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别无选择
“小妹，你说什么！”马休最为震动，厉声大吼。
马云鹭却不理会他，从马戟手接过一封书信，转呈给了马腾：“父亲，这是魏帝的回信，父亲先看看再说吧。”
马腾这才回过神来，颤巍巍的接过了那封信，拆将开来，心怀着澎湃的心情，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片刻后，马腾脸的震惊表情，渐渐平伏下去，情绪也稳定下来。
甚至，他的眼，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精光。
那封信是马铁执笔代写，明显是为了让马腾知道，他的好儿子还活着，还归顺了大魏。
这封信，苏哲表达了对马腾的敬重，对马超马云鹭等马家名将们的欣赏，并郑重的承诺，只要马氏一族来归，有的是高官厚禄虚位以待。
信的最后，苏哲的言辞由温和礼敬，转变为了霸绝肃杀，声称大魏代汉，乃是天命所在，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希望他马家能顺应天命，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这一道书信，既是一封招降安抚的信，也是一封充满威胁的通牒。
苏哲的意思已再明白不过：
降我，荣华富贵向你们招手。
不降，满门族灭！
马腾手捏着那封书信，思绪翻滚如潮，陷入了沉吟之。
马休却没好气的抱怨道：“小妹啊小妹，你怎么敢背着我们做出这样的事，你这可是叛国啊，你不怕害死我们马家一门吗？”
马云鹭则毫无悔意，冷哼道：“刘备这个伪君子覆没已成定局，我们马家若还跟着他，为他卖命，那才是满门都要被害死，我是要救我们马家！”
“小妹，你——”
马休被呛的脸都憋红，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反驳，只得看向了马腾。
马腾沉吟许久，却道：“超儿现下还在前线领兵，陛下又在袭雍城的路，这场战争的胜负还尚未可知，降魏这件事，我看不必操之过急，还得再等等才是。”
“没必要再等了，刘备必败无疑！”马云鹭斩钉截铁道。
马家父子一愣，不解的目光看向她。
马云鹭也不再隐瞒，直言道：“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不仅派马戟去向魏主请降，我还把刘备正率军去袭雍城的计策，也一并告诉了魏主。”
此言一出，那父子二人骇然变色，腾的跳了起来，惊到张大了嘴巴。
“小妹，你怎么能把这么机密的事都告诉那苏贼，你这是要害死陛下呀~~”马休激动的质问道。
马云鹭却不以为然道：“刘备那个伪君子，又想利用咱们，又防着咱们，竟还派人监视我们，我马云鹭要的是他灭亡！”
马休是惊怒万分，颤抖的指着自家妹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父亲，我做已经做了，你说怎么办吧。”马云鹭把矛头对准了马腾，要逼着自家父亲做决断。
马腾手捏着那封书信，眉头深皱，沉默不语，眼眸则翻滚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半晌后，马腾长叹一声，无奈道：“罢了，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般地步，我们也别无选择，只有尽快出城，前往街亭城，会合了你们的大哥，一起归顺大魏了。”
马云鹭大喜，长松了一口气。
马休则吃了一惊：“父亲，你当真要带咱们马家背叛汉国？”
“不然呢？”马腾苦叹道：“云鹭把消息透露给了魏主，刘玄德此去袭雍城必败无疑，这场仗他要是败了，汉国离覆没只差一步之遥，我们马家难道还难陪着他覆没不成？”
马休语塞。
马腾接着又道：“眼下刘玄德已在监视着我们，云鹭派人去魏营的事，很可能会暴露，我们若再留在这里，只怕早晚要遭到杀身之祸，除了顺势去投奔魏国之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马休长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也想明白了利害关系，一时显的很是无助。
马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休儿，想开一点吧，我们马家为刘玄德留的血已经够多，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他真的对我们信任，我们为他殉葬也倒无妨，可惜啊可惜，刘玄德终究还是欠缺几分天命之主的气度呀。”
这一番话后，马休是彻底的被说服，再没有反对的意见。
当下，父子三人便定下了出逃之计。
由于吴班已在暗监视，他三人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出城，以免引起怀疑。
于是，在两天后的傍晚，他父子三人便假扮成普通士卒，带着一众家眷，混在了由马家军团押送的一队运粮队，悄无声息的瞒过耳目，混出了庄浪城，直奔街亭城而去。
……
几百里外，雍城。
南门城头，零零散散的只挂了十几面旗帜，来来去去也只有不足五十人在城头巡视，从城外看起来，显然是一座守备空虚的城池。
城墙内侧，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们，却蹲伏在墙脚下，忍着寒风严阵以待。
城楼内，苏哲喝着小酒，目光穿过敞开的大门，远远眺望着城南方向。
不远处，已经冰封的渭水，自西向东从城南经过，如一条雪白的玉带，延伸向关腹地。
自从得到马云鹭的消息后，苏哲便率一万骑兵，一万步军，星夜兼程轻装前进，抢先一步回到了雍城。
陷阱已准备好，等着刘备入。
两天时间已过，却仍旧不见汉军的踪迹。
“陛下，该不会是那小妮子使诈，骗我们的吧，刘备压根没打算来袭雍城！”身边的丑忍不住提出了质疑。
此言一出，苏哲还没做出反应，另一旁的马铁便怒了，厉声道：“我小妹才不屑做那种使诈之事，她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除非是刘备临时改变了主意。”
丑不悦，白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解释解释，为啥过了这么久，还不见那大耳贼的影子？”
“这——”马铁怔了一下，“也许是在冰行军不便，所以刘备才没按我们推测的时间出现。”
“哼，希望你的解释说的通吧。”丑冷哼一声，这才不再质疑。
在这时，门外一股疾风穿堂而过，胡车儿喘着气出现在了苏哲面前。
“陛下，西面五里的渭水冰面，出现了汉国大军！”胡车儿激动的叫道。
丑眼精光一闪，马铁也陡然间兴奋无。
哐！
一直不说话的苏哲，将酒杯狠狠砸在了案几，冷笑道：“刘备，你终于送门来了，传令下去，叫将士们做好准备，又到了他们立功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