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为天下者不顾家
入夜，苏军大营。
夜色已深，苏哲却并未入睡，而是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左右许褚等侍卫们，都以为苏哲在养神，却不知道，他们的楚公，正在不动声色的连接太空轨道的气象卫星。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锤炼，苏哲的大脑抗疼痛能力已经大大强化，能够在使用完气象武器后，继续连接卫星。
而那枚量子气象卫星，也完成了系统升级，能够在发动完一次气象攻击后，仍旧能运转其他各项功能。
此时的苏哲，正通过气象卫星，实时监控着壶关城，敌人的一举一动。
因为根据他的推测，白天那一幕，将严重打击西凉人的精神，牛辅和司马懿不可能坐以待毙，必定会在今晚采取相应手段。
“果然不出我所料……”闭目养神的苏哲，嘴里发出一声讽刺般的冷笑。
左右许褚等侍卫们，彼此对视，神色茫然不解，都不敢吱声。
此刻，苏哲已通过气象卫星，看到壶关城溜出了一队兵马。
这一队兵马，并未像前几次那样，去关下的河流偷水，而是摸向了北山后边。
苏哲立刻判断出，西凉人这是想抄黄忠的后路，从北面侧后出其不意的攻山去，夺回水源。
“邓艾呢，把邓艾给我叫来。”
苏哲想起了襄平之战，那个第一个登襄平城头的年轻小将，现在也该是多给他机会，好好历练一下的时候了。
片刻后，帐帘掀起，已身为郎将的邓艾匆匆而入，拜倒在苏哲脚下。
“末将邓艾，拜……拜见楚公。”
和往常一样，邓艾说话之时，仍不免有些结巴。
“邓艾，西凉人已偷偷摸出关，正派兵想绕往北山之后，想要从面偷袭黄将军，本公命你率七千兵马，即刻出发，前去阻击。”
苏哲将重担交给了邓艾。
邓艾一惊，抬头看向苏哲，那眼神似乎不敢相信，苏哲竟会令他担此重任。
苏哲却一拍他肩膀：“你没看错，本公是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你了，你可别让本公失望。”
邓艾终于回过神来，神情既感激又欣喜，忙拱手慨然道：“楚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他这一激动兴奋起来，竟然连结巴也没了。
当下，邓艾便率领着七千兵马，星夜出营，直奔壶关北山而去。
苏军所在的营地，壶关要远一些，而且还是要爬更高的山，走更远的路，理论要西凉人要慢半拍。
不过苏军将士精神体力饱满，可以全速在山道行进，完全没有半点迟滞。
西凉军则不是一样了，他们被渴了那么久，精神体力都严重受挫，现在又让他们爬山越岭的，简直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
此消彼涨之下，两支军队竟然同时赶到了北山坡底。
此时东方发白，天色已蒙蒙亮，双方隐约已能看到对方的旗帜。
邓艾勒马横枪，扫一眼对面狼狈的敌人，大喝道：“苏家军的将士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邓艾杀敌~~”
年轻嘹亮的吼声响起，邓艾纵马舞枪，当先杀了去。
七千苏军将士们，如虎狼撞了走散的羊崽子一般，挟着震天的杀声，扑向了惊慌失措的敌人。
邓艾一马当先，如小狮子般，一头扎进敌丛，手银枪乱舞，转眼将五六名敌卒点倒在地。
大股苏军随后辗至，如潮水般将敌军淹没。
杀声震天，嚎声四起，鲜血染红了清晨的天空，一场一边倒的杀戮在血腥演。
西凉人本不善于步战，何况又被干渴折磨，战斗力更加锐减，如何能是苏军虎狼健儿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的兵力还不及苏军二分之一。
精神，斗志，体力，兵力等各方面，西凉军都远远落入下风，还怎么跟苏军斗。
不到片刻间，便有千的西凉军被杀，余下的幸存者，土崩瓦解，望风而溃。
“该死，那苏贼竟然算到了我要这样偷袭北山，难道，我司马懿的智谋，当真不如那寒门奸贼不成？”
司马懿看着滚滚败退的己军，咬牙切齿，脸色阴沉，眼燃烧着不甘愤怒的眼神。
愤怒却改变不了兵败的事实，司马懿只能含恨咽下这口恶气，拨马转身，恨恨而逃。
“给我追，杀尽敌寇——”
邓艾杀到眼红，哪容敌人这么轻易走脱，挥舞着染血的兵器，催动兵马一路穷追。
三千兵败一路向着壶关方向逃去，等逃到关城西门一线时，仅余下了不足八百余人。
司马懿见到关城在眼前，暗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过了一劫，便想率军逃往关城。
在他刚刚要下令，逃关城之时，脑海却蓦的迸出一个念头，停下了脚步。
“这一战失利，夺回水源无望，壶关失守已成定局，到时候弃关而逃，苏哲必定会大举追击，那时候再想脱身，只怕凶多吉少，不如……”
司马懿动了独自先逃的念头。
毕竟，眼下后边虽然也有追兵，却不过是几千而已，而手底下这些士卒虽然体力严重不支，好歹还勉强能够行走。
这要是再拖几日，士卒们渴到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那时候再面临十几万苏军的追击，可半点逃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他别无选择。
现在逃走，是最好的时机。
在他刚想转身，向晋阳方向逃去时，忽然间又停了下来，咬紧了牙关。
他司马氏一族，虽然已大部分被他送往了晋阳，但还有司马朗还留在关城。
而且，他的未婚妻张春华，此刻也在关城。
这时候他若是独自逃走，岂非是把张春华他们抛弃，令他们陷入了凶多吉少的危境。
一瞬间，司马懿犹豫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转眼，他脸便只余下刚决如铁的冰冷。
“为天下者不顾家，我司马懿还有宏图远志尚未实现，岂能为儿女情长，手足之谊束缚住，大哥，春华，我对不住你们了……”
深吸过一口气，司马懿再无犹豫，拨马转身，带着一队败兵远离壶关，向着晋阳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