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此生足矣
程子良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就那样看着程夫人，用他纯净的目光盯着她瞧，她就会答应的。
这一招，果然百试不爽。
“罢了罢了，只是你嫌家中吵闹，大可以去大一些的宅子，为什么要去那种小地方，谁知道周围都住着什么人，三教九流的，娘不放心你，不然，娘也跟着你去好了。”
“娘，你就让三哥去吧。”程玉说道，“三哥怕是觉得家中烦闷，想要去外面瞧瞧，不过三哥，你向来不爱出门，到底是什么事儿还是什么人让你改变了主意呢？”
程子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太多，他说的那个宅子，是许久之前他跟着父亲一起出门时看上的，当时他只觉得那个小圆子别致清净，虽然当时也想过若是来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但是这几年他身子一直不好，就把这事儿给耽搁了。
没想到这次遇到了桑栀，一切都是名命中注定的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个女人是不能接近的，她就像一剂致命的毒药，可是他却喝上了瘾。
哪怕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如果能够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时光里，有她的身影相伴，此生……足矣。
程子良在跟家里的人说过后，第二天就搬出去了，并且他再三的说过，不希望家里的人过去打扰他，每日只需要让他伺候在他身边也是最为信得过的下人长恩去看看他就行了。
如果真的有事，他就会回家了。
程夫人自然是不放心的，但是程光觉得小儿子性子古怪，也不好太为难他，本来身子就不大好，若是不如了他的意，气着了他，不是加速了他的死亡吗？
这个理由让程夫人也不敢再怎么勉强，只好打消了跟长恩去探望他的心思。
程家总算是消停了几天，而望京楼的海鲜火锅也成为了京城首选的美食。
至于桑栀，在她原本就很传奇的人生中又加了一笔。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她居然跟小王爷白子期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已经看对了眼。
只是碍于她身份的原因，小王爷不能娶她当王妃。
白子期起初没把这个谣言放在心上，但是谣言猛于虎，已经有人在他面前打趣，问他望京楼三楼的雅间很难预定，可不可以帮忙疏通疏通。
白子期当场就翻脸了，他跟桑栀那个酒鬼丫头？
不可能，他怎么会瞧上她呢，两个人连一起喝酒的朋友都算不上。
何况，朋友妻不可欺，他要真的跟桑栀有什么，江行止那厮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呀！
桑栀顶多就是比普通姑娘漂亮那么一点儿，聪明那么一点儿，胆子大了那么一点儿而已，就跟她多么的国色天香，貌若天仙似的，谁都要跟他抢似的。
瞧江行止那眼神，啧啧，他十分的鄙视。
一转眼，十五就到了，这天正是冯家老太太六十大寿的日子。
冯老太太能够跟将军府的老祖宗成为好友，两个人的身份地位也相差不多，只是冯家习文，江家尚武。
一文一武，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冯家原本没想要大操大办，只是家里的人还有老太太想要请的人，十五六人的一个大桌子也就够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一听说是冯家在望京楼摆宴，居然不请自来了。
来了，也就来了，总不能赶出去。
老祖宗这天可没有乔装打扮，身边跟着的依然是琉璃和彩月，她们瞧了桑栀一眼，迅速的低下头，偷偷地笑了。
“笑什么，别露怯，她没认出来。”老祖宗这么安慰着自己。
琉璃也没有反驳，不过看桑栀瞧着她们的眼神平静无波，还真说不好，到底是认出来了，还是没有瞧出来。
冯家的客人都要去三楼的雅间，但是难免要从一楼上去，有些人夫人和小姐们瞧见一楼大厅里吃的欢乐的客人们，觉得不舒服，眉头轻轻的皱了那么一下。
但是两位老太太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多说。
桑栀知道这次宴会对自己和望京楼来说多么的重要，她忙前忙后，尽量避免出什么纰漏。
等到她回到前堂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位娉婷的少女缓步上楼，碧绿色的纱裙微微拂动，面容清冷，容貌过人。
她之前觉得禔凝公主是个美人胚子，但是眼前的这个绿衣少女的美又跟禔凝公主的不一样，禔凝的美很张扬，恨不得所有人都瞧见。
这个姑娘的美，很内敛，仿佛她并不知道自己很美似的。
美而不自知。
女子好像发觉到了有人在看着她，随后她微微朝着桑栀点了点头，桑栀回忆一笑，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又不是好色之徒，盯着人家瞧了这么半天。
冯家寿宴的菜，她早就准备好了。
当她端着最后一道菜进入三楼最大也是最气派的雅间的时候，原本的一桌已经变成了两桌，而且还坐的满满的。
好在桑栀备菜的时候准备充足，不然还真的要丢人了。
冯老太太虽然头一次见桑栀，不够她的名字，她的好早已经烂熟于心了。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桑栀？”
桑栀点点头，“正是。”
“你手里端着的那是什么东西？”老太太可劲儿的瞄了一眼，“之前我说的那个一半生，一半熟，一半荤，一半素的菜，可做出来了？”
桑栀微微一笑，明知道这题不是她出的，但她也不拆穿，“老寿星的吩咐，我哪儿敢不照办呢，这就是您说的那道菜。”
桑栀把摆盘精美的煎牛排放在了她跟前。
“这……就是答案？”冯老太太问道。
“是呀，这就是您要的生熟荤素。”
冯老太太盯着那道从未吃过的菜瞧了一会儿，牛肉是熟的也是荤菜，边上切的好看的西红柿是生的也是素的，倒是很符合题目。
“就是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桑栀在把牛排上来之前，已经切好了，她不敢想象如果上来一整块牛排，然后告诉大家，要用刀叉来吃，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您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