虚的。本是想告诉黎裴远她和程洝在一起了的，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待到她晚些时候鼓起勇气来要说时，黎裴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这下边接着电话边去忙去了。
周合并未在老宅这边呆多久，在黎裴远离开不久后便也离开。
对于黎裴远突然的将东西拿出来分给大家，她的心里是有些不安的。回到了房子那边并未去程洝那边，而是将东西收好放起来之后发起了呆来。直到估摸着程洝快回来，这才回了对面的房子。
晚餐是阿姨做的，她并没有留下来，做好了之后便离开。
今儿程洝下班比较早，回来刚好陪着周合吃晚餐。
周合是有些儿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饭程洝看了出来，给她盛了半碗汤，问道：“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
周合这下摇摇头，稍稍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今天小舅舅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老宅那边拿些老太太生前的东西做纪念。他也给大家都送了，每个人都有。”
“嗯？”程洝是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的。不知道黎裴远将东西留给他们做纪念有什么不对的。
周合没有胃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到底还是问道：“这次查合欢街那边的事，是不是非常的危险？”
除了这，她完全想不到黎裴远怎么会突然将老太太的东西都分给了大家。
原来她是担心这事儿。
程洝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别胡思乱想的。你小舅舅心里有数，会有人跟着他的。”
以现在黎裴远的地位，已不用冲在第一线上。再加上合欢街已经被铲除，想闹的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周合这下是放心了些的，到底还是觉得疑惑，说道：“那小舅舅怎么会将东西都分给大家？”
程洝这下便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太太的东西，每人留下几件做纪念这也很正常。”
他都那么说了，周合觉着是自己多想了，没再在这事儿上继续说下去。
程洝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说道：“别胡思乱想的，也不用替你小舅舅担心什么。合欢街已经没了，再去查里边儿的事那些人即便是不想配合，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合欢街没了，那些人就如丧家之犬了。许多已经金盆洗手了，就算是不想金盆洗手，没了老巢，哪里还能如在合欢街一样风光。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周合点点头，嗯了一声。
程洝是怕她呆在家里胡思乱想的，说道：“明天和我去上班吧，明天的事儿很多，你过去帮帮我好不好？”
周合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程洝让周合帮忙，周合其实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做的都是些琐碎的事儿。这些事儿她以前是做过的，倒也还算是得心应手。
晚些时候程洝要出去见客户，并未带周合一起去。那客户难缠，原本是以为下班之后怎么都能回来的，没想到却拖到了下班后。
完事儿后知道周合还在公司他便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先休息一会儿，他回来接她。周合应了好。
程洝不想让周合久等，一路让司机将车开得快些。但奈何这时候是下班的高峰期，想快也快不起来。待到将车子驶到公司，还未进停车场，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黎裴远打来的，程洝的眉头皱了皱，让司机停车，接起了电话来。还未开口叫黎警官，电话那端的黎裴远就淡淡的说道：“程总现在有空吗？”
这段时间他打电话过来都不是什么好事。程洝倒是平静得很，说：“黎警官在哪儿？”
黎裴远这下便说对面。
程洝这下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是听到了黎警官这三个字的，见程洝下车，他也跟着下了车。整个人紧张了起来，叫道：“程先生……”
程洝的面上倒是和平常一样的，见他跟着下了车便说道：“你先把车开去停车场，没事。”
司机还要说什么，他已大步的往对面的马路走去。
他过去时黎裴远正靠在车边抽着烟，见着他过去就掐灭了烟头。朝着他不咸不淡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来到这边，程洝也算是东道主了。路边谈话是不方便的，他将他带进了一家咖啡厅，然后叫来了侍应生点了咖啡。
周合在下班时就接到了程洝的电话，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但在办公室里左等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就没再等了，收拾了东西下了楼。
原本是打算下楼之后给程洝打电话的，但刚到楼下，就见司机在楼下的大厅里正打着电话。
周合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周合，结束了通话，快步的走了过来，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周小姐。
周合的心里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程总还没回来吗？”
司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难色来，稍稍的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程总已经回来好会儿了，刚到公司就接到了黎警官打来的电话，他去见黎警官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周合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黎警官是谁，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便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司机摇摇头，说道：“我原本要跟着过去的，程总没让，回来再看就不见程总的身影了。”他说完又说道：“您先在这边坐着等一下，应该要不了多大会儿就会回来了。”
周合不知道黎裴远找程洝干什么，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她在一旁坐了下来，原本是要打电话的，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给程洝发了短信，问他在哪儿。
程洝倒是没多大会儿就给她回了短信，说是就在对面的咖啡厅。他到没有瞒着周合，说是和黎裴远有事儿要谈，让她等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虽是知道他们在咖啡厅，但两人要谈事儿她过去是不方便的。周合打消了这一念头。在里头是坐不住的，索性就到了外边儿，看着对面的咖啡厅。
程洝说的一会儿果真没有用多久，不过五六分钟，就见黎裴远和他一起走了出来。周合原本是想穿过马路去打招呼的，但最终还是未过去。
黎裴远也是未注意到她的，很快便上了车，车子很快便驶离。
他的车离开了，程洝这才穿过马路走了过来。见周合在路边儿站着，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问道：“挺热的。怎么不在公司里坐着等？”
虽是已经傍晚了，但因为白天温度高。现在外边儿同样是闷热的。
周合就回答说坐得有点儿累了，微微的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开口问道：“小舅舅找你干什么？”
程洝这下唔了一声，说道：“就问问我合欢街那边的事儿。”
他在合欢街那边是地头蛇了，手里头掌握的东西，是比黎裴远他们掌握得还多的。
他说着轻笑了一声，一边让出来的司机去开车，一边说道：“放心吧，你小舅舅没为难我。”
他这人的心思历来都是深沉的，即便是有什么事儿只要他不说也是问不出来的。周合到底还是担心，说道：“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程洝低低的叹了口气，伸手又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怎么就不相信我，真没事。我们就谈了会儿合欢街的事。”
他的语气非常的认真。
周合这下少少的放心了些，点点头。
她在外边儿站这会儿额头上是冒出了密密的汗的，程洝替她擦了擦，问道：“要不要喝冷饮，我去买。”
周合这下就摇头说了不用。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司机就将车开了出来，两人上了车。
周合一路都像是有心事，并没有说话。程洝倒是时不时的找些话题，车内的气氛倒是并不压抑。
程洝自然是知道周合这有心事是为什么的，回到家吃过晚饭后见她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将她抱到了腿上，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碰了碰，说道：“阿合，我真没骗你。今天你小舅舅来找我，真的只是为了谈合欢街那边的另外几个案子。我对那边熟悉一些，所以知道的东西也比他们多些。”
怕周合仍是不相信，他这下就急了起来，举起了手来，说道：“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要是撒谎了……”
劣迹太多，程洝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用发誓这种他一直以为认为非常幼稚的行为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并且是以极其虔诚的态度。
不知道他那乌鸦嘴里会冒出些什么话来，周合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闷闷的说道：“我又没不信。”
程洝这下是松了口气儿的，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说道：“对不起小阿合，让你跟着担心担惊受怕。等这次的事儿完结了，我们就回虞城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养养花，还可以在宅子后面开一片荒地出来闲时种种菜，你说好不好？”
他是抱歉的，周合跟着他，就一直没过过安宁的日子。
以前，别人那厌倦了的简单以及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于他来说都是奢侈的。但现在好不容易能平静下来，却又被牵扯入了合欢街里。并且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他多少是有些焦躁的。
周合忍不住的想起了他所描述的生活来，怔了会儿，才点头应了一句好。
程洝像是挺有信心能种好菜的，竟然絮絮叨叨的就说起了到时候他们该种些什么菜来。听得出来他语气里所带着的憧憬。
周合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些的恍惚，直到程洝说了好会儿见她没反应，伸手拍她的头叫她，她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