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咱们继续吧(第二更)
? 不多时,那刺客就已然被禁卫们不知道带到哪去了,嬴高又继续坐在了自己的桌案之前,底下一些禁卫和侍从们正在清扫着这一次事件所留下的痕迹,并且将受伤的禁卫抬下去治疗。
嬴高的神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好像这一次的刺杀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众人还是从朱家那苍白的面孔和蒙毅,冯去疾这两位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上看出了这一次事件的重大。
的确,这是嬴高登基当了大秦的皇帝以来最为重大的一次事故,蒙毅看的真切,他知道嬴高或者是朱家一定是提前看出了名堂,这才会立刻让几个禁卫挡在了嬴高的身前,这要是再晚上那么一点点的话,直接被射倒的可就十分有可能是嬴高了,这要是那样的话,对于整个大秦帝国来说都会是一个十分大的打击。
但是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但是嬴高没有发话呢,任何就都没有动作,蒙毅看了看,迈步就要上前,这二十人里面已经出了一个刺客,万一要是再有刺客,可怎么整?他想要劝说嬴高,赶紧结束了这一次的考校,把这剩下的十九人打发回去了事。
还没等蒙毅迈步往前走了,忽然之间,嬴高高声的咳嗽了一下,双目盯着的,可不正是下面那十九个人坐着的长椅吗?
蒙毅顺着嬴高的方向看去,只见剩下的十九个人里面,只剩下俩人还直挺挺的坐在自己的长椅上面,剩下的那十七个,几乎全部都钻到椅子底下去了,甚至于有几个还躲到了他们近处的禁卫后面去了。
随着嬴高那清脆的咳嗽声,那十七位那一阵鸡飞狗跳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但是这个时候他们的颜值和状态跟之前却是没法比了。
“不想今日竟然出现了如此的插曲,尔等回去之后,今日在这朝堂之上发生之事,不得向任何人透漏,不然的话,便按照秦律处置!”
这个时候,见嬴高终于是露出了一个皇帝的威严,而不再是之前那样和蔼可亲的一副神情了,这些人一个个全部都是噤若寒蝉,他们知道,自己当官的春秋大梦可能因为这个家伙的横叉一杠子就要破碎了,所以一个个低着脑袋噤若寒蝉。
“好!之前躲避到了他处的那十七人,尔等可以回到尔等之前讲学之处了,若是能继续好生讲学,日后朕会知会尔等当地的县令一声,县中有空缺之时,优先考虑尔等。”
嬴高这话一出口,那十七人当然是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个脸上带着红润的颜色,站起身来向嬴高施礼之后,默默的在大秦禁卫的带领之下离开了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咸阳宫。
他们知道,今天在这里面发生的事儿,将会成为自己心里面永远的秘密,并且按照嬴高的说法,自己还是有可能能够为大秦尽一份力的,但是尽力的方式已然是发生了改变,那就是最多只能当一个县尉之类的官职了,他们心里明白,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自己的胆识压根就没有达到这位大秦皇帝的要求。
没多长时间之后,那十七人就已然离开了大秦的朝堂之上,而没有让嬴高失望的是,剩下的两个人里面,当真就有一个是之前嬴高一直看好的陈平。
此时的陈平,正一脸疑惑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甚至于从刺杀发生到现在,他都没动弹哪管一下,这倒不是他啥都不怕,而是陈平之前在那个刺杀刺客在那长篇大论的骂陆贾的时候,他自己的脑袋里正在认真的想着等一会自己站起来说的时候都应该咋说,说白了就是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组织语言里面了,而没有怎么注意前面发生的事儿。
等到他发现不对的时候,那刺客已然是射倒了两个禁卫,他往旁边一看,只见自己身边的人几乎都已经是钻进了自己的长椅底下去了,正当他也想要钻到长椅底下去的时候,只见自己对面的一个年岁不大的人正襟危坐,一点都没受到刺杀的影响。
陈平心里面一琢磨,心说他这刺杀也没成功,我要是再钻到椅子底下去了,那岂不是一看就是不堪大用之人?为了这一次的机会,自己怎么着也得拼一把啊,再说那刺客又不是来刺杀自己的,自己应该是没什么事儿。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陈平就那么战战兢兢的在那坐着,直到嬴高把剩下的那十七人都给撵走了,而最终留下了他们两人,陈平的心里面终于是松了口气,心说自己之前心里面想的果然是没错,这自己要是也钻到椅子底下去了,估摸着以后可就当个县令都难了。
“好,此事既然已经了了,咱们便继续咱们的考校吧?你二人,何人先说?”
正当陈平他们俩看着嬴高,不知道接下来的事儿会如何安排的时候,嬴高终于又发话了,而且人家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之前的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让陈平不禁从内心里面对嬴高统治下的大秦又平添了几分的信心,他知道,这要是一般的皇帝,遭遇了刺杀之后是不可能还这样谈笑风生的,就算是不害怕,那估计自己这样的跟着刺客一起进了咸阳宫的人也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但是现在,显然嬴高从来就没有把剩下的人给刺客当成一起的看过。
这一下子,早就心里面有了小道道的陈平当然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他斜眼看了一下,见另外一人正在那不知道沉思着什么,直接就站起身来,但是却并没有往前走,他可怕自己还没等开口呢就被嬴高身边的禁卫当成是另一个刺客直接给拿下了。
“君上,谏议大夫虽是儒学传承,小人陈平,乃是黄老之说的传承,但之前谏议大夫所提出之新政,显然是将我二人所学,加之法家,阴阳家,墨家等诸多学派所学揉捏在了一处,若是单单以儒家或是道家之说治理我大秦的话,怕都是有些偏颇……”
就这样,陈平开始了他的演说,而且他嘴里面说出来的东西,那跟之前的那些人说出来的当真是十分的不同,基本上就是一面对陆贾所提出来的东西表示了赞同,一面又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显然,这是需要陈平的真才实学的,要是一味的对陆贾所提出来的东西歌功颂德,那嬴高肯定是能看出来的,之前嬴高已然明确说了,大秦不需要只会歌功颂德之人,所以你既然坐在这了那就必须得表现出自己的学识不是?
陈平的这一次发言,时间不可谓不长,但是嬴高听得也算是十分的认真,因为陈平的能耐,嬴高还是十分好奇的,等到陈平终于口干舌燥的结束了他这一次的演说,嬴高才微微的点了点头,心说古人诚不欺我,就陈平这个聪明劲,要是把他给加入到这一次新政的实施中来,那肯定是会对这个事儿大有益处的。
但是嬴高虽然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你可以一点都看不出来,陈平说完了之后,就战战兢兢的坐下了,只见嬴高除了面色淡然的微微点了点头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其他表情,这让陈平也有点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心说万一皇帝对我之前说的那些十分的不满意,那岂不是完了?
陈平还没想完自己的事儿,只听得嬴高又开了口,目标显然就是目前剩下的最后一个家伙了。
因为嬴高对于陈平已经是有了不少的了解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太过期盼的感觉,但是最后剩下的这个老哥,那真可谓是个奇葩。
因为嬴高看得真切,当那个刺客开始他的表演的时候,陈平那可也是被刺客给吓得坐立不安啊,但是这个老哥却好像那上面发生的事儿跟自己没啥关系一样,事实的确也是跟他没啥关系,但是他的淡定,让嬴高当真是印象十分深刻。
而且这个人嬴高之前看了,名叫刘余,是个墨家的传承,但是如今坐着的这个家伙,身材结实,面色刚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主张兼爱非攻的墨家的做派。
“你有何见解,如今已然就剩下你一人了,莫要卖关子,速速说来!”
嬴高见那人没有自己起来的意思,不由得催促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嬴高知道,这个家伙多半是有点故事的人,之前嬴高打量这些人,心里面就笃定,一旦这里面有刺客的话,要么就是坐在第一排的家伙,要么就是他,显然躲在第一排的那个家伙已经被确定是刺客无疑了。
但是现在这个人,嬴高却还不知道他的底细,万一要是这厮真的是刺客的话,嬴高倒是也不怎么害怕,因为他距离自己那是相当的远了,用暗器估摸着也够不着自己。
就在嬴高的心里面想象着各种可能性的时候,一个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的事儿发生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这个一脸肃穆的家伙竟然在嬴高出言相问之后直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把旁边的陈平都给吓得一激灵,差点以为这个家伙也是个刺客。
“你……这是为何,有话直言便可,莫要行此举动。”
“君上,某此举乃是向君上请罪之用!”此人说出话来,那也当真是声如洪钟,一听就是体格子相当之好的人,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读书人说话的样子。
“刘余,你这才刚刚来到了我大秦的朝堂之中不到半日的时间,并且之前也一直在洛阳周边讲学,你何罪之有啊?”
显然,这里来的每一个人的底细嬴高都是知道的,要是真的是戴罪之人,那肯定也是进不来大秦的朝堂的,这一点,嬴高还是有着十分的自信的。
“这……”
听了嬴高这句话,此人倒是有些犹豫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冲着嬴高磕头数次,这才继续开了口。
“某并非是刘余……”
这几个字才刚刚从他的嘴里面出来,呼啦一下子他的身边就几乎被禁卫都给围上了,一个个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显然有随时要了他的性命的感觉,这让他之后的话全都憋住说不出来了,就是换做是谁,要是一下子变成了这样,那估摸着也傻眼了。
“且慢,尔等先行退下,待得朕询问清楚了不迟!”
见自己麾下的侍卫反应这么迅速,嬴高心里面还是满意的,但是用在这个人的身上,那当真是有点过了,人家都已经跪下了,而且离得这么远,当然也就不能再干啥了,再者说了,人家要是真想干点啥,还能自己就承认了自己不是刘余这个事儿?
这反而让嬴高对于这个人的身份更加平添了几分的兴趣,嬴高知道,他既然敢干出这样的事儿为了进入到咸阳宫,那不用说,肯定就是为了见自己啊,所以自己怎么着也得整明白他想要见自己干点啥不是?
“你且继续说来,既然已经承认了此事,索性便将你想说的全部告知于朕。”
那人见自己身边的禁卫全部都退去了,终于才是微微的松了口气,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鼓起精神继续说了起来。
“那刘余,已然被某捆绑在其昨日所在的驿馆之中,之所以行此等事,便是为了见得君上一面!之前便想要一直用了刘余的身份,但念及那刘余也是无辜之人,这才决定向君上坦诚此事,君上若是想要处置了某,某也是绝无怨言!”
“你触犯了秦律,就是为了单单见朕一面?”
“这……”这人又不傻,他当然不是单单就为了见嬴高一面,现在一看左右已经是到了这样的情形了,他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把自己的事儿说出来算了。
“君上,如今的大秦在君上的治理之下,当真是十分之好,但读书人在这等时候有了用武之地,我等自幼熟读兵书战策之人,又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