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走火

  “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洛尘问。
  “叶心燃。”叶心燃回答。
  “叶心燃是谁？她的身份是什么？她以前做过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洛尘连珠炮一般发问。
  “我……我不知道……”叶心燃茫然不知所措。
  洛尘微微皱眉，这怎么回事？
  难道药效不够？
  用一枚墨玉蛇果加两片金脉之叶炼制的丹丸居然达不到效果吗？
  怎么会这样？
  这应该不是灵力不够的问题，而是方向走错了。
  可能叶心燃遭受邪恶催眠术士刺激的时候，身体精神自动开启了保护模式，保护自我最起码的生命存续，封闭了身体机能和灵智，所以不会说话不会动，蛇果金叶丹丸的灵力冲破了一些封闭，身体机能是恢复了，但灵智尚处于半封闭状态，灵力有所不能及，就好比一座堡垒，易守难攻。
  洛尘突然问：“你知道你上辈子是谁吗？”
  叶心燃奇道：“上辈子？”
  “对啊，你相信轮回转世吗？”洛尘看着她，“每个人都有前世，我的前世叫云霄子，你呢？”
  叶心燃眉头微皱，居然认真地想了起来。
  洛尘暗暗摇头，这果然不是正常的叶心燃，正常的叶心燃哪里会这么听话，让她想前世就想前世？正常叶心燃不管信不信前世，反正肯定先对“云霄子”这个道号嘲笑一通，然后不屑一顾地说：“什么前世转世，你撩妹的手法能不能别这么老土？”
  然而没有，现在的叶心燃是，你说什么她做什么、你问什么她答什么，很乖，但这不是她。
  实际上，洛尘突然问起前世，心里是抱着两个侥幸的：
  其一，他希望叶心燃骂自己一顿，如果那样，就说明叶她恢复如常；
  其二，他想试试在不正常的情况下，叶会不会突然有了前世记忆。
  结果，事与愿违，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两种意图都未能实现。
  叶心燃想着想着，突然双手捧住脑袋，蹲了下去，低叫道：“我不不知道，我不能想，我一想就头痛……好痛……”
  洛尘赶紧过去对她说：“那你就不要想了，别想了……”
  叶心燃抱着头，蹲在地上，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俏脸儿之上满是痛苦，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来头真的疼得厉害。
  也说明，这不是正常的叶心燃，正常的叶心燃绝不会因为一点疼痛而哭泣。
  洛尘将她扶到沙发上，替她擦干眼泪。
  看着女孩儿烟雾缭绕的双眸和如在梦中的痴迷表情，洛尘愁眉紧蹙。
  自从觉醒前世记忆到现在，洛尘素来处事淡然，没什么能让他如此烦忧，这是第一次。
  也因为对方是叶心燃、是自己的小师姐，关心则乱。
  丹药灵力强开灵智无效，又该如何是好？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难道叶心燃的心防得还得靠她自己打开？
  可是，让她自己恢复，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如果她一辈子封闭自己呢？
  是否应该以毒攻毒，再给她一些刺激？
  窗外是山野田园、明月稀星，屋里的灯光暖软而有些暧-昧。
  山间的风吹到这里，变得轻柔，空气中有一阵阵淡香传来。
  叶心燃穿着一身长款的白色麻衣，宽松、舒适、复古，看起来有点仙儿，尤其她目光迷离的样子。
  洛尘心已经乱了，瞧着女孩儿圆润的、白嫩的足踝和露在麻衣长摆之下的那两截纤盈雪腻的小腿，竟不觉联想起她赤-裸的胴-体、那日在花田中被风掀起裙摆而隐现的无尽风光……
  在这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的夜里，他突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洛尘笑了笑，说：“你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叶心燃，却不记得叶心燃是谁，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正如你只知道我叫‘洛尘’，却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们怎么相遇、怎么认识、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对么？”
  洛觉得，现在在叶心燃眼中，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只是一个一个的符号，她记得这些符号，却不记得符号后面的意义，也就是说，叶的意识并未完全苏醒，只停留在表层，而深层意识尚在封闭。
  叶心燃点头，表情却很茫然：“我不敢去想了，一想头就疼……”
  洛尘说：“但你其实还是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对么？”
  叶心燃茫然地点头：“嗯，我想知道……”
  洛尘道：“好，那你先脱-光，我替你想法子。”
  心里却在说，骂我，快骂我，打我一顿也行啊！这么荒诞而非分的要求，正常的叶心燃肯定早就跳起来动手了。
  谁知……
  叶心燃只是睁大了眼睛睁，颤声道：“脱……脱-光衣服？”
  洛尘直接胡说八道：“你是因为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变成这个样子。只因那件事的恐怖，现在还像恶魔一样盘踞在你身体里。”
  叶心燃竟然轻轻点着头“嗯”了一声。
  洛尘道：“所以，你要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一切，就得先将身体里的恶魔赶走。你要赶走这恶魔，就得先解除一切缚束。”
  叶心燃像是听得痴了，不断地点着头。
  洛尘看着她说：“衣服就是人最大的缚束，你先脱-光衣服，我才可以帮你把恶魔赶走，这道理简单得很，你总该听得懂的，是么？”
  叶心燃神色茫然却又有些犹豫地道：“但……但是……”
  洛尘的手已摸着她嫩滑的足踝：“你听我的话，绝不会错……”
  他话未说完，叶心燃突然跳了起来，反手一下子掐住了洛尘的咽喉。
  见她如此，洛尘非但没有惊怒，反倒高兴，这是叶心燃应该有的反应。
  洛尘说：“你干什么？我这是在帮你啊！”
  叶心燃表情一片茫然，居然松开了手：“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洛尘大失所望，甚至有些愤怒，身体反应是有的，但意识的的确确没有完全苏醒……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叶心燃你自己难道振作不起来了吗？
  难道还要继续刺激？
  洛尘长长叹了口气，他觉得不行，刺激太多容易走火，弄不好会起反作用。
  他站起来，说：“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再做明天的打算。”
  转身往外走。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有风吹进来，却听叶心燃幽幽道：“好冷……”
  洛尘回头，便瞧见叶心燃竟已脱-光-了-衣-服、赤-条-条地站在那里。
  白色麻衣甩落在地上。
  月露星辉、暖软而有些暧-昧的灯光中，她青春的胴体，就像缎子似的发着光，她修长而坚实的双腿，紧紧并拢着，她饱-满-柔-软的胸膛，俏然挺立……
  穿着衣服的叶心燃，看起来明媚而带有一些些的仙气儿，但除却衣服，她全身每一寸都似乎汇蕴着摄人的魅力。
  这不是洛尘第一次瞧见她赤-裸-的-胴-体了，然而每一次瞧都依然令人痴了、傻了、呆了、愣了，目眩神迷，看一眼像跑十个大圈，脸红、心跳呼吸已超速。
  况且，前几次都是被动，这一次却是叶心燃主-动-脱-光，首先从细微的心理感觉就不同……
  屋内香气迷迭、光影朦胧，虽已深秋，空气中却似有着一种逼人发狂的热力，洛尘额上不觉渗出了汗珠，喉咙也干燥起来，嘎声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叶心燃痴痴的瞧着他，赤-裸的莲足轻移，一步步走了过来，轻声地说：“请你帮我赶走我身子里的恶魔……”
  洛尘连忙把门关起来，还鬼使神差地上了锁……
  他道：“你身子里并没有什么恶魔，我那是骗你的！”
  叶心燃说：“我知道有的，它现在已经在我身子里蠢动，我可以感觉得出……”
  她痴痴的笑着，雪白的牙齿就像野兽般在闪着寒光，她苍白的面颊已嫣红，她眼睛里也发出了异样的光。
  洛尘皱眉：“胡说！快先穿起衣服来，否则……”
  叶心燃道：“我不穿衣服，我要你帮我……”
  她突然扑到洛尘身上，两手两腿，就像是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了洛尘，于是两个人一齐倒在地上。
  她冰冷的身子，突然变得火山般灼热，嘴唇狠命压着洛尘的脸，饱满的胸膛因喘息而距离起伏着。
  洛尘的手掌不由自主地轻抚她光滑的背脊。
  突然，他掀起女孩儿的头发，将她压在下面，然后抽过条毡子，把她裹粽子似地裹了起来，紧紧绑住。
  叶心燃眼睛里满是惊骇之色，嘶声道：“你……你为什么这样？”
  洛尘不答，将她扛起，搬进洗手间，用毛巾沾水为她擦脸。
  终于，叶心燃脸上痴迷热切的表情不再，换为了一片茫然：“我……我这是怎么了……”
  洛尘看着她，皱眉说道：“叶心燃，你能不能振作一点？你要怎样才不封闭自己？！”
  他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怒意，故而声音大了一些。
  叶心燃捏呆呆地望着他，烟雾迷蒙的双目中竟流出泪来。
  晶莹的泪花沾湿美丽的脸庞。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
  洛尘见她流泪，心里一疼，暗骂自己傻-逼，对她发火干嘛，还不是你洛尘自己能力不足？
  吐出一口气，抱住女孩儿，在她耳边说：“你不用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别想太多，你会好起来的……哦对了，还要记着，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脱衣服的，她至少也该等心爱的男孩子替她脱，下次你若再这样，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次日，洛尘坐在办公桌前，无心处理公务，思索半晌，开始打电话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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