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外在，内心
唐觉晓中学的时候可是全校四大才子之一，后来之首，现在……
这个时代的学生多少都有点迷周星驰，什么《唐伯虎点秋香》、《神龙教》、《大内密探》、《逃学威龙》，一直到去年的《功夫》票房破亿，很多人很喜欢周星驰的电影。
很显然，唐觉晓四人都是周星驰粉，之前几人一人一句对应的正是《唐伯虎点秋香》里四大才子的话。
只可惜这一次大伙学四大才子，没被称呼为四大才子，反而被冠上了“四大流氓”的称号。
唐觉晓心里喊冤，我就说了一句“岸上一群鹅”，怎么就成了流氓了？还是四大流氓之首！
自习课上，看到一旁的唐觉晓眼神呆滞，冯娇在一旁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一副要憋出内伤的表情。
她觉得唐觉晓一点都不冤枉，大名鼎鼎的老司机，你能有什么冤枉的？
不过这会儿不能笑出来，不然就友尽了。
越是接触唐觉晓，就发现唐觉晓越不完美。
一般人初步接触唐觉晓，可能会觉得他开朗、大方、善良、上进、好学、真诚、有才气……
但接触到真正的唐觉晓，唐觉晓放下防备了，冯娇慢慢看到一个完全反过来的唐觉晓，就是那种完全不爱动的死鱼眼。
为什么前后反差那么大呢？
冯娇仔细的想着，唐觉晓属龙，跳了级，比她其实是小一些的。
龙是不存在的一种生物，《史记》里的五帝本纪说，古时候用贪吃蛇做图腾的部落挨个的揍人，征服一个部落就把那部落图腾一部分给装到自己图腾上。也是中国人自称龙的传人的原因。
唐觉晓大概就是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然后因为空虚害怕，就拼命的把那些人的优点塞到自己身上，最终形成了现在人们所看到的他。
但在冯娇的观察里，张牙舞爪的巨龙里有一个内心不安的少年，那才是真正的唐觉晓。
巨龙模样的铠甲现在只是有些裂缝，可以隐隐看得到里边的那个少年，这是唐觉晓还会相信别人。如果唐觉晓完全不相信别人了，冯娇觉得，唐觉晓在所有人面前，就都是强大的巨龙了。
巨龙体内那个少年自然还是存在的，只是谁也看不到他的喜怒哀乐，或是他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强大的中年人。
慢慢的接触唐觉晓，冯娇起初是欣赏、小崇拜，后来慢慢的开始心疼唐觉晓，但是奇怪的是唐觉晓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打击，家庭情况也很好，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大多数的人在接触到真正的唐觉晓的时候，因为和预计的完全相反，所以他总是谈不成简单的恋爱。
但冯娇却是个例外，乐于助人的冯娇同学只想帮助唐觉晓。
班主任化身福尔摩斯，盯了两人一段时间，首先是过度担心，两人要是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能两人成绩一起跪，那她真是难辞其咎。
接着班主任又往好的方向想，万一这俩都是有读书使命感，然后互相鼓励着一起去了清北呢？
这会儿教室后门，最靠近门的一扇窗户，底部慢慢的，慢慢的，出现了一撮黑毛，哦，头发，然后是光光的额头……
老班将信将疑的目光盯着唐觉晓和冯娇，两人的座位是挨着的。
起初老班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安排两人坐一起，想着冯娇大咧咧的男孩子气性格……
现在，两人整个晚上都没什么交流？
不是说了四大流氓吗？你不是老司机吗？
唐觉晓忽然感受到什么，老班心中一凛，的脑袋慢慢的又沉了下去，唐觉晓转头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妈的，现在的孩子真机敏！不过巡视一下也搞得和谍战片似的，也是够了。’低着身子的老班缓缓遁去。
“唐觉晓，一会儿下课去吃李刚家的螺蛳粉吗？”冯娇忽然问。
“吃！”一谈起吃，唐觉晓立刻就来劲。
“你说我留长发会好看吗？”
“会。”
唐觉晓答完了，才意识到冯娇真正想问的是第二个问题。
看过去的时候，冯娇已经在认真看书了，但她脸有点红。
唐觉晓真的被触动了一下。
就像是《喜剧之王》里，柳飘飘问尹天仇怎么样才能迷住有钱的大老板，尹天仇说，大老板要的是真爱而不是女人，你对他说我爱你、我恨你之类的，就可能直击他的内心。
不仅仅是大老板，人到中年都是这样的。
18岁的人说“我爱你”，对方肯定是相信的。28岁的时候再有人说，对方第一反应就是“你特么想骗我”。
很显然，冯娇的少女心让唐觉晓稍稍有反应了。
一起到李刚家的螺蛳粉店吃东西，然后又一起回寝，当然是唐觉晓回男寝，冯娇回女寝。
龙生龙凤生凤，什么样的父母一般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唐爸唐妈是专攻读书的技术型人才，所以唐觉晓也把读书当成人生不可缺少的事，但别人不一定如此，有工匠世家，也有商人世家。
李刚爸妈都是做生意卖吃的，李刚以后会去做销售，他有一个大他一岁的姐姐，这会儿就在他家店铺里帮忙。
李刚不是住校的，一会儿后，他也来帮忙收拾摊子。
李妈：“刚才唐觉晓和一个女的来这里吃东西，唐觉晓付的钱。”
一听自己老妈八卦，李刚笑了：“那是经常和我们一起玩的，叫做冯娇。最近他们是有点绯闻传出，不过更漂亮的黄佳薇和刘玲玲，唐觉晓都没有接受倒追，这个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哥们。”
“你妈我是过来人，我不会看错的。”
“妈，你怎么这么重视唐觉晓，还让弟弟多和他相处？我弟又不是读书那块料，将就着读就行了，家里有生意给他接。”李飘飘说。
李刚有些纳闷，什么叫我不是那块料？我物理挺好的，要我每天强调一次？
李妈原先卖糯米饭，也是一个月能破万收入的，但那种走街串巷的感觉，和现在有一家自己的店面，那感觉……
好比一个租房生活的人，和一个有着自己房子的人，内心安全感差距是很大的。
只是稍稍接触唐觉晓，就尝到了这么大的甜头……
但李妈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她说：“就这么说吧，我们那一代的人，讲究一个学而优则士，像唐觉晓这样成绩顶尖的，最后都当官去了。而我们中国是官员最大，你和他打好关系，可能几十年后你还在感慨你妈指点了你一条好路。”
要是唐觉晓听到这话，一定笑喷。
读书好就能当官啊？
你们那年代大专生就无敌了，但是要不了多久，就变成大学生不如狗，博士生满地走。
最神奇的是，硕博连读之后，大多数人突然大惊：我怎么就成了大龄中年了？我老公（老婆）呢？国家什么时候发？
更蛋疼的是，不读的可能更糟糕。
不过，小唐同学这里最大的问题是，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去当官的，会重蹈他爷爷和唐爸的覆辙。
时代一直在变化。
……
上本书我一开始就是抱着批判态度去写的，我觉得世界在往坏的方面发展，我国会是重灾区，所以我骂房价、油价、过路费，能骂就骂。现在果然各种糟糕情况出现了，我就开始煲心灵鸡汤了，以及分享脑力和体力的锻炼方法。当然，如果我将来看开了，或是笔力进步了，那又会是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