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扶苏来信(第三更)
嬴高一听那书信的出处,当时就已然没了在这继续走流程的心思,因为那来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很长时间就被派去了南海郡分化任嚣和赵佗,掌控南海郡数十万大军的扶苏。
嬴高知道,以扶苏所在的地理位置,他几乎是不可能知道始皇帝已然死去的消息,但是对于之前如火如荼的反秦势力崛起之事,以及嬴高率军剿灭反秦势力之事,扶苏肯定也是知道的。
所以扶苏在这个时候来信,那对象肯定是始皇帝,而且嬴高判定他肯定是有关于南海郡的重要之事需要禀告,因为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本该在扶苏到达南海郡后不久就归来咸阳履新的任嚣也并没有回来。
所以嬴高推断,这个时候扶苏的来信,应当并不会是什么喜报,于是乎他才会急的跟什么似的,因为一旦扶苏在南海郡没有真正的立住脚的话,在整个中原反秦势力没有被全部消除的情况之下,他可就是相当的危险了。
急赤白脸的回到宫中之后,嬴高并未告知蒙毅和冯去疾,毕竟从道理上来说,他还并未登基,所以有些事,特别是不知道扶苏在那边是怎么个情形的时候,他还是需要保密的。
嬴高对于凡事都拿到朝堂上讨论的那一套其实并不是十分的感冒,左右最终做决定的就是那少数的几个人,不少帝国的大事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可不就是这么泄露出去的吗。
像赵高那样的之所以最终落得个功败垂成,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蹦跶的实在是太高了。
人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你中车府令的身上,你中车府令的屁股上还真就沾着不少的粑粑,那最终碰着向嬴高这样的老猎人你当然得掉坑里去了。
而要是大秦的九卿或者是九卿之下的哪一个人是六国的间谍,那就是嬴高再厉害估计也找不出来他。
所以嬴高早就已经决定了,就算是自己登基成为了这大秦的二世之主,那也得保留住自己的核心圈子,这样辛秘的事儿,只要在内忧还没有完全被解决的时候是不能在大秦的朝堂上广而告之的,至少在定下计策之前是不行的。
当嬴高回到宫中的时候,只见萧何在殿中已经是等的五脊六兽的了,现在还不是大秦朝堂上有名有姓的官吏,所以这次始皇帝下葬也就没去,没成想还真就赶上了这么一出急事。
“扶苏信中如何说来?”
嬴高还没等走到萧何的跟前,声音就已经到了萧何的耳朵里,这不由得让萧何眉头一皱,心说你要是当了帝皇之后也这么一番风风火火的样子,可怎么服众啊……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个旁枝末节的时候,萧何一伸手,从自己的衣袖之中就拿出了一封书信,之后双手递给了嬴高。
显然,扶苏的书信还得嬴高自己先看了再说,因为这毕竟是原来扶苏准备写给自己的父亲始皇帝的,萧何要是抢先发表了啥言论的话,那就有点越俎代庖了。
和嬴高想象的基本一样,扶苏的这封书信,可算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方才一路到了咸阳。
这封书信要是说起来,那可是写于一个多月之前了,之所以这么晚才到了咸阳,一者是因为南越交通闭塞,路途遥远,再者,就像扶苏在信中所言的那样,南海郡形势的复杂程度,那当真是远远的超出了自己之前想象。
扶苏在信中言及,当其到了那南海郡的郡治所在番禺县的时候,郡守任嚣对自己那还是相当的谦卑的,好酒好菜,足足款待了十数日之久。
但当扶苏说出自己此来是奉了始皇帝之命,接管这南海郡的诸县管理之权和郡中兵马的时候,任嚣可就没有之前那么积极了。
他倒是也没有怎么为难扶苏,依旧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只言需要些时日整顿一下南海郡之中的兵马,之后再与扶苏交割,而扶苏则是被他安排到了番禺县中,依旧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着。
这么一来,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到这个时候,扶苏才终于感到了不对,自打自己到了这南海郡,几乎就未见过南海郡的主要官吏,一丝疑惑不由得在扶苏的脑中升腾起来,他隐隐感觉到,可能这南海郡的水还真就如同自己的弟弟嬴高在来之前和自己说的那样,实在是有点深了。
当扶苏再次找到任嚣,言明自己要将这整个南海一郡之地和郡中的军士接管过来的时候,任嚣竟然直接称病在床,让扶苏等到自己的病痊愈了之后再行交接,再行赶回咸阳。
这一下子,他的目的也不是昭然若揭了吗,对于扶苏所带来的始皇帝调令,任嚣这等作为就相当于是无视一般。
到此时,扶苏终于意识到,自己碰着难啃的骨头了,而且一个不好的话,可能连自己都得折在这。
任嚣的病,当真是一直持续到了扶苏写下这封书信的时间,而且扶苏在书信之中有言,按照他的猜测,任嚣在番阳和会稽等地那都是有着十分之多的眼线的,中原发生的反秦之事,已然传到了扶苏所在的番禺,那么任嚣一定是先于扶苏得知了此事。
所以按照扶苏的猜测,任嚣一定是在等待着反秦战斗的结果,一旦嬴高要是没能在和项梁的战斗中取得胜利的话,不但任嚣回不去,南海郡的兵权拿不到手,就连扶苏能不能活着都会成为两码事。
扶苏的信大概就是这么多的内容,他除了向始皇帝告知一下近况,倒是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信的最后,扶苏已然是向始皇帝保证,就算最终任嚣和赵佗这俩人真的也和会稽等地一样反了秦,那他们也得从自己的尸体上跨过去才行。
看到这,嬴高倒是先在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起码自己把项梁整死了,也算是暂时保住了扶苏的性命,但是下一步怎么样,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